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第五十章滄雲山上卧酒仙
第五十章 滄雲山上卧酒仙
當然，這些與趙鐵沒什麽關系，他也懶得去理會。
這天早上，趙鐵來到了一座巍峨大山的腳下。
打聽了之後，趙鐵才知道此山名叫滄雲山。
滄雲山橫跨南北，綿延萬裏，如一條蒼龍橫亘在面前，最高處可達千丈。
在滄雲山的腳下有一個小鎮名叫青石鎮，小鎮算不得繁華，但好在是村落較多，也有幾分煙火氣息。
當青石鎮上的炊煙袅袅升起，飄向不遠處如巨龍靜卧的山巒時，将目光投射而去，頓覺春山好處，空翠煙霏之感。
趙鐵在小鎮上吃過早飯，就徑直朝滄雲山走去。按照地圖的指引，他要過了此山才行。
這山不知道有多少裏，要繞過去怕是十分困難，于是趙鐵決定直接翻過此山，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小兄弟，你可是要上山？”
趙鐵走到了山腳下，擡腳便要上山之時，背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趙鐵轉過身子，便看到一位穿着粗布麻衣，頭戴鬥笠，扛着鋤頭的農夫朝他走了過來。
趙鐵微微詫異，不過還是回答着說：“是啊，我想要翻過此山，大哥，你可是要給我指一條好走的路？”
那農夫到了近前，聽了趙鐵的話，碎布頭巾在他的頭上搖擺，連忙說道：“小兄弟，你誤會了，我是看你要上山，這才提醒你，讓你別上去了。”
趙鐵神色更加詫異了，不解問道：“大哥，這是為何？”
農夫道：“小兄弟，你莫非沒有看到那山上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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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鐵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看到了，清晨時分，山上有霧再正常不過了，等會太陽一出來，就會立刻消散掉。”
農夫搖搖頭，道：“小兄弟，那些根本不是霧氣，而是仙氣。想來你應該是遠方來的，不知道我們這裏的傳說。”
趙鐵瞪大了眼睛，道：“仙氣？”
“是啊，仙氣。我現在也不着急下地，不妨和你講一講關于這滄雲山的傳說吧。
“聽村裏的老人講，那都是好幾千年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滄雲山除了大之外，與其他山川并沒有什麽區別。
“某一天，一個東西從天上砸了下來，至于究竟是何物，沒人能說清楚。不過，讓祖輩們驚慌的是，那一瞬間好似天塌地陷了一般，滄雲山震顫不已，整條山脈都快要傾倒了下來。
“祖輩們誠惶誠恐，以為是山神發怒，紛紛匍匐在地上，乞求山神老爺息怒。不知是乞求起了作用，還是其他原因，沒過多久，這種山崩地裂的震動就停了下來。
“祖輩中有膽子大的，三五成群地走上山，便看到山上滿是霧氣，根本瞧不見裏面的景象。有個人壯着膽子走進了霧氣中，可是沒走兩步，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聽到這裏，趙鐵狐疑地看了一眼山上的霧氣，而農夫則是繼續說着。
“祖輩們吓壞了，還以為這是山裏的毒障，連忙屏住呼吸将那人拉了出來。好在是那人呼吸均勻，面色紅潤，一點兒也沒有中毒的樣子，讓衆人放下了心來。
“可是經此一事，再也沒有人敢随意地進那霧氣中了。衆人将昏迷之人擡回了家中，等待着他醒來，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趙鐵挑了挑眉，難以置信道。
“是啊，一個多月。當衆人去看他時，發現了驚人的一幕。此人花白的頭發變得黝黑，臉上的皺紋明顯減少，并且，他因為長年勞作而産生的隐疾也消失了，身子如年輕時候輕便。
“見到那霧氣竟然有如此奇妙的效果，一些膽大的老人也去吸了一口霧氣。和之前的人差不多，也是睡了一個多月，醒來之後，身體狀況也有很明顯的提升。
“從那以後，我們這座滄雲山也因此而聲名遠揚了起來。很多人慕名而來，就為了吸一口傳聞中的仙氣。”
趙鐵想到那青石鎮中的景象，并沒有覺得有多麽喧嚣熱鬧，于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農夫點頭道：“你有此問也不奇怪。其實在很多年前，來這裏的人還是很多的，甚至有人直接在這裏定居了下來。
“不過，到了後來，有人發現仙氣吸收多了之後，會莫名其妙地七竅流血而死。山裏的野獸也是如此，先是變得龍精虎猛，後面也會爆體而死。
“因為這個緣故，野獸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發了瘋似的從山裏跑出來，造成了不少人死亡。
“由于發生了這些可怖的事情，那些人就離開了此地，只有祖輩們仍然守着這個地方，一直到現在。”
趙鐵道：“山中的霧氣仍然有這樣的效果麽？”
農夫道：“是啊，這就是我要提醒你，不讓你貿然上山的原因。”
趙鐵笑了笑，道：“大哥，多謝你的提醒，我不妨也去吸一口仙氣看看。”
農夫道：“可以，但是最多只能吸兩口，并且也不要上山去，以免丢了性命。”
趙鐵點點頭，又道了聲謝，告別了農夫，朝山上走去。
