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理成章在一起

第19章

第十九章

“怎麽樣這次？分數過了嗎？”自從知道李順想跟章橙一起上S大，李修也成了監督她學習的一份子。

“呃...還是沒過去年的分數線...不過現在只差大概50分左右了...”

“那也不保險啊！分數每年都有變化，如果能超50分，那才是穩穩當當的。”此刻，李修仿佛化身李順的“學習教練”，想要幫她制定合适的訓練計劃和目标。

“這兩人...居然開始聊起學習了...”來找許禮的莫青青，看到李順把卷子拿給李修看，兩個人前後坐着開始算起分數，覺得有些震驚。

第N次模拟考之後，李順的分數雖然一點點再上漲，但始終未過S大去年的分數線。

“可是我的學習成績還不如你呢...你每次考完還找我商量...先多謝你信得過我...要不然咱們還是求助求助兩位學霸吧？”李修随便翻了一下李順的卷子，分數都比他的高多了，關于指導李順，他真的是到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地步了...

“那肯定不行！現在這麽緊張的時候，他倆肯定1分、2分的都要努力去摳出來，再教我這水平的學生...完完全全就是拖他們後腿嘛~我得自己努力！”李順也是明事理的人，她都這麽緊張學習情況了，就更別提那兩位學霸了。

“那也是...至少你還有我每天為你排憂解難~”

“...那是因為你只能給我排憂解難了啊~...你說你還能幹啥？”

“你給朕退下吧！！！”

李修也不是不關心高考，只是他爸媽早給他安排好了國外的學校，國內的高考對于他而言只是走個形式罷了，可以不用太過緊張。

可能正是因為他沒有什麽具體的高考目标，所以看到李順這麽拼命的樣子，他還是有點被感動到了，才想說盡可能地幫李順做些什麽，讓她沒有那麽煩惱，誰知道這個小丫頭居然還敢嫌棄他！

“這次考得怎麽樣？”

到了中午午飯時間，大家都坐了下來，章橙想關心一下李順。

“嗯...有進步呢！總分又進步了20多，這次主要是數學又拿下一道大題！”李順主打一個“報喜不報憂”！

“不錯！肯定是你的錯題本發揮效果了~多做多看，你會發現很多題都是反複出現的。”聽到李順的成績進步了，章橙馬上送去鼓勵！

“對，數學其實你思路一通，解題過程就有了，所以拿到卷子別着急寫，可以寫多讀幾遍題目，理理思路。”朝晖也在向她傳授解題經驗。

“有你們兩位學霸的支持！我肯定沒問題啦~”開心得李順扭了一下身子。

“那肯定！我今天路過樓梯，看到貼出來的年級排名了，你倆又是理科的第一、第二！牛哇我的朋友！而且英語還都是滿分！”李修覺得也應該給兩個學霸一點鼓勵，大家都有，雨露均沾嘛~

“哎！但是語文還是丢了點分，後面那道閱讀理解，沒讀透，差個得分點沒寫齊。”說到滿分，陳朝晖想起自己的語文丢了很可惜的兩分，心裏又不好受了。

“那道題考點真的藏得很深，後來老師說的時候，我也才反應過來，不過還好考試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寫上去了。”章橙很慶幸自己當時給寫上了。

“呃...沒事的~只是模拟考嘛~又不是真的高考... ....”本來想誇一下學霸的李修，沒想到勾起了兩位學霸的傷心事...趕緊給安慰回去。

然而李順只敢在旁邊悄悄聽着，她這進步了10分就開心得不行，人家學霸丢了2分就開始反省自己......看來她還是對自己要求太低了。

可能因為高考越來越近，章橙每天擡頭就是看黑板，低頭就是做卷子，腦袋裏都是密密麻麻的題目飛來飛去，所以一走出學校，第一時間都會不自覺地吸一口“外面的空氣”，再用力呼出來，似乎是想給自己一個儀式，現在大腦應該放松一下了。

走去車站的時間有十分鐘左右，一般都是李順在巴拉巴拉地分享她今天的趣事，章橙安靜地聽，結果沒想到最近李順也開始沉默了，搞得兩人一路都在無聲中度過。

其實李順不是不想跟章橙分享，只是她感覺現在的氛圍好像不一樣了，原來班裏還有很多有趣的事發生，現在班裏大部分人的情況也跟章橙差不多，頭都是埋在書裏的，她也不知道能跟章橙聊些什麽。

