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林文築稀裏糊塗的就跟着鄧清芸出門了, 她心裏知道鄧清芸這般對自己一定有所圖謀, 卻在經過昨天的事後心裏一片死寂,反正再糟糕能夠糟糕到哪裏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未來能夠怎麽辦了。
她是葉傾墨的人嗎?是吧, 同葉傾墨放的眼線聯系上了,給他們傳遞了不少信息,同樣也憑借着他們打聽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她是葉傾淩的人嗎?好像也可以稱為是, 否則從葉傾淩身邊判斷出來的重要消息,她一次都不曾告知給葉傾墨那一方的人, 甚至順着他的意,将某些他想要透露出去的消息傳達出去了。
所以她究竟算什麽呢?說好聽一點是在葉傾墨與葉傾淩兄弟之間的夾縫中生存,難聽一點不過茍且偷生, 有今天無明天。
她的心敞亮得所有風都往裏面灌,涼悠悠的,冷冰冰的, 而她無力去堵住那個洞, 只能任由它繼續放大,更多的風進來了, 偏偏她的大腦又迷糊成一團,胡思亂想着。葉傾淩和葉傾墨是兄弟, 如果這二人勢如水火的局勢改變, 成為兄弟情深, 她這個雙重背叛的人會是什麽下場?她竟然有點期待。
林文築的表情有點不對勁,鄧清芸在車上打量了她片刻,也有了猜測, 難道林文築昨晚在葉傾淩身邊也沒有得了好?
緊接着鄧清芸扯了扯嘴角,事到如今,早已經不可能後悔,幹嘛找借口去放她一條生路?她昨日當着衆人的面将葉傾淩帶走,然後二人共渡一夜,這般打自己的臉,絕對不可以放任。
鄧清芸現在無比後悔,就應該在林文築進官邸的時候就出手,那時候林文築腳跟不穩,是最好的時機,偏偏她對自己過分自信,以為林文築也不過如此。畢竟以往進官邸的人,誰不是容貌過人的傳奇女子?她該一早就警醒,能讓恒兒如此讨厭的女人,林文築是獨一份。
昨天的時候,鄧清芸第一次問恒兒,為何那麽讨厭林文築。
葉志恒只說了一句話,他覺得這個人會搶走他的爹爹。
瞧,還是孩子有着一雙明亮的眼睛。
“林小姐,在想什麽呢?”鄧清芸輕輕淺淺的笑,溫溫柔柔的道,“從府內出來,你就一言不發,臉色也不是很好。”
林文築揉揉自己暈暈乎乎的頭:“沒事,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
鄧清芸心裏呵了一聲,這是故意的吧,心裏更沒了愧疚:“我覺得你就該多出來走走,府內雖然大,但風景都是一成不變,待久了也沒多大意思,出來瞧瞧新鮮事物,和人聊聊天說說話,人才會更舒坦。”
林文築配合的點點頭。
鄧清芸就又主動提起話題:“我們先去制作衣服吧,我選的那家店是老字號,做衣服的技藝是祖傳的,和別家都不一樣。你要是穿上他家的衣服,一定漂亮得你就不想把衣服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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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築笑笑:“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因為我一直都在他家制作衣服,只是以前不親自上門,他們家的裁縫會主動來府裏。”
林文築就懂了,是因為自己才讓鄧清芸選擇親自上門。畢竟只要鄧清芸的身材不發生巨大變化,制衣店裏有鄧清芸的數據,按照以往的數據就可以把衣服做好送到青山官邸。
“那我得試試看是不是像你說得那麽好。”
“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林文築瞥了鄧清芸一眼,又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難道鄧清芸真的是好心?她想着自己同鄧清芸的距離,以及身後那輛坐了四個保镖的車,似乎鄧清芸真的沒有下手的意圖。更何況鄧清芸常年待在青山官邸內,能做的也不過是收買人心,那些人大多是青山官邸的仆人,連葉傾淩身邊的人也無法買通,這些人能在府外做什麽?
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鄧清芸又不傻,這般明目張膽的和自己作對也沒好處,不如把自己籠絡住。林文築這般想了一通,又覺得有些可笑,不知道鄧清芸知道自己并沒有那麽重要後,會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到了鄧清芸說的那家店,兩人下車,鄧清芸對老板說了什麽後,老板幹脆的将別的顧客請了出去,并讓人給林文築量衣。
鄧清芸則親自為林文築挑選布料和樣式,這樣親力親為的好,讓林文築升起了忐忑,難道鄧清芸想通過自己做什麽事?
