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雙更合一】
第76章 【雙更合一】
小太子說完,就氣呼呼地把小腦袋往哥哥的方向一撇,再也不想理會二姐姐了。
二格格難得局促,坐在小凳子上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哼哼唧唧地說出來一句,“我弟弟,我弟弟他到時候肯定也不會只想着吃的!”
小太子聽完以後出離的憤怒,不明白自己喜歡吃東西到底怎麽了,要被姐姐這麽嫌棄。
他不開心地嚷嚷着:“不可能!”
二格格急了:“是真的,弟弟他身子不好,我聽額娘說過,有好多東西,我們能吃,他卻不行!”
而小太子才不管那麽多呢,“所以他吃不着,就會更加惦記!說不定還會像哥哥一樣,背着我們偷偷吃好吃的零嘴,把肚子都吃壞了去!”
他住在乾清宮,早已從汗阿瑪口中得知了哥哥偷吃零嘴而鬧肚子的糗事。
只是沒有跟這次哥哥生病聯系在一起,還以為哥哥這次是因為什麽別的疾病。
但方才聽那拉額娘說起,哥哥是肚子不舒服,他便一下明白怎麽回事了。
然而大格格和二格格卻不知道。
聞言很是吃驚。
大格格捂住了嘴。
“原來……”她只說了兩個字,就讷讷地停下來,沒有繼續往下說。
也是為了給小保清留個面子。
但二格格直來直去慣了,當下就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撲到床前,眼睛亮晶晶地在哥哥身上打量來打量去,最後語調悠長地“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
小太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把哥哥賣了呢,看姐姐撲過來,以為是要跟自己算賬,連忙躲到了哥哥身後,羞怯怯的只露出一雙眼睛。
看姐姐在打量着哥哥,沒有注意到自己,少頃,偷偷伸出一只腳腳,踢了一下姐姐搭在床沿上的手臂。
二格格“兇狠”看過去,“幹什麽?”
小太子低着聲音說道:“你,你是女孩子,不能上哥哥的床的,哥哥,哥哥是男孩子呀,汗阿瑪說這叫男女有別。”
二格格作勢就要往上爬,“我就上,怎麽了!”
“你剛剛踢我是不是?臭弟弟,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小太子無助的“啊”了一聲,重新把腦袋縮回到哥哥身後,微微顫抖。
沒有注意到,被他拿來當擋箭牌的哥哥,臉上是多麽的無奈與絕望。
小娃娃耷拉着臉,眉眼滿是委屈。
他忽然有一種預感,被二妹妹知道了,其他弟弟妹妹們也一定會知道的!
以後,以後他還怎麽給弟弟妹妹們做榜樣呀?
難不成做“偷吃零嘴,一把好手”的榜樣?教他們如何快速找出被額娘藏起來的小零嘴?
不,不行的吧?偷吃零嘴,是會被額娘打屁屁的……
等下,好像,也可以?
小娃娃頓了頓,瞬間打開了新思路。
——只他一個人被打屁屁的話,那也太丢臉了。可若是弟弟妹妹也都被打過,就會知曉,這是成為大孩子必須上的一課。
課名他都想好了,就叫“聽額娘的話,以後永遠不害怕!”
那個什麽,壞的榜樣,也是榜樣,對吧?
小娃娃忽地思路開闊了起來。
他看了看挂在床沿上的妹妹,悄悄湊過去,低聲在妹妹耳邊說了幾句話。
甫一說完,二格格就愣住了。
臉上的小表情看起來很是複雜。
葉芳愉心頭驀地有了不好的預感,當即笑着開口,“保清跟雅利奇說什麽呢?”
二格格松手,從床上下來,在地上立定,低頭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小裙子,眼神飄飄忽忽的,很不對勁。
葉芳愉懷疑地眯了眯眼睛。
就聽小娃娃同她說:“我跟妹妹坦白了,我是因為偷吃了額娘藏在小廚房的零嘴,才腹痛生病的!”
“雖然額娘偷藏零嘴是不好的行為,但是我偷吃更加不對,所以肚子疼是應該的,我教妹妹一定要記住這個教訓,千萬不能去偷看馬佳額娘書房裏右邊書櫃第三層第四格的櫃子,哪怕裏頭藏了好吃的!”
