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純紅的交鋒（3）重修
純紅的交鋒（3）重修
怎麽會這樣，再次登上列車的白顏內心無法平靜。
【“茲……茲……宿主……茲……能聽到嗎？”】07的聲音斷斷續續，夾雜着電流音傳來。
【“能。”】白顏簡短回話，腦海中止不住的浮現出那個基德在八號車廂的推測。
【“茲……太好了宿主，我剛才突然就聯系不上你了，我們已經上車了嗎？”】07差點哭出來，要是聯系不上宿主，它的任務可怎麽辦啊。
【“07，為什麽我們會回到剛上車時？”】白顏往八號車廂的方向走去，和剛從六號車廂進入五號車廂的安室透擦肩而過。
她準備先去八號車廂看看能不能要到小泉紅子的聯系方式，其它再說。
安室透看着黑發黑瞳的人與自己擦肩而過，內心隐隐有種熟悉感。
餘光跟着她的身影往後，安室透內心确定從來沒見過她，一種即視感促使着他跟上白顏離五號車廂的腳步。
而他剛離開這間車廂，另一邊一個與他有着同一張臉的人後腳從四號車廂進入這間車廂，兩個人前後腳剛好錯開。
【“我們重啓了呀。”】07驚詫白顏為什麽會問出這麽顯而易見的事：【“我們不是已經重啓過好幾次了嗎？”】
剛推開八號車廂車廂門的白顏動作一頓，像被按了暫停鍵停了兩秒，讓後面跟着的安室透還以為被發現了。
兩秒後，白顏繼續往前走。
【“好幾次？在我的記憶裏，這是第二次。”】白顏內心多了幾分凝重，這裏并不像他們所以為的那樣平靜無波沒有危險。
【“啊？”】07安靜了兩秒：【“可是，系統的記錄告訴我，這已經是第十七次了。”】
靜靜的，白顏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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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八號車廂的她拐到車廂狹窄的走廊，看到一個方臉的人正把一個帶着黑紗的老太太往車間裏推。
住友晝花，那個方臉人的名字，像被釘在原地一樣，白顏沒再往前走，‘她’就是KID。
她沒再往那邊過去，正推着輪椅的人卻注意到站在原地不動一直看着那邊的她了，垂頭神色隐進黑暗，唇角勾起露出牙齒，一個标準的基德笑就露了出來。
白顏一愣，那個笑。
正大光明走過去，在離住友晝花半米遠的地方站定，聲音清晰，“可以給我小泉紅子的電話嗎？”
住友晝花沒有理科回答，而是往白顏身後看了一下，“這次還帶了朋友？”
這次？朋友？白顏回頭并沒有看到人，神色茫然。
如此，黑羽快鬥知道了，後面的人不是她帶來的。
他低聲快速念了一串數字，推着那個老太太進了車室，徒留白顏茫然為什麽這麽容易。
【“是安室透。”】07提醒白顏：【“宿主，在十七次記錄中有九次安室先生都會偷偷跟在你身後，我以為你知道，就沒提醒你。”】
眉頭狠狠皺起，白顏的心情變得更壞了，無論是誰莫名其妙失去一些記憶，都不會高興吧。
——她也有疑心07說謊的可能性，但黑羽快鬥之前的遣詞用句用了‘這次’……
白顏回到七號車間，看到了一頭熟悉的金發背對着自己往六號車廂那邊走，是07說的安室透。
但是她不确定那個是誰，是跟她一起進行時間旅行的還是這個時間線的。還是先回五號車廂吧，白顏決定。
拉開五號B室的門，白顏走進去才看到安室透，他又坐在了視野盲區。
“你還記得這是第幾次嗎？”安室透問了一個白顏問過的問題。
“第二次。”白顏平靜回答，兩個人對視達成共識。
得到宿主和安室透共同的答案，07的代碼再度紊亂。
“拿到聯系方式了？”安室透已經猜到了他們第二次上列車的原因。
第一次上列車的白顏總共只跟兩個人發生了交流，這個時間線的沖矢昴和安室透，上車的白顏引不起這個時間線的他過多注意。
那就只剩沖矢昴了，白顏被跟蹤了，她沒察覺。
現在再去找第二次登車的原因，怎麽都晚了，盡早找到破局之法才是重點。
白顏說的有聯系方式的那個人，才是最重要的。
“拿到了。”掏出手機，白顏撥了出去。
意料之內，這個電話打了出去，白顏松了口氣。
上一周目，安室透也嘗試過試圖聯系公安聯系風見裕也，但手機就像掉進了時間黑洞，無論怎麽撥打電話都是不在服務區。
幸好，跟小泉紅子的通話成功撥出去了。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一陣得意的哼笑。
“哼哼，隕落的時間旅者啊，求助偉大的紅子大人吧，我将為你預言回歸的方法，啊哈哈哈。”
被最後那中二嚣張的笑糊了一臉的安室透表情空白，他想象中的是那種滿頭白發的老者，現在這幼稚小女生的聲音是怎麽回事啊，真的靠譜嗎？
