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理成章在一起

第5章

第五章

高二生活不知不覺到了寒假，李順放假了，另一個人也放假了，那就是她媽。

“小順你記得把雞蛋吃了哈，待會你媽睡醒了給她把面條熱一下，今天也在家多陪陪你媽，老爸上班去了哈！”，李成言收拾好鞋櫃上的公文包，提着就出門上班了。

沒想到假期第一天，李順本來想睡個飽飽的懶覺，結果生物鬧鐘還是讓身體到點就醒了。她暈暈乎乎地剛走出房間，正好遇到老爸要出門上班。

“好…”，李順有氣無力回答了爸爸一句，就晃到了廁所開始洗漱。

同一時間章橙家裏，她也是按照上學的時間起床了，因為爸媽昨晚又是夜班才回來，現在還在補覺，看來今天家裏的早餐任務要交給她了。

找到家裏的保溫桶，又提上兩個飯盒，章橙穿好鞋子就出門了。因為父母都是醫生的關系，章橙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忙碌，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她看了一下表，心想：“這個時間，謝叔叔家的包子要出第二籠了，趕緊去買熱乎的。”

平時章橙上學的時候，早餐就在車站附近的幾家小吃店解決，憑着開朗的性格，幾家店的老板早就跟她混熟了，她也摸清楚了幾家店的“上貨”時間，次次都趕上新鮮的早餐吃。

“謝叔早！我今天要打包一桶豆漿，麻煩幫我裝在保溫桶裏，再來3個肉的、3個素的包子，裝這個盒子裏，謝謝叔啦！”章橙一進小吃店，熟悉地點起了菜。

“今天咋吃那麽多？是要帶給同學嗎？”謝叔接過保溫桶，一邊勺着豆漿一邊問。

“你這老頭子啥記性！昨天兒子才跟咱們說放假了，你今天轉頭就忘啦？人家小橙子肯定也是放寒假了來幫家裏買早餐的，來！閨女！把盒給姨，姨給你裝包子。”謝姨一聽到章橙的聲音，開心地從後廚走出來。

“嘿！瞧我這記性，今天一忙着包包子就給忘了，孩子們都放假了！來橙子，接好哈！別燙着了。”謝叔不好意思地把接好豆漿的保溫桶遞回來。

“沒事~放假了也得在家學習呢。”章橙笑着回答。

“不愧是章醫生的女兒，讀書那麽刻苦，我們小藝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不過也謝謝橙子了，經常來幫我們小藝補課，成績總算是跟上點了。”謝姨也裝完包子，把盒子遞給章橙，章橙馬上把錢放到謝姨手上。

“謝姨，這是早餐錢，你們一定得收下，不然下次我不好意思再來了。”章橙不好意思笑了笑。

“橙子你學習那麽忙，還老幫我們輔導小藝的功課，我們感謝你還來不及，哪敢收你的錢呀？”謝姨張着手又把錢往章橙懷裏塞。

吓得章橙趕緊往店外跑，邊跑邊回頭跟老謝夫婦喊：“兩回事哈謝姨，早餐是早餐，輔導是輔導，下次要是您家又做好吃的了，喊我去蹭飯就行了~我先回家啦！”

老謝家跟章橙家住的是一個小區，章橙家剛搬過來的時候這個小吃店就在了，早上的時候賣賣包子，中午就開始賣粉面、小炒菜之類的。不僅章橙早上在這買早餐，有時候章橙父母夜班回來餓了，也會在老謝家的店裏吃個面條再回家，這樣一來二去的，兩家自然就熟了。

老謝家有個剛上初一的兒子謝一藝，平時會在店門口支個小桌子做功課，有時候章橙放學經過店門口，經常可以看到老謝在輔導兒子做作業的搞笑一幕：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舉着卷子研究半天，誰也不說話、誰也不動筆，就這麽僵着。這時章橙就會主動走過去問問情況，初一的題目對她沒有什麽難度，三兩下就解出來了，還能有耐心地跟小藝講解解題的思路。後來謝一藝一遇到不會做的題，也不問他老爸了，就等章橙放學經過他家店門口，他老遠看到章橙就會開始打招呼：“橙子姐姐！今天只有2道題沒解開哦！快來教教我！”

