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話音落地的一瞬間, 場內瞬間嘩然。
那觀衆席買到前面席位的言者更是奮筆疾書,恨不得将這一幕完完全全記錄下來,好将他表露在衆人眼前。
誰懂啊, 一開場就碰上這麽勁爆的事情。
沈柚煙戳爆假石的那一刻, 言者們就知道今天爆點滿滿, 再搭配上沈柚煙那絲毫不讓的争執話語,更是将氣氛推到了高潮。
這會他們已經不在乎其他人的解石情況了,就想看看主辦方要怎麽應對此次的危機。
顯然, 沈柚煙這直白的讨責也讓監考官很尴尬, 畢竟沈柚煙說得有道理,賽場上出現了瘴氣襲人也是确切無比的事情,只是假石出現到底事關重大,若是洩露出去, 怕是要引起軒然大波,盛會操辦者以及這次的主辦方樂游城都讨不了好。
可沈柚煙和他旁邊的修士又是一副絲毫不讓的模樣,監考官遲疑了一瞬,望着那被切成兩半的石頭,試圖暫時平息出現假石帶來的風波:“也許不是假石, 而是瘴氣入內僞裝呢?”
雖然二者內部都有瘴氣,但是一個是瘴氣天然成形, 一個是人工僞裝,前者是自然現象, 也是考察修士的一環, 可後者便是他們的重大失誤了。
他心裏祈禱這位小祖宗考慮一下現在的場合, 可沈柚煙又怎麽可能如他所願。
今日這瘴氣出現在這裏, 證明此次盛會确實有問題,那背後之人也混跡在主辦方之中, 既如此,那就不能輕易了事。
将那假石的皮殼拿出來,沈柚煙問道:“哦?是嗎?”
監考官笑容一僵,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卻見沈柚煙已經将那皮殼拿起,笑着說道:“瘴氣天然形成,一般是通過靈玉的裂進入靈玉之內,僞裝成靈玉,誘導靈師犯錯。可假石卻不一樣,他是先将靈玉切開,然後人工注入瘴氣,貯存其中,繼而封口。”
“看似形式相同,但也千差萬別。一來,瘴氣不能進入種水太好的靈玉,因為這種靈玉硬度高,它們的滲透會很難,就算進入也不會太大面積,可這塊……”沈柚煙将皮殼下的一點靈玉渣拿了出來,讓觀衆看得清楚,“它是一塊趨近于玻璃種的靈玉。”
為了讓觀衆看得更清楚,沈柚煙用靈力在那塊碎片上簡單抛光,再拿出一塊螢石對準靈玉,冰透的質感瞬間便能讓觀衆清晰明了它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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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玻璃種靈玉,卻只占據了表皮的一點,剩下的被瘴氣駐空,如此情況,以前居然沒有出現過,若真是假石,靈淵塔怕是要好好記錄下來,仔細觀察研究,免得讓無辜靈師和凡人遇到危險。”沈柚煙陰陽了一句,不管那監考官難看的臉色,這次直接将另一塊皮殼翻了個面,繼而指到一個位置,暫時遮蓋周圍光芒以後,他将螢石暴露在皮殼之下,以至于觀衆能夠清晰看到,那裏居然有一個足夠螢石光芒透露的小洞,大約有半個小拇指的大小,在光芒下卻清晰可見。
“看到了嗎?這就是假石和天然瘴氣的第二個不同。瘴氣是通過裂的縫隙逐漸侵入,繼而模仿靈玉,哄騙靈師。可是假石不一樣,因為瘴氣的侵入是日積月累的,如果假石制作也如此,那恐怕也得等個兩三千年,就算那人制造假石不是為了牟利,單純害人他也等不及。所以便會采取灌輸的手段。至于我手中這塊假石,此人制作手段确實不錯,只是通過這麽一個小孔便将瘴氣引導進入其中,可惜,再精密的手段也無法敵過自然的鬼斧神工。”沈柚煙将手中那塊皮殼送到監考官的手中,仿佛反客為主,還派發了一下任務,“監考官,麻煩你們好好檢查,務必追根溯源,衆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情,總不會故意隐瞞吧?”
