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找母親
次日，正月初一，各家各戶忙着拜年。
老大陳世培一家去了蔡水萍的娘家拜年，陳志培作為女婿，即便王素娥沒有回來，陳志培也應當帶着三個女兒上岳父岳母家拜年。
然而奇怪的是，昨晚還吵着要一起去的陳希夢卻不見了。
陳志培父女三人到了王素娥的娘家，外公外婆已經等候多時，每年正月初一都這麽等着，只不過兩位老人看上去并沒有那麽快樂，也是，這閨女王素娥竟然不回家過年！
閨女王素娥異常的行為，在父親看來，定是有原因，并且多方打聽以後，大致也知道王素娥在婆家過得不舒心，但是嫁出去的女兒是別人家的媳婦，當爹的想要出頭，也得注意措辭和方法，否則只能适得其反。
就在外公琢磨着如何跟陳志培好好地談一談時，外婆一邊泡茶，一邊說道，“志培啊，有些話我本不想說的，但是小希咋說也還是個孩子，你咋就放心她一個人那麽晚騎這麽遠的自行車過來呢！”
“什麽？！”陳佳夢和陳柳夢異口同聲地問道。
陳志培放下茶杯，問道，“小希怎麽了？”
“昨晚啊，”外婆說着便轉頭看向自己的老伴，繼續說道，“是吧，老伴？昨晚我們都睡下了，小希就來了，我想想，大概都一點多了！”
外公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又在認真斟酌。
“糟糕……”陳柳夢呢喃了一句。
陳佳夢也覺得不妙，今早說好一起來外公外婆家拜年，結果陳希夢卻不在家，到了這裏又得知陳希夢昨晚就已經來過了！
那麽，陳希夢現在去了哪裏？
陳柳夢和陳佳夢幾乎在同一時間想到了答案，但又不敢确定！
陳佳夢試探性地問道，“外婆，小希是不是問娘的地址？”
外婆也給兩個外孫女泡了糖水茶，分別遞給陳佳夢和陳柳夢，外婆回道，“是啊，問你們的娘在上海哪裏，時裝店開在哪裏，住在哪裏，一進門就問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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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培不知為何，忽然放下臉，甚至有些發怒，“死丫頭！”
外公眉宇緊蹙，看向陳志培，似乎對陳志培的意見很大，而陳志培也注意到了岳父的神色，立刻開了口，說道，“岳父你別生氣，我只是生氣這丫頭不懂事，那麽晚還跑來打擾二老。”
一直保持沉默的外公質問道，“你确定是因為小希打擾我們，而不是你心虛，不想讓孩子們知道素娥的下落？！”
正月裏的氛圍一下子破壞了，陳柳夢和陳佳夢頓時屏住了呼吸。
外婆連忙說道，“小柳，小佳，外婆帶你們去大姨家玩會吧，你們爹跟外公有事要談。”
……
上海汽車站的外頭，一個紮着馬尾的高中女生走了出來，她背着雙肩包，環顧四周，觀察周邊的環境，或許是因為正月的緣故，所以人不多。
本地人不會來汽車站，外來務工人員也都回家過年，故而本該車水馬龍的汽車站卻變得冷冷清清，也沒有黃牛車拉人。
陳希夢穿過馬路，跑到公共電話亭旁，投了硬幣，撥下自己家的電話號碼。
“嘟、嘟……”
陳國安接起電話，問道，“喂，哪位？”
陳希夢猶豫了一會兒，回道，“爺爺，是我，小希，我現在……呃……在上海。”
“啥？！”陳國安吓了一大跳，提高的分貝，追問道，“你說啥？你在哪？”
“爺爺，你別激動，我跟外公打聽到了娘的地址，所以我來上海找娘，爺爺別生氣，爺爺不要生氣……”
陳希夢就知道爺爺會是這個反應，可是陳家人也只有爺爺相對好說話一些，自己離開家，短時間還好，就當她陳希夢跑出去玩了，可是時間一久，肯定會被發現，而且還會讓家裏人擔心。
“你……”陳國安氣得半死。
院子裏的鄭氏聽到陳國安發火，快步走來，問道，“啥事？誰打來的電話？咋地啦？”
“爺爺，別生氣了，爺爺……”陳希夢也有些慌張，只是懇請爺爺不要生氣。
雖然自己是帶着記憶重生的，所以心理年齡遠遠超過了這具身體的年齡，但是面對這樣的事，陳希夢依然有些無措。
是啊，在大人的眼裏，她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她怎麽可以一個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裏來呢？！
“你……你……你真是要氣死你爺爺！”陳國安的聲音都氣到發抖，“你趕緊回來！”
鄭氏疑惑地問道，“到底啥事啊，能把你氣成這樣？”
陳希夢既然出來了，沒有找到母親王素娥，必然不肯回去，甚至有些後悔打這個電話。
陳國安仔細一想，又覺得哪裏不對勁，改口道，“你現在具體在哪裏？爺爺過去找你！”
“別……”陳希夢着急起來，連忙說道，“爺爺，我有具體地址，我只要坐一班公交車就到了，非常方便，爺爺你別擔心，我就是打個電話回來，告訴一聲，免得你們擔心我，我真的沒事，我很安全，等我到了我再打電話過來。”
“你……”陳國安氣得胡子都要直了！
“真的真的……”陳希夢就差跪下來求爺爺了，說道，“真的一班公交車就到，很安全，爺爺別生氣，別擔心，等我到了馬上給家裏打電話，哦！公交車來了，爺爺，我先挂了，我趕車了……”
陳希夢說着便連忙挂了電話，胸膛裏的心髒還怦怦直跳，好像幹了一件做賊心虛的事。
陳國安聽到電話挂斷，氣得臉色都變了，“這個丫頭真是氣死我了！哪來這麽大的膽子？！”
鄭氏急道，“你倒是說話啊！”
陳國安回道，“小希那丫頭，竟然一個人跑去上海找她娘了！”
“啥？！”鄭氏瞪大眼睛，顯得難以置信，別人家的孩子，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別說上高中了，幹啥都要大人陪着，他們的娃倒好，膽子肥，還喜歡先斬後奏！
哪有什麽公交車來了，陳希夢的手裏只有一個地址，就是母親開服裝店的地址，壓根就不知道坐什麽車。
關于上海，不管這個年代還是新時代，陳希夢其實都不熟悉，因為重生前，陳希夢雖然是江浙人，但是第一任丈夫是北方人，所以自己也跟着去北方發展了，且由此一生都在北方度過。
“先去買份地圖好了……”陳希夢說着便往報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