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理成章在一起

第9章

第九章

興仁高中要到了高三才有晚自習，所以李順才能跟章橙放學一起慢慢回家，有時候還能約着其他同學逛逛書店，或者到美食城吃頓小吃。

黃素蓮對李順的管教不算嚴厲，只要不是做違法亂紀的事，她都希望李順多去接觸接觸，長長見識，所以李順經常放學了不急着回家，騎着車在城裏到處亂逛，說是兜風，其實也是跑到各個學校、商場的附近去找好吃的，甚至有些流動攤販每晚的擺攤場所，她都了如指掌。

而章橙的父母更多的是給孩子足夠安全的教育之後，再讓她出去接觸社會，比如章橙說要在外面吃東西，黃若蓮會告訴她什麽樣的小店可以去，什麽樣的店衛生不行千萬不能貪便宜去吃，章橙也很聰明，每次去了新的小吃店，都會觀察人家廚房的衛生情況，看看其他人碗裏的食物，才決定要不要吃，這也是為什麽他們一家都愛在老謝家賣包子的原因，他們看得出來老謝家的包子制作過程是真的衛生幹淨。

“我前幾天騎車溜達，在隔壁那個大學的門口，發現一家超多人排隊的麻辣燙，還有一條路的小吃，你們放學要跟我去吃逛吃逛一下嗎？”，李順熱情地向小夥伴們發出邀請，她深知一個道理：人多吃飯香。

“我不行，我爸今天從國外回來，給我帶了禮物，我得早點回家看看。”，李順收到李修的拒絕邀請一份。

“啊！？...今天我媽也讓我早點回家吃飯，說是準備了好吃的...換一天行嗎？”，陳朝晖是很想跟李順放學後去逛逛的，但是答應了媽媽的事，他也不好反悔。

“沒事的，那改天吧~”，既然大家都有事，那李修還是繼續吃飯了。

“我們不去，你怎麽不問章橙？”，李修覺得奇怪，李順這小子居然忽略了章橙的回複。

“因為那種路邊攤橙子是不會去吃的呀~我不想強迫她。”，李順從小跟章橙玩在一起，自然知道這一家子是稍微有點“潔癖”的，從來只見過他們家吃商場裏的大品牌餐廳，要不就是幹淨衛生的家庭小店，李順一直沒印象有和章橙一起坐在路邊吃什麽小吃，所以自然而然默認章橙是會拒絕的。

“對啊~你怎麽不問問我？”

“那行吧，橙子，你要跟我去逛逛嗎？...可是那條路上只有路邊的小吃攤诶...你真的可以嗎？”

“可以啊，你不跟我爸媽說，我就可以。”

“嗯？？？真的嗎？？？你能接受？”

“應該能吧，我挺想去試試的，但是都沒人帶我去。”

“呀！你早說呀！我今晚帶你去！”

章橙心想：“雖然沒吃過什麽街邊小吃，但是自己也不是沒在外面吃過東西的人，路邊攤能吓到她？”

當然，她天真了，直到跟李順推着她的小車拐進這個小巷子的之後，她震驚地眼睛都大了一圈。李順發現了章橙表情的變化，趕緊湊過來問：“橙子，要不我們回車站邊的那個商場吧，裏面有家西餐也挺實惠的。”

“不用！我可以的！勇敢地走到這了！怎麽說都要吃個東西再走！”，章橙嘴上是這麽說，但看到麻辣燙店裏的菜就這麽擺在路邊的架子上，來來往往的人和車不知道揚起了多少灰，她一直在心裏安慰自己“煮熟了就幹淨了”。

“那你要吃麻辣燙嗎？”，章橙擔心李順因為她而放不開，主動先問了李順。

李順看得出來，章橙整個人都是呆站在麻辣燙店門口一動不動地，根本就邁一步進去的打算：“嗯...不吃麻辣燙了吧，我帶你吃個別的。”

“不吃這個？那吃什麽啊？”

“走，我帶你去。”

章橙松了一口氣，跟李順又擠着人流走到不遠地一個小攤——煎餅果子。

“老板！要兩個煎餅果子，一個加火腿腸，另外一個...”，李順熟練地點菜，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章橙，章橙好像還在猶豫，估計是擔心加的小料又不衛生吧，索性幫她一起點了，“另一個再加個蛋！”

還好是加個雞蛋，章橙看了好久的小料區，火腿腸和其他小吃就擺在臺子上，她還是不太敢點，但是雞蛋是帶殼的，這樣打開應該幹淨很多。而且煎餅果子是現做的，全程可以看着，她相對放松了一點。

