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理成章在一起

第2章

第二章

“李修我跟你說，我昨晚想了一晚上，這個陳朝晖小夥子肯定有問題！”

“喲~順姐您不是聲稱自己淡出江湖了，再也不關注年級排名的嗎，怎麽又開始關心起‘千年老二’的事了。”

“昨天放學橙子跟我說他倆現在是同桌，你說他會不會對橙子做什麽壞事啊？”

課間休息，李順兩個手臂挂在班門口走廊的欄杆上，有氣無力的樣子。李修背靠着欄杆，手上拿着兩個剛接滿水的水壺。

“您老太操心了吧，他們‘好學生’三個字都要刻到骨子裏了，能做出什麽壞事？”

“這我還不知道...但我就覺得不太放心。”

同一時間的1班，章橙正在座位上認認真真整理筆記，陳朝晖用筆點了一下她的桌子，她順勢擡頭看他。

“章橙，你能幫我講一下這道題嗎？剛才老師解太快了，我光顧着記，解題步驟沒怎麽聽懂。”

“可以啊，你就... ....”

“等一下！哈？！啊？？....阿嚏！”陳朝晖轉過身去對着地板打了個噴嚏。

“你沒事吧？”

“沒...沒事，怪了，大夏天的怎麽還打起了噴嚏。”

試行了李修的“進攻食堂”大計一段時間，他們三個人總算摸出了些默契，每天都能吃着熱乎的飯菜，坐在窗邊，看着別人排起長長的隊伍打飯。

“章橙啊，我聽李順說你跟陳朝晖坐同桌了，感覺怎麽樣？”李修給李順投去一個“看我的”眼神。

“吃你的飯吧，怎麽還關心起我同桌來了？”

“哇，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坐在一起上課，這話題多勁爆還用我說？多少吃瓜群衆等着故事呢~”

“哎，人家挺好的，別亂造謠哈，他就是很普通的一個男同學，我倆沒事還讨論一下學習，這下坐一起，更方便了。”

“你們就讨論學習？不聊點別的？”李修剛問完這句話，李順默默地把飯盤裏的蝦夾了一只放到李修的盤子裏，并投去一個肯定的點頭。

“也會聊別的，他好像愛看NBA，總有男生來他座位跟他聊球賽，我看他本子上都是球星，可惜我一個都不認識。”

一聽到着，李順終于能插上話了：“我認識我認識！你喊他來跟我聊啊~”

“人家哪裏認識你啊，還跟你聊。”，李修一個白眼翻給李順。

“哈哈哈，行啊，下次我問問他喜歡什麽球隊，要是你倆都是球迷，應該有話聊。”章橙笑眯眯地看着李順。

“經過午飯的偵查，我現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陳朝晖這小子肯定不懷好意，只是他的動機我還不清楚。”李順抱着水杯摸了摸下巴，跟李修從茶水間往課室走。

“哈哈哈你這八十的數據是哪來的？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你又準備怎麽偵查呀？”李修笑得不行。

“你別笑，我認真的，這百分之八十你還看不出來？正常來說，一個永遠考在你前面的人，你會對她客客氣氣的嗎？不咬牙切齒就不錯了吧，所以這小子越是正常，其實就越是不正常！”

“你這麽一分析，好像挺有道理的....”

“那麽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我只能犧牲自己的‘社交’天賦去試試了。”李順皺了一下眉，腦海裏突然轉出一個好主意。

興仁中學高二的課程還沒那麽緊張，每周三的下午最後一節課會給全年級統一安排體育大課間，讓學生自己到操場上自由活動，在體育老師的組織下偶爾也會進行一些班級之間的友誼賽，主要目的還是希望學生多到室外鍛煉身體。

到了這周三的體育課間，李順沒有第一時間跑去找章橙，她讓李修這個大高個從高處關注1班的解散情況，如果他們班開始自由活動了，就盯緊陳朝晖的動向。

果然，每個班在體育老師的帶領下做了15分鐘的熱身運動，就宣布解散，自由活動了。

李順和李修鬼鬼祟祟穿過操場，往1班的人群走去，這一切都被章橙看在眼裏：“這兩個人，又想搞什麽鬼？”

