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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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凝？”聽到這個名字，樂小美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了些，“她怎麽了？”
趙石廣揚了揚手機，應道：“你們上微博去看啊，熱搜榜第一位，被拍到了好幾張照片，說是為了表演真實選擇了真打，臉都被打腫了。”
“什麽？！”聽到這裏，莉莉忙不疊掏出手機看。
趙石廣一邊繼續往下翻動屏幕，一邊嘀咕道：“好久沒玩微博了，熱搜榜上依然還是娛樂圈的新聞當道啊……”
趙石廣并沒有意識到事情與樂小美有關，莉莉卻機敏得很。
“小美，我怎麽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莉莉對樂小美說道，“這條爆料看上去是在誇周雪凝敬業，但底下的評論風向卻很奇怪，前幾條都是在質疑為什麽要打這麽狠的……”
樂小美也看到了那些評論，戾氣很大，恨不得要問候幕後打人的她全家。
“今天下午和晚上不是沒有安排媒體探班嗎？拍攝現場也被封鎖得很好，這照片是怎麽流出去的？！”莉莉又提出了一個疑點。
樂小美這才說話。她瞥了莉莉一眼，正色道：“你現在心裏猜想的，應該就是事實。”
“不會吧？！”莉莉有些不敢相信，“她看上去挺和善的啊，而且今天也當着大家的面解釋了，是她主動要求你打她的……”
樂小美嗤鼻一笑：“我還說呢，她故意讓我打她，難道真的只為了把場面演得真實？”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曝光這些照片，一方面凸顯她敬業，另一方面……是讓網友加以揣測，目的就是黑你？”莉莉反問道。
“說對了！”樂小美點頭。
一旁的趙石廣迷糊了：“你們在說什麽啊？周雪凝的臉腫了，跟你們有什麽關系？難道……你們在一個劇組？！”
“嗯。”莉莉應道，“今天周雪凝和小美演對手戲，她主動要求真打，小美也沒多想，就按她說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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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小美忍不住加了一句：“其實我還是想了挺多的……”
“蛤？！”
“什麽？！”趙石廣的尖叫聲蓋過了莉莉的驚訝，“打她的是小美？！”
但面對樂小美冷漠又帶了些質問的目光，趙石廣咽了咽口水，立刻恢複了平靜，鄭重誇贊道：“小美，幹得漂亮！既然是演戲，一定要入戲，要真打！我支持你！”
樂小美白了他一眼，又好奇地問道：“對了，你怎麽會知道周雪凝啊？你平常還關注娛樂圈？！”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周雪凝可不只在你們娛樂圈火！”趙石廣突然津津樂道起來，“我們論壇每年都會評選‘宅男女神’，她可是連續兩年蟬聯冠軍寶座！而且每一次的活動都有一二十萬的男性網友實名制投票，一點兒水分都沒有的！”
“噢噢，我知道你說的那個論壇，有名的宅男集中營、直男聚集地嘛……”莉莉若有所思。
趙石廣如搗蒜般點頭：“是的是的，我們平時雖然不怎麽追劇，但女神的顏還是可以舔舔的……”
話音猛地一頓，趙石廣又改口道：“當然了，周雪凝只是別的網友們的舔屏對象，我可是堅定不移地只為一人傾倒，在我心裏，‘女神’永遠只有小美一個！”
樂小美不以為意。
菜上齊了。樂小美一邊吃飯，一邊刷新實時微博，這個話題下的輿論風向對她極為不利。
——“官方說法是演員主動要求真打的，可是誰不知道現在拍戲都是借位啊？！不用替身就不錯了，還真打？！逗我呢？？怕是某人想息事寧人的借口吧？”
——“心疼我們家雪凝，明明受了委屈，卻什麽都不能說。”
——“為什麽大家一直在誇雪凝敬業！！雪凝敬業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但為什麽這次一進組就被打成這樣？！女明星的臉有多重要，大家不清楚？？？”
——“打巴掌這種戲份應該在各種戲裏都常有吧？也沒見哪部戲傳出過演員被打腫臉的新聞啊？細思極恐。”
樂小美心血來潮，随便點進了一個網友的主頁，卻發現他的注冊時間還是上個月，到今天為止發布了不到十條微博，除了這條影射她的，其餘都是吹捧周雪凝的彩虹屁。
“這人還真是周雪凝的忠實粉絲啊……”樂小美感慨道。
莉莉撇頭看了一眼，嗤鼻道：“什麽啊，這種一看就是水軍！而且還是水軍中比較低端的了，高端的你根本看不出來。”
聽了莉莉的分析，樂小美忽然想起了上次餘晖說公司會幫她“做數據”的事情，估計也就是幫她請水軍自欺欺人罷了。
“不過，我瞧了一下，這裏面肯定還是有不少真實路人在打抱不平的。”莉莉又道，“就好像上次一樣，他們也不了解事實的真相，就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然後開始攻擊和吐槽。”
莉莉說完話，又刷新了一下主頁，發現周雪凝更博了。
【周雪凝】讓大家擔心了，抱歉。是我主動要求真打的，請大家不要責怪小美。
“卧槽，這算是什麽澄清嘛？！而且幹嘛提我們家小美的名字啊！那些質疑聲裏也沒有明确地說是小美啊！”莉莉忍不住吼了幾句。
趙石廣看了一眼微博，不解道：“這條微博哪裏不對嗎？為什麽我覺得挺真誠的啊……”