回到家的章橙聽到媽媽在廁所漱口的聲音，連忙問：“媽？你起來啦？我爸呢？”

“呵呵呵~呸！”黃若蓮吐幹淨漱口水，馬上說：“小點聲，你爸還在賴床呢~”

“哦，我剛去謝叔叔那買了早餐回來，你快趁熱吃，我去喊他起來。”章橙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把飯盒蓋子打開，熱乎乎的肉包子香氣馬上蔓延整個廚房，她又拿了三個碗，幫大家把豆漿都分好，擦幹淨手，走向父母的卧室。

章橙輕輕推開卧室門：“爸~起床了！你們上班要遲到了哈！”，然後走進房間，沒有感情地掀起杯子。

只見章義武面朝下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嘴裏還念念有詞：“我不要上班了！太可怕了！橙子，你說爸爸為什麽沒有寒假啊？”

“因為你是醫生啊~病人需要你！醫院離不開你！我們支持你！行了我都看到你起來了，別裝了哈~”，章橙把櫃子裏父親的衣物拿到床邊。

“我發誓！再做完這個手術我就要跟院長請個長假休息！我明天一定要請！....嗯？什麽香香的味道？是肉包子嗎？”還在抱怨的章義武，一聞到早餐的味道，馬上坐起來，摸起床邊的眼鏡，探頭看卧室外的餐桌上有什麽。

“那你坐起來我就不管了哈，趕緊出來吃包子吧！”，章橙走出卧室，就在她把卧室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聽到黃若蓮在餐桌邊喊了一句：“老章！今天這肉包子只有一個，我先吃了哈，先到先得。”，然後她故意拿起包子在嘴邊要咬一口，卧室門剛一關上，聽到裏面大喊：“啊！橙子快攔住你媽！給我留一口！”

章橙走到餐桌跟老媽相視一笑，章義武真是個“老活寶”。

李順吃完早餐，乖乖下樓把小店的鐵閘門開了，收拾收拾，準備營業。她們家在老城區有一間小超市，一樓做檔口，二樓住人，三樓還有一個堆放雜物的小房間和天臺，也算得上是一種“別墅”了。因為附近都是好幾十年的住宅區，所以來往的客人都是老熟人，客源一直很穩定。小超市的生意靠的都是人情，而李順的母親黃素蓮，就是這一塊最會做人情的“社交一枝花”，附近有什麽大事小事，那些人都愛到小店來跟李母聊一聊、吐槽一下，她也有的是方法讓人家舒舒服服地回去。

李順母親的名字确實跟章橙母親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但這兩個人卻沒有任何親戚關系。李成言跟黃素蓮先相識結的婚，後來他的好兄弟兼老同學章義武做了醫生之後，在調到外地實習的時候認識了黃若蓮，他一聽到這個名字也震驚了一下，以為要跟李成言變一家人了，結果往上挖了好幾代人，都沒找到她們兩有什麽親戚關系，只能說真的是緣分吧，後來兩人相愛後結婚，又一起調回C縣定居，在C縣辦酒的時候，李成言夫婦也在飯店門口的迎賓牌處愣了好久，反複看了好幾次是“若蓮”不是“素蓮”。父母時代就有這樣好的關系，兩家的女兒又差不多時間出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好得跟姐妹一樣。

說回李順的家裏，父親李成言跟母親黃素蓮性格就完全不同了，她家屬于典型的“女主外男主內”，李成言在一家本地雜志社做編輯，平時愛好就是看書，不上班的時候就跑到三樓的天臺上泡一壺茶，翻一翻書，一樓的熱鬧與他三樓的清淨無關。但若是黃素蓮有事喊他幫一下忙，他也會很興奮地跑下去店裏一起坐着，雖然不主動跟人聊天，但他就這麽安靜在旁邊聽着自己老婆跟人家聊來聊去，就覺得有意思、有寫作的生活味。

