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興趣缺缺
第10章 興趣缺缺
郁梵,“……”
郁梵甩着臉子往前走,再不想理林鏡輪了。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
他不敢回憶……但其實昨夜應該是很……的,身體每一個部位都被極致撫摸,充實又火熱。林鏡輪如果是第一次,按理說他毫無經驗在那樣的激情沖動下,大概率會将他弄傷……但,對方非常耐心,做了繁複的準備工作,讓激情順滑得甚至沒有太多痛苦……這很奇怪,但他沒去細想。
他的內心完全都在顫抖另一回事:
昨晚他和林鏡輪做的時候自己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麽?
郁梵難以置信甚至恐懼于一件事——在酒後亂性的時候,自己到底有沒有主動将他當成陸蓮臺的替身?
是,林鏡輪頂着和陸蓮臺差不多的臉,但恍惚如夢地去接受床|事,與主動将對方當成替身去追逐那一切,是兩回事。
他不得不恐慌地去懷疑:
難道我還是對陸蓮臺念念不忘,将林鏡輪當成了他才導致了一夜|情?
這種懷疑讓他對自己産生唾棄,連帶着激情的體驗也變得不美好起來。
而林鏡輪全身心地像是要對他負責的樣子,又讓他很尴尬,也更內疚。
年輕人非纏着要給郁梵上藥,要确認他那裏沒有受傷……郁梵羞窘得無言以對,又頭痛莫明。
郁梵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同意了林鏡輪的要求。
他想表現得硬氣,不當一回事的樣子……既然都沒當一回事,讓林鏡輪看一眼,檢查一下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男人跟男人之間,還有什麽含羞帶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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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梵這樣暈頭暈腦地想着,便被催眠似地站到了衛生間裏了。
等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身後還跟着神色慎審的林鏡輪……瞬間就後悔了,只是兩個人都已經站進了狹小的空間裏,郁梵避無可避,他閉上眼睛,長出了一口氣,硬着頭皮解開了自己的皮帶。
一鼓作氣地連着內褲一起脫了下來,郁梵咬着嘴唇,難堪地說,“行了吧,我就說沒事……”
他話音未落,一只寬大的手掌落在他的腰上。林鏡輪悶悶地說,“彎點腰,看不見。”
郁梵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很想提起褲子甩臉走人……但鏡子裏林鏡輪的臉色是那種慎之又慎,又擔心不已的神情,他的心瞬間軟了。愧疚極了。
郁梵讓自己什麽也不想,撐着盥洗臺的大理石臺面,沉下了腰。
他能感覺到年輕人的視線,落到自己那難于啓齒的位置。
林鏡輪說,“有點傷着了,又紅又腫……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郁梵的臉脹得通紅,有點急又有點氣苦,一直說要去醫院,這個人的腦子是不轉彎嗎,郁梵羞惱地嚷嚷,“當然不用!你……唔。”
肌肉倏地崩緊,郁梵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那個敏感的地方突然有一股既冰涼又火熱的複雜觸感……
郁梵一時腿軟差點沒能站住。
林鏡輪用另一只手牢牢地扶着他的腰胯,還一直關切地問,“很疼嗎?……我輕點。”
“這樣可以嗎?”
“疼嗎?”
林鏡輪将藥膏往裏推。
他像是不知道要抹在哪裏,有些不太确定地試探……又退了出來,問,“行嗎?”
郁梵還沒回答,他又擠了一坨藥放了進去。
粘膩的藥膏,有些漬漬的水聲。
郁梵想死的心都有了,滿腔的郁卒卻又一句也說不出來。他只能死死地咬住唇,一聲不吭,既是不想說話,又是唯恐自己一開口就漏出不合時宜的聲音。
難以控制的,他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地輕顫。
……
郁梵終于悶哼了一聲,掙紮着要站起來,“好了——不要弄了。”
他有些窘迫。
林鏡輪卻并沒有松開,甚至在郁梵掙動的時候,更緊地箍住了他。
郁梵的抗拒在他聽來似乎也成了鼓勵。
不知什麽時候就變了味道……
“鏡輪放開我……!”