“好的小姑娘，你們到那邊稍等一下哈！”，老板收到李順的點單，暗示她們可以到小攤後面的塑料凳上坐着等。

于是李順牽着章橙走到了老板背後，先找了一張相對幹淨的椅子讓章橙坐下，又給自己找了一張椅子，坐在了章橙邊上。

章橙看看等候區的人，還不少，估計還有4、5個才做到她們的，于是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這就是大學生的生活呀~好自在，不用穿校服，也沒有作業，随時可以跟好朋友出來玩，還可以...談戀愛...”，章橙想着想着，就看到有一對情侶，牽着手往煎餅果子攤走來。

女生穿着可愛的小裙子，手裏拿着一杯飲料，仰着頭有說有笑地看着把她摟在懷裏的那個短頭發的人。

兩個人走近了煎餅攤的燈光，章橙才發現，這個短頭發的人臉看起來好秀氣啊，好像也是個女孩子，她熟練地幫矮個子的女生點了口味，一樣拉着手，走到了章橙和李順的隔壁，找了兩個空椅子坐下。

章橙這才看見，短發女生手裏還提着一個跟她風格完全不搭的皮包，好像是幫另一個女生拎的，另一手又從後面摟住那個女生的腰。

章橙用手指悄悄戳了一下李順，暗示她回頭看一眼，李順搖頭晃腦地假裝找什麽人，就回頭看了一下，馬上又把臉扭了回來。還好那對小情侶在低着頭聊天，沒有注意到李順和章橙的目光，要不然也太尴尬了。

“橙子，你覺得那個短頭發的也是一個女生嗎？”

“嗯...我覺得是...因為我沒有看到她有喉結，而且她長得很清秀诶。如果長頭發的話應該也是一個美女。”

“那她們？...應該不是吧...應該是像我們一樣玩得好的閨蜜而已！”

章橙聽了這話，悄悄把手繞到李順背後，然後一把摟住李順的腰：“那你會跟好閨蜜這樣摟着腰嗎？”

本來李順就是個怕癢的人，更何況還是腰這麽敏感的部位，她直接“啊”地一聲飛跳起來，站到了老板隔壁。

“咦？！小姑娘你吓死我了！怎麽這麽着急，我剛把你們的裝好，來！”，李順這一跳把老板下個夠嗆，手上的兩袋煎餅果子差點就掉了。

李順接下煎餅果子，付了錢，回頭要往章橙身邊坐下，就發現剛才她們讨論的那對情侶，兩雙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應該也是被她剛才一叫給吓到了。

“吶~”，李順坐下之後，把章橙的煎餅果子袋子撕開，又用塑料袋包好四周，遞給章橙。

章橙接過塑料袋，說：“謝謝~”

看着章橙吃了一口，煎餅果子還在嘴裏嚼着呢，李順就迫不及待連番追問：“怎麽樣？好吃嗎？”

“嗯....”，章橙咽下第一口，想了一下剛才的口感，有面皮、有生菜還有脆脆的東西，“好吃~！有點像薄皮的漢堡诶！”

“哈哈哈，你這個形容有意思，好吃就行~”，聽到章橙說好吃，李順才放心吃自己手裏的那個。

只是剛吃一口，又想到章橙會不會口幹啊？馬上從車籃裏拿出一瓶飲料，擰開蓋子，遞到章橙面前。

章橙确實吃得有點噎住了，她馬上接過李順手裏的飲料喝了一口，感覺喉嚨舒服了一點。當她擡頭準備再來一口的時候，看到剛才李順背後那個短發的女生現在從她們面前走過，瞟了她們一眼，女生也是手裏提着兩袋煎餅果子，估計是她們的也做好了。

等短發女生又坐回李順身後的時候，章橙故意往李順身邊又湊近了一點。李順以為要跟她說什麽話，就低個頭過來聽，章橙借着李順的臉擋住視線，給她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兩人偷聽起後面小情侶的對話。

“我覺得她們是一對吧？剛才我看到一個給另一個擰開飲料蓋子了！還親自遞過去喂她。”

“不是吧~這一看就是讀書時代的好姐妹啊，你這個人看誰都不直！”

“那肯定一個對另一個有意思，要不然能這麽會照顧人？”

“你別瞎說哦！人家都還是穿校服的小朋友，你不要教壞小朋友啊！”

“哼，你等着吧~我看這些就從來沒有走眼過。”

“行了你，我們回學校吃吧，這兒人太多了。”

聽到背後的兩人要起身，章橙和李順馬上坐直身子，假裝沒事發生繼續啃着煎餅。章橙一直偷瞄那對情侶的行動軌跡，直到完全看不見了，她才松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煎餅太好吃了，兩個人忙着吃，所以不說話，還是剛才偷聽到的那段話太勁爆了，兩個人還沒消化，所以不敢開口，兩人手裏的煎餅果子就在沉默無聲中吃完了。

