第24章 ☆24.打響開業第一炮
打響開業第一炮
夫蓮當下又把夫钰抱在懷裏哄了好一會，才總算止住了哭。
夜間很是靜谧，兩個小人均已睡下。
夫蓮便叫了紅玉出來在院子裏乘涼，許是氣氛安詳，只有涼風習習，一時間兩人竟是無言，不知道各自都在想什麽。
夫蓮已經沐浴過，長發搭在藤椅上濕漉漉的，紅玉便進裏屋拿了個帕子出來細細的放在她發間搓。
“紅玉，”夫蓮輕聲開口。
紅玉動作一頓: “主子您說，紅玉聽着呢。”
夫蓮轉了個身面對着她，眼睛眨巴眨巴的: “紅玉，我是不是見過你”
紅玉将濕了的帕子疊起來，語氣歡快起來: “您記起來了”
“……。。”
夫蓮一梗。
原本是想湊近乎而已，看看能不能引出她的心結，畢竟紅玉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夫蓮也一直把她當孩子看的。
小丫頭雖然古靈精怪，腦子很聰明，但是夫蓮好幾次看到她一個人悶悶不樂，只是當着她的面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一個小孩子，也不知道心裏怎麽盛着那麽多事。
但是…。夫蓮還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跟她見過，紅玉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停不下來了。
“那日在街上，矮個子誣陷………。”
紅玉吧啦吧啦說了好一會兒，縱使院子裏光線有些昏暗，也能看見小丫頭眼睛裏的敬仰。
夫蓮感覺還怪不好意思的。
“那，那個雞蛋是你扔的”紅玉說完，夫蓮張大了嘴，有點不可置信。
夫蓮真沒想到，人之間的緣分竟是如此奇妙，又想起那李三當時一臉懵逼的樣子，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最後笑得肚子都疼了。
許是也想起當日畫面，紅玉此時也一掃往日憂愁，眉眼帶笑的。
“那，”夫蓮直起身子，狀似平常問道: “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呢。”
“也沒什麽…。。”紅玉面上喜色慢慢褪去，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
朝夕相處了這麽多天，紅玉終于打開了心防。
“…。身邊的丫鬟們都勸我，說這是件好事，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紅玉臉上出現了顯而易見的迷茫。
她逼自己試圖接受，自我催眠，這就是她的“命”。
可是到當天晚上，那雙粗粝的皺巴巴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即将解開衣衫的時候，她還是控制不住的拿起旁邊的花瓶砸了下去。
“我做不到。”
第二日堂上那個老男人問她的時候，她這麽回答。
這是她頭一次沒有稱自己為奴婢，因為她知道已經沒有必要了。
老男人揮了揮手，命人将這個他肖想了很久的小丫鬟拉下去了。
小丫鬟身上帶着鮮活氣，還有股子倔，這也是當初為什麽會看上她的原因。
但是這份倔害了她，讓她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一個小丫鬟，被主子看上“應當”是件大喜事吧。
夫蓮嘆了口氣，封建階級制度的大背景下，誰都過的不輕松。
“沒事。”夫蓮語氣輕松的鼓勵道， “你放心，在我這裏絕對沒有那些破事，以後你若是想嫁人了，自己挑，姐絕對給你找個合心意的。”
想了想又道: “若是不想嫁也沒事，大不了養你一輩子。”
姐有錢。
夫蓮暗自點點頭，她會努力掙錢的，身上有着重任，她可是要帶領全家奔小康的人。
不過她這話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若是她面前站的是個普通的丫頭，早就目瞪口呆了。
哪能有一輩子不嫁人的女人呢
就算這個想法放到現代，依然有很多人是覺得無法理解的。
雖然說白了在古代，女人的價值就是用來繁衍後嗣，相夫教子的。
什麽樣的女子才不嫁人，除非是毀了名節或者是沒人要的。
紅玉也算是見識過她的“潑辣”，倒也沒覺得這種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那麽的震撼了，相反還有認同之意。
當下就抿着嘴應了一聲，自此以後主仆二人關系更加親密了。
*
顧錦朝第二次上門，已經是輕車熟路。
來了也不寒暄，一屁股坐在了樹下的藤椅上，好像把這當成了個自己家裏的後院子。
又過了一會，才聊起鋪子的事。
說到其他糕點鋪子都有幾十年的招牌了，再對比自己:
顧錦朝說話依舊十分狠毒: “你是誰，別人憑什麽買你的面子。”
“不是買我的面子，是買你的面子。”
夫蓮說完，狐疑的看他: “你不願意讓我打你的招牌”
背靠大樹好乘涼，畢竟顧錦朝拿大頭，她只拿三分，顧錦朝自己的“名號”先不說，又是巡撫的親兄弟，這名頭打出去，誰敢來鬧事。
不僅不會有人敢來鬧事，恐怕還會吸引很多人前來，這勢就造成了，顧錦朝拿的錢自然也多。
可是他非但不讓，還搞的鬼鬼祟祟，明顯就是生怕讓人知道他在做生意。
難道是怕丢臉
思來想去，好像只有這個理由比較符合現實。
顧錦朝并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 “準備何時開業，我叫人選個吉日。”
夫蓮尴尬一笑: “額…。。已開業一日了。”
顧錦朝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麽”
夫蓮貼心的又說了一遍: “已開業一日了。”
顧錦朝: “…。。”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沒想到夫蓮居然随随便便就開了業。
看起來一點都不重視的樣子，比他還不重視。
起碼要選個黃道吉日吧，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走啊。”夫蓮起身走了兩步快到門口了，回頭看顧錦朝還是躺在椅上一副快要氣絕的樣子。
“幹什麽。”顧錦朝沒好氣的說。
夫蓮神秘一笑: “看戲。”
一路上夫蓮把這兩日的情況細細的說了，顧錦朝才又認真審視了她一番。
剛出門走在街上，便看到一撥一撥的稚童成群結隊的往一個方向去了，年齡最大的看上去十一二，最小的也有五六歲的樣子。
皆是熱熱鬧鬧，一哄而去。
仔細一看，他們去的方向竟都是……
顧錦朝心裏有了個想法，但是随後他自己又推翻了，實在是覺得沒什麽可能性。
說真的，怎麽可能。
可是越走越靠近，孩童也紮了堆，手裏紛紛舉着個顧錦朝前幾日剛剛嘲諷了一通，然後想要淘汰掉的那個東西。
最重要的是，全部都玩的不亦樂乎。
“你看，我的金糕拉的絲長!”