李順早早開了店，就在門口的收銀臺前坐着，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還好早上也沒什麽客人，不然真怕她算錯錢了。拖鞋“噠噠噠”地走下來，是黃素蓮睡醒了，在二樓沒找到李順，就下來看看。

“媽！你是老板诶！怎麽可以睡懶覺啊！還好我今天起早了來幫你開門。”李順朝着樓梯口喊。

“嘿嘿，媽媽今天故意晚起的，因為居委的楊大姐說今天要組織咱們這條街的婦女朋友們去公園玩，我下午要走好多路的，早上先休息好了才行。”

“哦，您的假期娛樂和真豐富！...欸！！！不對！你出去了誰看店啊？媽？”

“當然是你啊~你不知道，你一說要放寒假了，在咱們這條街的阿姨有多開心，她們都說喊你女兒幫你看店，你快跟我們出去玩。我跟你說吼，你媽我這一個月的活動都安排得滿滿的啦~我先去收拾一下，待會楊阿姨她們大巴車要在店門口接我。”黃素蓮看到李順乖乖在看店，馬上就放心了，轉頭就回樓梯上二樓了。

“不是吧！媽！你不帶我去玩就算了！你怎麽還讓我在家看店啊！媽？媽？！...那你去之前先把面條吃了！回頭沒力氣！老爸說要熱一下再吃啊！”，李順的語氣，由暴躁反抗，到發現沒人關心，到欣然接受，最後變成祝老媽玩得開心。

李順把黃素蓮送上大巴車，車上一群阿姨對她的贊美聲此起彼伏：“真是懂事的女兒！”“黃素蓮你好幸福啊，女兒親自送你來玩。”“何止啊，她家小順還會看店做生意呢！了不得哦！”...李順沉浸在這一聲聲贊美中，迷失了真實判斷，等大巴車一開走，她面對面看着家裏的小超市，一下回過神來：“完了！我被五指山壓在這了！”

□□群學習小組彈出了一條消息：

駱：聽說你們放寒假了？為什麽高三還要補課？？？（嘤嘤嘤的表情）@小順子，你不會還再睡懶覺吧？！快起來陪學姐早讀了！！！拿出你的英語書！！！

順：我媽把店扔給我，跟她的姐妹們出去旅游了，我在搞衛生...（發了一張正在拖地的照片）

駱：哈哈哈哈哈阿姨太酷了吧！那看來你比我好不到哪兒去（奸笑表情）

順：我媽讓我把貨櫃理一下，順便擦擦灰、拖拖地，關鍵是她跟我爸一大早就出門了，兩人都沒想過我的午飯吃什麽！！！嘤嘤嘤！灰姑娘都沒我那麽辛苦！！！（大哭的表情）

駱：看到你也沒睡懶覺我就平衡了哈哈哈哈哈，等你的白馬王子來救你吧，學姐背書去咯（奸笑表情）

順：（一個打飛的表情）

章橙把父母送出門，收拾了餐桌，看看家裏好像也挺幹淨的，今天就不搞衛生了，準備回房間看會書，就看到電腦屏幕右下方的“小企鵝”在震動，心想：“放假第一天大家還在群裏聊學習？”，點開了小企鵝一看，是名為“學習小組”但目前為止還沒聊過一句學習相關的那個小群，看到李順說她中午飯還沒定，又看到駱彤說讓她等白馬王子，不小心偷笑了出來。

李順的□□頁面，彈出了一條新消息：

橙：早啊小懶豬~

順：今天的計劃是做懶豬，但其實我是一只勤勞豬！（小豬頭表情）

橙：哈哈哈好的勤勞小豬，聽說阿姨去旅游啦？

順：對啊，我媽一大早就開開心心收拾打扮，才送她坐上大巴，跟她小姐妹去城郊的公園玩了

橙：哈哈哈阿姨難得出門玩一次，你就成全她吧

順：那我能怎麽辦呢？我現在一個人在店裏忙着，沒人疼、沒人愛、沒人管午飯（哭泣的表情）

橙：我爸我媽也才出門，今天又是大夜班，估計也沒空管我的飯了（天真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吃什麽

