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得知梁玉懷孕後,他爹娘從南邊的城市趕來探望。
順便和朱寧聊了供貨商的事,原來朱家的藥材商鋪大都是從南邊梁家拿貨,最近天旱,藥材收成不好,梁家希望朱家能減量加價。
朱寧知道,這是趁着兒子有孕,來讨要好處來了。
朱寧有些不喜歡這樣的交易,梁家拿不出足量的藥材,她找其他供貨商便是。
但南方天旱,藥材産量下降是事實,再加上梁玉的關系,朱寧不能太過無情,于是只答應在原本的價格基礎上加價一個點,将其他要求都拒絕。
梁家雖然沒有完全達成目的,但好歹有所成效,對着梁玉噓寒問暖一番後便離開了。
梁家的到來好像并沒有讓梁玉高興,她們走後不久,梁玉和朱寧說,想去城外的梵音寺燒香。
但大夫囑咐過,前三個月最好不要外出吹風。
朱寧讓梁玉再等等,半個月後天氣暖和了,她陪他去上香祈福。
這半個月裏,花月和小妖精一樣,每次逮到朱寧,就纏着她做到很晚。
他也想懷一個!
朱寧第二天起來腿都是軟的。
這具身體實在太虛了,被酒色掏空,眼底常年青白,多跑幾步都氣喘。
朱寧都懷疑自己虛成這樣還有沒有生育能力。
但梁玉是個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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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可以的。
不過花月總是纏着她要孩子,朱寧實在有些吃不消。
還好花月足夠主動,要是像其他男子一樣,只知道躺在下面等女人動,朱寧早就累死了。
朱寧開始鍛煉身體,先戒酒戒色,然後每天早上圍着院子跑一圈。
為什麽只跑一圈,因為朱府的院子實在太大,朱寧覺得至少有兩圈操場。
自從朱寧開始跑圈,府裏的下人們幹活可認真了,以為家主在視察他們工作。
半個月後,朱寧陪梁玉去寺廟燒香。
在府裏悶了許久,出門後,梁玉的精神氣看起來好了不少。
朱寧不懂上香拜佛,看着梁玉熟練地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默念着什麽,然後對着佛像叩首。
風兒告訴朱寧,主君要去後院,跟着僧人們做一節早課,朱寧有事的話可以先走。
“梁玉經常來嗎?”
風兒回道,“主君每個月都會來寺廟為大家祈福。”
朱寧點點頭,難怪非要出來,“挺好的,那你在這兒等他,我去山上轉轉,回來一起走。”
“是。”
風兒看着朱寧的身影逐漸遠去,目光警惕地看了看附近,走到後院梁玉做早課的屋前。
“主君,家主走了。”
梁玉從屋裏出來,七拐八拐走到另一間齋房。
關上門後,風兒守在外面,隔着薄薄窗戶紙,隐約看到兩個人影相擁在一起。
梁玉出去的那天,朱寧特意給他帶了件厚披風,但回來時還是受風着涼。
朱寧和風兒輪番陪了好幾晚,燒才退下去。
這下,朱寧可不敢讓梁玉再出門了。
梁玉躺在床上,失神地看着自己的肚子,手裏握着一把桃木簪。
在房間裏養了大半個月,梁玉終于痊愈,肚子将近四個月,有些顯懷了。
大夫建議他适當出去走走,也不要總是躺着不動。
于是某天陽光正好的時候,梁玉扶着風兒,去花園裏散步。
剛好花月也在花園的亭子裏。
之前梁玉和花月碰到,只是遠遠地點個頭,并不會有所交流。
這次梁玉卻主動走過去。
“花月弟弟,好久不見。”
花月點點頭,“好久不見。”說完,便等着梁玉自己離開。
沒想到梁玉不僅沒走,還坐下來和他說話,“前些日子我去寺廟祈福,看見一支桃花簪子,特別适合弟弟,便想買來送給你,只是沒想到一回來就病倒,今天遇着了,剛好給你。”
“我不要。”還沒等梁玉拿出來,花月就直接拒絕。
“弟弟別急着拒絕,這個簪子真的很适合你,清雅脫俗,別具一格。”
梁玉打開小盒子,裏面躺着一直桃木簪子,沒有金銀珠寶的裝飾,簪子是純桃木的,流暢順滑,質感極好,簪頭雕刻着幾朵桃花,兩朵正在盛開,還有三四個小花苞。
這支簪子确實不是花月的風格,卻讓他一眼就喜歡上了。
花月幾乎可以想象戴上它的樣子,只化一個淡妝,穿着素色裙子,家主曾說他不施粉黛就是最美的,或許換一種風格能讓家主眼前一亮呢。
“我喜歡的話自己去買就可以,為什麽非得要你的?”花月還在嘴硬。
梁玉知道花月是喜歡的,便上前一步,“這是我特意在梵音寺求的,別的地方買不到,弟弟別推讓了,我來給你戴上。”
梁玉繞到花月身後,給他插在發髻裏。
花月用手碰了一下發簪,迫不及待想拿鏡子來看,心裏別扭地想,之前梁玉讓他罰跪的事就算揭過,以後就和梁玉正常兄弟相稱。
可梁玉不知怎得,又把簪子往裏插了一下,剛好戳到花月的頭皮,花月被戳痛,突然站起身來。
梁玉原本站在花月身後,後面一步就是涼亭的臺階。
他似乎被花月站起來時碰到,踉跄着後退一步,腳底踩空,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花月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過去。
梁玉則在臺階下捂着肚子蜷縮在一起,裙底溢出鮮血。
朱寧剛走到附近,便聽到風兒尖銳的聲音,“側夫,你怎麽能把主君推下去!來人啊,快喊大夫!”
