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瘾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他們到了碼頭，林清飲花錢上了一艘翻牆如雲客船。船有兩層，棕色杉木船身油黑發亮，踏上船板“嘎吱嘎吱”的聲音不絕于耳。

二人上了船後，避開人多的地方，來到一處堆放雜物的角落，兩人并排靠着草堆小憩。不遠處傳來幾個夥計的議論。

其中一個人，身高八尺，孔武有力。粗麻衣短衣短衫，露出黑皴皴矯健的小臂肌肉，不費力的擡着兩個麻袋向船內走。另一個人穿着打扮相似，稍稍在他身後一點的位置，比他瘦一點，在地上拖着麻袋前行。

“天天做苦力，不知道啥時候能娶上媳婦兒。你說那些，有錢的、當官的，一娶就是好幾個，咱們就得打一輩子光棍。”瘦一點的人苦着臉抱怨。壯一點的點了點悲傷的麻袋，笑着說“你養活自己都費勁，還惦記上娶媳婦了？”

“那倒是，我連逛窯子的錢都沒有”瘦子哈哈笑了起來，又說道“你不說你要去參軍麽，咋沒去啊，我聽說當兵兩三年的兵晌就夠娶媳婦哩”

“沒銀子打點，在幹個幾年攢攢就差不多了”壯漢憨笑的回答，一把放下麻袋，把那裏踢踢弄弄擺得整整齊齊。

“幾年啊？說不定過兩年就打仗了，你不想去也得去了”

等二人走遠了，在一旁閉着眼睛聽了半天的沈承元開口：“內憂則外患滅，內蘘則外侵性。邊關近兩年屢次騷亂。只可惜我不能阻止皇上被奸佞蒙蔽。”

林清飲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和自己聊天。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我知道沈兄胸懷大志，此番去荊州就當是韬光養晦。再回京都，不要再魯莽沖動了。”

沈承元從平步青雲到一落千丈，也不過半月。十幾載寒窗苦讀，母親的含辛茹苦，就像水融在了水中。

“撲通”一位船工跳入水中，不一會海中的船錨被剪斷，船一瞬間的移動，船內的人們因為慣性猛的晃動了一下。衆人的歡呼聲響起。船工從水面靈活的探出頭，攀上繩梯，回到船上。

正式啓航，林清飲和沈承元随着海浪的推攘，像落在一個大型的搖籃床，終于才放下心昏睡過去了。

再次睜開眼，沈承遠在可怕的噩夢中喚醒，額頭上的細細密密的汗珠。看清來人，沈承元禮節性點了點頭。此時已入夜，外面的船工們打好了魚，在船頭炖煮，他們客氣的讓他們兩個人一起吃。

二人到了船頭，看着風平浪靜漆黑的海面，沈承元的內心五味雜陳。自己的未來就像前面一望無際的深淵。

兩天一夜的旅途很快過去，沈承元在船上吐了幾回。整個人面黃肌瘦，胡子拉碴，看起來更憔悴了。

徐州魚米水鄉，這裏的百姓熱情好客，林清飲和沈承元都被感染了，兩個人在街上穿梭，最終到了一家當鋪。林清飲三長兩短敲了敲窗口，沒幾秒立刻被打開，裏面的掌櫃一臉和善的笑意：“大人遠道而來，準備去向何處？”

“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