葉芳愉:“?”
她吃驚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小娃娃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熟悉的絞痛感重新傳來,但是好像并不怎麽嚴重,他應該可以自己揉好。
于是一邊揉着自己的肚皮,一邊回話:“我聞出來的。”
說完,又對大格格說:“壽康宮的小廚房裏,有一個紅色的木頭櫃子,裏頭裝滿了皇瑪嬷命人做的牛肉幹,平時是鎖起來的,但是鑰匙就藏在木仁嬷嬷手裏,一般是右手邊袖子裏。”
“若是下雨天,她就會藏到左手邊袖子裏,很好掏的。”
木仁嬷嬷跟在皇太後身邊多年的老人,也是壽康宮的掌事嬷嬷。
大格格:“……”
她僵着臉,不知該說什麽。
但是小娃娃也不需要她回應,很快轉過了身,對着太子弟弟問道:“你知道你的零嘴一般都被李嬷嬷藏到了哪裏嗎?”
小太子瘋狂點頭。
小娃娃湊過去,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長串。
幾乎是他說一句,小太子就點一下腦袋,點到最後,他忽然撅起了小嘴巴,“嬷嬷她,有那麽多藏零嘴的地方啊?”
“我記不住怎麽辦?”
小娃娃擡手擰了擰他的耳朵,沒好氣道:“你要記下來做什麽?”
葉芳愉露出個欣慰的表情,想着小娃娃可能就是童言無忌,并不是真的想讓小太子去偷零嘴吧?
下一瞬,就聽見她那“乖巧懂事的好兒子”,一字一句脆生生說道:“你就記你喜歡吃的那幾處不就好了?”
話落,小太子也瞬間被打開了思路,驚喜的“哇”了好幾聲!
葉芳愉咳了咳,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的胖兒子,聲音裏帶着警告,“保清?”
“額娘我在!”小娃娃亮着眼睛回望過來,嘴邊的偷笑沒來得及收起,叫葉芳愉看了個清清楚楚。
他居然真的在打壞主意?
葉芳愉桃花眼微眯,想着自己剛剛就不該舍不得,只用繡枕代他受過。
她一步步走近,身上危險的氣息彌漫。
二格格見狀,悄悄往姐姐的方向走去。
大格格拉着她,果斷後退了幾步。
而小太子早已躲到了床上角落,散開被子,把自己埋了進去。
小娃娃左看看右看看,見沒有人能幫自己,頓時有些孤立無助。
他果斷躺下來捂着肚子喊疼,哎喲哎喲的稚嫩叫聲,清脆中帶着規律。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裝的一般。
葉芳愉把他拎過來,正想動手,忽然又覺得場合不太對,還有別的孩子在這裏呢。
小娃娃雖然有錯,但罪不“社死”。
況且他平時把面子看得極重,要是當着弟弟妹妹們的面被打了屁。股,不得委屈上十天半個月的?估計得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給自己rua了。
想到這,葉芳愉怏怏放下了手,又朝小娃娃瞪了幾眼,仿佛在說“等晚些時候再收拾你!”
小娃娃松了口氣,收拾就收拾,他才不怕呢!
不被弟弟妹妹們看見就行了。
葉芳愉把小娃娃拎到自己腿上放好,掀開衣裳,露出肉呼呼的小肚子,溫熱的掌心覆上,順時針打着圈按摩,不一會兒,絞痛感就消失了。
小娃娃紅着臉捧起額娘的手,眼睛濕漉漉地說道:“額娘,好了,已經不疼了。”
葉芳愉便把他重新放了下來。
看她臉上表情不生氣了,其他幾個小崽子連忙湊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問着小娃娃的肚子。
其中小太子挨得最近,學着葉芳愉方才的模樣,直接把哥哥的衣服掀開,小手在哥哥的肚子上摸來摸去。
一旁二格格語氣着急地指點,“錯了,錯了,是揉,用掌心揉,不是用手指頭捏。”
“你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占哥哥的便宜呢!”