再來，她每次跟在章橙背後出校門，都能看到章橙不自覺地在校門口深呼吸一次，她有一點能感覺到章橙的疲憊，就更不敢開口打擾她了。

“咱們說點什麽吧~”

這次，反倒是章橙先開了口。

“嗯....橙子？...你很累嗎？”

“嗯？為什麽？我看起來很累嗎？”

“嗯嗯，有點...你每次出校門都會深呼吸一次，你沒發現嗎？”

“啊？？？有嗎？我還真沒發現！”

章橙沒想到這已經成下意識的習慣了！太可怕了！

“每次我看到你走出校門，好像都是很累的樣子...所以我怕我說了很多話...在你耳邊嗡嗡嗡的...會讓你頭疼...”

“哈哈哈~你也知道你講話嗡嗡嗡的呀？”想起李順之前一路跟她的閑聊，章橙笑了出來。

“那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如果你覺得腦袋很累的話，我不介意這樣安安靜靜陪你走的。”

“別~我介意，走出校門了就要聽點輕松愉快的事嘛！對吧？”

“诶？！對哦！你等一下！”

章橙提到輕松愉快的事，李順突然想起了什麽，轉身從書包裏摸索着，然後掏出一個MP3。

“這是什麽MP3？”

“對！前幾天我爸偷偷塞給我的，他說讓我學習緊張的時候，自己要學會放松，可以聽歌休息一下再學，勞逸結合效果更好！”

“李叔叔對你真好~”

“對你也好~”

說完，李順已經打開了MP3，她自己塞了一只耳機，确認好有聲音之後，又塞了另一只耳機到章橙耳朵裏。

“唔？是什麽歌呀？”

“不知道~我爸給我随便裝了幾首英文老歌先聽着，我還沒來得及下新的。”

于是兩個人就這麽并排，聽着歌，往車站走去。

從這天起，兩個人回家的路上，便多了一件樂趣。有時候還會閑聊，有時候李順直接從口袋裏掏出MP3，兩個人就這麽聽着歌，慢慢晃到車站。

“李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這天，還在專心聽音樂的李順，突然聽到聲旁的章橙叫她。

“嗯？什麽問題？”李順趕緊摘下耳機，看向章橙。

“也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還打算考S大是嗎？”

“...對！目标還是S大！”

這個答案，是章橙想聽到的，又是她不想聽到的。

她知道，如果李順能跟她一起考進S大，當然是最好的結局，但是按照李順現在的成績...S大真的不太現實...她又不好直接跟李順說...她擔心影響了李順現在的學習積極性...所以李順還是以S大為目标的話...她又開始擔心最後李順未能得償所願，會更受打擊。

“那...如果最後沒考上...你會怎麽辦呀？”

章橙說的這個問題李順不是沒有想過，而且她還問過駱彤，又得出了自己的計劃，就是跟章橙考到同市的不同學校也行。只是李順實在沒辦法把這個計劃說給章橙聽，因為她害怕章橙聽完會覺得有壓力，覺得自己把全副身家都壓到了章橙身上，所有的考慮都圍繞着章橙來，章橙...會不會被吓跑啊？

“那就去第二志願呗~還有第三志願呢~沒事！孩子肯定能上大學了！你放心~”李順又開始嬉皮笑臉地逗章橙開心。

看到李順這麽沒心沒肺的樣子，章橙也不好再問下去，她只希望最後的結果，是李順想要的，就夠了。

到了這一屆的高考百日誓師大會，章橙作為學生代表上臺發言，李順乖乖站在班級隊伍裏，遙望演講臺上的章橙。

旁邊的李修自然不會給她任何安靜發呆的機會：“你說章橙為什麽不像去年的沈靜昀一樣，也弄個節目啊？這樣幹講好無聊啊！”

“橙子每天複習已經很累了好嘛！？你知不知道心疼人啊？”

“又不是我的人，我幹嘛心疼，誰的人誰心疼呗~”

李順聽到這句話，對着李修，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那從今天起，咱們就真完全地進入分別的倒計時了哦~”李修只好轉移一下話題。

“是啊~仔細想想，我們再像這樣打打鬧鬧的日子，也要倒計時了~”

“沒事啊~高考後你還想跟我打架，可以直接跟我約架，我随時奉陪！”

