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舌頭好燙
第5章 舌頭好燙
住在同一屋檐下相處了幾天,四人的關系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明天是白亦然的18歲生日宴,也是他死到臨頭的日子。
跟周易寒和傅成淵一番接觸下來,除了更深入了解他們的喜好和身家背景之外,白亦然沒有任何可喜的收獲。
他們倆一個出身于書香世家,一個是久居國外、黑白通吃的太子爺。
根本沒有弱點可以拿捏。
再說陸震,這個和自己相依相伴了十年的男人,無論是身材外貌還是行事作風都完美到無可挑剔,找不出丁點兒把柄和錯誤。
即便是對他知根知底的白亦然,也沒把握篤定。
城府極深的陸震,在利益驅使下,是否會念在昔日舊情上對自己手下留情。
“唉……”
一大清早醒來就要思考這些麻煩事,白亦然翻個身背對着門口,繼續躺屍。
不想面對那三個壞蛋,白亦然連早飯都不想吃了。
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将院落裏斑駁的樹影投映在地板上。
窗戶開了一道小口,通着風,白亦然可以聽到外面簌簌沙沙的風聲。
即将墜入夢鄉時,忽然外頭有人用鑰匙擰動門鎖,走了進來。
白亦然敏銳地睜開眼,眸子裏閃爍過一道寒光。轉身坐起來的那一刻,跟剛睡醒的幼貓似的,姿态慵懶地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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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易寒哥哥?”他弓着腰半阖眼皮,似乎睡迷糊了。
“吵醒你了嗎,抱歉。”周易寒兩手端着餐盤,小心地把早飯放到床頭櫃。
“家裏阿姨說你每天早晨都有喝熱牛奶的習慣,我怕待會兒涼了,所以給你放在熱水裏溫着。”
餐盤裏有個盛熱水的玻璃杯,裏面有一盒牛奶。
周易寒無比自然地坐到少年身邊,修長的手指撫摸他的臉頰,“你還在長身體,不吃早飯會長不高的。先吃幾口填飽肚子,然後再補覺,好不好?”
“可是我沒有胃口。”白亦然故作委屈,癟癟嘴,“我還很困。”
四目相對,白亦然從男人真誠的雙眼中窺探不出絲毫的不軌之心,就仿佛對方是真心實意地在關心他。
但他堅信周易寒不是善茬,內心十分排斥這份突兀的關懷。
周易寒向他獻殷勤,一定是想用表面功夫迷惑他,給自己立一個道貌岸然的好哥哥人設。
哼,他才不會上當受騙!
畢竟,這變态可是滿心期待着要在明晚的成人禮宴會上,和另外兩個男人分享他呢。
“然然不餓的話,那就喝點牛奶吧。長時間空腹,身體會難受的。”
周易寒把那盒牛奶從熱水裏拿出來,将外面的水擦幹,然後遞給白亦然。
迫于無奈,白亦然插上吸管。
他第一口直接吸到底部最燙的那部分,燙得他舌尖刺疼,又麻又痛。
“唔,好燙。”吞掉牛奶,白亦然不敢再喝,稍微吐了吐舌頭散熱。
“沒事吧?”周易寒緊張地看着少年。
他從未伺候過人,很多細節方面不會過多注意。
用手拿牛奶的時候感覺盒身的熱度并不高,沒想到會把人給燙着。
“對不起,是我太疏忽了。舌頭傷得嚴重嗎?”周易寒捧起少年的臉,很納悶,“喝之前你都不試試溫度嗎?以前沒燙到過?”
白亦然老實回答,“以前都是陸叔叔準備,他每次拿給我喝的時候都是溫度正好的,我也沒注意這些小事情。”
這話的潛意思,倒像是責怪周易寒行事太魯莽,比不得陸震體貼周到了。
“是嗎,他那麽厲害啊。難道這十年裏,他能把每件事都做得滴水不漏嗎?”周易寒的話裏帶着一股莫名的醋味兒和勝負欲。
仔細考慮過後,白亦然鄭重點頭。
“陸叔叔20歲的時候就把我帶到身邊撫養了,他一直都把我照顧得很好,我也很少生病。”
這并不是周易寒想聽到的答案。
肉眼可見的,男人精明且狡黠的眸色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的嫉妒跟不滿。
“讓我看看你的舌頭,燙傷了沒有?”他把拇指伸進少年的嘴裏,勾着下巴擡高。
白亦然乖乖配合,嫣紅的舌尖被男人的拇指來回按着摩擦。
由于是仰頭的姿勢,周易寒很輕易就能瞧見他微微凸起的喉結在滾動。
一時間按耐不住,周易寒呼吸加深,作勢要親他的頸部。
幸好白亦然反應快,連忙掙脫往後躲避開了,“易、易寒哥哥,我很困了,請你出去。”
小白兔渾身發抖,周易寒意識到自己又一次情緒失控把人吓到了。
他站起身,扶額讓自己清醒點,表示歉意,“抱歉啊然然,我實在是太喜歡你了,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你不會怪我吧?”
白亦然很嫌棄他的厚臉皮,也不願意搭話,跟個受驚的小鹌鹑似的縮成一團。
“好好休息,待會兒見。”周易寒行色匆匆地離開。
而原本抱緊雙臂蜷縮成團、瑟瑟發抖的白亦然,表情瞬間變得冷漠。
他甚至都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提前逃跑。
如果拿上證件借口外出,然後甩掉司機跟保镖,他有幾成的勝算能逃得掉?又應該躲去哪裏?
光着腳下床,他從衣櫃裏挑出一件白襯衫和長褲,走到試衣鏡前褪去睡衣。
與此同時,白亦然光着身子穿襯衫的影像通過四個不同方位的針孔攝像頭,無比清晰地顯示到陸震辦公的電腦上。
當然內容也包括兩分鐘前,周易寒強吻未遂這件事。
等少年更換好衣物出了門,陸震關閉監控。
右手掌緊攥成拳,陸震往椅背上一靠,咬緊牙呢喃着。
“周易寒……我這些年嚴格管控然然和外界接觸,沒想到身邊的兄弟難防。他只是半年前偶然間見過然然一回,居然就打起了他的主意。”
為此陸震十分頭疼,“明晚就是然然的生日宴了,我得找個合适的理由阻止他倆。無論如何,絕不能讓他們傷害到然然。”
當初白家的長輩相繼去世,周家和傅家,以及其他一些頗有些勢力的世族豪門,都希望吞掉白家的基業。
而陸震雖然出身顯赫,但他是私生子,本家還有個地位正統的兄長。
因此他繼承家族企業的概率很小,頂多能混個閑職。
恰好周、傅兩家的掌權人向他抛出橄榄枝,提出的合作建議是讓他從白家遺孤下手。
想辦法成為小少爺名義上的監護人,順理成章接管白氏集團。
等到合适的時機再除掉白亦然。
屆時,偌大的白氏便是屬于他們三家共同享有的資産。
這個分羹同食的意見,陸震如今後悔了。
白亦然是他親手撫養長大的,他理應屬于自己。任何人都不能從自己身邊搶走他,更不要說什麽共享白亦然的所屬權。
深夜降臨。
這一晚,四個人各懷鬼胎,都沒有睡好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