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北枳

第2章 北枳

北枳

跟宋北枳做了半個多月同桌後，簡南橘覺得他這位同桌真的很欠揍。

覺不讓睡，煙不讓抽，游戲也不讓打。

簡南橘終于忍無可忍，他惡狠狠的看向他那欠揍的同桌，“宋北枳，你老管我幹嘛？”

宋北枳沉默半響，然後開口，“因為我喜歡你。”

“？”簡南橘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宋北枳，你搞同性戀？是我聽錯了，還是你瘋了？”

“你沒聽錯。”宋北枳道：“我對你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今生今世，我非你不可。”

“……”簡南橘震驚了，一連幾天他都沒再跟宋北枳說過一句話，幾乎都在躲着他。

幾天後放學，外面下起了小雨。

“你帶傘了嗎？”

“沒，這鬼天氣怎麽說變就變，咋回家啊……”

簡南橘也沒帶，他看了眼外面下着的雨。

不大，可以跑回去。

簡南橘剛準備動作手臂就被人拉住。

他回頭，是宋北枳……

宋北枳遞給他一件外套，“冷，穿上。”

簡南橘确實也覺得冷，就沒拒絕，接過來套在外面。

宋北枳把傘打開，“走吧。”

簡南橘：“去哪？”

宋北枳：“送你回家。”

簡南橘剛想說不用，還不等他開口，宋北枳就已經往前走了，他只能跟上去。

走到大門口，簡南橘看見在門口等着的家長，還有其他同學一個個飛奔到他們父母身邊，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他再也不會有親人來接他了。

視線被宋北枳擋住，他收回目光。

簡南橘覺得臉上有點濕，不知道是雨是淚。

簡南橘在宋北枳旁邊走着，幾度欲言又止，“宋北枳，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說不定你以後就遇到更好的了。”

“不會遇到更好的了。”宋北枳停下步子扭頭看向他，“于我而言，橘子就是唯一的水果。”

“……”

簡南橘也不跟他繞彎子了，直截了當道：“宋北枳，我有喜歡的人了，他也是個男生。”

宋北枳沉默兩秒，“那我能問問他是個怎樣的人嗎？”

簡南橘眼裏映出笑意，“從小我爸媽關系就不好，我爸經常打我媽，每次我害怕的不敢回家，不管跑到什麽地方他都能找到我，變着法子讓我開心。”

“我爸媽離婚後，我媽就帶我搬走了，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聽完他講的這些，宋北枳問，“你還記的那個人的名字嗎？”

“他媽媽跟我媽媽是好朋友，我們倆的名字是她們一起想的，他好像也叫北枳……”

簡南橘說完愣了一下，他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旁邊的人，“你，你不會……”

宋北枳笑了聲，“嗯。”

“所以我現在能吃橘子了嗎？”

簡南橘還處于“死機”狀态，聞言下意識道：“你不是橘子過……”

簡南橘話說到一半，一個略帶涼意的唇貼上來将他剩下的話封住。

“我是對橘子過敏，但我對橘子不過敏。”

……

晚上簡南橘在床上翻來覆去，他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快12點了，還是睡不着。

自從他媽帶他搬走後，他就很少回憶之前的事。

一是不想，二是不敢，以至于他沒有認出宋北枳來，而且他也沒将兩人聯系在一起過。

此時的宋北枳亦沒有睡，他站在陽臺那看着謝之尋給他發的信息。

［謝x：他爸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他們的地址，高一寒假他爸喝醉失手把他媽給害死了］

［謝x：橘子之前成績可好了，從那以後他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自暴自棄］

［謝x：有次我給他發信息他沒回，電話也不接，我去他家找他，才發現他燒到39度］

［……］

宋北枳皺眉，這一年他是怎麽過的？為什麽自己不早一點去找他？

……

第二天到學校，簡南橘明顯的感覺到宋北枳心情不好。

放學後在路上，簡南橘勾了勾他的手指，“怎麽了？”

宋北枳搖搖頭，“沒事，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氣。”

簡南橘：“？”

“氣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來找你。”

“現在也不晚。”

宋北枳握住他的手，“這一年怎麽過來的？”

簡南橘安靜一瞬，“咬咬牙就過來了。”

“當初我媽媽帶我離開後，我就想着一定要好好學習，以後讓她過上好日子，但是好日子沒過上，她就先走了，那男的也進了監獄。”

“其實當時我也不想活了，但我一想到謝之尋，想到劉姨，想到你，想到我媽媽一定也希望我好好的活下去，我就不敢死了。”

除了謝之尋，這些事簡南橘沒對任何人說過。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想把這些講給宋北枳聽。

可能是因為自己喜歡他吧。

宋北枳吻了吻他的唇，“小橘，以後你有我，所以我能管你了嗎？”

簡南橘“嗯”了聲。

“那我們約法三章。”