郁梵推拒的聲音越來越焦急,短促變得尖利……
男人的身體對快感的追逐,誠實得可恥。
林鏡輪在郁梵回神猛然推開他時,松開了手,他整個人也有點愣忡……他失神地望着郁梵羞憤欲死的面孔。
場面已經無法收拾,眼前一片狼藉,郁梵羞憤地提起褲子,擡手給了林鏡輪一記耳光,“你給我滾。”
他的狠話更多的是羞惱。
林鏡輪結實地挨了一耳光,驟然回魂般有些羞愧,但又抱着郁梵不想松開,“我錯了,我再不敢了……讓我幫你弄幹淨吧。”
郁梵氣壞了,哪還敢相信他,只是他渾身狼藉,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很沒有底氣。
林鏡輪是被轟出來的,他頹然地趴在門上,緊張地敲門但郁梵就是不開。
林鏡輪想到郁梵惱羞成怒又春潮泛紅的臉,不禁有點委屈。
他承認自己是有些過分了……但,彼時卻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鬼使神差,他就無法思考,魔怔般地失控。
他竟然就那樣唾手可得地碰觸到郁梵的身體。
不同于上一次的醉酒的情熱,是完全清醒的,帶着對方獨有的脆弱的恥感……繃緊的大腿和咬緊的牙關,都昭示着他在緊張。
但即使緊張,還是在自己的面前釋放了“許可”的信號。
雖然這種許可并不是那種含義。
林鏡輪不是一個重欲的人,甚至很多年來他都有些厭惡這件事。
他記憶裏所見到的情事,并不美好,不過是肉體征服的游戲,粗暴對抗着忍耐,鞭撻應對着無言地承受。
那一幕反複在他的腦海出現。
後來,他想到那些甚至會覺得惡心。
野蠻、粗鄙又醜陋。
他反胃,又覺得心髒被帶刺的荊棘反複勾扯、劃拉開一道道不平整的口子,滲出黑色的血又一點點結痂。又在下一次回想時迸裂開來。
過去,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柏拉圖式愛情的信徒。
——直到那天晚上,他才知道,多年的面具會被瞬間撕碎,欲念竟然也會使他瘋狂……
而如果說上一次是初識禁忌的不可自持,那這一次的失控則無可推卸。
林鏡輪從沒想過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會這樣潰敗不堪。
郁梵将林鏡輪推出去,猛地鎖上門,他似乎放了狠話。
“別讓我再看到你,滾。”
郁梵靠着門,無力地滑坐在地上。
糟透了。
郁梵很煩躁,劉岩言約他的時候,他直接将地點選在了上次的夜店。
劉岩言大吃一驚,“你是不是在怪我上次不該把你丢下了啊……哎呀咱們一人一次當扯平了好不好。”
郁梵沒說話。
劉岩言大吐苦水,“我跟你說我上次也特後悔,後來特別沒勁,那妹妹不讓摸不讓碰的……還不如跟你喝酒呢。是不是我走了,你特別無聊?這次我一定好好陪你!”
上次……
郁梵的腦子裏倏然浮現出那一晚的片段,劇烈的喘息,動彈不得的禁锢。
他被按在床上瘋狂地進|入,模糊的眼前是陸蓮臺那張差不多的臉。
郁梵渾身冰冷。
焦躁的感覺讓人發狂。
這一晚郁梵喝了很多酒,但是始終很清醒。他幾乎是自暴自棄地想領個人直接去酒店……但……
郁梵身邊挨着他喝酒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肥環瘦燕,質量都不低。躁動的音樂聲裏,有年輕男人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上,又從胸口滑落,到了腰間。
郁梵抓住了那只手,“抱歉。”
他将杯裏的殘酒一飲而盡,離開了夜店。
盡管想要放縱,但自己的身體和意志都興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