監考官額頭早已滿頭大汗,此時握着那皮殼就像是握着一塊燙手山芋。
他也是有眼力的,自然知曉沈柚煙之言十之八九是真的。
若是如此,這東西能來考場之上,其中關鍵可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監考官可以探明的,可剛剛沈柚煙這話又像是将他和整個甘華園以及背後樂游城架在火上烤,如此情況下,若是不給個答案,必然會引起民衆疑問,到時候要再解決可就難了。
可惜此事妨礙甚多,監考官不好立即去請示博海閣上幾人的意見,只能勉強說道:“此事涉及靈師的安全,又有三大靈師以及靈淵塔的靈師們在,必然是會好好探查的,你放心便好。我們先離開這裏,檢查一下你是否受到瘴氣襲擊。”
“這就不用了,我運氣比較好,沒出什麽事,考核不是還未結束,先檢查一下我的答案吧。”沈柚煙淡定得不像是一個剛經歷過危機的人,此時還惦記着考試。
也就是被他一提醒,監考官才記起來現在是個什麽場合。
若非沈柚煙剛才那行為太過驚世駭俗,此時他也不至于方寸大亂,連維持秩序都無法完成。
再一看周圍,從剛才解出瘴氣開始,周圍不少靈師便已經慌亂躲開,現在秦玉擔心上前,其他人都離開了自己的位置。下方情況不明,但是看不遠處瘋狂給他做手勢的其他監考官,顯然也不怎麽好。
這下子,監考官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再怎麽說,今天的考核還要繼續,他暫時吩咐一個下屬盯着沈柚煙他們解石,繼而去維持秩序,順便讓人去請示博海閣上幾人的态度。
風波看似短暫平和下來,卻也只是表面。
不提匆忙去維持秩序,讓考核得以繼續的監考官,此時無論是同樣結束考核的考生,還是圍觀的觀衆,目光全都看向那乾坤鏡上屬于沈柚煙的一塊。
而他和謝懷風也大概是現場最淡定的人了。
此時聽到考核繼續,便開始解石。
至于謝懷風,自始至終都護在他的身旁。
若非剛才那飛來一劍殺死瘴氣的行為,衆人怕是以為他毫無存在感才是。
不過此時,大家的目光也來不及多放在他身上。
他們現在更期待的是沈柚煙解石的結果。
無他,沈柚煙剛才破開皮殼面對瘴氣的那一幕實在太震撼了。就算他知曉自己綁定的修士會救援,可那淡定自若的模樣,不知不覺便消解了不少人面對瘴氣時不自覺的恐懼心理,覺得那東西仿佛也不是無法戰勝。
秋茗也是完成考核,此時觀察沈柚煙解石的一員。
她的目光離開解石臺,同樣落在那不遠處的乾坤鏡上。從沈柚煙說自己解出瘴氣的時候,秋茗便匆忙結束了考核,着急去看,待到沈柚煙幹淨利落刺破皮殼放出瘴氣,謝懷風再将瘴氣一劍消滅,秋茗忽然就覺得,有什麽一直壓抑在自己心中的東西正在消散。
她不知道沈柚煙這直白刺穿皮殼的行為是為了什麽,但不得不說,确實拂去了秋茗心中一片陰霾。
其實解出瘴氣并非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以往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只是當初秦霄遇險,她難免有了兔死狐悲的悲哀,以至于在之後一次解石中失了心神,居然被瘴氣襲擊。
那塊石頭中的瘴氣出乎意料的強大,濃郁到攻擊向秋茗的時候,她的修士同伴只來得及将她推開,便已經受了傷。
事後雖然有舉辦方的修士反應過來,将他們救下,卻也給秋茗留下了一些陰影。
以至于沈柚煙可能遇到同樣危險之時,她便大驚小怪起來。
“真是的,居然被一個小輩指點了。”秋茗苦笑。
另一邊,沈柚煙的第一塊靈石也解出來了。皮殼掉落,露出裏面的玉肉之時,觀衆席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因為這第一塊靈石果然同他所說的一樣,是塊糯冰無色的靈玉。之後解開的幾塊更是沒有區別,從糯種紅玉,正冰飄藍花的普通說法再到之後輕輕一模就說出其中裂痕大小,死棉活棉,幾乎是分毫不差。
沈柚煙解得痛快,觀衆看得痛快,那下面的言者記錄得更是痛快。
甚至恨不得跑到臺上圍着沈柚煙好好看清楚才行。
等到沈柚煙解完第九塊石頭也和他所說的分毫不差之時,觀衆席上霎時間歡呼起來,不知道是慶祝着他的成功,還是修真界又一個天才靈師的誕生。
至此,這場剛剛開始不久的比試,便因為沈柚煙的行為被推上了高潮。
觀衆席上議論紛紛,誰也無法阻擋他出現在大衆面前。
“沒想到,我剛才還笑這位小靈師太過張揚,卻不想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啊?”