“要轉着圈揉,這樣轉,”二格格擡手在空中畫了個圓,“從這裏轉到這裏,然後再回去,哎呀,你怎麽畫的是方的呀?”
幾個小崽子湊在一起,場面頓時變得熱熱鬧鬧。
葉芳愉悄悄退了幾步,走到外間。
打開門,示意杜嬷嬷和青缇先進去看着,又把李嬷嬷和兩位格格身邊的奶嬷嬷攔下,小聲與她們說了零嘴的事情。
聽聞自己藏零嘴的地方都被大阿哥找了出來,幾人還有些吃驚。
但也沒有懷疑葉芳愉話裏的真假性,連連點頭,說自己知曉了,等回去了就換個地方藏,必不會叫太子殿下和兩位格格也跟着吃壞肚子的。
……
葉芳愉遂放心地回了正殿。
開始處理翊坤宮的事,期間紫鵑出去了一趟,回來時臉色有些不太好。
她先是把大門一關,又把書房靠院子那一側的窗子打開,避免有人經過時聽到她與葉芳愉之間的對話。
之後拿起架子上挂的大氅,披在葉芳愉肩頭,又把炭盆挪了挪,方才回到葉芳愉身邊,一邊磨着墨,一邊小聲說道:“娘娘,翊坤宮那個被押到慎刑司的小太監,死了。”
葉芳愉拿筆的手抖了抖,“怎麽回事?”
紫鵑搖頭,“不清楚,只知道押過去的當晚,人就沒了。”
慎刑司有自己的規矩和流程,不會一上來就給人上酷刑,多是先把人關起來,餓上幾天,同時還要派人去查,這人入宮後的所有經歷,好比入宮時是哪個總管太監調。教的,出師後被分去了哪裏,見過什麽人,以往有沒有犯過什麽錯,與什麽人有過口角恩怨等等。
葉芳愉放下手裏的毛筆,沉吟了片刻。
慎刑司隸屬于內務府,但總管者卻是皇上本人。【1】
也是整個後宮中最難安插眼線的機構。
葉芳愉自然不會懷疑是慎刑司裏的人動手滅了口。
——除非這個是小太監犯的事情太過于嚴重,嚴重到哪怕是冒着暴露自身的風險……
葉芳愉剛想到這,就聽紫鵑說了一句:“聽說是病死的。”
葉芳愉果斷放棄先前的猜測。
她問:“請人驗過屍體了?”
紫鵑點頭,“慎刑司的人都是驗屍的一把好手,那個小太監一死,他們就安排了人驗屍。”
“所以死因是?”
“突發心疾。”
心肌梗塞?還是什麽?
葉芳愉挑了挑眉,沒有多說。
就見紫鵑又掏出張紙,展開,鋪到葉芳愉的書桌上。
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太監入宮之前和之後的所有經歷。
看着是沒什麽問題,但葉芳愉卻突然伸手點了點紙上的一個名字,“這人是承乾宮的。”
再一看兩人碰面的日期,是小太監偷溜出翊坤宮的次日。
紫鵑的心瞬間緊張了起來,臉色泛白,“這,會不會是……”
葉芳愉搖搖頭,“一切都還未可知,總之你先派人盯着承乾宮那邊吧,注意小心一些,不要被人發現了。”
紫鵑露出個為難的神情,低聲說道:“承乾宮裏有幾個老嬷嬷,是從前伺候慈和皇太後的……”
慈和皇太後便是皇上的生母,也是佟妃的姑姑。
佟妃入宮之後,太皇太後有意無意地把伺候過慈和皇太後的老人撥到了承乾宮。
葉芳愉猜測這應該也是制衡的其中一環。
——到時候鈕祜祿妃為中宮皇後,而她身為皇長子的生母,手裏有權,又得皇上信任,只剩個佟妃單打獨鬥算怎麽回事?
三方互相制衡才是最穩定的局面。
葉芳愉猜出了太皇太後的用意,卻并不生氣。畢竟老人家只是為了後宮安穩,用宮權利益等動人心弦的東西把人擡起來,總比用盡手段打壓的好。
這是陽謀,光明正大的那種。
葉芳愉總不能接過了權力,卻不想承擔背後帶來的一切義務。
收回思緒,她擡手敲了敲桌子,提醒紫鵑,“是讓你盯着這個宮女,沒叫你去盯着佟妃,明白了嗎?”
