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官吏斥汪史撰行事,謝衡意外救下林綠
官吏斥汪史撰行事,謝衡意外救下林綠
徐修遠院內——
“竟出了這等子事,陛下竟是被這樣的人蒙蔽,汪姓小人竟然如此猖狂!大街之上敢沖撞閣老!”徐修遠氣憤道。
雲世忠卻施施然道:“陛下也不一定是被蒙蔽了。”
可其餘幾個人只顧着氣憤,哪兒聽的進去,鄭關西道:“如此崇尚男風,是要我國變的陰陽不平嗎?”
得,又說到汪史撰一類官員為了讨皇帝開心尚男風了!
張都尉也道:“陛下也是豬油蒙了心,怎會為了一時歡快就這般任由這幫奸佞小人胡作非為!”
韓起元風寒咳嗽了一聲,衆人這才見到角落裏的雲世忠和韓起元,才愣愣道:“阿馳,起元,我們不是說你們不好,只是這樣禍國殃民……”
“不是說你們不好,不是,只是這種事鋪張開了不好!”
“不是,說不清了!”
韓起元擺擺手:“我知道,這危害很大,讓一些家裏貧窮的把兒子送去象姑館裏,這樣勞動力就減少了,還有很多人家生兒子都希望他得了貴人的眼,從此榮華富貴,少了讀書的人才,而且這象姑館也多了起來,拐賣孩子的人牙子也多了。”
韓起元這話不假,現在貴族時興起養個男妾,民間商賈地主也開始效仿起來,很多人家都想着讓自家兒子被哪個貴人看上,從此一家子扶搖直上。
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只是現在擺在明面上了。
雲世忠贊同道:“對,就是老韓所說的這危害,還是老韓說的清楚好些。”
徐修遠本可以不用如此氣憤,可以汪史撰的為主的激進派現在都敢挑戰李宰相這樣老貴族的權威,徐修遠作為吃了世家大族紅利的人是極受不了的。
而今汪炳春他敢動李相,誰知道他會不會害其它世家大族,不過在世家大族眼裏,他不過就是一臭爛蚊蠅,現在不過是看他膽子大了,不然誰會管百姓過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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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得利者永遠不會心疼失利者。
其餘人不過都是在感慨這世道對百姓的殘害。
衆人喝了酒,憤憤而歸。
雲世忠回來時,謝長意早走了。雲珠雲隼去舀吃食給小狗遲遲,謝長明在給二人端着盆,好讓二人舀。
雲世忠進了裏屋,見只有王玉,問了謝長明去處,來到內院,打趣着:“你到真是把條狗當寶貝了!”
雲珠雲隼忙叫哥哥,謝長明只道:“可是它真的很乖啊,我不寶貝它寶貝誰啊!”
雲世忠從門檻走下去,接過謝長明手裏的盆:“好了,喂完小狗就去吃飯,盆我拿去放着罷。”
司世誠去與他那樂人友人吃飯去了,故而不在家中。
吃完飯,一家人在坐着唠嗑,雲世忠開口說了那汪炳春和李相的事,謝長明有眼力見的帶雲珠雲隼出去玩了。
謝長明帶雲珠雲隼來了暖閣玩,三人挑逗着小狗,三人嬉笑着,雲珠雲隼也長高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原來是門開了,雲世忠走進來,帶謝長明回院子了。
二人在廊下穿行,阿一在前面點着燈引路。
謝長明吐出白氣:“今日哥哥來找過我,他與我說了那汪史撰與李閣老的事。”
雲世忠扶着謝長明道:“今日修遠請我過去,也說了這事,我今日同爹說了,咱們家還是遠離黨争的好,這些事,咱們不會參與,但也不能不知,只是可憐了一些把兒子送去做男脔的了。”
謝長明喃喃道:“也是。”卻又話鋒一轉:“你竟知道脔字?”
雲世忠笑道:“我若不再多看些書識些字,娘子可要嫌棄我了。”
謝長明只又呆住了,才反應道:“你竟這麽怕我不要你。”
雲世忠笑的更甚:“怕啊,我這麽好的娘子,的虧是見着你的人不多,不然與我搶你的人怕是能從城北排到城南。”
謝長明才故作生氣道:“你又打趣我。”
二人嬉笑了一會,雲世忠才認真道:“若是我還未成親,還是個愣頭青,我定會為這世道争個明白,可咱家現在上下幾百人,我不敢冒險,若是遇到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好。”
翌日,謝長明去拜訪了李相,王玉避嫌未去,謝長明因的是和李家五郎的交情才去的。
謝長明進了李相的屋子,只見屋子裏烏泱泱的一堆人,太醫說要靜養,便遣散出去了好些人。
李玉錦看見了他,只招手,他走過去只道:“李爺爺,我來看您了。”
後又一一向衆人行了禮。
李相未說話,李玉錦後又把謝長明引出內堂,到了外堂,李玉錦才道:“祖父他現在需要靜養,說不出聲兒,但他知道你來了就夠了。”
謝長明只道:“我竟不知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五哥也是怎麽來的如此快?”