莉莉冷漠應道：“直男對綠茶的婊始終是無法察覺的。”
樂小美在一旁認可地點頭。
就在這時，樂小美的手機響了。她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餘晖。
是她出現錯覺了嗎？！餘晖早就已經不是她的經紀人了，怎麽會突然聯系她？還是在這樣一個節骨眼上？！
電話剛接通，餘晖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十分激動。
“樂小美，你又做了什麽？！一個新人，不踏踏實實拍戲，淨會炒作！這次竟然還扯上了雪凝？！”
樂小美的嘴角抽了抽。
天地良心！要說上次的資源風波是她将計就計，有意而為之，她認了，但這一次她是百分之百的無辜。真要說炒作，應該是周雪凝才對吧？！
“晖哥，雪凝姐不是已經在微博上澄清了嗎？今天下午在劇組，她也是那麽跟導演和工作人員說的，大家都聽到了……”
“雪凝是什麽樣的人我能不清楚？！”餘晖打斷樂小美的話，“我帶了她快兩年，哪次她受了委屈，不是自己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人家跟你這種千金小姐不一樣，沒有人幫她撐腰，她只能忍氣吞聲！”
樂小美氣不打一處來，她反問道：“晖哥，照你的意思，這次是我故意扇了她一巴掌，然後逼她承認是她自己要求的？”
“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餘晖的語氣裏盡是嘲諷。
樂小美語塞。什麽叫“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今天她總算是感受到了。
餘晖又道：“上次搶了人家的資源，都能唱一出感人肺腑的大戲，這次這點小風波，料想也撼動不了你什麽！但你記住，人在做天在看，錢不是萬能的，你要是再這麽狂傲下去，總有一天會摔個大跟頭！”
樂小美自動過濾了餘晖話裏的諷刺和警告，只問道：“是周雪凝在你面前告狀，說是我故意打她的麽？”
“雪凝才沒你想的那麽龌龊，會在人背後說壞話！”餘晖道，“為了顧全公司的大局，她還主動替你發微博澄清，你竟然還這樣揣測她，真是可悲又可笑！”
樂小美：“……”
“我言盡于此，你要是再不收斂，遲早會後悔！”說完，餘晖就把電話給挂斷了。
“什麽情況啊？”莉莉緊張地望着樂小美，問道。
樂小美嘆了一口氣，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趙石廣的臉上。
“小美，你、你看我幹嘛？怪不好意思的……”趙石廣有些羞澀地低下頭。
樂小美幽幽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好茶和壞茶不分吶？”
趙石廣一愣：“我不喝茶啊！”
莉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先看看網上怎麽說吧。”樂小美又開始翻看起了周雪凝微博下的評論。
果然，點贊較多的評論都是在心疼周雪凝和質疑她樂小美的。還有人像餘晖一樣，認為周雪凝是“被逼無奈”才出來澄清，其實受了不少委屈，敢怒不敢言。
“這些網友們怎麽戲那麽多？要不都招進咱們劇組算了！”莉莉氣不過，吐槽道，“我看連編劇都能省了，劇情靠他們腦補就行！”
樂小美倒也不着急，她想到了中午休息的時候，她和周雪凝的對話被直播平臺錄下的事情。這原本就是她的“後招”，看來馬上就能使用了。
只要大家看到是周雪凝親口說要真打，那些什麽“樂小美故意打人”、“周雪凝被迫道歉”之類的謠言，就不攻自破了。不過這樣一來，周雪凝“敬業”的精神也會被大肆宣傳。
不管怎麽樣，今天的這一巴掌對周雪凝來說，都是穩賺不賠的。
又是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樂小美的思緒。她往桌上一瞟，“邵言哥哥”四個字帶着倆愛心符號，在屏幕中央顯示。
最近太忙，她忘了把這個昵稱給改過來了，此時一看，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又來一個興師問罪的。”樂小美沒好氣地啐了一句，按下了挂斷鍵。
但幾秒過後，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賀邵言。
樂小美再次挂斷。
直到這通電話第三次響起，樂小美忍無可忍，本來準備挂斷之後，将這個號碼拉黑，但轉念一想——她又沒做錯什麽，幹嘛要像心虛似的逃避？！
于是她接通了電話，搶在賀邵言的前面喝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麽，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就當是我做的吧，我無所謂！再見！”
“……我知道不是你。”
賀邵言低沉卻肯定的一句話，讓樂小美挂機的動作一僵。
“不是你故意做的，你只是配合而已。”
樂小美：“蛤？！”
“你現在在哪裏？我過來找你。”賀邵言又道。
樂小美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确定這個號碼是賀邵言的無疑。确認之後，又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聽聲音就知道是賀邵言啊，還需要去看號碼？！
但剛才那些話，真的是賀邵言對她說的？！
樂小美顫抖着聲音，試探性地問道：“賀邵言……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