“橙子，你還想吃什麽嗎？”

“嗯？不用啦！我是飽了的，看你，你肯定還不夠吧？”

“不不不，我也飽了，還喝了一瓶飲料呢~你看我的小肚子~”，李順頂起肚子送到章橙面前，章橙順手拍了一下，還真的挺鼓的了。

“嗯嗯，那我們去車站吧，我也差不多要回家了。”

“走！”，李順站起來推她的單車，順手又把章橙腿上的書包拎到了車筐裏，這一套動作自然地兩個人都沒覺得有什麽，就這麽并肩往車站走去。

回家的路上，李順還在想那對情侶的事，只不過她對那個短發的女孩子印象很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氣質很像某個人。

到底像誰呢？這個伴随了她一路的疑惑，在她打開□□那一刻，得到了解答。那個短發女生的氣質跟私下的駱彤一模一樣！

假期或周末約駱彤學姐出來打球的時候，她就總是穿着黑色的運動褲和寬松的大短袖，天冷的時候又會套一件衛衣，配上清爽的短發，總是讓人覺得陽光又帥氣，很有運動範。只是這個短發女生身邊有一個甜美的女朋友，整個人的氣場都溫柔了起來，而駱彤永遠都是背着那個裝着球的大書包，看着真的好“落單”啊~

章橙回家的一路，也在回味這對情侶的話，怎麽可以有人在路邊看到兩個女生，就憑一個擰瓶蓋的動作，判斷對方有意思啊？！這樣太輕率了吧！果然不科學！肯定都是瞎說的！不過還好這個煎餅果子是值得的，竟然讓她還想再去吃一次。

“喂~大家，我們周五在一起去一次大學城那邊的小吃街吧？現在我有空了！”，吃午飯的時候，李修發出了邀請，上次放了李順的鴿子，他是有點過意不去的，畢竟兩人也是情比金堅的“幹飯兄妹”，所以想再陪李順去吃一次。

“好啊好啊！我有時間了！”，陳朝晖第一個舉手。

“我也可以啊~那我們周五的午飯都少吃一點哦！留着肚子，那邊好吃的可多了！”，李順也馬上就報名參加了。

所有人目光看向章橙，很怕章橙會拒絕，但沒想到章橙也同意加入。其實是因為她還心心念念着那家的煎餅果子，這次還要再吃一遍。

到了周五放學的時候，為了今晚的約會，李順又沒騎車，跟李修兩人在校門口站着等另外兩人。

“對了，那天你帶章橙去吃了什麽啊？好吃嗎？”

“本來是吃麻辣燙的，我看她光是站在選菜區都想下定很大決心似的，怕她真的接受不了，就帶她去吃了煎餅果子。”

“這樣啊~那也行，煎餅果子也挺好吃的。”

正在兩個人閑聊的時候，章橙和陳朝晖也到了。四個人集合完畢，向小吃街出發！

章橙說過還想吃那家煎餅果子，陳朝晖也想去試試，李修的意思是這個煎餅果子只能填飽他一半的肚子，另一半大家必須陪他去吃他想的，所有人都同意了。

又來到煎餅果子攤前，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後排的休息區已經坐滿了等着取餐的人。

陳朝晖很認真地研究可以加哪些小料，章橙熱心向他推薦加雞蛋，新鮮、幹淨。結果話題硬是被兩個學霸聊成了哪個小料的營養成分高一點，老板在旁邊聽着兩人的對話，心裏愁得很：“現在的孩子一點都不輕松啊，吃個路邊攤還要想着學習的事，不像隔壁那兩個孩子...”，老板望向另一旁的李修和李順。

同樣的開頭劇情，李修也在考慮要加什麽小料，李順給他的意見是都加！然後兩個人腦洞“啪”地一下就打開了...話題勁爆地老板也不知道要怎麽問，只好等他們冷靜下來再問要吃什麽味的吧...

“李修！你說如果這個煎餅大到什麽都能加，你會想加什麽？”

“我跟你說！我思考過這個問題！考慮到味道的搭配，我心裏會分辣組和甜組，辣組裏我想加小龍蝦！臭豆腐！再來幾根辣條！甜組的話，你說加芋泥會不會好吃呢？”

“同意！這個煎餅就應該中間劃開以後，一半鹹的一半甜的！一次吃足兩種口味！其實還可以直接插個冰淇淋進去~想想就好奇是什麽味道的...”

這四個人兩兩一對站在煎餅攤前，除了老板在觀察他們，還有人也在暗中觀察他們。在休息區，坐着上次章橙和李順遇到的那對女生情侶。

“我就說人家只是好姐妹吧！你看，今天人家各自帶對象來吃了。”

“怎麽回事？...我一般很少看錯的呀...”

