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葉錦心的童年
痛痛快快泡了個熱水澡。
長舒一口氣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男人舒服的閉上眼睛。
也就這麽個時間是屬于他的了。
習慣性的撩起旁邊的被子，可是拽了拽被子竟紋絲不動。
霍廷東眯了眯眼睛。
怎麽回事？鬼壓床啊？
“叔叔，你才回來啊。”
一個把頭發睡得毛絨絨的腦袋從隆起的被角裏鑽出來。
霍廷東不可遏止的從床上蹦下來。
那速度都能媲美彈跳運動員了。
“哈哈….”小姑娘一看到他的反應，直接咯咯笑着指着他“你怎麽這麽膽小啊，看你吓成這個樣子？”
“閉嘴！”男人惱羞成怒，長這麽大沒這麽丢人過。
“羞羞。”小姑娘被他這麽一鬧睡意也沒了，半跪在床上指着懷裏的小熊說“就連七七都不會害怕到跳。”
廢話，一個破玩具熊要真會吓到跳還真值錢了。
“你怎麽又睡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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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錦心一聽他質問立馬就嗫兒了。
即便小，她也是知道的，這個人不喜歡她睡在這兒。
“我…我…”小姑娘骨碌碌轉着眼珠子，忽然說“叔叔，你累了吧，錦心給你捶背吧，媽媽說，錦心捶背最舒服了。”
霍廷東心裏一窒。
她媽媽不是精神分裂症嗎？不是說都把她打的渾身是傷了嗎？她怎麽還能這麽毫無怨念地提起她那個媽？
這小孩究竟是沒心啊，還是心大啊？
葉錦心看霍廷東沉默，就猜到自己的小伎倆肯定是被他識破了。
既然他不喜歡讓她捶背，那一會兒肯定還要把她跟七七趕出去。
也就說她還要一個人跟七七一塊睡那個空蕩蕩的很恐怖的大房子。
正在她氣餒的垂着小腦袋的時候，霍廷東忽然開口“過來。”
小孩兒垂着腦袋沮喪的問“幹什麽？”
“不是要給我捶背？”
“啊？”反應過來後小孩猛地擡頭，然後頭點的跟小雞叨米似的，一臉甜笑地爬過去。
霍廷東肩膀硬的跟石頭似的，小姑娘那軟綿綿的力道，幾乎就是棉花打在石頭上。
“叔叔，舒服嗎？”
“,,,,還行。”
“那我再給你捏捏肩吧？”
小孩兒所謂的捏肩就是使出力道掐。
錘還行，這掐就開始疼了。
“行了行了。”男人拂開背後的手。略轉身抱着小姑娘的腰就讓她面對面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叔叔，怎麽了？”
霍廷東不說話，把她胳膊上白色的純棉睡衣袖管撩上去，青青紫紫的傷痕一下子湧進眼眶，有的像掐的，有的像抽的，更可怕的是，有一些傷口竟然還有血珈，掐是掐不成這麽一條傷口的。
這就說明她曾經對這個孩子下過刀。
白的跟藕斷似的小胳膊襯着深深淺淺的瘀紫，看着就覺得殘忍。
小姑娘好像不願意人家看見這些，着急地用手推着霍廷東，想把袖子撸下去。
霍廷東嘆口氣，把她袖管卷了下來。不動聲色地開口問“這些….都是你媽媽打的？”
小孩眨了眨眼睛，愣了會兒才悶悶地點點頭，但很快，又揚起頭着急的解釋“但是一點兒也不疼，我都習慣了。所以不疼。..”
習慣了。
霍廷東被這個詞震了一下。
她才六歲，就習慣了挨打？
他現在看到的只是胳膊，就已經能有那麽多的傷痕，這要再加上其他地方，豈不是更多？
這小孩兒瘦的跟個小豆芽似的，是怎麽熬過來的？
霍廷東把孩子額頭邊的碎發撩開輕聲問“你恨她嗎？”
小姑娘搖搖頭“不恨。”
“為什麽？”
“因為我知道她生病了，媽媽沒生病的時候對我很好。”
“怎麽好？”
“嗯…”小姑娘仰起頭做思考的樣子，很久才緩緩地說“她會給我做飯吃，高興的時候會抱抱我，親親我什麽的。”
“就這樣？”
“嗯。”
這是每個媽媽都應該做的，在這丫頭心裏竟然成了天大的恩賜。
霍廷東有點心悶，他不是什麽好人。
自私，貪婪，絕情，哪樣兒都不會說虧了他。
可現在對着這個滿身是傷的孩子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麽。
“叔叔。”小孩兒把臉湊過來，一臉谄媚地說“今天晚上，我能不能不走了。”
破天荒地，霍廷東張了張嘴說“行。”
小孩兒興高采烈地舉起手做歡呼狀。一會兒又笑容又凝固在臉上，小心翼翼地低頭問“我能不能抱着七七睡？”
霍廷東嘴角抽搐地看着那個放在床角的破熊“不行。”
“叔叔…”看着小孩兒眼巴巴的表情，再想到她那一身的傷，霍廷東忍了很久才緩緩地說“今天不行，明天我讓保姆把它洗一洗才能上床。你現在！”男人指着床角的熊“立即馬上把它給我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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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東起床的時候管家薛山已經開始在花園裏澆水了。
“霍先生，早啊。”
霍廷東把嘴裏的煙拿下來，吐出一口白煙圈對薛山說“薛伯，這幾天你費點心，往霍宅多調點保镖”
薛山愣了一下“怎麽？是用來保護先生嗎？”
“不是。”霍廷東把煙頭扔在腳下，碾滅煙頭的火星“用來保護小姐的。”
薛山有點驚訝“小姐還這麽小，而且是剛接進霍家，難道還會招上什麽仇家？”
霍廷東眯了眯眼睛“不是怕她會招什麽仇家，就怕是會招來不安好心的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