“我說順姐，好不容易自由活動了，咱們打球去吧，要不等會沒位置了還要跟別的班拼場子打，跟蹤陳朝晖多不值得啊。”

“噓！你以為我不想打球啊，咱們就先跟個十分鐘看看，如果十分鐘內他沒有主動找章橙，我們就撤退去打球，行吧？”

“等等請我一瓶冰鎮可樂，我就考慮一下，大姐，你看着下午的大太陽呀...它多大啊...”

李順回頭虛了一下眼睛看着李修，看到他一個大個子跟在她身後，确實把一大半的陽光都遮住了，怪不得她不覺得曬，“行吧行吧！就一支可樂！不能加別的了！”

“謝謝順姐！...快看！陳朝晖往球場去了！說不定咱們兩件事可以一起做了，又跟蹤又打球。”

“走走走！先去看看再說！”

興仁高中一共就3個籃球場，高一是周二體育大課間，高三是周四，今天就高二的4個班在操場，就這幾個打籃球的男生，球場剛好夠用。陳朝晖跟1班的男生一起找了個空球場，蹲下來把鞋帶松緊調整一下。趁着他低頭的機會，李順和李修坐到了這個球場旁邊的長椅上。

“李修！來我們班這個場打啊！你們去哪幹嘛？”，4班的男生大老遠地喊他倆過去，吓得李修一直拿雙手給他們比“X”和“噓”的動作。

1班的男生順勢也看到了他倆坐在操場邊，剛開始覺得挺奇怪的，但是想一下，可能是“小情侶膩歪”，不好意思坐在自己班級那邊吧，就沒太當回事。

“李修，咱們看看他球技如何，成績好的人沒多少時間經常運動吧，肯定打得不咋地。”

“我原來在球場看過他打球，中規中矩吧，人家又不是專業的，估計就當做勞逸結合的興趣打一打。”

只見陳朝晖這一場打下來，确實沒怎麽得分，最多就是運運球傳隊友，很不在狀态的樣子。一到休息時間，眼睛就往場外的長椅上飄。

“李修，你看出來了嗎？這家夥心思都不在操場上，肯定是瞄着哪個女生呢？”

“我也感覺他有點晃神。”

就在李順和李修低頭嘻嘻說說的時候，有個1班的男生從球場上走到他倆面前，“這位同學，我以前見過你打球，我現在有點鬧肚子想去廁所，我們隊缺一個人，你能上了幫忙打一下嗎？”這個男生揉着肚子，看着李修說。

“哈？這？...”李修一下被問懵了。

“你上場打一下呗，幫幫這位同學”，李順拿肩膀推了一下李修的肩膀，又側過身子對着李修的耳朵悄悄說到：“我剛才怕他發現，都不敢一直盯着他，你現在上去了，你倆還是一隊的，我假裝看你打球，就可以盯緊他了。你不是也手癢癢想打嗎？一舉兩得。”

李順說完，看着李修，挑了挑眉毛。

“哦哦，那行吧，我就陪你們打一下吧。”李修站起來跳了跳，活動一下四肢，給李順比了一個“OK”的手勢，就跑上場開打了。

“加油！加油！....”

也許是李修這個異班同學打出了一種“六親不認”的态度，帶動整場比賽的節奏，球場上大家都拿出了百分百的精力在比賽，這樣精彩的比賽，自然也吸引了其他的同學都圍在場外觀看。

“橙子，要不我們也去看看吧，好像是咱們班的男生在打球賽。”挽着章橙手臂的女同學拉着她走到籃球場邊。

章橙一靠近籃球場，就看到籃球框下有個熟悉的人影上蹿下跳，“加油！蓋他帽啊！...防下路，快跑回來...”，李順現在激動得大喊大叫的樣子，可以評為場外第6人了。

“她怎麽到我們班來喊加油了？”，結合剛才的觀察，章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看了一眼場上跑來跑去的人，“這不是李修嗎？這兩個人又在打什麽小算盤？”，章橙走到李順身後，拍了拍她的背。