“一，以後不能抽煙打架。”

“二，以後好好學習。”

“三，好好活下去，為了我。”

簡南橘認真應道：“好。”

簡南橘剛到家就收到了謝之尋的信息。

［謝x：橘子，你跟枳子什麽情況？］

［N橘：什麽什麽情況？］

［謝x：我們學校的企鵝牆上，其他人都磕瘋了］

簡南橘退出微信點開旁邊的企鵝圖标，他找到一中牆點進去。

［南城一中萬能牆：正一和倒一，南橘北枳鎖死家人們！］

底下還有一張配圖，是他和宋北枳牽着手的照片。

簡南橘重新回到和謝之尋的聊天界面。

［N橘：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

簡南橘在路上被人攔住。

“你就是簡南橘？”

“有事？”

那人冷笑一聲，“兄弟，你眼光不行啊，竟然喜歡宋北枳這樣的人渣。”

簡南橘握緊拳頭，“你說什麽？”

“我說，他是人渣！”

簡南橘一個拳頭揮了上去。

那人爆了句粗口，m的。”

宋北枳收到信息趕到醫務室。

簡南橘心虛的不敢和他對視，昨天剛答應他不打架的，結果今天就犯了，還弄了好幾道傷口。

宋北枳沒說話，只是沉默着給他上藥。

簡南橘抿唇，他知道宋北枳生氣了，“小枳哥哥，吃橘子嗎？”

聽到這個稱呼，宋北枳給他上藥的手頓了一下，小時候他經常這樣叫他。

宋北枳冷聲道：“不吃，我橘子過敏。”

完了，宋北枳真生氣了……

簡南橘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要怎樣你才能不生氣？”

宋北枳反問他，“為什麽動手？”

“……他罵你。”

這時薛盡起進來，“枳子，那人還是9班那個，他已經被主任叫過去了。”

謝之尋在他後面進來，“橘子，你沒事吧？”

“沒事。”簡南橘有些疑惑，“是我先動的手，叫過去的怎麽是他？”

薛盡起：“他有前科，已進被記兩次大過了，這次估計會被勸退。”

兩人走後，宋北枳問他，“還疼嗎？”

“你不生氣就不疼了。”

宋北枳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在懷裏，“對不起小橘，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種話，簡南橘鼻子有些發酸。

宋北枳在他耳邊接着道：“玻璃晴朗，橘子輝煌。”

鮮花因汗水而綻放，

橘子因枳子而輝煌。

……

高二升高三的那個暑假，簡南橘幾乎每天都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

開學前幾天，宋北枳把桌上的書合上，“今天不學了，我們去看電影。”

到了電影院簡南橘一眼就看到了海報上染着金發的男生。

“這是你之前參演的那部？”

“嗯。”

簡南橘沒看過電影，“票在哪買啊？”

“不用買，有人請。”

宋北枳牽着他進到二號放映廳。

整個放映廳除了他們倆只有6個人，簡南橘看到坐在倒數第二排位置上的人有些不可思議。

震驚之際，他被宋北枳牽着往倒數第2排走去，到那6人旁邊坐下。

“小枳。”

“知韞哥。”

宋北枳對他還在處于懵圈狀态的男朋友說道：“你應該在網上見到過他們，離我們最近的這兩位是外界以為他被雪藏，實際上他玩了半年的黎一和他男朋友謝知韞，接着是現在正當紅蘇鶴青和阮瑤，最後兩位是早已背着他們的粉絲暗度陳倉的singer時辛川和葉星禮。”

“這部電影就是鶴青哥和阮瑤姐主演的。”

謝知韞把玩着黎一的手，“小枳，這位就是你之前在電話裏提到的男朋友吧。”

“嗯。”

簡南橘：“哥哥們好，阮瑤姐好，我叫簡南橘。”

時辛川調侃道：“你們兩個一個北枳，一個南橘，真是一對啊。”

看完電影，宋北枳問他，“電影好看嗎？”

簡南橘：“哥哥，電影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不過你金發還挺好看的。”

……

一年後。

南大開學那天下起了小雨，簡南橘收拾完東西看向他對床染着金發的室友。

他的那位室友也正在看他。

宋北枳輕笑一聲，朝他伸出手，“同學，以後我們就是室友了，認識一下。”

“我叫宋北枳，南橘北枳的北枳。”

簡南橘也笑出聲，回握住他，“簡南橘，南橘北枳的南橘。”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

兩人出了宿舍樓，外面的雨依舊。

簡南橘注視着前方淅淅瀝瀝的小雨，亦如他們在一起的那天。

宋北枳一手撐着傘，一手牽着他，“走吧。”

簡南橘把兩人牽着的手收得更緊些，“嗯。”

兩人的身影在雨中漸漸變得模糊。

從此煙雨落南城，一人撐傘兩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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