順：吃麥當勞啊！新城區那家離你家挺近的吧！羨慕！我就吃不到了（哭泣的表情），待會開家裏的一桶泡面吃吃吧~

過了好一會兒，章橙都沒回複李順，李順也沒覺得奇怪，想着章橙可能有事吧，就放下手機繼續勤勤懇懇拖地去了。

這衛生一做起來，就忘記了時間，除了幾個學生來買飲料打斷了一下李順的清潔工作，其他時候她都在埋頭苦幹着，直到聽到肚子“咕嚕~”一叫，她才反應過來，“天啊！已經快2點了！午飯還沒吃！”

李順沖忙把抹布和水桶收到了一樓的廁所，走到門口準備臨時鎖一下店鋪的閘門，先去二樓弄點吃的。就看到對面車站有個人朝她揮手，又小跑到路口等人行道的綠燈，這個人不就是章橙嗎？

“橙子！你怎麽來了？？”李順還沒搞清楚狀況，走到路邊伸手結果章橙肩上的帆布包。

章橙還在喘着氣：“我來跟你一起吃午飯呀！可把我累壞了！你還沒吃吧？”

因為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多收拾了一會兒書包，章橙出門的時候發現居然已經12點多了，“完蛋了！她該不會已經吃過了吧！？”，于是她急急忙忙跑到她家附近的麥當勞，點了兩個套餐。人家服務員剛把袋子遞到她手上，她又轉身就往車站沖刺。就是因為這一路幾乎是跑着過來的，上了車也沒位置坐，還沒吃午飯，章橙見到李順的時候話都有點沒力氣說了。

“你現在這坐一會，我去樓上煮點吃的我們吃，有人買東西的話你看上面貼的價格收就行了哈。”，李順把章橙扶到收銀機前的太師椅上坐着，轉身就要往樓上走。

“等……等一下！”章橙一嗓子喊住了李順，指了指被李順抱在懷裏的帆布包，“裏面有麥當勞哦~你不是想吃嗎？快擺出來！我也餓死了。”

李順這才感受到章橙的背包好像有點熱熱的溫度，打開一看，大大的“M”袋夾在一堆書裏。她連忙把M袋提出來，擺在收銀臺旁邊的小茶幾上，平時他們一家三口吃完飯喜歡坐在這喝喝茶，所以李爸特地在這弄了個小茶幾。李順又去支起來兩張小折疊椅在茶幾邊上，招呼章橙趕緊坐過來。

“你專門給我帶的麥當勞嗎？”，李順感動得小狗眼又出現了，感覺再讓她說一句話眼淚就要出來了。

“嗯……也不是吧……我被你提了一嘴之後就好想吃啊！都怪你！所以我要買過來我倆一起！吃完一起胖！”

“沒事~胖就胖！這個也就今天我媽不在我才敢在家吃，到時候這個袋子我要到走兩條馬路外的垃圾桶去丢。”

“行了，那還不趕緊吃，等等阿姨就回來了，而且我吃完還要做作業，那麽重的書背過來可不能白背。”

“嗯嗯，那我吃完去樓上把我的作業也拿下來，咱倆一起做！你要知道，這可是我人生第一次在假期第一天就動筆寫作業呢！這要讓李修知道，他肯定要說今天太陽打西邊升起來直接又笑回去了。”

“沒事的~你今天按原本的安排就好啦，我做我的作業，你忙你的。”

“...呃……你提醒我了……确實我今天被安排了很多家務……在家務和做作業之間……感覺兩個都不想選啊！！！”

兩個人有說有笑坐在小茶幾邊上吃着麥當勞，李順很大方讓章橙看着飲料櫃随便挑，想喝哪個拿哪個。章橙想都沒想拿了瓶茉莉清茶，順手也拿了旁邊那瓶茉莉蜜茶，把蜜茶給了李順，自己喝的清茶。