“你們兩個在這幹嘛？是在打班級賽嗎？”

“欸！橙子！你怎麽來了？李修在打球呢，不是我說，你們班男生配合打得好，還好我們李修有底子，一下就進入狀态了！”

“你倆怎麽跑來這打球了，沒去自己班打？”

李順把1班男生邀請李修打球的事告訴了章橙，但她沒說為什麽她和李修出現在這，就說他倆是路過操場被人抓住的。

章橙和李順在籃球框下講話的畫面，被陳朝晖看到了，這一看，他晃了一下神，隊友的傳球慢了一拍沒接住，被對手搶斷了，急得李修喊了他一句：“陳朝晖你看哪呢？！”。

李順聽到李修的聲音，看回操場的方向，眼神就跟陳朝晖對上了。

陳朝晖馬上把頭轉過去，跟隊友說：“對不起，是我的問題，走神了，怪我怪我。”

大家也不好再說什麽，馬上又進入比賽的狀态。

随着手表倒計時鈴聲響起，比賽終于結束了，李修甩了甩頭發上的汗，往李順和章橙這邊走來，陳朝晖見狀，也跟在李修後面。

“想不到你長個子之後還那麽靈活，我剛看你起跳的時候跟籃筐就差那麽一點點距離了，接下來我着重鍛煉一下你的下肢力量，說不定你能灌籃！”

李順看着氣喘籲籲的李修，完全忘記剛才的任務是盯着陳朝晖，結果全神貫注看球賽了。

“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遞上一瓶冰鎮飲料嗎？你怎麽空着手在這等球員下場啊。連個擦汗的紙巾都沒有。”李修喘着氣說到。

“啊，紙巾我還真沒有...剛才看打球太投入了，把買水的事忘了，走，我們現在去小賣部，我請你！”

“吶~我有紙巾，朝晖，你也擦一下吧”，章橙拿出一包紙巾，先遞了一張給李修，又扯出來一張遞給李修身後一直沒說話的陳朝晖。

“好的，謝謝”，陳朝晖接過紙巾，開始擦額頭的汗，李順和李修這才注意到陳朝晖也在。

“朝晖兄！你打得也很不錯啊！咱們下次有機會切磋切磋，走！跟我們一起去小賣部，我也請你喝汽水！”，李順自來熟一般地沖陳朝晖招招手。

“這不太好吧...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說話，你就請我喝東西，還是我請大家吧，當做感謝這位同學幫我們隊打球的謝禮。”，陳朝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行了，剛運動完別喝太冰的，你也是一頭汗的，擦一下吧~”，章橙又拿出一張紙巾，幫李順擦額頭上的汗。

“那你跟我們一起去小賣部啊！你要監督我們不能買冰水！走！”李順眼睛一亮，拉起章橙的手臂就往外走。

“啊！？能不能不要傷及無辜啊，李順不喝冰的就行了，我現在已經沒汗了，我可以喝冰的嗎？”，李修跟在兩個人後面，邊走邊哀嚎着，陳朝晖也默默地跟着他們的步伐，一行人往小賣部走去。

