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盧玥進辦公室時，祁延正在給劉之昌打電話。
捅出這種大簍子，必須要馬上和淩航說明原因，哪怕王唐棠和劉之昌的關系特殊，但事情總要盡快解決。
祁延挂斷電話，表情附上凝重：“劉總會給我們五個小時的時間來處理，但不是現在，晚上九點開始。”他看了下表。
張召做開發這麽多年，也是第一次遇上這麽奇葩的新人。
他撓了撓頭，顯然也有些為難：“哎我去，就給五個小時？這也不太夠啊。”
蘇海洋也收了一貫散漫的神情，嘆聲道：“沒辦法，客戶得罪不了，尤其是像劉之昌這種老客戶，如果不快點解決，Q.Y的信譽，岌岌可危。”
張召暴躁的錘了下桌：“這他媽本來就是劉之昌帶來的人惹出來的禍，憑什麽鍋要甩給咱們來背？”
蘇海洋聳肩：“抓緊時間吧，先別發火。”
祁延靠在椅背裏，面上帶着些許疲憊，想過之後，下了結論：“我家裏的臺式機上有備份數據，你倆跟我回去，敲定一個修複方案，我們先試試看。”
張召：“行吧。”
祁延：“老蘇負責測試，我和張召來模拟修複程序，別等九點，現在就去。”
說着，祁延站起身，将椅背上搭着的西裝外套拿起，往門外走。
盧玥全程一句話都沒插上，心裏猶如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該生王唐棠的氣，還是該生自己大意的氣。
眼看着三人出了辦公室，她局促的站在原地沒有動。
就在發呆時，頭頂被人輕輕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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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玥擡頭，看到去而複返的祁延正看着她，男人的聲音平穩，還帶着點輕盈的柔軟：“別擔心，不是你的錯。”
“我……”
“先走了，你回去好好做手頭上的事。”
時間不等人，祁延來不及說太多，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盧玥耷頭耷腦回到工位坐下，李笑正站在禿頭旁邊，也在聊這件事。
李笑是個藏不住話的，不住的啧啧：“這小孩平時看着挺安靜的，我還以為他是只貓呢，結果卻給咱們憋個大招，想想我是真氣啊。”
禿頭也有些按捺不住：“誰說不是呢，也怪我，就忙着自己那攤兒了，沒看住王唐棠。”
他就坐在盧玥旁邊，當時王唐棠趁盧玥去找張召說話，就蹑手蹑腳挪到了工位上去。
禿頭也沒多理，畢竟是個實習的，應該不敢亂動什麽。
李笑又問：“你說，這事要是解決不了可怎麽辦？Q.Y可是咱老大親手打拼出來的家業，那想當初公司剛成立，我就過來了，其中的艱辛，我可是一路看着的。”
禿頭眉頭緊鎖，捏捏眉心：“解決不了就得失去劉總這個大客戶，萬一這事傳出去，人家可不管是誰搞出的事情，到頭來，敗壞的還是咱們的名聲。”
“我靠，我真——”
李笑忍不住要飙髒話。
盧玥聽到他們的對話，也沒好意思搭茬，失了魂似的往椅背一靠，一臉的郁色。
李笑拍拍她的肩，勉強露出個帶有親和力的笑容來：“玥玥，這件事情真不是你的問題，否則祁總早沖你發火了，所以你也別往心裏去。”
禿頭又道：“笑笑姐說的對，你別看祁總平時面無表情、不聲不響的，真發起脾氣來也挺吓人。”
禿頭想到過往場景，就是一哆嗦。
但盧玥還是坐不住。
哪怕這件事情跟她沒有直接關系，但王唐棠是禿頭交給她帶的，自己帶的人闖了大禍，她怎麽可能當做沒事發生。
盧玥猶豫着看向李笑，悶悶的問：“笑笑姐，我想……請個假。”
“啊？”李笑詫異。
盧玥怕對方誤會，忙道：“不是不是，我想跟過去看看，看……有沒有我能幫得上的。”
李笑手按在她背上，低聲說：“你去幫忙這不算請假，也是為了工作，先吃點飯，別餓着肚子過去。”
盧玥見她同意，立刻關了電腦：“謝謝笑笑姐，我不吃了，我現在打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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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祁延家門前，她按了兩下門鈴。
訪客系統裏顯現出來她那張充滿焦急的面孔，不多時，祁延就親自下來了。
門開，祁延訝異：“你怎麽過來了？”
盧玥低着頭，回應的還是那句話：“我想幫忙……”
祁延面對她時，還是如臨走那般溫柔：“嗯……不用，我們可以解決的，”男人想了想說：“這樣吧，我放你個假，你回去洗個熱水澡，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明天一睜眼，事情就解決了。”
