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撕了原劇本

第18章

第十八章

溫舒粼想罵戴景昂明知故問，但他還是裝作驚訝地反問到：“你知道叢岑嫉妒心重，還敢招惹溫思羽？”

“我不知道……”戴景昂欲言又止到，溫舒粼不知道他想說自己不了解叢岑的好妒，還是清楚卻沒有想過對方會因為嫉妒做到這樣的地步。

一個穿書者，難道還不清楚角色的行為也許會超出“常規邏輯”嗎？

“你現在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然而即使意識到叢岑已經盯上自己，大概會對自己造成生命安全的威脅，戴景昂還是泰然處之的模樣，“抱歉，是我把你卷了進來。”

戴景昂竟然又和他道歉了一次。溫舒粼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內心感受，他沉默了一會兒，淡到：“你知道我和溫思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即便不是今天這個巧合，叢岑也會找上我。”

“你的意思是？”

“他想要我的命和你沒關系，今天不過是個巧合，你也不用和我道歉。”不單純是因為遺産繼承，還因為盯上了我的心髒，想要用它來向溫思羽“獻媚”——不過這段劇情，溫舒粼不禁在想，戴景昂恐怕是清楚的，所以在前世，他帶着他“脫離”了這段劇情，以至于他從遇到戴景昂的那天起，直到因為沖動想殉情，都不曾意識到自己還有這麽一段狗血的身世。

“所以，我們之間有合作的基礎嗎？”戴景昂卻平靜地提出了溫舒粼意料之外的問題，而且不像是詢問，倒像是在說一個溫舒粼沒有理由拒絕的提議。

合作？這倒也是一個接近戴景昂的機會，只是溫舒粼還是故意說反話試探道：“人各有命。何況，你又為什麽一定要和我合作呢？”

“因為我在車場看到你的那天起——”

戴景昂深情地凝視他，嘴唇一張一合，開了一個奇怪的頭。

被戴景昂看着的溫舒粼，只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對方緊緊捏住了，幾乎要逼出他所有賴以生存的血來。

難道，戴景昂是想和自己告白？

溫舒粼感到不可置信。就在他感到煩躁不已、想開口打斷戴景昂這唐突的舉動之時，他的手機恰巧響了起來。

還是危麒的來電。

天底下會有這種巧合嗎？溫舒粼一愣。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危麒在他身上放監控了，否則怎麽會每次都剛好打斷戴景昂在他面前的傾情表演？

只是他的心一時半會兒也難從上一世的恩怨中脫離，他感謝危麒這“不知底細”的救場。

溫舒粼劃過屏幕解鎖，接通了來電：“喂？”

“舒粼，你怎麽還沒回來？”

溫舒粼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了飯點了。難道危麒還在等他回去嗎？他有點愧疚地說到：“稍等，我打個車。”

“我派人來接你。現在你的出行……我放心不下。”

危麒的聲音因為隔着話筒有些失真，但溫舒粼還是能聽清對方的憂心。那像是月光一樣泠泠的嗓音，說出的話是在關懷自己，無論是誰，都難免會悸動吧。溫舒粼心裏一動，輕聲應到：“會麻煩你嗎？”

“我現在就請吳叔喊人過來，”危麒的語氣中卻是帶着被他“麻煩”的興奮，就像是之前害怕被他拒絕，卻意料之外得到了同意，“舒粼，你稍等一下。”

“好。”溫舒粼倒也不是矯情的人，于是他幹脆地應到。

“那個人……那個姓戴的，還沒走嗎？”危麒忽然補充問到。

“他在我旁邊，怎麽了？”溫舒粼心一緊。他開始擔憂，是否戴景昂作為一個穿書者，的确對角色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以至于危麒也會對他在意？

即便前世對戴景昂愛答不理，這一世重來，戴景昂是否想到了萬全的應對之策？

溫舒粼不免有些悲觀地思索。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雖然他們的相遇已經無法阻止——即使是一個超出溫舒粼預料的事故導致的，但相遇之後會發生什麽，也許還在他能夠幹預的範圍。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溫舒粼斟酌詞句，打算揣摩危麒待會發言的言下之意。

“我覺得他不是好人，你離他遠點。”然而危麒卻有點小孩子地置氣道，不像平日裏那麽善解人意地說話。

危麒這話才一出口，溫舒粼就忍不住笑了。他沒想到平日裏在他面前總是一副溫和模樣的危麒，居然會這麽直接地評價戴景昂，還對對方抱有不知由來的惡感。

莫非這就是當主角光環相撞的時刻，大家會本能地産生競争意識？

“這事我沒辦法……嗯，我回來和你解釋。”溫舒粼忍不住笑着和危麒講到，“待會見。”

他挂斷了和危麒的電話，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不論戴景昂有沒有聽見方才危麒對他的負面評價，溫舒粼都認真地對戴景昂囑咐道：“戴先生，我朋友會派人來接我，你也自己早點回去吧。你要多注意安全。”別死在叢岑的手下，否則我還怎麽一報還一報？

戴景昂先是一愣，似乎是為他與先前的态度不符的關心驚訝，随後才點點頭到：“我會的。”

