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嗯。”沈知宴點點頭,應了一聲。
紀雲棠靠在椅背上,神情有些惆悵地看着窗外,許久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紀雲棠終于還是開口了:“我是出了一場車禍後失憶的。”
“剛醒來的時候,我什麽都不記得了,甚至連怎麽出的車禍都不知道。”紀雲棠看着車窗外的夜景,緩緩說道:“但是我接受得也很快,看到熟悉的人就會想起來,雖然很多事情不記得,但我記得他們是我的家人。”
說到這時,紀雲棠的神色有些複雜。
當時她以為不可能會傷害她的家人,最後卻将她在精神病院關了整整一年。
那時候她每天都很痛苦,也是在那時候她很幸運,認識了一個病友,那個病友也在那家療養院治病,和紀雲棠不同的是,她是真的在治病,而紀雲棠則是被強制地關在裏面。
被關得久了,紀雲棠逐漸覺得自己真的不正常了,或許她确實是有些心理疾病了,不過現在好了。
總之最後是那個病友幫助紀雲棠跑了出來。
她的父親眼線很多,再加上她的哥哥也一直盯着她,如果沒有那個病友的話,紀雲棠根本不可能跑得出來。
那是紀雲棠的救命恩人,她到現在都很感謝對方。
沈知宴靜靜地聽着紀雲棠的話,什麽也沒有說,只是他的眼神有些複雜,像是包含了數種情緒。
其實他早就已經調查清楚了一切,包括紀雲棠曾經在精神病院待了一年的事情,他之所以再問紀雲棠一遍,是想看看能不能聽到一些自己沒調查到的事情。
“但是我覺得有點奇怪哦,按照時間線來推斷的話,我出車禍的時候,應該跟你分手還沒多久吧,你怎麽沒來看我呢?”紀雲棠突發奇想地問道。
她只不過是随口一問,順便想逗逗沈知宴罷了,她自己都說了是已經分手了,那前男友不來看自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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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知宴的反應似乎還挺大的,他直接把車靠邊停了下來。
“怎麽了?”紀雲棠有些疑惑地看向沈知宴。
“我下車去看看風景。”沈知宴說道。
說完,沈知宴徑直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喂,你……”紀雲棠連忙出聲要叫住他。
但是沈知宴動作很快,他已經關上了車門往路邊走去。
紀雲棠坐在車裏,看了看四周,心裏一陣無語。
這地方什麽風景都沒有啊,有什麽好看的。
不過看沈知宴的樣子像是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的,于是紀雲棠幹脆也下車去透透氣。
沈知宴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他站在路邊,伸手往自己的口袋裏摸了摸,卻什麽都沒有摸到,最後就這麽看着路燈發呆。
紀雲棠看沈知宴剛才的動作似乎是在找煙,剛好紀雲棠也有些煩躁,想抽根煙。
于是她左右看了看,看到路邊有一家便利店,很快走了進去。
她買了一包煙和打火機,走回去時,沈知宴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動,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
紀雲棠往前走去,走到沈知宴的身邊,沈知宴這才轉頭看向她。
“來一根嗎?”紀雲棠把打開的煙盒遞到沈知宴面前。
沈知宴看了煙盒一眼,又看向紀雲棠,什麽話也沒說。
“你不抽嗎?”紀雲棠有些疑惑。
“我說過,我不喜歡煙味。”沈知宴冷聲說道。
紀雲棠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想起來上次在酒店,沈知宴好像确實是說過他不喜歡煙味來着。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剛才沈知宴的動作,真的給她一種在找煙的感覺。
“哦,那我走遠點。”紀雲棠說着便轉身要走。
沈知宴伸手一把拽住了紀雲棠的手腕,将她一把拉了回來。
這一下沈知宴用了很大的力氣,紀雲棠的手腕都被他捏得有些疼了。
“你……”紀雲棠一臉震驚地看着沈知宴。
“我上次不是說讓你戒了嗎?”沈知宴的語氣冰冷,顯然他有些生氣了。
紀雲棠一時間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沈知宴沒理會紀雲棠的話,他徑直奪過紀雲棠手裏的煙和打火機,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紀雲棠:“……”
神經。
“你以為你……”紀雲棠忍無可忍地擡頭看向沈知宴。
沈知宴冷聲打斷她:“我是你老板,你是我公司旗下的藝人。”
“那又怎麽樣?”紀雲棠很不服氣:“就算你是我老板,你也不能幹涉我的人身自由。”
“你是一個公衆人物,要注意自己的影響。”沈知宴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不再像剛才一樣冷冰冰的:“你抽煙萬一被人拍下來做文章怎麽辦?”