小賣部門口的花壇邊，李修、李順、章橙、陳朝晖并排坐着，每個人手裏握着一瓶常溫的礦泉水。

“等會他們都走了，你得再給我買一瓶冰可樂啊！別想拿一瓶礦泉水打發我...”，李修悄悄湊到李順的耳邊說。

“沒問題，我也想喝，等等我倆再溜回來哈...”，李順也悄悄湊到李修耳邊說。

“你們兩個悄悄咪咪說啥呢？這次是朝晖請客，下次你倆得請回人家的，知道嗎？”章橙看向說悄悄話的兩個人。

“沒說啥，李修說他衣服都是汗，難受死了，想早點回家，我們回班裏收拾書包吧？謝謝朝晖兄，下禮拜的大課間咱們再約？”李順站起來，拍了拍褲子。

“啊...不客氣，那...那我也回班了。”，朝晖也跟着站起來。

“對哦，你們男生衣服都汗濕了，大家早點回去吧，那我跟朝晖走那邊的樓梯上去了。”章橙站起來，指了指西邊的樓梯口。

“嗯嗯，那你們先回去，我在這壓壓腿就上去了。”李修最後一個站起來，假模假樣地把腳踩在花壇上，開始壓腿。

“對對對！剛運動完爬樓梯容易腿軟，我陪他壓壓腿，你們先上去吧！”，李順也擡起一只腳開始壓腿。

壓腿的兩個人看着朝晖和章橙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馬上對視一眼，又沖進小賣部。

“滋啦~！”

“幹杯！”，李順和李修舉着兩瓶可樂碰了個杯。

這一幕，章橙在3樓走廊看得一清二楚，剛拐出樓梯間，她想着看一下兩人走了沒，結果一探頭就看到兩人高高興興地碰杯喝冰鎮可樂，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咦？章橙，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我去收書包了。”

章橙笑眯眯地走進課室，陳朝晖順着章橙剛才的目光看去，看到剛才坐着的花壇上，那兩人正在搖着可樂有說有笑。

食堂，午飯時間，四人位的桌子，平時李修、李順和章橙坐了3個位置，只剩一個位，很少有人來拼桌。今天，三個人邊吃邊聊的時候，一個餐盤擺在了李修旁邊的空桌上，“我可以坐這嗎？”

三個人停下閑聊，擡頭一看，這不是陳朝晖嗎？

“可以啊，你怎麽才打到飯啊，排挺久了吧？”，李修順勢把自己的餐盤往旁邊放了放，給朝晖騰位置。

“沒事，我排隊的時候帶了單詞本，一般背個幾頁就剛好到我了。”，陳朝晖笑着坐下。

“朝晖你已經開始背詞彙表了嗎？高三的英語課還沒上呢？”，李順震驚地看着陳朝晖，當然，嚼着的飯也沒停下。

“...嗯呢...我高一背過一次了，高二想再鞏固一下，這樣高三的時候壓力小一點。”

“都第二遍了？？？我明天要聽寫那幾個單詞都還沒開始背呢！”，李順又震驚了一次。

“你還好意思說，自從你調走了，我單詞也要自己背了，隔壁那個許禮，我倆每次聽寫都大眼瞪小眼的。”，李修順勢抱怨道。

“你們兩個趕緊跟朝晖學學，別整天想着放學去哪玩了”，章橙停下筷子，說了一句。

“我自己也沒把握呢，哪敢教人啊？……但是，我們可以一起進步嘛，要不然！我們……我們找時間……一起學習？”，朝晖試探性地提出邀請，感覺得到他聲音有點緊張，問完了也不敢擡起頭。

“還單獨約什麽時間呀，朝晖兄你每天中午都一個人吃飯嗎？要不要加入我們‘幹飯小隊’？你的任務就是每天教我們記單詞就好啦，反正咱們文理班的英語課是一樣的嘛~”，李順倒是不客氣地也發出邀請，因為她腦袋裏只想着“嘿嘿，在我眼皮底下，看你還敢對章橙有什麽非分之想”。

“什麽’幹飯小隊‘？怎麽加入？我還需要做什麽嗎？”，朝晖聽到李順的話，激動得擡頭看着她追問起來。

“這個小隊，那就說來話長，等回班裏的路上我跟你慢慢解釋吧。”，章橙提醒他先吃飯，以後有的是時間聊。

“那我加入你們！嘿嘿！”，朝晖開心地埋頭繼續吃飯。

在場有一個一直沒出聲的人，暗中觀察了不少問題出來。李修原本就覺得陳朝晖有點不對勁，有點像李順說的那樣“不懷好意”的意思，只是經過這麽幾次接觸下來，他隐隐約約感覺到，陳朝晖不懷好意的對象，似乎不是章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