她快走兩步,便看到涼亭上這一高一低的站位。
花月嫉妒梁玉懷孕,把他推下臺階了?
不怪她會這麽想,任誰聽到風兒的話,再看到眼前的場景,都會有相同的想法。
大夫很快趕過來,還是之前給梁玉把出喜脈的那位。
屋裏,大夫正在給梁玉保胎,朱寧坐在外面等,花月也一直緊張地往裏看。
過了好一會兒,大夫滿頭大汗地出來,直接跪在朱寧面前,“家主,主君的孩子……沒能保住。”
朱寧大腦空白了一瞬,猛地站起身,因為起身太猛,眼前甚至有些發黑。
“怎麽會這樣……”朱寧喃喃道。
她已經将梁玉肚子裏的孩子當作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現在卻告訴她,孩子沒了。
“主君前段時間受了風寒,剛剛痊愈,但身體仍弱着,此番摔下臺階,傷到肚腹,孩子便沒能保住,是在下的疏忽,實在愧對朱府多年來給我的診費,在下自請出府。”
“不是你的錯。”朱寧語氣無力,朝着大夫揮揮手,讓她起來。
朱寧走進卧室去看梁玉,梁玉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眼圈泛着紅,眼角挂着淚水。
“妻主,玉兒沒用,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梁玉看向朱寧,臉上滿是自責與哀傷。
這時風兒突然站出來,指着朱寧身後的花月道,“若不是側夫推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怎會從臺階上摔下去,家主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花月原本還沉浸在梁玉沒了孩子的驚訝中,聽到風兒第二次指責自己,終于意識到他們要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頓時怒道,“風兒,你說什麽呢!我根本沒有推過梁玉,是他非要給我戴簪子,把我插疼了我才站起來,我怎麽知道他會摔下去,我根本沒有碰到他!”
“你、你胡說!”風兒激動道,“主君給你戴好簪子後,剛要走,你卻突然站起來用胳膊推了主君!”
朱寧不在現場,不知道該信誰的話。
花月确實喜歡争風吃醋,平時沒少在她面前說梁玉壞話,但無傷大雅,朱寧沒放到心上。
但是花月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之前生氣石頭在新婚之夜分走了自己的注意力,後面找機會捉弄了石頭好一段日子。
現在梁玉懷孕,她的精力不得不分散給這邊,花月難保不會因為害怕失寵而對梁玉下手。
宮鬥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嘛。
但朱寧不願這樣猜想花月,花月雖然嬌蠻,但不像是如此心狠之人。
“妻主,花月弟弟不是故意碰到我的,你不要怪他,怪就怪我的身子不頂用,沒法保護自己的孩子。”說着,梁玉的眼角再次留下淚水。
花月皺着眉頭看向梁玉,他也不想梁玉失去孩子的,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起身太快,不小心碰到梁玉而沒有注意到。
朱寧有些頭疼,“花月,你先回去吧,我留下來照顧梁玉,風兒,事情未有定論之前不要胡亂指責,去問大夫那些養身子的藥去。”
花月提了口氣,想說什麽又咽了下去,看了一眼虛弱的梁玉,領着綠兒離開。
風兒則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自家主子被欺負了朱寧卻包庇施害者一般,一邊掉眼淚,一邊去找大夫。
花月回到房間後,問身後的綠兒。
“你也看到是我碰到了梁玉嗎?”
綠兒像是被吓到,目光慌張地回憶片刻,遲疑着說道:“小的站在公子對面,只看到公子的衣袖好像……确實碰到主君的衣服,你們站得近……碰到很正常,但絕不是公子将主君推倒的!”
說到最後一句時,綠兒語氣突然堅定起來。
就算是公子真不小心碰到主君又怎麽樣,反正公子不是故意的。
“公子,那個風兒絕對是在誣陷你,當時他和我站得近,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才是,肯定是他們害怕孩子沒保住,家主責怪,才故意将罪責推到我們身上。”
“公子,我們去找家主解釋吧,現在主君剛丢了孩子,正得家主憐惜,要是家主信了他們的話,我們可怎麽辦啊。”
花月也想沖過去解釋,但走到門口,又将腳收回去。
算了,梁玉虛弱成這樣,應該沒空說自己壞話吧。
他還是……晚些再過去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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