吃飽喝足之後，李順麻溜幹起來老媽安排的任務，把平時沒注意到的貨櫃空隙都擺了擺商品、調整一下位置。章橙則乖乖坐在收銀臺前，一邊翻着書，一邊做着卷子。

可這兩人總是有種“該死”的默契，章橙擡頭想跟李順說話時，發現李順認真蹲在地上收拾東西，嘴裏還念着商品的保質期，一個個認真檢查。

“就不打擾她幹活了吧”，章橙心想，于是低下頭繼續寫起了卷子。

李順扭過身子來想跟章橙分享剛收拾的零食，卻看到章橙右手撐着臉皺緊眉頭看着書，又趕緊把頭扭回去，生怕打擾了章橙思考。結果一個下午了，明明兩個人就在隔壁，愣是沒講一句話。

黃素蓮一回到超市，就看到有個人在收銀臺前埋頭看書：“噔噔噔~噔！你媽我玩回來啦！還不快來迎駕！”，她扭着舞步站到收銀臺前，準備接受女兒熱烈的歡迎擁抱，沒想到下面的人頭一擡起來，竟然是章橙！

“素蓮阿姨！好久不見~”，章橙聽到李順的媽媽回來，馬上站起來打招呼。

“咦！橙子怎麽到家裏來了！這李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下，快快快！阿姨看看~哦呦呦，這麽瘦成這樣！你爸媽工作還是原來那麽忙吧？”

“醫生嘛，工作性質就是忙的，阿姨您看着又年輕了，是不是換了發型，這個造型現在好流行的~”

“還是橙子懂得多！阿姨照雜志封面喊理發師幫我燙的呢！好看的吧~我們家李順就不懂欣賞，她那天還問我是不是觸電了...你說這小子！哎對了？怎麽是你在看店，小順呢？”

黃素蓮這才發現親閨女這麽久了都還沒來迎接她。

章橙連忙解釋到：“阿姨，小順出去買菜了，她搞了一下午的衛生，您看（展示了一下小超市），是不是幹淨了很多？然後她剛才看時間發現您快回來了，就說去買點好吃的，讓您今晚大露一手！”

“對對對！今晚阿姨給你做好吃的！你看你都瘦成這樣了！等等我給你煲個老母雞湯補補！”，黃素蓮心滿意足地拉着章橙的手就往內廳走，心疼她坐在門口守店，讓她坐到內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去。

“橙子！！！快來幫我！！！東西好重啊！！！...咦？？橙子？？你去哪啦？？？”，剛坐下打開電視的章橙，聽到前門李順在喊她，連忙跑出去。只見李順的小單車上前面挂了好幾個袋子，車籃裏也是滿滿的菜。

章橙接過車把上挂的幾袋肉，先幫李順把車頭解解壓，她才好把車推過小超市，停在內廳裏。“哦對，素蓮阿姨回來了，剛上樓說換身衣服，這個菜我提上去吧！”

黃素蓮和李順在廚房裏配合得井井有條，李順很小就開始進廚房幫媽媽打下手，因為黃素蓮總對她說：“人這一輩子！吃是唯一一件每天都要做的事！絕對不能馬虎！一旦你連飯都不好好吃了，這日子還能怎麽好好過！”，所以她也要求李順必須要會做飯，對李順的廚藝學習要求很嚴。這兩個人又一點也不讓章橙幫忙，非說客人只要等着吃就好了，喊她乖乖去看電視，章橙也不好意思什麽忙也不做，就把餐廳的桌椅簡單擦了一下，幫忙上個菜。

李成言下班回家，發現小超市的鐵閘門是鎖着的：“這奇怪了？難道老婆還在外面玩？那女兒又跑哪兒去了？”

帶着一臉疑惑，他開了閘門進家，就發現一樓一個人也沒有，連燈都沒開，反而是二樓發出了熱熱鬧鬧的聊天聲。因為平時一家三口為了開門營業，也會把菜端到門口的小茶幾吃的，怎麽今天還關門不做生意上樓吃飯了？難道家裏有客人？