“我的長!”
“你的是什麽餡的給我嘗一口!”
“是土瓜餡的……”
幾個孩子在路邊打鬧，嘴裏嚼着，手上舉着，還含含糊糊的說話。
這條街本就處于鬧市，人流量不算小，此時人這麽多，道路兩旁入目之處皆是孩童和婦人，快要将路都堵住了。
不時有不明的路人朝邊上的人打聽: “今天是個什麽日子啊。”
怎的小孩子都出來了，平日也未見這麽多啊。
是啊，這麽多，況且夫蓮和顧錦朝還未真正走到鋪子的大門口呢。
沒等他問，夫蓮便笑道: “不錯，就是你心裏想的那樣。”
可是…。。這是怎麽辦到的
-——其實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打gg。
可千萬別小看了這打gg，就說後世有一定知名度的網絡紅人，随随便便接條軟廣就幾萬甚至十幾萬，更別提明星了，而這gg也不是非得找個有粉絲基礎的名人來做的，舉個栗子:某翔挖掘機。
記得那一年暑期電視臺只要播完電視劇，一定有某翔的gg詞，而且一連播放三遍，長此以往小孩子說gg詞比背的課文還要溜。
好嘛，一提挖掘機，男女老少心裏第一個出現的肯定是:
學挖掘機，找某翔!
孩童玩性大，且追風之潮是刻在人骨子裏的，尤其是孩子，看到別人有了，心理自然會覺得別人的東西好，他有我也要有。
夫蓮早在開業之前便着手這打gg了，也不必花錢，住的地方小孩子蠻多的，也能看到成群結隊的在一起玩。
那就做些豆沙的或者土豆泥的，因為最主要的不是裏面的料，而是可以拉絲的麻糬。
送給小孩子吃，然後叫他們去人多的地方。
旁人見了若是饞，或者帶孩子的女子勢必會來問:你吃是的何物
夫蓮便教他們說上一句:拔絲金糕。
旁人又問:何處去買
便道:開陽大街夫家小鋪。
“然後呢。”顧錦朝問。
“有心者自然就回去打聽，就會知道還未開始售賣，就像…男人瞞着妻子出去尋花問柳，因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越是吃不着，心裏越癢癢，是也不是”
夫蓮笑眯眯的問。
是不是
顧錦朝真想當頭給她一棒，他又沒娶妻，也無侍妾通房，他怎麽知道。
真是不可理喻，怎麽會有這麽畫風清奇的女子。
生于鄉野的女子都是這幅德行嗎這些個彎彎繞繞的，她是從哪裏學來的。
夫蓮繼續道: “就像開閘洩洪一般，閘門不開，裏面的魚永遠見不到外面是什麽樣子，越見不到心裏越是好奇，等到魚兒的期待壓到了那麽一個點上的時候——”
話語一頓。
“——就是爆發的時候，等到閘門開啓的那天，過江之鲫自然踴躍而來了。”
“顧公子，”夫蓮笑嘻嘻的屈膝行了個禮， “您瞧好吧。”
就算是只打了一個浪潮，照目前這形式，也足夠賺回本了。
顧錦朝倒是愣了一下子，沒想到她能說出這麽一番長篇大論來，而且還有那麽幾分道理。
雖然他才不會告訴她自己根本不關心那點小錢。
他純粹是心血來潮，想看看一個小人物能翻出什麽浪花來。
等到夫蓮真的做起來了，他也沒有什麽期待和自豪感，只得了幾分趣。
因為他的全部驕傲早在七年前，就已經被挫骨揚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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