“無論是這斷玉解石的速度,還是他斬破假石時的氣魄,都稱得上是這初選的第一了吧?”
“尤其是他斷玉速度,那前幾的幾位靈師都沒有他們快,我當時都懷疑他是故意想要搶占先機然後蒙了,誰想到正确率居然如此之高。”
“那可比斷定普通的靈玉難多了,最後可是一塊假石啊。”
“對了,有沒有人有記錄,這年輕人斷玉的速度在歷屆初次參賽的選手中如何?”
“第一。無論是速度還是正确率,都是第一。”旁邊一直奮筆疾書的言者擡頭回答了他一句,望着沈柚煙的目光閃閃發光。
當沈柚煙判斷正确所有靈玉屬性以後,這些言者便明白,他們故事中的新寵出現了。
今天的一切足夠他們大書特書,吸引讀者的眼球。
“難不成我有幸又要見到一位天才的誕生?”
“只是他斬斷假石時是否太過莽撞鋒芒畢露了。”
“此話怎講?那說了大話完成不了的确實莽撞,可我看這少年分明是成竹在胸,比我們還要穩重呢。”
“我更關注那瘴氣之事,居然還有這種判斷瘴氣的法子,有這種經驗,卻從未顯名過嗎?”
“管他呢,今日之後,他這名聲便會起來了。”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年輕人是有真才實學的啊?如此天才,卻遭受暗中算計。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針對他一人,如果不是,那現場無數學子,豈不是誰都有遇到這瘴氣的危險?”
顯然,能想到這點的不僅觀衆,還有那比賽場上的靈師以及他們即将上臺護持的修士同伴。
于是,等到所有人都将自己面前的靈玉判斷完畢,他們卻不敢像沈柚煙一樣立即解石,而是看向監考官們,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今日這瘴氣究竟是怎麽回事?