紫鵑恍然大悟:“明白了,奴婢這就去。”
說着就要走,走之前想起什麽,又轉回來,“對了,娘娘,還有一事,聽說昨兒皇上去了一趟承乾宮,沒翻牌子,想來只是路過。”
“此事本來也沒什麽,但奇怪的是,皇上走後,梁公公忽然奉命去了一趟承乾宮,押走了七八個宮人,說是這些個宮人都犯了宮規,罪名是以下犯上,惹了皇上不喜。”
她觑着葉芳愉臉上的表情,飛快說完最後一句話,“奴婢去看過,那幾個宮人好像就是娘娘那日去承乾宮時,跪在最前頭,喊得最大聲,一口一句‘庶妃娘娘’的那幾個。”
葉芳愉聽完又是一怔。
想難不成皇上還是專門去承乾宮為她出氣的?
可他不是總對她露出嫌棄的表情麽?
想不明白,葉芳愉便不再想,低頭繼續看着手裏的賬冊。
紫鵑看她沒有反應,也只能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把炭盆挪開,窗戶關上,取下葉芳愉肩頭的大氅在架子上挂好,又續了杯溫茶,見一切都布置妥當了,方才往外走,去安排人手盯着承乾宮的那個小宮女。
*
葉芳愉為照顧小娃娃,一共歇了四日。
其實到第三天的時候,小娃娃的肚子就已經完全好了,但太皇太後放心不下,非要他歇夠五日,才肯放他繼續去練武場。
而葉芳愉這幾天也在特別留意鐘粹宮和乾清宮那頭的動靜,生怕哪一天會傳來小太子和二格格因為偷吃零嘴而吃壞肚子的消息。
……之所以不留意壽康宮,是因為大格格在她心中一向是“沉穩懂事”的第一代表人,最守禮不過了。
別說零嘴,就算是快要餓死了,她估計也會守着規矩,一口一口,細嚼慢咽。
說實話,葉芳愉對這個小姑娘是有些心疼的。
是以每次收到恭親王府的來信或者包袱,檢查過後都會第一時間派人送到壽康宮。
但她發現,小姑娘卻一次都沒有回過信,也不知是不想,還是不敢。
三兩日時間轉瞬即過。
小娃娃的身體大好之後,葉芳愉便重新陷入了忙碌之中。
三月十八是萬壽節。
因着三藩之故,注定不能大操大辦,但該有的規格還是要有。
這回連鈕祜祿妃、佟妃、馬佳庶妃和李庶妃也都被太皇太後叫去了慈寧宮,各自分了差事。
鈕祜祿妃管宴會上的布置修飾,葉芳愉掌膳食安排和坐位分布。
于是兩人便又聚到了一起,商量着如何調派人手。
地點選在了延禧宮。
鈕祜祿妃幾乎是從入門就開始誇,一路誇到了屋內。
等進了屋,她左看右看,沒有看見大阿哥的身影,霎時露出個不解的神情。
她把一個小盒子遞給葉芳愉,“這是我為大阿哥精心挑選的禮物,主要也是為上次的事情道歉,當時若不是因為我拖住了姐姐,也不會累得大阿哥生病。”
葉芳愉失笑,“胡說什麽呢?”
