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思念故鄉盼歸去,牢獄自戕難回頭
第七十二章 思念故鄉盼歸去,牢獄自戕難回頭
遠處傳來笛聲,笛聲悠揚,柳依塵聽出一股哀愁,悲戚戚的,吹奏的人似乎很難過。可轉眼間,聲音又變得愉悅,似乎遇到什麽問題開心的事。
白墨存将燈籠放到一邊去,與柳依塵坐在臺階上,聽着笛聲,将手裏的鹵肉包打開,肉必然是涼的,可是香氣卻很醉人。
“若是有桂花釀便好了。”
柳依塵:“沒有,你的身體不适合喝酒,我沒買。”
她催促他嘗一嘗這好吃的鹵肉,白墨存咬一口就愣住:“這是....并州的味道?”
老家的街上有一家鹵肉鋪子,夫妻二人有自己獨家的秘方,那鹵肉吃過的人,都說回味無窮。
離家多年,他以為再也吃不到這樣的味道。
“我嘗試很多次才做出來的,好像還是差一點,但是真想不出,還差什麽了。”她在家做了幾日,這是最像的口味。
白墨存看着她,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差家鄉的水,那家鋪子用的水,是山上的泉水。那裏的水甘甜的很,與開封城裏的不一樣。”
下過雨後,開封城裏的井水,都帶着泥腥味,哪裏比得上故鄉的山泉。
“等這裏的事情了結,我們回并州去好不好?”
柳依塵期待的看着他,她有點緊張,很怕他會拒絕。
油紙包裏的鹵肉,還在散發香氣,可到底不是故鄉的味道。若是可以,他也想回去。
可惜,回不去了。
“你.....為什麽不回答?”柳依塵忐忑的問,很想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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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存忽然捏了一下她的臉:“你太能吃,我怕你把我吃窮了。”
柳依塵.......
“放心,我養你啊。”
白墨存笑起來:“柳娘子這是要招我做贅婿?”
“是啊,郎君可否應允?”
“哪有男人靠女娘養活的,還是我養你吧。”
月色正濃,柳依塵抑制不住唇角的笑,輕輕靠在白墨存的肩上。二人坐在臺階上,吃着鹵肉,看着月色,聽着遠處傳來的笛聲。
柳依塵甚至開始幻想,救出姑姑後,跟白墨存一起回到并州的歲月。
蒲君卻死在開封大牢裏。
寇推官看着上吊的屍體,忍不住笑起來。旁邊的差役看到他笑,卻控制不住打個冷顫。一向不茍言笑的人忽然這樣笑,誰見了不害怕。
“去把昨晚值夜的人都找來。”
差役不敢多言,立刻去找人,昨晚一共五個人輪班,其他四人都到了,唯有一個叫秦恒的沒有出現。
胡軍巡找到秦恒家裏去,人也上吊死了。
“簡直豈有此理,到底是什麽人,這般無孔不入,我這開封府在他們眼裏,簡直是無人之地,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權尚書氣的官帽都歪了,他還準備拿蒲君設計,想要引出背後之人,結果那些人倒是先動手了。甚至殺人的差役都已經自殺,他們上哪裏找線索去。
權知府兩眼鼓鼓,看誰都似細作,恨不能每個人都吊起來查問一二。
“下官聽說,宋寺卿派人協助調查?”
寇推官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權知府更氣惱。“印鑒的事情誰說出去的,宋寺卿怎麽會知道這事兒,還以此為借口,要插手開封衙門的事兒?”
當日這事兒,分明只有寇推官與他知曉。這幾日他讓寇推官查,還沒有所動作,大理寺就要橫插一杆子。
面對權知府的質疑,寇推官是一點不心慌的。“您與其懷疑我,不如反過來想,有沒有可能,正是背後的人想塞人進來,擺平這些事兒?”
權知府腦子嗡的響了一聲,不可思議看着他,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這件事暴露出去,對寇推官有什麽好處,就算自己被貶官,也輪不到寇推官上位。
倒是幕後之人,若是塞人進來,那說不定能遮掩很多線索,徹底讓他背黑鍋。
“所以,咱們或許應該順水推舟?”
寇推官:“敵在暗我在明,這時候與其瞎猜,不如以靜制動。畢竟他們才是更着急的人。”
權知府漸漸冷靜下來,認為這話再對不過。抓錯人,他還能甩鍋給地方,讓并州的官員擔責任去。
可那些人,才抓了個蒲君,甚至還沒動作,就把人殺了,分明是迫不及待了。他們越是如此,越是說明事情很嚴重。想到這,權知府也就沒那麽心慌。
可朱長歲卻仿佛當頭一棒,頭疼的更加厲害。
“人死了?”
“據說在大牢裏畏罪自殺的。”朱火面色難看,何東才過來說了一些線索,他們也準備查一查,人就這樣死了,對方的手竟然伸的這麽長,簡直無孔不入。
朱長歲才不信人會這樣死掉,這樣的手筆,周老五就能辦到。真正讓他懼怕的是,背後的人到底想做什麽。
他逼迫自己冷靜,從柳依塵盜取賬冊的事情重新開始捋線索。
葛賬房,張博梁,周家,賬冊,事情看起來,似乎都是沖着倒賣軍糧的事情來。可這人如果有證據,為何不去衙門告狀?
除非他不能去。
為何不能去?
他看向朱火,問他:“若是你有了冤屈,卻不敢去衙門告狀,是為什麽?”
朱火想了想,道:“若是小的,那應該是害怕朝廷官員,官官相護吧。”
“沒試過,怎麽樣知道一定是官官相護?”
朱火笑:“那肯定是去告過,沒結果這才......”
主仆二人同時愣住,朱長歲立刻起身去了衙門,翻找最近半年,狀告周家或者朱家的訴狀。
二人查了許久,倒是有狀告周家搶奪生意的,也有告周家搶奪秘方的,但最後都不了了之了,而狀告朱家的,壓根沒有。
朱火疑惑:“官人,是不是咱們想錯了?”
朱長歲卻搖頭:“還有一種可能,便是這訴狀沒有送到衙門來。”
遞訴狀,可不是說告就能告的。朱火卻覺得有問題:“可這不是其他案子,是倒賣軍糧,這事兒侵犯了誰的利益呢?這樣大的事,別說是大理寺,便是開封衙門的聽見信兒,都不敢耽擱吧。”
更何況,朱火不是鄙視老百姓,而是老百姓想要在這種事上告狀,本就是難上加難。告狀都這樣難,又有幾個人有本事布置這樣大的局,連在牢獄裏的犯人都能謀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