如此情況,便是監考官們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此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可比賽又要繼續,那之前請示的同僚也還未回來,一時間,整個甘華園都安靜了下來。
關鍵時刻,那端坐上方的靈師出了聲。
本來十個靈師,江源和費年占了中間兩個位置,此時費年先往前一步,代替衆人出聲。
蘊含靈力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能讓甘華園內的人都能聽見。
“諸位,很遺憾在如此盛會卻發生了這種事情,這也是靈淵塔以及主辦方的失責。比試的靈石混入了假石,事關重大,待到比賽結束,我們會立即派人徹查此事,我與蘭若、江源也會将庫內的靈玉原石全都檢查一遍,确保之後的比試中不會再有假石混入其中。至于今天的這些石料……”費年驟然放出靈力,屬于渡劫期磅礴的靈力霎時間蔓延到了那五階高臺之上,順着所有靈石原料掃過,那磅礴靈力經過的時候,不說比賽場上的靈師以及修士,便是靠近的觀衆都能感受得到。
一盞茶後,費年将靈力收回,唇角露出笑意:“剛才,我已經将所有的靈玉都檢查了一遍,确保其中沒有假石,內含瘴氣的石頭倒是有幾塊,不過無礙,屆時有主辦方的修士護持在周圍,只要大家沉着冷靜,解石時切勿急躁,便絕對安全。”
最後一句,似有若無,不知道是否點了沈柚煙。
不過也沒人在乎這點。
在費年站起來出聲的時候,衆人崇拜的目光便已經移到他的身上。
世間三大靈師之一,渡劫期的靈師,平日本就少見。再加上他們崇高的地位,不知道多少人将他們當做偶像,遇到瘴氣時祈禱能獲得一些運氣。
同樣,也讓三人備受尊崇。
沈柚煙鬧出來的動靜雖然不小,可費年三人在九州之人心中的地位卻也根深蒂固。
除非現在謝懷風出現在這裏,不然三人的聲望便足夠他們的話得到大衆的認可。
尤其是剛才,費年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力量。渡劫期那磅礴至極的靈力一出,再加上費年那輕而易舉就判斷出靈石內部情況的模樣,足以讓一場風波短暫平息。
沈柚煙圍觀了全程,卻也只是挑挑眉,然後和謝懷風傳音:“這是在點我了,先借助力量震懾一下衆人,然後再說我急躁。”順帶還将沈柚煙剛才搞出來的熱度消散了一點。
謝懷風說道:“他并不像表現得那麽輕松。”雖說是渡劫期的修士,可是也不可能輕輕松松就探測到這麽多靈玉原石,要麽就是費年僞裝,要麽,就是他早已知道其中門道,并未真的去探查其中究竟。如果是後者,那麽費年這個人便大有問題。
“看到了,他面色都白了點。”沈柚煙的好視力足夠他看完全程,包括那使用力量結束後,費年微微抖了一下的手臂。
“你說他有問題嗎?”沈柚煙問完,自己先回答了,“不管有沒有,他都不怎麽幹淨。”
沈柚煙可不覺得,費年這大費周章的行為,只是因為自己破壞了盛會的正常進行。
至于自己剛才這些行為吸引來的目光被費年此舉壓下,沈柚煙倒不在意。
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
從知道言者身份開始,沈柚煙便将他們納入了自己計劃的一環。
既然那些人藏在暗處想要害他,那沈柚煙就将事情鬧大,讓那些人束手束腳。
從入場開始,他便一步一步将觀衆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先壓低他們的期待值,再通過速度以及正确率将這件事情的熱度拔高,以此來将自己置于大衆目光之下。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群人比他想象中還要急躁,居然在第一場就想要結果他的性命。判斷出假石的一瞬間,沈柚煙便有了想法,讓這小插曲将整個故事推向高潮。
一來在同樣情況下破除秋茗心魔,二來,完成自己的計劃。
效果也确實不錯。
雖然費年剛才的行為壓下了一些熱度,卻也足夠沈柚煙出現在衆人面前。
至此,那暗中之人也要謹慎起來。
費年此舉确實屬于意外,沈柚煙倒也不擔心。畢竟他從不覺得,自己第一步便能動搖這些世家之人在衆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地位。
計劃才進行到一半,當然要一步一步實施才好。
想到此處,沈柚煙沖着費年三人的方向露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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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一直觀察着沈柚煙的費年捏碎手中補充靈力的靈石。