聽着小泉紅子那個明顯不是正常人打招呼的稱呼，白顏：“你果然知道我會給你打電話。那你應該也知道我打電話的原因，能告訴我嗎？”
“哼哼，隕落的時間旅者，你要問紅子大人的不止這些問題，”小泉紅子倨傲的聲音傳來，“關于你來到這裏的原因，關于你在尋找的人，哼哼，時間旅者，你究竟要得知哪個問題的答案呢？”
恢複正常注意外邊的07暗中緊張，它原本無所謂回不回去，但有了安室透就不一樣了，得把安室透帶回去啊。
安室透對上白顏擡起的視線，一陣無聲的交鋒，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收回視線的白顏認輸一樣嘆氣，“告訴我吧，我要怎麽才能帶着我身邊的這位返回正确的時間？”
幾乎是強制壓下了內心對另一個問題的選擇。
落在白顏身上的視線，情感駁雜。
有一件事安室透沒有告訴白顏，帶着她的項鏈登上列車後，他發現有的人能看到并接觸到他，有的人不能。
強大的情報處理能力，讓他快速分析出，沒有見過接觸過這個時間線安室透的人才能看到接觸到他，而見過接觸過的人卻不能。
由此他得出一個結論，他和這個時空的安室透，二者只能存其一，只能有一個能作為正常人好好活着。
“哼。”小泉紅子像是譏諷笑了一下，她冷聲問，“時間旅者，你确定嗎？”
“我确定。”白顏沒有再猶豫。
“撥開所有迷霧，時空歸于正途。”說完，啪一下，小泉紅子挂斷了電話。
拿着手機，白顏心中升起幾縷茫然，又像是悵然若失。
“謝謝。”安室透說，但同時他也越來越看不懂了：“其實你并不是一只怪物，對吧？”
他終于再度提起這個話題，面前這個生物，需要吃飯睡覺，有感情認知，它看上去，和人類沒有兩樣，除開那些人類沒有的部分的話。
“我也不知道。”白顏把手機放回口袋裏，她很難回答這個問題，“以前的我是人類，我不知道現在的我算什麽。”
這個回答，讓安室透沉默。
【“當然是人！”】07打斷了白顏飄亂的思緒：【“宿主，你是人，我确信這一點。”】
就像07雖然能自由交流有自己的思維一樣，但它依舊不能稱之為人一樣，不是因為它沒有類人的身形，而是因為它沒有人類的思維方式和情感。
無意間進入過去時間線的安室透第一想法是回去，因為他自己的時間就在未來，但07的想法卻是留在這裏，雖然它回去也無所謂，可是明顯能夠察覺出不一樣，這就是不同。
“那兩句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我們會第二次回到最開始。”沉默過後的安室透轉移了話題，他看上去沒有最開始那麽排斥白顏了。
最初的最初，降谷零也被其他人排斥過，因為混血的面容膚色。
“你問我？我問誰啊。”白顏驚訝，不過第二個問題她倒是有點想法；“至于‘重啓’，或許是一種自動防禦系統。最開始我見‘安室透’和‘沖矢昴’時，并沒有出現回到最開始的情況。”
她的視線不自覺又飄向窗外，落到那些不斷飄過的樹影上：“上一周目，昴先生的臉被我抓了一下，他的臉，不是真的吧？你們的身份都不簡單啊。”
“或許這輛列車在我們進入的那一刻就獨立于外界了，你，你們，成了出演影視的主角，影視是有劇情的，我們不能破壞固定好的劇情，也不能搶戲，不然就會引發BUG。”
“也就是，陌生人可以加入這場表演，但陌生人不能稱為主演。至于紅子說的那些，也許就是讓我們搞明白所有劇情以及主演身份的意思。”
安室透明白白顏的意思了，這輛列車變成了一輛沒有終點的列車，一直到他們弄清楚所有劇目之前，列車都不會停下。
——人類是有極限的，如果一直這麽循環下去。
“假設我們到了極限，也許就會觸發腦子的自動保護遺忘一些事情，比如，也許這并不是第二周目，而是第十七，二十，五十周目？”白顏說了一件比較驚悚的事。
重啓的頭暈目眩不會疊加，回到開頭的他們狀态會刷新，他們無法确定，更沒有能确定的方式。
恐怖的是，他們這輛沒有終點的列車正行駛在圓上還是直線上。
如果是圓上，假設圓上有A點是起點，他們從A點上車，列車從A點出發，在圓上朝着A點前進，列車走第一圈時他們沒有解開謎題，那麽在列車回到A點的那一刻，他們帶着記憶刷新狀态開始第二周目，列車就還是那一輛列車，他們一周目留下的痕跡就有可能還在車上，這樣就簡單許多，至少調查痕跡能留在車上調查不會白費。
害怕的，是第二種情況，列車走在一條無限延伸的直線，直線沒有盡頭，列車一直在往前走不會回頭。
這種情況下，列車上的劇目謝幕時就是他們重啓的刷新點，只是，刷新的他們，還在最開始那輛車上嗎？不會回頭的列車怎麽回到起點？或許，自以為回到起點的他們，已經換到了另一輛同樣的列車。
在這條直線上沒有盡頭的直線上，有無數輛列車在等着他們。
安室透的心懸了起來，他希望，不是第二種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