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沈知宴看着紀雲棠錯愕的表情,頓時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啊什麽?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紀雲棠撇了撇嘴,無所謂地說道:“你要查就查呗,不過我只能限制我自己的行為,別人要給我說什麽發什麽的,我可控制不了。”
言外之意,要是齊霄給她發了什麽不好的消息,可不能把錯怪到她頭上來。
沈知宴沒理她,而是拉開抽屜,從裏面拿了什麽東西。
接着沈知宴便起身往紀雲棠這邊走來。
“你……”紀雲棠看着沈知宴一步步靠近自己,莫名地有些心慌。
直到沈知宴在自己面前站定的那一刻,紀雲棠下意識地想站起來。
然而,沈知宴卻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椅子上,沒讓她起來。
他的手看起來只是輕輕壓在紀雲棠的肩膀上,但紀雲棠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用了不容她抗拒的力氣。
紀雲棠擡起雙眸,有些警惕地看着沈知宴。
“你既然答應了我,你就有義務拒絕所有人對你的暧昧。”沈知宴一字一句地說道:“而不是推脫責任。”
紀雲棠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所以,下次他要是給你發什麽示好的消息,第一時間拒絕他,知道嗎?”
紀雲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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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宴看了紀雲棠一眼,接着笑了一聲。
“我不幹涉,是因為我尊重你,更不想限制你什麽。”沈知宴說道。
紀雲棠愣怔一下,雙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知宴。
她自然聽出來了沈知宴話中的意思。
要是等到沈知宴親自來幹涉這些事情的話,恐怕她就沒有那麽自由了。
“我知道了。”紀雲棠說道。
“你知道什麽了?”沈知宴問。
紀雲棠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把話說得很詳細:“我會注意的,有任何人對我有想法,我都會在第一時間拒絕。”
在紀雲棠說完這話後,沈知宴眸中的神色才稍稍柔和了起來。
他擡手輕輕撫摸紀雲棠的側臉:“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你說的五年內不能談戀愛,難道不包括你嗎?”紀雲棠擡手握住沈知宴的手,有些強硬地拉開。
“我們兩個好像有點暧昧了。”紀雲棠說道。
沈知宴定定地看着紀雲棠,然後笑了一聲。
接着紀雲棠感覺到沈知宴放了什麽東西在自己手裏。
那是一張照片。
“這是什麽?”紀雲棠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照片。
照片上是兩朵雪白的花,花瓣純白,又帶着些許透明的質感,就這麽長在雪地裏,堅韌,富有生命力,又搖曳生姿。
幾乎是第一眼,紀雲棠就被這兩朵花給吸引了。
“這是你當年送我的照片。”沈知宴說道。
紀雲棠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沈知宴。
“你看背面。”沈知宴說道。
紀雲棠猶豫着,将照片翻轉到了背面,只見上面用黑色的水筆寫了一句詩。
你可以從外表的美來評論一朵花或一只蝴蝶,但你不能這樣來評論一個人。
詩句的最後是一個日期,是在四年前。
“這确實是我的筆跡……”紀雲棠低低地出聲。
“這是我拍的嗎?”紀雲棠問沈知宴。
沈知宴點頭:“你親自去了一趟雪山拍的,這張照片是你用郵寄的方式送到我手中的。”
紀雲棠呆住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現在的她,完全沒有辦法想象四年前的自己。
原來她也會為了見到這種花,特意去雪山,并拍下照片嗎?
換做現在,她或許會有這樣的沖動,但她卻沒有精力去做這樣的事。
“以前的我……是怎麽樣的?”紀雲棠忍不住問道。
她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沈知宴看了紀雲棠許久,說道:“很難用具體的詞來形容你,你明媚,自信,溫暖,具有生命力,就像冬天的太陽。”
“你是說以前的我嗎?”紀雲棠眨了眨眼睛。
她很難想象,那樣的自己該是怎麽樣的。
“不,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沈知宴說道。
紀雲棠沒想到沈知宴會說這樣的話,臉上的神情有些錯愕。
“你……現在也是這麽想我的嗎?”紀雲棠看着沈知宴,有些愣怔地問道。
“當然。”沈知宴回答得很快。
紀雲棠的手指稍稍用力,捏緊了手中的照片,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沈知宴則是靜靜地看着紀雲棠。
他們兩人此時靠得很近,沈知宴有些入迷地看着紀雲棠,視線落在對方的嘴唇上。
随着距離一點一點的靠近,兩人的鼻尖幾乎都貼在了一起,而紀雲棠也只是安靜地看着沈知宴,并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将親吻在一起的時候,沈知宴像是反應過來了自己在做什麽一般,猛地停了下來。
接着他便要直起身子。
紀雲棠擡手一把摟住了沈知宴的脖子,阻止了他的動作。
“怎麽?”沈知宴擡眸看向紀雲棠。
紀雲棠有些認真地說道:“現在我有些相信了。”
“相信什麽?”