說完，李修做了個拳擊動作，輕輕跳了兩下，對李順的手臂來了一套小拳拳。

“嘭！”

李順剛準備還擊呢，就聽到李修頭頂傳來“嘭”的一聲，一瞬間，李修直接抱頭蹲在了地上。

然後，李順就看見，李修背後站着秦老師。

原來秦雨沛剛才就站在他倆身後，看到李修在那搞小動作，秦雨沛把手裏的一沓卷子卷成一根棍子，敲在了李修頭上。

“秦...秦老師好....”李順吓得一哆嗦，立馬站直面向禮堂講臺。

“這麽莊重嚴肅的時刻，全校就看到你倆在這跳跳跳！你們看看人家學生代表章橙，天天跟你們待在一起，咋不知道多向人家學習學習~”秦雨沛邊說，還邊把手裏的卷子慢慢卷開，一點點拉平。

因為這個小插曲，下午青青幫秦老師發卷子的時候，每一張都要用力搓開：“怎麽回事？怎麽今天的卷子壓那麽緊？”

高考百日誓師大會結束，整個高三的士氣都被拉了起來。以往晚自習課間還有人會在走廊閑逛，現在大家都默契地去趟廁所、接個水，就乖乖回座位上看書了，李順也不例外。

這就導致李修的課間活動...變得非常無聊，他又不好意思老是去打擾難得那麽認真的李順，就只能拉着跟他差不多水平的許禮閑聊。

“許禮呀~你說你家青青成績那麽好，然後你的成績跟哥們我差不多...你倆有商量過大學的事嘛？”

“有的呀~青青都計劃好了，她看完自己的學校，也幫我把學校和專業都看了，她說我男孩子去學軟件工程有前途，還跟我分析了，因為我愛玩電腦，可以跟興趣結合，我也問了我爸媽，他們都說這個專業挺好的，所以到時候考不到一起的話，我倆就考同個城市~”

“想不到莫青青對你這麽上心，那你可別辜負了人家姑娘啊！！！”

“嗯嗯~青青真的是個特別好的女孩子~”許禮說完，還偷偷擡頭看了一眼青青正在學習的背影。“哦對了，那你有選好的學校和專業嗎？聽李順你倆聊天，好像你要出國呀？”

“哎...你是被女朋友甜蜜地安排了，我是被我爸我媽直接扔進安排裏了，估計是要學金融吧，要不然就是企業管理啥的，我爸就希望我學對他公司有用的專業。”

“那也很好啊~而且在國外學诶！聽說留學就是邊玩邊學~好羨慕！到時候可別把兄弟我忘了哈！”

“忘不了，你倆結婚的時候給我發請帖哈，記得！”李修這張嘴，不調侃一下人，他就不舒服。

“好...好的...”被李修冷不丁地提了一嘴“結婚”，許禮一下就害羞了。

“章橙，好像我從來沒問過你呢，你打算考哪個學校呀？”

同樣的課間休息時間，可能是高考的臨近，時間進入了倒數階段，陳朝晖這才反應過來，好像從來沒跟同桌好好閑聊過...除了那次在操場的談心...以後說不定就沒有機會擁有同桌了，他竟有一絲感慨和不舍。

“嗯？我的話，S大吧？離家也不遠，專業也多，我們好多學長學姐都考了那邊呢~”

“這樣啊~那确實挺近的...所以李順也會跟你去S大嗎？...她目前的情況，感覺有點懸呀？”...陳朝晖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是想關心一下章橙的，繞了一圈，怎麽又到了李順頭上。

“嗯嗯...她确實一直嚷嚷着目标是S大...雖說現在還有點距離...不過高考還沒到呢，誰知道後面能不能追上來呢~”

章橙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陳朝晖提起李順，她就會馬上警惕起來，好像不是很想聽他提起李順的名字，于是又把話題轉了回去：“朝晖，那你呢？”

“我？”朝晖沒想到章橙會反問他，一時語塞：“呃...倒是看了幾個北方的學校...要說心儀一點的，B大吧？...”

“你想去北方讀書嗎？這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呢~”一聽陳朝晖說的要去北方，章橙也有點震驚，按照她的理解，她以為陳朝晖高考完的下一步計劃，就是跟李順走得更近呢，怎麽？還到北方去了...