溫舒粼不再說話，他側過身去，一個人望着高樓大廈圍獵中漏下的天幕，等待着危麒派來接送他的車。

他經歷過無數個這樣獨自仰望天空的夜晚，那刻骨的孤獨，到最後熬成了叫他瘋狂的毒。

然而這一世，他只感到平靜，即便前路的光景尚且不明。就像是他蒙眼往前走，心中卻知道，他的同伴會接住他。

他竟然在自己前世的情敵身上得到了這種“安全感”，多麽不可思議，多麽莫名其妙，多麽……來得不是時候。

……

“舒粼，為什麽呢？”

溫舒粼不知道危麒是否了解趙帆的車場已被對方收購一事。但他想危家家大業大，或許早就了解了這件事，只是在等他主動解釋。

原來前世冰山一般的危麒真的對一個人好，會是這般溫柔。像是散發着蒸汽的熨鬥一樣，體貼的态度輕松熨平了他從遇到戴景昂開始，便一直混亂的思緒。

只是這份溫柔……是他無意卻未阻止對方因他的“恩情”誕生的結果。假如某一天危麒發現了真相，會不會恨他呢？

又或許那個時候，他已經因為和戴景昂的前仇已了，從這本書當中徹底消失……

縱然危麒像是幼兒園小朋友不許自己的朋友還要和其他某某玩一樣，說了戴景昂的壞話。懷着對他的歉意，溫舒粼還是拿出了自己最溫和的态度，回複他的問題：“他收購了趙哥的車場，我以後是他手下的員工，員工沒法避開和老板見面。”

“如果你想，我可以……”危麒忽然這麽講到，又像是想起什麽，沒有再說下去。

他欲言又止，可溫舒粼卻從中聽出了不一般的意思：“你可以什麽？”他失笑到，“你想告訴我，你可以出更多的價錢拿下趙哥的車場嗎？”

怎麽回事？他這輩子什麽都沒做，周邊人卻都像是要讨好他一樣。溫舒粼為環繞他身邊的這些人，超出他預期地對他好，感到迷茫。

“我本來也想幫阿帆這個忙，但他拒絕了我。”危麒的睫毛撲閃，似乎真的很為這件事沮喪，“沒想到，他居然把車場給了戴景昂，早知道我就——”

“謝謝你。”溫舒粼有點不忍看危麒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這讓他也感同身受的難過，于是他開口打斷了危麒自責的話語。

危麒愣了愣，然後輕聲道：“不用謝我，是你救了我的命。”

“今天你也救了我，我們應該能算扯平了。所以你不用再——”

溫舒粼的話沒能說完，他就看見了危麒的雙眼裏漾起淚光。

“你，讨厭我嗎？”

“怎麽會呢。”只是危麒對他表現出來的好感，已經比剛剛被他搭救之時還要更強烈了，這讓他下意識就想劃清他們的界限。

溫舒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前的他，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更時刻陷入危險，這樣的情況逼得危麒對他“患得患失”，對他的好感表達，也變得更加令他招架不住。

他撓了撓頭，繼續解釋到：“我只是不想讓你一直覺得欠我什麽。”

“我願意的。”

溫舒粼聽見危麒小聲應到，就像是不想他為難一般。看來危麒也明白自己對于他示好的犯難，只是本性的體貼，叫他只能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是上一世，溫舒粼想，他至少會給危麒一個我想想的借口。因為恨意重生之後，就注定他不能沉溺在危麒對他的好中。再是遺憾和不舍，他也只能選擇視而不見對方的心意。

“……你今天怎麽知道戴景昂的車上有炸彈呢？”溫舒粼話鋒一轉，提起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你——”他想問危麒，對方是否在跟蹤他，卻又覺得，也許只是自己神經過敏。

“大哥希望你和溫思羽聊聊，但我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所以我駭進了俱樂部的監控……”危麒越說越小聲，但溫舒粼還是聽清楚了。

溫舒粼感覺不可思議，前世看上去出塵不染的危麒，猶如那些永遠只會與自己的熱愛的藝術相伴的藝術家，他居然還會黑客技術，甚至因為擔心自己，黑進了俱樂部？

“你……還會這種活計？”

這項能力是危麒一直有的，還是他這一世才被賦予的新能力？如果他一直都會，那麽上一世的他，為什麽從來沒有對自己用過？

只是危麒接下來的表述，攪亂了溫舒粼的思緒。

“我看到有人在車場鬼鬼祟祟的，就懷疑是不是要對車動手。最後他鎖定的車，我檢查了拍照，是戴景昂的。他最近和溫思羽走得很近，我擔心叢岑會借這個機會在車上安置什麽東西報複他，但如果思羽也在的話……最終會給你帶來麻煩，所以我本來在确定之後，先聯系了思羽。”

溫舒粼沒想到，危麒竟然可以考慮到這個地步；只是危麒恐怕也沒想到，這個麻煩首先是由他溫舒粼來領受。

“可我沒想到，思羽告訴我，你上了他的車。”危麒有點委屈地講到，“舒粼，你們怎麽會認識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