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胡軍巡暗中獻計,少年郎牆頭鬧事
第九章 胡軍巡暗中獻計,少年郎牆頭鬧事
何東無語的撇了撇嘴,意興闌珊道:“哥哥,弟弟我愁的要死,您就別戲弄我了,成嗎?”
就算逮着個賣櫻桃的,你也不過罰人家一點銀錢,還能如何?
這點蠅頭小利,實在沒什麽意思。
胡軍巡拉住他:“瞧你這話,哥哥自然是有重要消息才來找你,走走走,我與你細說。”
何東還是進門點了卯,這才跟這胡軍巡去酒家。說是酒家,更像是一家小食鋪子,兼着賣點水酒,供應來往的腳夫粗人。口袋裏不寬裕又想吃點酒的,也會到這來。
原因無他,這家老板生意實誠,酒裏不摻水。胡軍巡是這的熟客,街面上的商販都歸他管,老板也樂得賣他面子,每次來都給個好位置,上一些自飲的好酒。
老板上了酒就離開,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這地方能看見街面上的情況,又足夠安靜,不怕被人打擾。酒過一巡,胡軍巡才吐真言。
“老弟,我今日算是逮着大魚了。”
何東打個哈欠,實在勉強喝了一口酒。“什麽大魚?”
今日手下來報,說發現個賣櫻桃的行為古怪,一直盯着姓白的人家,從早到晚,他們盯着人兩天,發現那賣櫻桃不像小販,反而像賊子裏面盯梢的。于是逮着機會,說他的東西讓人吃壞肚子,将人帶回去。
開始那小販還不肯交代,說自己就是賣櫻桃的,不是什麽歹人。衙門裏的差人,什麽人沒審訊過,皇親國戚來了,都要掂量掂量自己位分夠不夠重。
幾輪刑訊之後,小販不敢不招,說自己是東興樓的夥計,是老板遣他來盯梢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何東聽見他盯梢白墨存的時候,就已經好奇,如今牽扯東興樓,那就更不敢小觑。他收起心思,殷勤的給胡軍巡倒酒。“哥哥厲害,是弟弟我有眼無珠,小瞧了哥哥,這就給哥哥賠罪。”
胡軍巡卻摁住酒碗,盯着他笑。何東不解,“哥哥這是何意?”
胡軍巡看看周圍,壓低聲音笑道:“我說何老弟,哥哥我是個粗人,沒有你們文人那些彎彎心思,我就直說了,你那挖墳的案子,是不是還沒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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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東聽了微微點頭,“哥哥是想?”
“我能想什麽,我只是聽說一些事,想幫弟弟一個忙而已。”
何東心裏忐忑,可想到上級的刁難,也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麽幫?
胡軍巡樂呵呵笑,告訴他,不如就把這事兒,栽贓在東興樓身上。何東眼皮子直跳,忙說不可。別的小店鋪,栽贓也就栽贓了,可東興樓背後站着三品大員朱家。他區區一個兵部的小主事,哪有那膽子去得罪人家?再說,那東興樓日進鬥金,葛賬房墳裏卻連銅板都不見一個,怎麽栽贓?
胡軍巡卻意味深長的笑:“弟弟啊,你就沒想過,你上面到底要的是什麽?真的是真兇?”
何東眉頭緊鎖,他何嘗沒有懷疑,但是他人微言輕,在開封城裏誰也不敢得罪,這些事那是真不敢猜。
胡軍巡拍拍他的手,拿過酒壇子自己倒酒,又給他倒了一碗。“弟弟好好想想我的話,想明白了,再來尋我。”
柳依塵照料了白墨存兩日,那位何大人再沒有上門,她的胡椒粉自然也沒再用過。自從家裏來了她,趙叔的活計輕松很多,便騰出手管莊子上的事。
趁着趙叔出門,柳依塵将後面的鴿子放出來。白墨存聽見鴿子響動,疑惑的很:“哪裏來的鴿子?”
“在這好些日子了,官人不知,最近城裏随處可見這些鴿子,好些路人被鴿子淋了屎,氣憤的很呢。”她笑着幫白墨存擦手,摸到他手上的疤痕,微微一愣,很快掩飾過去。
“吓到你了?”白墨存忽然問,柳依塵不解。
“您說什麽?”
“我身上的傷吓到你了吧?”
這兩日趙叔忙碌,幫白墨存洗臉洗手的事兒就落到柳依塵身上。她靠近他才發現,他手臂上有好幾處刀疤,手掌上還有形狀怪異的疤痕,柳依塵不敢問,怕言多必失。
“官人為國征戰,實乃英雄,奴家不怕。”
白墨存笑了笑,“柳娘子的夫君才是真英雄。”
為國捐軀戰死沙場,屍骨無還,不是英雄是什麽?
柳依塵心虛,她哪裏有什麽丈夫,不過都是僞裝的說辭,為了裝可憐進這家門盜竊而已。
她說外面日頭挺好的,自己扶着他出去曬曬太陽可好。白墨存任由她安排,被她扶着出門,在院子裏走走。早晨的空氣總是極好的,柳依塵看見院子裏有顆楊梅樹,只是果子還沒成熟,便問這梅子可好吃。
“我雙目失明之後才搬過來,未曾嘗過,柳娘子喜歡梅子?”
“家鄉的楊梅酒,很是美味。”
話音剛落,一塊石子飛來,打在包墨存額頭,他吃痛,捂住傷口。柳依塵擡頭,卻見牆頭上趴着兩個少年郎,手裏拿着彈弓,又朝着白墨存彈了幾下。
柳依塵忙将人護住,就聽那少年在牆頭大罵:“白墨存,膽小鬼,貪生怕死,害死同袍。”
柳依塵被石子打疼,白墨存試圖保護她,卻被她死死摁住。趁着那少年石子用完的縫隙,她撿起地上的石塊,朝着少年砸回去。少年驚慌閃躲,從牆頭落下,摔的四仰八叉。
好在牆頭不高,柳依塵三兩步上前扯住少年的衣襟,兇悍道:“哪裏來的潑皮,竟然爬人牆頭,我看你就是最近鬧的不可開交的飛賊,這就送你去衙門。”
少年跟柳依塵差不多高,做壞事被人逮住,先是一驚,随後理直氣壯罵道:“白墨存,你害死我哥哥,我還罵不得你,打不得你麽?”
少年倔強的看着二人,壓根不肯認錯。柳依塵詫異,回過頭去看白墨存。半響,才聽白墨存平靜無波道:“柳娘子,讓他走吧。”
少年聞言,沒有感謝心虛,只有嫌棄鄙夷。他白墨存自小就是街頭的霸王,何時受過這種羞辱?
柳依塵擡手給了少年幾下,兇狠霸道:“我可沒害死你兄長,你打我,我還打不得你,快與我道歉,不然我照樣送你去衙門,說你年紀輕輕不學好,欺辱年輕寡婦,讓全開封都知道,你是個沒卵蛋的孬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