她把木盒子接過來,打開一看,見裏頭安安靜靜躺着一對護膝。
不算多麽珍貴的禮物,難得的是用心。
小娃娃說是學習布庫,但更多時候還是紮馬步居多。
偏偏他對自己的要求還極為嚴苛,好比上次紮了一炷香時間,這次就要紮上兩柱香,下回就是半刻鐘,再下下回就要一刻鐘。
有時候小腿發顫了也不肯停止,往往到了時間之後,就會大喇喇往地上一撲,回來時,小肉手和膝蓋上經常會有些輕微的劃傷。
葉芳愉也想過給他帶護具,手套之類的,但通通都被小娃娃拒絕。
還特別的義正言辭,一口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巴拉巴拉的。
葉芳愉說不過他,也只能任由他去。
眼下看見鈕祜祿妃送的護膝,倒是被提醒到了,不能做手套之類的護具,但是可以做護膝啊。
小娃娃收到以後估計也會沒話說的。
葉芳愉滿意地合上蓋子,把木盒放到一旁,對鈕祜祿妃笑道:“多謝,我一定會轉交給保清的,到時候就說是你送的。”
“估計他該想着要如何回禮了。”
鈕祜祿妃擺擺手,不以為然道:“他才多大,要什麽回禮呢?我也不好意思收呀。”
葉芳愉:“你若是不肯收下回禮,那他斷斷是不敢收的。”
鈕祜祿妃聞言一怔,唇角漾出個清淺的笑來,她把聲音放輕了一些,喃喃道:“姐姐的大阿哥可真懂事。”
說完又點了點頭,“反正是要比我家幼弟懂事多了。”
幼弟?
葉芳愉在腦中翻了翻鈕祜祿家的情報,很快猜出她說的應該是遏必隆繼妻,巴雅拉氏所生的阿靈阿,今年六歲。
說起來,鈕祜祿妃有幾個弟弟還挺神奇的,一個是法喀,一個是彥珠,還有一個就是阿靈阿。
法喀未來的福晉是孝誠仁皇後赫舍裏氏的妹妹,彥珠未來的福晉是孝懿仁皇後佟佳氏的妹妹,而阿靈阿未來的福晉則是烏雅氏,也就是孝恭仁皇後的妹妹。
鈕祜祿家這是迎娶皇後妹妹專業戶呀?
葉芳愉覺得有些好笑,連忙低下頭,借端茶的動作掩飾住唇邊笑意。
之後,她又與鈕祜祿妃打趣着說了幾件小娃娃的英勇事跡,什麽第一次見二格格就一口親了上去,還吵着要與妹妹“天下第一好”,結果氣哭了小太子。
什麽不經過她同意,就從她庫房拿走了幾塊粉玉,扭頭就雨露均沾地送給了幾位妹妹。
什麽幾個小崽子互相吵架,吵了足足幾個月才和好。
一時說得順嘴,差點把小娃娃偷吃零嘴的事也說了出來,好懸理智回歸,把話頭停留在了唇邊,沒有真正說出口。
看着鈕祜祿妃秀麗面孔上展露出來的微詫表情,她不自在地輕輕咳了兩聲,“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好像有種炫娃的感覺。
鈕祜祿妃連連搖頭,笑容溫和,“不會不會,姐姐可以繼續說,我聽着還挺有趣的呢。”
葉芳愉眼底的笑意頓時愈發濃厚,本欲再說,但是又忽然想起今兒還有事情要商量,于是連忙移開了話題,與鈕祜祿妃讨論起了正事。
說到一半,看見門口紫鵑着急地沖她打了幾個手勢,便借着去小廚房準備點心的名義,把鈕祜祿妃獨自留在了梢間,又叫了幾個宮女進去伺候着。
她走到屋外,擰眉看了紫鵑一眼,示意她跟自己去小廚房。
到了小廚房以後,她才問:“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紫鵑回:“娘娘還記得前日發現的,小廚房零嘴丢失一事麽?”
葉芳愉點了點頭。
前日,多蘭嬷嬷清點時,發現小廚房的零嘴忽然少了四分之一。
查了半天也沒查到是什麽人偷的。
想着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只能無奈作罷。
所以紫鵑這是有線索了?
她好奇看向紫鵑,就見紫鵑咽了口口水,臉上還帶着幾分不敢置信,“奴婢……奴婢方才聽說,乾清宮請了太醫,皇上他,他得了口瘡。”
口瘡就是口腔潰瘍。
葉芳愉忽的一震,“你是懷疑……?”
紫鵑點了點頭,“娘娘是知曉的,咱們宮裏,一直都有皇上的人。”
葉芳愉聞言沉默,沉默了許久。
半晌,冷呵一聲,“活該!”
這父子兩個,一個賽一個的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