“不會的,我這麽糊,沒人關注我,再說了我很少抽煙,我兩個月都不見得抽一根的,你看我打火機都沒帶在身上的。”
沈知宴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抽煙。”
“切,不抽就不抽,有什麽了不起的。”紀雲棠小聲嘀咕道。
她之前說的可都是實話,她确實是很少抽煙,她只是很煩心的時候才會抽上一支。
就算以後不抽煙,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麽影響。
“你最好說到做到,以後別讓我發現你抽煙。”沈知宴說道。
紀雲棠一聽沈知宴這不容置喙的語氣就很不服氣,但她又不能說什麽。
“風景看夠了,走吧,上車。”沈知宴說道。
說着,沈知宴直接拉住了紀雲棠的手,帶着她往車子旁走去。
紀雲棠突然覺得沈知宴這個人還怪幼稚的,莫名其妙地就要下來看風景,現在還沒看什麽,就莫名其妙地又要回去了。
而沈知宴也沒有多說什麽,只默默地在心裏想着,自己就是個打工人罷了,老板說什麽她照做就是了。
到了目的地,沈知宴停好車,帶着紀雲棠一起坐電梯上去。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紀雲棠整個人都愣住了。
只見面前是一個奢華貴氣的宴會廳,拿着紅酒的賓客們來來往往,舒緩的鋼琴曲增添了優雅的氣氛。
“你不是說吃飯嗎,怎麽來這裏了?”紀雲棠立刻轉頭看向沈知宴。
沈知宴面色平靜:“我今天要來這參加宴會,好缺一個女伴,正好就帶你來了。”
紀雲棠被沈知宴氣得腦瓜子疼。
“那你倒是提前跟我說一聲啊,我好歹換身衣服再來啊。”紀雲棠氣急敗壞地說道。
這宴會廳內,每一個身穿西裝的男士,身邊帶的女伴都身穿各式各樣的禮裙,十分隆重。
只有紀雲棠,穿得十分休閑,簡直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沈知宴轉頭看了紀雲棠一會兒。
今天紀雲棠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藍色的牛仔褲将她的腿型修飾得又長又好看,整體看着就很養眼。
“你這麽穿着就很好看,沒什麽不好。”沈知宴認真地說道。
突然被沈知宴說好看,紀雲棠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不過她還是生氣。
“你看看別人穿的都是禮裙,就我一個人穿成這樣,多不好啊。”紀雲棠無奈地說道:“而且我還是你帶來的女伴,多給你丢面子?”
她真的是服了沈知宴了,就算不考慮她,怎麽也不為自己的臉面考慮考慮呢。
沈知宴對于紀雲棠的話卻是不甚在意:“這個天氣穿禮裙太冷了,也不舒服,你穿得舒服就夠了。”
紀雲棠聞言不禁愣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不生氣了。
“再說了,他們帶女伴是來應酬的,你又不需要應酬,想怎麽穿就怎麽穿。”沈知宴又說道。
“啊?不用我應酬?”紀雲棠一臉疑惑地看向沈知宴。
那沈知宴帶她來幹什麽。
沈知宴一臉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紀雲棠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這種場合還需要帶人來幫我應酬,你也太小看我了。”沈知宴說道。
紀雲棠心想也是,肯定都是別人上趕着來找沈知宴談話。
“那邊有小蛋糕,我帶你過去吃。”沈知宴往一個方向走去。
紀雲棠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跟上沈知宴。
之前紀雲棠還不想出來吃飯,但當她看到宴會廳內各種各樣的美食後,瞬間就開心了起來。
“你嘗嘗這個。”沈知宴拿了一塊蛋糕遞給紀雲棠。
紀雲棠接過來,猶豫了一會兒,又拿了一個勺子遞給沈知宴。
“我不吃。”沈知宴直接把勺子放在了紀雲棠手中的蛋糕盤子上。
“我一個人吃不了一整塊,你和我一起吃吧,沈總。”紀雲棠說道:“我吃這邊,你吃這邊。”
說着,紀雲棠用自己的勺子把蛋糕分成了兩半。
沈知宴:“……”
見沈知宴不說話,紀雲棠又問道:“要不我拿個新盤子給你裝着?”
“我不吃甜食。”沈知宴說着看了她一眼:“你胃口這麽小,連塊蛋糕都吃不完?”
“我得控制體重啊,不然胖了上鏡很難看的,到時候小雪也要說我了。”
她自認為自己是個很自律的人,平時像小蛋糕這樣的食物,她碰都不會碰的,但是自從遇見了沈知宴後,她短短一個月都吃了兩次小蛋糕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