“對啊~男孩子嘛~去北方闖蕩闖蕩~”

“我還以為...”章橙還以為陳朝晖的目标會跟李順有點關系呢，不小心把心裏想的，給說了出來。

“你還以為我想跟李順考到同一個地方？”反倒是朝晖，很磊落地把章橙想說的後半句話給補上了。

“嘿嘿...我原來是這麽以為的...”心事被陳朝晖拆穿，又看他一臉坦誠地樣子，反而是章橙有點不好意思了。

“應該就到這了吧...不...應該是在那次談話之後，可能我就止步了...所以還是要謝謝你，當時聽我說那些話，幫我理清了一些事。”

“我？”章橙反省了一下，當時自己好像沒說什麽過分的話吧，更沒說“讓他止步”的內容呀？這怎麽回事？

“對...我記得當時跟你說過，李順在我心裏像一個小太陽一樣，總是能溫暖身邊的人...”

“是的，你說過...”章橙腦海裏浮現出李順的笑臉。

“但我是不是那個能溫暖她的小太陽呢？我一直以來都享受着李順的溫暖和陽光，可是我也要能成為她的陽光，能給她也帶來溫暖，這才對吧？”

沒想到朝晖能說出這麽哲理的話，章橙也陷入了思考。

“所以後來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不是李順的小太陽...哎！我又在這瞎說了！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感覺...不知道你能聽懂嗎？”

一看到章橙沉默不語，朝晖還以為是自己又把話題扯遠了，讓她聽了自己的廢話，所以不好意思地停了下來。

“好像...有點聽懂了...”

章橙似乎又一次理解了朝晖的苦惱，想不到平時專注在學習上的男生，對待感情的心思也很細膩，能從對方的角度去考慮事情。

“章橙...我給你說一個感覺哈...也不一定是真的...就可能是我自己的感覺而已...”

“嗯 ？你說？”

“我覺得...你才是李順的小太陽...你沒發現嗎？她越接近你，好像越燦爛，跟她對待其他人的那種溫暖，是不一樣的...不過這就是我的感覺而已..你聽聽就好~別當真！嘿嘿。”

你要說陳朝晖木讷，他有時候又挺機敏的，很少有男生能把感情的事想得那麽細致，又形容得那麽唯美，甚至，還能觀察出一個女生的心理變化。

“謝謝...我覺得你的想法...挺有意思的~”章橙不知道說什麽，只好回了朝晖一個微笑。

經過了這次談心，章橙對陳朝晖的态度又一次改觀，好像兩個人親近了許多，也多了很多默契的動作，可能兩個人都沒發現，但連李順和李修都發現了。

“你倆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呀？真的！我老看到你倆相視一笑！有秘密一定要跟我們說呀？！”

這天中午在食堂，李修和李順又是日常打趣對方，章橙看着李順總是不由自主地笑起來，然後回頭一看，陳朝晖跟她的眼神對視上，兩個人又都抿着嘴笑了一下。這一系列小動作，也被李順看在眼裏，她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了出來！

“沒有~我倆能有什麽秘密呀，就是覺得最近複習壓力太大了，能看到你們倆那麽活力四射的，覺得挺好的~”章橙看到李順這麽着急的樣子，實在是可愛。

“哈哈哈哈對啊~明明還有幾天就高考了，但一跟你們待在一起，我總覺得高中的生活還沒結束。”陳朝晖，說出了一個讓大家都會難過的事實。

“高中生活是會結束滴~但我們四個又不會結束，擔心什麽，你們學霸好好考試，将來出人頭地了，我跟李順才好抱你們大腿，知道嗎？”

李修永遠是這個團體裏最樂觀的分子，他眼裏可容不得一點焦慮，一聽氣氛不對，馬上就能接梗逗笑大家。

“是是是~我們一定好好考，将來給李總的公司出一份力~”大家早就知道李修的留學計劃了，所以陳朝晖打趣地說到。

只是誰也想不到陳朝晖還會開玩笑？？？這一句話把李順和李修兩個人都吓了一跳，居然是朝晖說出來的！不可思議！

其實他倆最近也隐隐約約感覺得出來，陳朝晖跟他們的相處松弛了很多，沒有以前那麽拘謹了。以前感覺他想要說的每句話，都是經過斟酌的，生怕說出來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現在就不會了，他就這麽随口地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也不再觀察其他人是什麽反應了。

“難道這就是他跟章橙的秘密？”李修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