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黎可懶散走向三號教學樓，看到談清隽目光炯炯站在入口，盯着過來的考生。
她趕緊收起臉上的漫不經心，莊嚴肅穆地走過去，她覺得很神奇，明明老談滿身病氣，瞧着風一吹就會倒，也不懂哪來的威懾力，難道這就是男媽媽的力量？
黎可肅然起勁，但好怪，再多看一眼，還是好怪。
“黎可！”
她下意識繃緊背：“到！”
談清隽走過來，黎可望着對方皺起的眉梢，感覺頭開始疼，他不會還要念叨昨天遲到的事吧。
結果談清隽笑起來：“加油。”
邊上沖出來一群人，有她的同學，也有其他班的，“對啊，黎可加油，重鑄我學校榮光！”
“沒錯沒錯，我們都是輔助沒能耐，只能靠你了。”
“之前你能帶我們拿到前二十，這次肯定也能在大考裏大放異彩，叫所有人刮目相看！”
“放心啦，我們所有人都會在直播間……咳咳。”
說話的人是昨天哭着跑出校園的家夥，內心挺強悍嘛，第二天就收拾好情緒，黎可知道他想說在直播間給她加油，卻被別人一肘子打斷，估計是怕給她壓力，不過……
這算什麽壓力啊，那也太小瞧她了。
黎可正要開口，忽然被一個同學搶先，他幾乎是用吼的大喊出聲，“黎可——也許我這麽說太厚臉皮，但我還是想說——”
四周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集中在這位同學身上，後者捏着拳頭，臉漲得通紅，但他還是勇敢說下去：“我只是E級的輔助，檢測出來的那天，爸媽嘴上說着沒事，能覺醒已經很好，但半夜起來喝水，卻能從他們的房間裏聽到嘆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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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确實，我沒本事，努力也沒用，這輩子就這樣，我飛不起來，但我希望你能飛起來，飛得越高越好，帶着我們去看高處的風景，在以後能驕傲地和別人提起，我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同學，她曾經在3023年大考上，給我們所有E級輔助編了一個美夢，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肯定！”
能打動人的，永遠是真摯的話，在場的人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感情，談清隽拍拍他的肩膀，遞上一包紙巾，沒有人笑這個同學哭得狼狽。
黎可盯了他兩秒，再掃過那一雙雙亮晶晶的眼：“放心，交給我。”
“ohhhhhhhhhh——”
“卧槽卧槽，我的可，這句話帥死了！”
同學們沖上來擁抱她，黎可的衣服都被扯亂，最後還是老談救她出來，趕鴨子似得把她趕進考場，“別光耍帥，考出來再說。”
黎可回頭，談清隽和同學們就在門口外的晨曦裏，媽耶，這一幕怎麽跟電影特寫似得，有點過分好看。
她走到座位上，拿起虛拟頭盔，完好的寶石散發着烏沉沉的光，她分出小股精神力觸碰，老談和同學消失，虛拟戰場降臨，無數觀衆揮舞着手中的熒光棒，足以掀翻全場的尖叫聲沖入耳道。
這個辦法确實有用，她這次進來的感覺，比昨天就好上許多，她放下心，不用擔心考試到一半，受到幹擾導致考試失敗。
黎可先查看上場考試的分數，六十四分，一如想象中的不高，但好歹及格，比第一場五十九分好得多，差一分及格，她都不知道在嘲諷誰。
第二天沒有适應時間，九點直接開始考試。
黎可望着最後的倒計時，心情和昨天截然不同，身體好像踏實很多，倒計時歸零，眼前場景驟然變化，世界被大塊大塊的粉白紫分割，她感受到腳底下松軟的彈力，四周是濃郁的香甜味道。
這是蛋糕？
準确來說，整個空間全由蛋糕，甜甜圈草莓派之類巨大的糕點構成，天上不時有果醬砸下，沿着三米高的甜筒流下，或在地上彙成蜜糖水窪，果醬非常粘稠，其中細小的氣泡慢慢轉動，産生的吸力不會比沼澤差，如果不幸被果醬砸中，可以想象被樹脂裹住的小蟲。
整個場景特別複雜，阻礙視野的雜物很多，非常非常影響判斷，接連的語音提醒響起，她還來不及細聽，就被飛速刷新的彈幕打算，這數量也太多了吧，如果她能看到觀衆人數，會發現那是個天文數字，并且還在不斷地飙升。
【哎，對手不認識，又是一把虐菜局，沒意思。】
【靠靠靠，星府摳門死了，設備老舊都舍不得換，卡死寶寶啦！】
【可憐見喲，怎麽遇到約瑟大魔王啊，希望他們不要留下心理陰影，阿門。】