祁延的溫柔讓盧玥有點想哭。
禿頭哥說了，祁延急了會發脾氣。
但祁延并沒有對自己發火，甚至語調都格外的控制。
對于這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盧玥還是有些了解的，祁延話少，對人也不怎麽有耐心。
可剛剛對着自己，卻說了那麽多的話。
盧玥沒打算回去，擡眸看着對方，目光裏透着愧疚的紅：“祁延……我想幫忙。”
男人頓了頓，側身讓開路，輕聲道：“那……進來吧。”
盧玥跟着他上樓去了書房，進門就看到張召和蘇海洋一人捧着一個筆電坐在地上，似乎正在商量着什麽。
這會兒大家是真顧不上她，也就不那麽假客套了。
盧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二人，又看了眼桌上放着的臺式機，并沒有自己能待的地方。
祁延先是和張召二人說了句“方案就按咱們剛說的定，大家幹活吧，兩個小時後，咱們跑一遍看看情況”，然後從一旁的櫃子裏拿出兩臺筆電，帶着她去了對面房間。
對面的房間看布置是個客房，有沙發有床，但沒有桌子。
祁延問她：“你去床上坐？靠着能舒服些。”
“好……”
盧玥乖乖上了床，接過筆電，剛好聽到對面的蘇海洋朝她喊了聲：“妹子你別發愁，老祁可是編程高手，這點事情小意思，事情解決了咱出去吃大餐慶祝！”
盧玥象征性的應了聲，就認真聽祁延給她講方案。
她現在哪裏有心情吃大餐，如果事情真不能順利解決，她就只想去吃元寶蠟燭了。
“怎麽樣，有難度嗎？”
祁延講完，輕聲問了句。
盧玥搖搖頭：“我可以的，祁延。”
“好，慢慢來，不懂的可以問我。”說完，祁延也回了沙發上開始敲代碼。
偌大的別墅裏沒人說話，只有此起彼伏的敲鍵盤聲，盧玥要做的事也不簡單，至少是她就業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大難題。
不過畢竟不是新人，她可以邊學邊做。
她此刻的心情有些忐忑，也有些焦灼。
要不是時間緊任務重，她剛剛就真問出口了。
她很想問：祁延，你為什麽不責怪我？
是不是因為，我在你心裏，勉強還算個特殊的存在？
盧玥邊查邊處理，跑了一遍之後，就想去喊祁延，但見窩在沙發裏的男人一臉專注，連日頭晃過來都沒察覺，她就立刻閉嘴了。
做好之後還要整合數據一起跑，祁延負責的模塊難度更大，顯然是還沒完成。
而且這只是模拟，晚上九點投入生産庫裏，才是重頭戲。
盧玥靜悄悄的坐在床上，盡量不發出聲音來打擾他，她忍不住擡頭去看祁延。
祁延工作時的樣子她沒見過幾次，寫代碼的樣子更是第一次見。
似乎和記憶中的那個青澀少年比起來，眼前的人成熟穩重多了。
記憶不由得回到淩城一中，她記得，從前，祁延也和她說過這麽多的話。
那天她和媽媽、小姨吵了架，心情很糟的來了學校。
自從回到淩城周紅女士的家，她時常會聽到抱怨和辱罵，周紅怪她不好好待在國外，一定是讨好不了爸爸才被攆回來。
周紅說她是累贅。
小姨和大舅更是看不上她。
就連偶爾親戚家來的小孩，都會趁她不注意在背後狠狠推她，被人厭惡的感覺，她體會了無數次。
那天午飯前，周紅舊事重提，說當年如果不是生下她，自己早就出國發展了。
現在她回來了，還得養着她這個廢物，自己已經很多年沒出去工作過了，眼下被迫去做臨時工，雖然是個大企業，但年紀偏大還得遭人白眼。
說到激動時，一掀飯碗，揚了她一臉的大米飯粒。
盧玥實在受不住，第一次和周紅頂了嘴。
“你根本不是為了養我才去做事，是因為姥姥病重，小姨和大舅又不肯拿錢。”
周紅被戳中心事，氣的急了就要過來打她。
盧玥起身跑出門去，餓着肚子來了學校，頭發上還粘着幾顆沒弄掉的大米飯粒。
下午第一節課是化學，化學老師過來講卷子，盧玥餓的肚子痛，手捂着小腹表情一臉痛苦。
化學老師以為她不認真聽講，起來叫她回答問題。
其實盧玥的成績後期已經很不錯，這其中一部分的功勞，要歸于祁延。
祁延偶爾會給她補習，重點抓的對，她提升起來很快。
盧玥回答上來之後，化學老師的臉色有些難看，為了不讓自己在全班同學面前被打臉，她又問了盧玥一個從沒講過的知識點。
盧玥回答不上來。
化學老師聲音冷澀：“這就是不好好聽講的下場！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是你們自己的事，不是我的事，你如果不上心，我可沒什麽辦法！”
正當化學老師抓住機會想繼續羞辱她兩句，身後，一道慵懶又清晰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祁延一邊搭着校服，站的不太直，表情散漫随性，不太耐煩道：“老師，你有這功夫訓我們耽誤時間，不如多講兩道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