“李叔叔好！”，章橙看到李成言從樓梯走上來，先站起來打了招呼。

“啊！是小橙子！我說怎麽二樓那麽熱鬧呢，快坐下，叔叔洗個手就上桌，你們先吃！”，看清楚是章橙，他就明白為啥老婆不做生意都要來接待了，這真的是他們家的“貴客”了。

李成言剛一入座，就忙着問章橙父母怎麽不一起來，章橙只好把早上他們還匆匆忙忙趕去醫院的事又說了一遍，李成言不禁感嘆：“你爸真的活到什麽年紀都是一腔熱血為人民啊！”

章橙連忙開玩笑地說：“他那是一腔熱血怕扣工資。”

“哈哈哈哈...”餐桌上發出一陣大笑。

“哦對了！阿姨鍋裏還蹲着兩個大豬蹄子，可香了，待會給你打包提回家給他倆補補，拿手術刀的手就要多吃這個！”，黃素蓮指了指廚房的高壓鍋，正在冒着熱氣和鹵豬蹄的香氣。

吃完飯，黃素蓮這又舍不得章橙走了，非要留她在家裏住一晚，章橙提了提裝着豬蹄的飯盒說：“阿姨！這才寒假第一天，改天我還來吃您的飯呢！今天先把這個好東西給我爸媽嘗嘗，讓他們羨慕一下~”

黃素蓮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章橙的手，又一直叮囑李順：“你一定要把小橙子送到車站啊！要親眼看着她上車知道嗎？橙子啊~到家了跟我們小順報個平安哈~還有，帶問你爸媽好，喊他們休息了一定要來家裏吃頓飯，知道嗎？”

“嗯，謝謝阿姨~阿姨有時間也到我們家那邊去玩啊，我陪您逛街~”

“真好~害！你說你咋這麽懂事啊~阿姨又舍不得你走了~”，黃素蓮聽完章橙的話，手又開始舍不得松了。

“行了行了你倆，待會末班車都錯過了，人家橙子明天萬一還來呢，你不得讓人家早點睡呀！”，李順不耐煩把她媽伸出來的手給打掉了，推着章橙的背就往車站走。

“我媽就是太久沒見到你了，熱情過了頭，你別放心上哈，弄得你這麽晚才回家，真不好意思。”，在去車站的路上，李順幫章橙提着包，兩人邊走邊聊着。

“沒事~我也想阿姨了，特別是阿姨今天煲的湯，太好喝了！真是羨慕死你了，天天能吃到那麽好吃的菜！”

“就這？小意思，我都會做，改天有機會給你露一手哇！”

“行！一言為定，讓我評評你有沒有資格出師了！”

晚上，章橙家。夜班回來的章義武和黃若蓮原本的計劃是煮一鍋方便面當宵夜墊個肚子，沒想到一進門就聞到一陣迷人的鹵肉香。

“乖女兒~你給我們打包了啥宵夜？這麽香”，章義武外套都沒來得及脫，鼻子嗅着味兒就往餐桌走。

“是素蓮阿姨炖的豬蹄，你們一人一只，她說給你們‘以形補形’，犒勞一下~”，章橙從廚房拿出碗筷擺好，讓父母就座用餐。

“咦？你今天去李順家啦？她父母都挺好的吧？”，黃若蓮剛去洗手了，現在才坐下，等着章橙給他們倆分肉。

“嗯嗯！去送點東西，然後素蓮阿姨就留我下來吃飯了，她還喊你們休息的時候過去一起吃飯呢！”，章橙先裝了一碗遞到母親面前，章義武本來是伸過手要接的，被老婆一巴掌把手拍了下去，給了他一個‘你先把手洗了’的眼神。

章義武從廁所屁颠屁颠跑出來的時候，章橙剛好也把他那碗遞到面前。

“真的好久沒跟我好兄弟聚一聚了，不是我誇張，他家黃素蓮手藝真的可以出去開個餐廳了！”

“那是人家李成言知道心疼老婆，你知道開餐廳多累啊，你就知道吃！”

章橙看着父母在她面前打情罵俏的，跟李順她爸媽一模一樣，但又有些不一樣。李順家調動氣氛的是媽媽，她們家調動氣氛的是她爸，總有一個活躍的家庭分子，粘合起家裏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