【嗚嗚嗚非固定考核還要等一天，太難熬了，我想早點看約瑟弟弟秀操作，固定考核裏整天一招制敵，還不如看弟弟打人機。】
【靠啊！阿可怎麽遇到T0種子選手，我的天，這運氣！】
【的确無聊，哦我的上帝啊，看這兩只迷途的羔羊，還在發呆呢。】
黎可感到自己才出現在新考場，下一秒前方上空有角藏藍色的衣袍閃過。
好快的速度，和閃現類似的卡牌？
是與不是她已沒有時間思考，那片衣袍已然消失，自從她身體開發以來，頭次跟不上對手速度，只能勉強捕捉到殘影，但足夠在自己和隊友頭頂支起光盾，對手擡右腳，他要踢擊，只要和光盾接觸，她就可以反……
不行。
黎可莫名知道盾會碎，卡套光芒愈亮，銅環拉扯的脆響剛響起，那腿已然轟在光盾上，碎裂聲響起，光盾果然沒擋住，黎可拉住隊友領口，準備拉開距離，但她緊縮的瞳孔中，倒映出另外一道人影。
第二腳來襲，她空中臨時改變動作，下腰側翻，即使盡力扯開隊友，但後者仍舊被踢中，那個她還沒細瞧過的隊友，就在一臉懵逼中被淘汰出局。
黎可手撐地，借力起身接連大跳，同時卡套接二連三亮起，吹飛盾牌不斷阻擋在她與對手間，與此同時大團大團的果醬不停砸下，擦過他們，黎可心髒快速跳動，
即使有慢放，直播觀衆也看不清他們眼花缭亂的動作，只能捕捉到殘影，太快，太快了！
【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麽……】
【一個輔助？居然躲過大魔王的開局殺，甚至現在還活着？？？三秒了，我沒瘋吧！】
【瘋了吧，不然怎麽可能出現輔助和魔王打得有來有往，這麽離譜的事，我可是C級槍炮師，換我在這局，估計一臉興奮地進來，滿臉迷惘地離開，只有查看死亡回放，才知道自己是怎麽輸的。】
談清隽看清黎可對手是約瑟時，心沉下去，這把輸是正常，只是他擔心約瑟太過強悍，會給黎可留下陰影，多少天賦不錯的學生，便是因此一蹶不振，可他沒想到黎可竟能頂住約瑟的攻擊。
談清隽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回想黎可這一路的所作所為，她創造出那麽多奇跡，可能這次也可以。
……
考場中，約瑟咬得很緊，仿佛一頭饑餓嗅到血腥的野獸，在這樣的壓力下，黎可的大腦前所有未地轉動起來，她精确計算出每一個下腳點，她的對手的，也掌握附近果醬下落時間。
這樣的狀态非常奇妙，有點像是進.入精神世界，時間線軸被無限拉長，萬物的行動被拉緩，一切盡在都在掌控感覺，他要踢擊，是變線踢。
“嘭——”
黎可被打得後退，但盾擋住對方的攻擊，而且這一次沒有碎掉，她卻沒半點成功的喜悅，渾身發毛，潛意識提醒她有地方不對，是果醬！
幾乎在這個念頭出現的同時，一大團果醬從天而降，将黎可裹在其中，甜從四面八方襲來，帶來密匝地吸力，她屏息，從果醬中看去，扭曲的世界被染成鮮紅，對手的身影變為細細一條黑線，再有一秒她就能脫困，但約瑟不會給她機會，果然被考場踢出。
黎可回到初始頁面的泡泡，眼前似乎還殘留着那無限放大地踢擊，她屈起左膝，一手枕在上面，另一手撥開眼前的發絲，露出亮到驚人的金瞳。
被算計了。
他那一腿并不是為進攻，而是誤導，真正目的是要将她踢入果醬的攻擊範圍，沒有漏洞，人為給她制造漏洞，真是可怕的對手。
約瑟嗎。
都緊張的戰鬥解放出來，黎可才感到腦中尖銳的痛楚，這和之前大腦被撫摸的痛感不同，像是連續用腦七十二小時，過度勞累的痛楚。
痛死了。
黎可屍體一樣躺了三分鐘，痛苦才消失，雖然不痛了，但人還是很疲倦，她捏着眉心，但考試還要繼續。
這一場失敗，既沒有分數，也不算進十場固定考試裏，也就說她要加考一場，幸好前三場有一次複活機會，不然她就此結束，而接下來的八場，她都得獲勝。
黎可打開直播間，搜索約瑟，還真被她搜到，對方此刻還在考場中，靠着高大的巧克力蛋卷上，看起來像是在對智腦操作，她準備關注對方，卻發現自己的粉絲，從孤零零的一個，直接飛到兩萬多，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地增加，眨眼的工夫就來到四萬。
漲得挺快。
黎可沒多在意，點了關注後，發現竟顯示的是互關，原來約瑟剛才低頭找的是自己直播間嗎，她正準備離開，卻發現約瑟和觀衆在互動。
“對剛才那個輔助的評價？”
約瑟冰藍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奇怪。”
黎可本來還在認真等待，虧她還緊張了下，結果等到一個奇怪的評價……
她哪裏奇怪了！
顯然彈幕的人和她有一樣的疑惑。
約瑟：“她的天賦很好，但明顯訓練不足，對戰經驗不夠，哪個學校這樣浪費人才，我想幫忙投訴，庸校。”