李玉錦帶謝長明去了自己院子,路上,李玉錦身邊的小厮道:“二公子可不知道,我家公子為了早日到,跑死了兩匹汗血寶馬!”
李玉錦看了小厮李紙一眼,李紙就不說話了,李玉錦才道:“衡兒,原本我想與你說說我這一路上的見聞,可卻是祖父的事急些,我也不好嬉鬧,也只急了祖父的事。”
李紙卻道:“明明公子是為了二公子才這樣的!”
“我是管不了你了是嗎?”李玉錦被說中心事,轉而惱羞道。
李紙還是悻悻的說了句:“明明就是!”
謝長明才不管這些,只問道:“那閣老究竟如何了,竟嚴重的說不了話!”
李玉錦才道:“你不用擔心,祖父福大命大,一定會扛過來的。”
到了李玉錦院子裏,李玉錦把下人們轟出去,只留了李紙和阿一,帶謝長明在弄堂坐下,才語重心長道:“你成婚了?”
謝長明點點頭:“嗯,有三年了罷。”
“我代你看了世間的風花雪月,你怎的就成親了?”李玉錦哽咽着。
謝長明到是無波無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世忠待我很好。”
李玉錦只恨生不逢時,那時他戀慕着謝長明,只可惜都是男子,他不想娶那些官家小姐,便出去游歷了。可在他出去游歷沒多久,謝長明就嫁人了。偏是現在尚男風,也沒了那層枷鎖,卻早已物是人非。李玉錦只恨當時顧什麽家族顏面,只道是心事一輩子也道不了口了。
李玉錦看樣子,只覺得謝長明怕是看都看不出來。
又寒暄了幾句,謝長明看望了李父李母就道別了。
謝長明忽然不想坐車了,就讓車夫停下,走在馬車前,冷風在他耳邊低語,他試圖在這樣較為寒冷的環境下清醒幾分,他還在思考着這些事,考慮接下來的事。
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突然竄出來了一個與雲珠雲隼一般大的孩童,接着青兒也出現了,一夥長的兇悍的大漢跑出來。
那孩童機靈的跑向謝長明身後,那幫大漢上前,卻被阿一三下五除二的全部打趴下。謝長明只覺得真要變天了,連些人看着國公府的馬車都敢上前。
青兒見是謝長明只跪下嘴裏道:“貴人救我,貴人救我。”
謝長明見是他,就去扶他起來,把他帶到了自己的酒樓雅間裏,青兒連那個孩童也帶上了。
青兒感激不盡,只跪下給謝長明道謝:“公子心善,不嫌我們卑賤,救下我們,青兒感激不盡。”
謝長明不是什麽良善的,只是看出來是個什麽事兒了,雲世忠給他說過能救一個是一個,他也照常做了。
從青兒嘴裏謝長明知道了這孩童是青兒的弟弟,青兒原本家貧,被賣了以後只覺得弟弟就安全了,可他那愛賭博的爹在知道如今把男孩賣給象姑館值錢的很,想着兒子可以再生,就把小兒子也賣了。
在青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晚了,他從韓府偷跑出來,那老鸨卻獅子大開口,青兒沒有那麽多錢,卻恰好遇見了謝長明。
謝長明腦袋疼的慌,事情一件接一件,真是這天下又要變天了嗎?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謝長明把青兒扶起來坐下,那小孩看着飯菜直冒口水,阿一見狀道:“可以吃的,飯菜點上來就是給人吃的。”
青兒只覺得心裏一顫,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被當做一個人。
謝長明看着小孩,直覺得好玩,看着他拘謹的樣子笑道:“可以放開吃,不過別噎着。”
謝長明問一句這孩子回答一句:
“你幾歲了?”
“十歲。”
“可有上過學堂?”
“沒有。”
“肘子好吃嗎?”
“好吃”
“那就慢點吃,還有,別噎着。”
“想上學堂嗎?”
他不回答。
謝長明看着青兒,這次青兒穿的嚴嚴實實。謝長明開口道:“那象姑館我遣人給了錢,你不用怕被記恨上。”
許久,謝長明才道:“你有什麽打算?如今象姑館一條街上恨不得家家都開,孩子這樣總歸不安全,韓大人也不一定容得下他。”
“奴自知早晚會被韓大人厭棄,奴已經在努力攢銀子了,只想着以後能帶弟弟出去讨生活。”青兒的話越說聲兒越小。
因為這是連他自己覺得都不怎麽可能的了,一個只會依附別人生存的菟絲花又有什麽能力可以養活自己。
謝長明垂了垂眼眸道:“孩子就在我這兒吧,等你被厭棄了再來帶他走罷。”
青兒看着他,眼中蓄滿了淚水,阿一卻以為他是擔憂,又補充道:“我家主子是好人,不會與旁人一樣做這虧心的買賣的。”
謝長明安頓好了青兒的弟弟林綠在一處巷子,差遣了幾個仆人服侍,給林綠安排了學堂,才把青兒送回去韓府,這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