鄧清芸知道事情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她心裏激動萬分,臉色卻更一同往日。林文築心裏則是越發的古怪。
鄧清芸看了眼守在門口的保镖,和林文築說了幾句話後,兩人一同走出店門。
按照鄧清芸的安排,她們在做了衣服後就去逛街,吃點小吃,買一些小玩意。
這邊吸引了注意力,在一輛車開到她們身邊時,幾個人動作快速的将鄧清芸和林文築拖上了車。
林文築最後看到的是鄧清芸不可置信和憤怒的臉。
是因為突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憤怒和不可置信,還是因為這些人竟然連同她自己一起抓,林文築也不知道。
……
此時的葉傾淩并不在青山官邸,反而在他一直不怎麽回的白雲觀邸裏,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葉傾墨。兄弟二人坐于一處,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兄弟情深,喝茶互訴心事。
不久就是任雨晴的忌日了,每年的這個日子,都是葉家重大的日子,葉軍除非軍中走不開,否則無論多忙,都會趕回來祭拜任雨晴,并且陣勢大,仿佛在宣告着,任雨晴無論走了多少年,依舊是葉軍的真愛,依舊是葉家真正的女主人,誰都比不上她。
葉傾淩是個不管事的,誰都知道他任性妄為,對任雨晴也談不上多尊重,在葉軍罵他時,還能直接反駁,他都對自己母親沒什麽印象,難不成要故意裝作一副難受的樣子?
葉傾淩的反駁讓葉軍說不出話來,葉傾淩剛出生沒多久,任雨晴就去世了,這讓葉軍更加難受,然後對葉傾淩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過分出格,都會為他擺平做的事。
葉傾淩不靠譜,于是葉軍便将任雨晴忌日的準備工作全都讓葉傾墨處理,葉傾墨則準備得妥妥當當,讓葉軍很滿意。
葉傾淩喝着大少夫人親自泡的茶,含笑看着葉傾墨:“大哥你做事父親放心我也放心,根本無須和我商量,你做得如此好,讓我都快懷疑,你其實和我一個母親,也是我母親的親兒子。”
插刀插在人心口上。
誰不知道葉傾墨的母親是葉軍的糟糠之妻,誠然葉軍沒讓她下堂,但對任雨晴的寵愛和真愛論,俨然就是在打對方的臉,并且還愛屋及烏的喜歡任雨晴生的這個惹是生非的兒子。
葉軍讓葉傾墨來安排任雨晴的忌日,這不是搞笑嗎?每年都提醒葉傾墨一次,他母親當年所受到的待遇,下人看他們母子的目光,俨然就是提升仇恨值,還每年都反複提醒。
“三弟,慎言。我們是親兄弟,你的母親自然也是我的母親。”笑話,如果葉傾墨能被葉傾淩一句話都激怒,還能夠經營出如今的聲勢和地位嗎,在軍中,他是人人敬畏的将軍,在永寧城,他也是大家心目中的優秀軍人,別人喊葉傾淩一句三少是因為他的身份,喊葉傾墨大少那是一種尊敬和心甘情願。
葉傾淩笑着點點:“大哥說得對,我的母親是你的母親,所以你的母親也該是我的母親才對。大哥你的母親忌日是哪一天?你祭拜了我母親這麽多年,我也應該好生祭拜才是。”
葉傾淩笑得格外欠扁,葉傾墨沉默的盯着他,那表情和散發出來的壓力,讓人都懷疑葉傾墨會直接揍人。
葉傾墨母親的忌日,除了他自己,誰還會記得?就連葉軍大概也不記得了。更可笑的是,葉軍哪怕記得也不會出現,因為他覺得如果去祭拜了,就是對任雨晴的亵渎,任雨晴會很不開心,因為任雨晴是個醋壇子。
葉傾墨當年在試探了自己父親後,聽到自己父親說過的那番話,為自己母親感到不值得,同時也發憤圖強,葉傾淩可以依靠父親的寵愛,他卻不可以,因為他沒有那東西,只能夠靠自己。
“三弟如此想,我母親應該會感到欣慰,她的忌日到了時,我會派人通知你。”
“如此甚好,就是大哥事務繁忙,可千萬別忘記了。我對我母親的忌日不怎麽在意,是因為我對她沒什麽印象,她也沒有撫養我,更何況記住她忌日的人太多,不差我這一個。但你的母親就不同了,除了你,還有誰記得?如果連你都忘記了,那多可憐不是?”
葉傾墨的手捏成一個拳頭。
葉傾淩眯着眼睛笑了笑,無所謂的繼續道:“就這麽說定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是打算多寫一點的,但馬上得去處理很重要的事,沒有辦法了,今天就這樣。
嗯,明天應該會很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