紀雲棠一錯不錯地看着沈知宴,輕聲說道:“相信,我們曾經确實很相愛。”
不然她不會寄這樣的照片給沈知宴。
說完,紀雲棠擡起頭,親吻沈知宴的嘴唇。
就在這一刻,沈知宴的身子變得無比的僵硬。
緊接着,沈知宴幾乎是不受控的,雙手用力握住了紀雲棠的腰,将她按在椅子裏,發狠一般地吻了回去。
紀雲棠也不甘示弱,她用力地抱緊了沈知宴。
但這個姿勢還是讓紀雲棠感覺到有些吃力,不太舒服的感覺。
就在這時,沈知宴突然将紀雲棠抱了起來,将她放在了辦公桌上坐着。
“這樣會舒服點嗎?”沈知宴問道。
紀雲棠突然被沈知宴抱起來換了位置,眼神還帶着些許茫然,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行了可以了,我不跟你搞這一套。”
“哪一套?”沈知宴笑了一聲。
紀雲棠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沈知宴一眼。
她能感覺到此時的沈知宴和她剛進辦公室時比起來,心情好了不少。
“搞得好像我們兩個在辦公室偷情似的,這個姿勢也怪怪的。”紀雲棠說着就從辦公桌上跳了下來。
“你談過那麽多男朋友,還是一點情趣都不懂嗎?”沈知宴擡手撩起紀雲棠的一縷頭發。
紀雲棠轉頭看向沈知宴,笑了一聲。
“你以前好像好介意我提起我談過很多次戀愛的事情,怎麽現在不排斥了?”紀雲棠問道。
沈知宴的語氣平靜:“想通了而已。”
紀雲棠歪了歪頭,一雙黑眸有些困惑地看着沈知宴,像是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我再不願意承認,那也是你的曾經,是組成你生命的一部分。”
紀雲棠靜靜地看着沈知宴,沒再說話。
她覺得自己對沈知宴好像有點改觀了。
“不過……”沈知宴緩緩靠近了紀雲棠。
還不等紀雲棠說些什麽,沈知宴就伸手按在了紀雲棠身後的桌子上。
于是,紀雲棠的後腰就這麽抵在了辦公桌上,而她整個人也被困在了辦公桌和沈知宴中間。
沈知宴垂眸看着紀雲棠的嘴唇,擡手輕輕按了按。
“剛剛那個吻,應該還沒結束才對。”沈知宴說。
紀雲棠腦袋微微後仰,微卷的長發垂落在桌面上,幾縷發梢輕輕地蹭過沈知宴的手指。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紀雲棠目光直視着沈知宴。
“你說。”
紀雲棠想了想,問道:“既然我們在一起那麽久……當年我出事的時候,你為什麽沒去找我?”
這話一出,沈知宴的眸色很快暗了下來。
“說啊。”紀雲棠皺眉,催促道:“按照你說的,我出車禍失憶的時候我們應該已經分手了,可既然你現在還喜歡我的話,當時應該也是喜歡的。”
“那麽,你在聽說我出車禍的時候,不應該擔心我嗎,為什麽你一次都沒有去看過我?”
沈知宴聽着紀雲棠的問話,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而紀雲棠的表情也是緩緩地冷了下去,剛融化些許的心門像是又結上了一層厚重的冰。
“既然你回答不出我的問題,那請你放開我。”紀雲棠毫不客氣地擡手按住沈知宴的胸膛,手掌用力要推開他。
沈知宴擡手握住了紀雲棠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別急,我會如實和你說。”沈知宴的語氣罕見的有些溫柔,像是在哄人一般。
紀雲棠猶豫了一會兒,沒再掙紮,而是安靜地等着沈知宴開口。
“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沈知宴說道。
紀雲棠顯然對他這個回答不滿意,依舊是靜靜地看着他,什麽也不說。
“你出車禍的事情我當時聽說了,但是……我沒有辦法去到你身邊。”
說着,沈知宴用力地握緊了紀雲棠的手,将她的手緩緩放至自己的心口處。
紀雲棠的手掌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聲,一下接着一下。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你起誓,當時沒有人比我更想出現在你的身邊了,但我真的沒有辦法。”沈知宴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