山中滿是青翠蔥茏的樹木，遍地都是奇花異草，皆是流光溢彩，比其他地方的花草樹木要挺秀清靈很多，讓趙鐵分外驚奇。
他聞着草木的芬芳，看着滿山明麗的春色，竟然一下子忘掉了那仙霧的事情，沉醉地走向了更高處。
大概到了半山腰的時候，趙鐵猛然想起了仙霧的事情，可是朝四周望去，林中空氣透亮，哪有什麽霧霭彌漫的景象。
又走了一會兒，空氣依舊明淨如初，趙鐵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來。
暗道定然是那農夫見他年少，故意編個故事逗他玩的。
想到此處，趙鐵也不氣惱，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一路上聽到了些野獸的動靜，趙鐵不以為意。他現在可以靈活地使用火球術了，要是有東西敢襲擊他，他正好烤了那物，當作今天的飯食。
快到了山頂時，趙鐵習慣性地掃視了一下四周，眼瞳猛然一縮。
他看到了一個老人！
老人花白的頭發亂糟糟的，像是頂着一個雞窩，十分突兀。
長長的眉毛如同銀白的彎月，倒挂在如同簾幕垂落的眼皮上。
老人眼睛原本就不大，一邊被眼皮遮擋，一邊睡眼惺忪的模樣，顯得更加藐小了。
肥大的酒糟鼻如同紅色的蟾蜍趴在了眼睛與嘴巴之間。
老人此時躺在一棵粗壯的樹底下，整個人是一副癱軟的模樣，軟塌塌的身體像是要陷入到泥土中一般。
只有一只手還能使上力，時不時地将地上的葫蘆舉起來，往嘴裏倒入一口酒。
倒出酒後，老人立刻收回力氣，葫蘆立馬墜到了地上。
老人蠟黃的臉上則是浮現出了惬意的神情，微微張開嘴，露出了發黃的牙齒，打出了一個酒嗝來。
趙鐵皺了皺眉，準備徑直離開此處，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老人家，這裏可能會有野獸出沒，你還是快些下山去吧。”
說完，趙鐵擡腳便繼續前行。
不過那老者好像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地喝着酒，仍是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樣。
趙鐵搖了搖頭，不想再搭理此人。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了那個改變他人生軌跡的老人，想起對方也是這般邋裏邋遢的模樣，心中一軟，鬼使神差般停下了腳步。
他在附近找了一棵樹，盤坐于樹下，修煉了起來。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那老人倒了倒葫蘆中的酒，發現一滴也沒有了，有些意猶未盡地吸了吸葫蘆口，不情不願地将葫蘆丢到了地上。
趙鐵從修煉之中退了出來，看着老人的動作，心中松了口氣，心想他終于喝完了，應該會下山去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看到那老人竟然朝後一仰，直直地躺在了地上，打起了呼嚕來。
趙鐵心中已然産生了怒氣，想要起身離開此處，再也不去管這個不知好歹的老頭了。
可是他轉念一想，既然管了此事，那就管到底算了，對方終究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況且，他在此處修煉，也不算是浪費時間。等會夜晚也趕路，将時間補上來就是了。
想到此處，趙鐵又投入到了修煉之中。
大概兩個時辰之後，老人的眼皮突兀地睜開，打了個哈欠，一雙老手撐在地上，從地上坐起。
看到在不遠處打坐修煉的趙鐵，渾濁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光彩。
不過只有一瞬間，老人又變回了懶洋洋的樣子，随後打出了一道酒嗝。
趙鐵将老人的動作盡收眼底，起初還不覺得有什麽，可是接下來他見到了駭人的一幕。
那酒嗝仿佛無窮無盡一樣，無邊的霧氣從那老者的嘴巴中吐了出來。
沒一會兒，滄雲山被霧氣籠罩，再也看不清其他的物體了。
趙鐵心神大驚，連忙釋放出神識查探，可是在這霧氣中，神識徹底沒有了用處，這讓趙鐵更加驚愕了。
正在趙鐵猜疑不定時，一道聲音從濃霧中飄來，應該是那老人在說話：
“小友，你的心性不錯，還知道關心我這個老人家。老頭子我大夢初醒，也沒什麽可以送給你的，就将這漫山的酒霧當作禮物送予你吧。”
不待趙鐵反應，那老者大喝一聲：“千軍！”
老者的話音緩慢且低沉，可卻是像驚雷一般，震耳欲聾。
話音剛落，那酒霧劇烈翻湧了起來，像是暴雨來臨時，天穹上堆疊的雲山。
過了一會兒，酒霧漸漸凝聚成形，形成了無窮無盡的金甲戰士，金光燦燦，殺氣駭人。
“萬馬！”老者又低喝一聲。
另一半凝聚的酒霧化作了奔騰的萬馬，帶着無可阻擋的氣魄，奔湧而來。
正是萬馬齊喑，千軍怒號。聲裂蒼穹，勢崩寰宇的景象。
連高高在上的天頂都像是要坍塌了一般。
趙鐵見此，心神大震，愣愣地看着老人，不敢言語。
千萬和萬馬成形之後，老人揮了揮手，兩種景象便逐漸縮小，不過那種連天地都無法遮掩的氣勢卻絲毫未減。
景象縮小之後，形成了兩道飄渺的白色氣流，在老人的手中如同陰陽二氣一樣旋轉。
老人見了趙鐵的神情，輕笑了一聲，揮手一甩，兩道氣流化成了流光飛進了趙鐵的眉心之中。
兩道氣流的光痕在趙鐵的眉心顯示了出來，亮了兩下之後，才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