“事實擺在這裏啦！等等你要給我買杯奶茶。”

“奶茶都是小問題...只是我輸得很不服氣啊！我還是隐隐約約覺得現在這個氣場不對勁...”

煎餅果子攤前的四個人終于決定了自己的口味，跟老板打好招呼以後，李修提議再去點些燒烤，不如直接去燒烤店坐着等，待會再來拿，大家看看這兒也沒坐的地方，确實不方便聚餐，于是四個人又找了間夫妻燒烤店坐下。

可能是四個人身上都穿着校服的緣故，他們一走進燒烤店裏，就吸引了很多食客的目光。但是李修和李順才不在意這些，剛坐下來，他倆放了書包就直奔冰櫃去拿烤串，章橙和陳朝晖不是小吃街的常客，自然也不知道拿什麽好吃，就随着兩人自由發揮吧。

“這個鱿魚須要來幾串，這個牛肉小串我直接拿一捆了哈....”

“不是...你這人...明明說好了是我要吃燒烤的，你們一個煎餅果子就夠了...怎麽現在拿起菜來比我還猛？”

“主要是橙子居然沒有反對！那不得趕緊把這些好東西拿給她嘗嘗，這樣下次她就陪我來吃了！...你說這個土豆片我拿幾串？”

“那就都拿4串吧！朝晖兄我覺得他肯定是吃不飽的，看你這樣，也是吃不飽的樣子...”

章橙一直在看着冰櫃裏的串串，又想去挑，又不太好意思，還好瞄到李順拿了一些她愛吃的東西，就是拿着拿着...這倆人怎麽又“打”起來了...

“橙子！朝晖！我每樣都拿了4份哦！大家都嘗一下！”

“好的！謝謝李順~我每次吃燒烤都是我媽去選的，她怕不衛生，我都不知道有什麽好吃的呢~”，陳朝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你媽至少還帶你吃，我們家都是趁我媽加班的時候，我爸偷偷帶回來的，上次吃燒烤那都是我小學時候的回憶了...”，章橙聽完陳朝晖的話，想起了自己吃燒烤的回憶。

她上小學的時候，章義武還沒當上科室主任，工作還能正常休息，所以一旦黃若蓮有事要加班，讓他們父女倆自己解決晚餐的時候，章義武就會帶章橙去吃她想吃的東西，比如說最吸引小孩子的燒烤。

說來不怕別人笑話，章橙小時候最愛點的就是烤火腿腸。後來章義武的工作也忙起來了，就很少帶她出去吃了。不過他又用一手好廚藝，留住了寶貝女兒的好胃口，沒讓章橙覺得有一丁點的遺憾。

“那你要不要等等悄悄給章叔叔帶一點回去？”，一聽到章橙和她爸都好多年沒吃燒烤了，李順竟然有一絲絲心疼他們。畢竟在他們家裏，黃素蓮可是經常組織家庭燒烤，實際就是冬天到了的時候，在小店門口支了個烤火的小爐子，給李順拿筷子插個玉米啥的，讓她烤着吃，偶爾還能烤上個雞腿雞翅的。

“不不不，萬一他跟我媽一起回來的我們就完蛋了，我偷偷吃就好~”，章橙不想麻煩李順，大家同學一起吃吃就夠了。

在等燒烤的期間，李修又跑去冰櫃拿了4瓶汽水，剛遞了一瓶到章橙手上，李順馬上就搶了過去：“她不能喝冰的！橙子你等一下哈，我去給你換一瓶常溫的。”，于是李順把這瓶冰的拿回冰箱，又從旁邊的紙箱裏拿了一瓶常溫的出來，擰開之後遞給了章橙。

章橙看着李順這一系列的動作，還沒反應過來呢，水已經開好放在她手上了：“謝謝~”

“哦呦~李順，我的這瓶也好難擰哦~你也幫我開了吧？朝晖，你是不是也擰不動？手會酸酸吧，我們一起等李順姐姐幫我們打開~”，李修也圍觀了李順的一系列“貼心”操作，覺得檸檬都沒她倆酸，拉着朝晖就起哄。

陳朝晖這個大直男，他真的以為李修那瓶飲料打不開，二話不說就拿李修的水，就給擰開了，遞到李修面前，然後順手又拿起李順的那瓶，也給擰開了。完了還說一句：“咦？這不挺好擰開的嗎？”

結果換“李氏兩兄妹”，呆呆看着手裏被擰開的飲料，不知道說什麽好。

還好章橙見4個人的飲料都開了，舉起自己手裏的那瓶，說：“那就讓我們慶祝今天的燒烤吧！友誼長存！”

其他三個紛紛反應過來，舉起自己的飲料跟章橙幹杯：“友誼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