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洞察人心明質問,心有疑慮難開口
第二十章 洞察人心明質問,心有疑慮難開口
柳依塵心裏松了一口氣,正要出口感謝對方,朱長歲卻轉身就走。兩個衙役攔住她的去路,将她一起帶進大理寺。
她慌了神,緊張解釋自己是無辜的,她傷人是為了自保。衙役不理會她的話,直接将人帶進屋裏。
這是後衙,周圍屋子都是辦差的地方,官員們進進出出,各自忙碌,沒人理會柳依塵。她想出去,門口的衙役守着,她又出不去。
她想問話,那些人啞巴一樣不理會她。
柳依塵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裏,坐立難安,等了好久,才等來朱長歲。
“大官人,這是做什麽,我.....”
“你是白墨存家的女使?”朱長歲點出她的身份,顯然記得她。
柳依塵點點頭,一張臉上透着緊張害怕的情緒,小心翼翼,顯然是個膽小怯弱的小娘子。
她這樣的,以弱示人才安全。
朱長歲微不可察的笑了下,身上帶着剪子,敢輕易拿出來紮人,可見這柔弱都是僞裝。
“你當街傷人,可知何罪?”
“奴家也是為了自保,還請大官人明鑒。”
朱長歲坐到上位,面無表情凝視她,屋外只有官吏們進出辦差的聲音,大理寺安靜裏藏着繁忙,亂中有序。
柳依塵身上冒冷汗,心頭百轉千回,想了無數個可能。卻聽他道:“那袁十三是個慣犯,一直在衙門外面徘徊,專找那些家裏犯事,想花錢撈人的主兒。不少人因此上當,被騙財騙色的不在少數。你想為誰疏通關系?”
柳依塵心裏咯噔,自然不敢承認:“沒....沒誰,我只是問個路,他.....奴家.....奴家也不知他怎麽誤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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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長歲見她一直低垂着腦袋,忽然上前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擡起頭來,雙目打量,眼裏卻無暧昧猥瑣,只有觀看物體的思量。
似乎看清什麽,他松開手,柳依塵慌亂低頭,後退一步,心跳緊張如鼓錘。這雙眼睛看人,比白墨存可怕多了。那種上位者洞悉一切都模樣,自己的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不管你想撈誰,本官都勸你歇了心思,朝廷律法嚴明,犯罪者自然要受到懲罰,你妄想花錢救人,最後只能遇上袁十三這樣的騙子。”
柳依塵聞言,心頭又是不忿,抿了抿唇,她擡頭譏諷:“那若是無罪被抓,老百姓又該如何是好?”
朱長歲看着她的倔強,确定這就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別管表面如何示弱,膽子卻大的很。
他淡淡道:“真是無罪,衙門會還他公道的。”
柳依塵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壓下心頭不忿,沉默不言。朱長歲微愣了一下,見她不肯說實話,也不問。說自己已經派人去白家,白家會來接人她。
柳依塵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已經通知白家,想阻止都來不及,只能在這幹等着。一炷香後,白墨存親自來接人。柳依塵頭低垂的更厲害,滿腦子都是稍後如何應對。
白墨存上前謝過朱長歲費心,照料他家女使。朱長歲舊事重提,又勸他離開開封。
“金家孩子不懂事,我暫且可以說教一二,可其他人,我未必攔得住。”
趙叔在一旁聽的來氣,想辯駁卻被白墨存阻止。白墨存謝過朱長歲,領着人便走。朱長歲也不是那碎嘴的婆子,自然不可能一直唠叨。
幾人上了馬車,柳依塵便道歉起來,她是真沒想到,這位朱大官人,做事這麽雷厲風行季,根本不給人喘息狡辯的機會。
白墨存卻問她:“你的親人被關在牢裏?”
“怎麽會,奴家......”
“是關在女牢吧,你上次跟焦大夫去過之後,就心神不寧的。”
柳依塵又忍不住擡手在他眼前試探一二,白墨存還是那雙空洞無神的眼,沒有任何不同。她心裏的疑惑很多,恨不得跟他表明身份,最後還是壓下來。
不知道還好,真認了彼此,那才是對大家都不好。
“官人誤會了,我.....”
“你若是不願意說,我不勉強你,只是奉勸你一句,這種事不是你一個小娘子能解決的。千萬別再莽撞行事,這次遇上朱長歲是你運氣,別的官員說不得将你抓起來下大獄,沒個三五日別想出來。一個女娘在牢裏待上幾日,流言蜚語能要了你的命。”
他聲音清清冷冷,甚至帶着幾分疏離,顯然是不高興了,只是礙于教養,沒有厲聲訓斥,甚至是羞辱她。
柳依塵郁悶不敢辯駁,下馬車之後,就進廚房用力剁肉,案板被敲的很響。
趙叔勸她:“你不知這開封城裏的事,所以不知道官人為何生氣。不瞞你說,前些日子來的那個麥卷月,她阿娘就是想去衙門讨公道,結果被騙子欺騙,不僅騙光了家裏的財産,還被人陷害,抓到牢裏去。後來官人出面幫忙處理,人出來的時候,那樣子真是沒法看,現在還有些神志不清。”
柳依塵倒吸一口涼氣,緊張道:“是奴家的不是,誤會官人了。”
還以為他是怕她惹麻煩,所以生氣。她真是小人之心,可恨。
“這世上誤會官人的多了去,這點小事他不會放在心上。倒是柳娘子,我勸你一句,若是真有什麽親戚在牢裏,你大可以實話與官人說,官人心善,能幫忙的不會不管,切不可輕信外人的鬼話,以免被人利用欺騙。”
柳依塵欲言又止,最後笑着搖搖頭:“沒有呢,真的是誤會,讓您跟着擔心了,實在對不住。”
趙叔确認再三,見她一直否定,不再追問。柳依塵思來想去,哪裏能說實話,背後的人不知是誰,自己的事還是自己想法子解決,萬不能拖累白墨存。
“她不肯說實話?”屋子裏,趙叔給白墨存遞上一杯茶,白墨存只品出苦澀來。
“您是如何知道她不對勁的?”趙叔不懂,明明他什麽也看不見,怎麽還能發現這些事兒?
白墨存笑了下:“自然是焦大夫說的,他那個性子,你還不懂麽?”
那就是個話多聒噪愛打聽的,心思又敏銳,柳依塵的不對勁,如何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