這小子……
蘭若悠閑地甩着扇子,圍觀着這一幕,心裏驚嘆。
早從蘭舒口中知道這少年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現在看來,這評價卻也太過保守。
分明是只迫不及待,已經想要占領地盤的小狼啊。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剛才費年已經力竭。
目光從費年腳下那靈石殘渣移過,蘭若眼中笑意更甚。
早看這愛裝的家夥不順眼了,今天算是踢到了鐵板。
話雖如此,這比賽還是要繼續。經過費年一番話,賽場秩序重新恢複,再加上費年的保證,大家解石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按照先後順序,沈柚煙之後的人是秋茗,江連,再之後就是江安之等人。秦玉和江玉泉也不差,就比江安之等人慢了一些。
雖說如此,大家的目光除卻沈柚煙,大多數都落在了江安之等人身上。
說來說去,全都緣于一個年齡。
修士壽命很長久,可在靈師一道上,年輕有天賦的天才依舊是更受歡迎的。
在秋茗和江連這個年齡,一般的靈師已經很少參加這種盛會,都是派出小輩來參戰,而秋茗和江連之所以上場,便是因為後繼無人。
所以,他們出席更多是來撐場子的。
觀衆顯然也知道這點,所以才會将目光放到更多的年輕人身上。
不過這一次出了意外,多了個沈柚煙,便讓這場比賽的走向撲朔迷離起來。
之後的發展也滿足了觀衆的期待。
無論是秋茗兩人還是江安之三人,正确率都高達百分之百。
秦玉和江玉泉的正确率也不錯,都答中了九塊。
如此下來,加上沈柚煙,涿光山優異的表現再次出現在了觀衆面前。
臺下有消息靈通的剛才就在查探這次參賽選手的消息,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
“那三名涿光山弟子居然都是外門弟子替補,而且還都是天階,涿光今年居然有如此人才,若非此次盛會,恐怕大家尚且不知曉。”
“精彩,實在精彩,幸好我拼命搶到了此次門票,不然也無法看見這精彩一幕。”
“我剛才還說涿光近些年越來越不如了,如此一看,卻是大錯特錯。”
大家議論紛紛,但大多都是為涿光高興的。畢竟一個天階靈師的出現,便是多一份對付瘴氣的力量。
而初選的結果也不出所料。沈柚煙是毫無争議的第一,之後便是秋茗等人。
剩下的便是等待一天後的複賽。
散場的那一刻,早就已經将今日精彩表現全都記錄下來的言者紛紛離開,務必要将爆點迅速傳播開來。
至于沈柚煙等人也一路回了客棧。
今天忙了一天,秋茗也沒有讓他們累着複盤的道理,便讓大家先去洗漱休息,等待明天好好讨論一下這次的初賽。
沈柚煙本打算回去,只是剛要走,卻被那坐在窗前的老者再次喚住。
知道他是謝懷風師父的朋友,沈柚煙只能拉着他一起回去。
大概是兩人一直行動,這一次老者又看了謝懷風好幾眼,時不時便皺起眉頭沉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懷疑了謝懷風的身份。
沈柚煙連忙開口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來:“前輩的事情可忙完了。”
“還未有什麽線索,不過我去看了今天的比賽。”老者笑道,“你小子說是不去比賽,結果表現倒是不錯。”
“事出意外,不得不去。”
老者颔首:“你做得沒錯,那群人有小心思,你就不能和他們虛與委蛇,直接挑明,反倒是個辦法,只是我心裏倒有個疑問。”
“前輩請講。”
“你為什麽這麽針對世家之人?以你的天賦,鋒芒畢露是一種辦法,可隐藏自身慢慢發展也是一種。”老者面帶好奇之色,倒是沒有什麽負面情緒。
沈柚煙沉默。
為什麽呢?
大概是從知道那個陣法開始,他心裏就窩着火吧。
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為太過張揚了。可是,不這麽做,他便無法平息心中的不滿。
要說為什麽生氣,理由可以想出千萬個,他們針對自己,制造瘴氣會害了多少生活在恐懼之下的普通人,對不起那些努力對抗瘴氣的修士、靈師。
可沈柚煙知道,這些都不是讓他選擇這種解決方法的理由。
如果說,那些人背地裏的針對只是讓他煩不勝煩。
那麽他們醞釀培育瘴氣的行為,便讓沈柚煙徹底将他們列為敵人。
謝懷風鎮壓瘴氣本就不易,那些人憑什麽還安心享受着謝懷風犧牲帶來的安逸,躲在背後,為他增加壓力。
說來說去,也只有心疼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