黎可：“……”
啊這，她想到老談會看自己的直播，頓時心虛無比，趕緊解釋：“胡說八道，我是來學校旅游的，所作所為和學校無關！”
談清隽和同學們：“……”
黎可見她這裏質疑學校的彈幕消失，自覺解釋得很好，下一場考試即将開考，就不管這個問題，安心準備下場，輸了待遇真不好，贏還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輸掉五分鐘都不給她。
下面兩場遇到的對手菜得摳腳，她輕松取得勝利，其中有點很重要，那就是系統的評分公平許多，這兩場她分別拿到七十一分和七十六，看樣子之後應當維持在這個分數段，不會出現五十九這樣氣得人心肌梗塞的分數。
上午她考試結束，才十點多，出去搞不好要面對老談的黑臉，她點退出的手，就點進其他人的直播間。
“啊，你們問我對這場的考生怎麽看？”
為啥觀衆都喜歡問這個，之前約瑟的直播間也有觀衆問，黎可眨眨眼，“那還怎麽看，當然用眼睛看啊。”
觀衆：【……】
突然她眼前炸開絢麗的煙花，系統發出一條巨大彈幕：【雪兒對黎可直播間投了十個深水魚.雷，我揮一揮衣袖，炸得你滿臉焦黑。】
這是啥呀，黎可下意識摸臉，但有錢別說焦黑，就是在她臉上打廣告都可以，雖說前不久剛成為百萬富翁，但她發覺好的卡套蠻重要，準備繼續升級，購買完蟲甲後，現在已變為百萬負翁，急需注入新鮮錢財。
“謝謝老板，老板萬歲，對這場的考生怎麽看是吧，我覺得漏洞百出，仔細聊聊有哪些漏洞，比如這位紅方輸出，之前已經在這埋伏過，再埋伏一次，就不大聰明，畢竟再傻的人都會提高警惕，利用卡牌力量探草，看。”
考場的紅方被藍方一個炸.彈，轟出草叢狼狽逃竄，藍方見此急忙追擊。
黎可搖頭：“直線是距離短，但如此耿直的追擊可不是好事，很容易被反打。”
她話音剛落，就見紅方回頭，藍色似乎沒想到受傷的情況下，紅方還敢回頭，被打得猝不及防，躲是躲不開了，他硬着頭皮回擊，最後兩人糾纏着擁抱着，一同魂歸西天。
黎可無奈攤手。
觀衆們：【…………】
這個時候就有機智的觀衆提問，【那該怎麽避免你所說的情況發生呢？】
黎可疑惑得真心實意：“你都知道他要做什麽，怎麽還會避不開？”
觀衆十分鬧心，可她說的好有道理，他們竟無言以對，這倒讓觀衆突然發現，約瑟說黎可經驗不夠，那要看人的啊，約瑟這樣的星際最頂尖選手，也許對他而言黎可稚嫩點，但對他們這些普通人，黎可強出不知道多少倍。
由于鈔能力，黎可和直播間的觀衆扯到飯點，本來只想随便說說，不懂為啥人越來越多，尤其是砸錢提問的人，跟錢可以手寫批發一樣，她按照自己的理解都答了，然後趁觀衆不注意，猛地關上直播，下線吃飯去啦。
但她不知道約瑟這樣奪冠的種子選手，直播間裏是有很多媒體駐守，她和對方的那場戰鬥，被不少星媒報道，小火一把，這才是後面直播間裏人越來越多的原因。
黎可果然撞到男媽媽，不等對方開口，她直接打斷施法：“老談，我餓啦。”
于是談清隽住口，帶着她去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看直播的同學都跟過來，圍着她叽叽喳喳說着話。
“黎可黎可，你後兩場贏得好簡單啊。”
“笑死，兩場加在一起還沒十分鐘，休息半小時，待機五分鐘。”
“你的直播間裏風氣真好，根本沒人說輔助怎麽怎麽樣，跟早上剛從廁所吃完回來一樣。”
“對對對，這點我最喜歡，偶爾有兩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夥，不是被其他彈幕怼到閉麥，就是被可可本人打到失聲，我要永遠待在可可的直播間裏，哪都不去。”
大家快樂得像是雞子，那叫一個興奮，實在是心梗太久，哪怕彈幕罵的輔助不是他們，可同一個群體，他們看着代入感強，連反駁都反駁不了，漸漸地也不愛去看直播，要不就是關掉彈幕。
可今天不同，有黎可在，那些為罵而罵的東西，他們終于有理由反駁，而且還罵贏了，獲得大部分人的支持，有種長年累積的委屈，終于得到平反，所有負面情緒得到釋放。
許多人的身體還在都發抖，或眼裏噙着淚花，但沒人覺得這些反應誇張，他們內心的喜悅釋放出來，能淹沒整個學校。
忽然有人問：“阿可，要是你看穿約瑟的意圖，沒被果醬困住，能打敗他嗎？”
大家下意識安靜，等待黎可的回答。
黎可細細思考，如果看穿對方意圖的話……
“還是不能。”
同學們失望：“哎——”
一個陌生的嗓音插.入：“但黎同學已經非常厲害，那畢竟是約瑟，基本上的人連直視他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堅持那麽久。”
大家讓開，露出後面的陌生男人，他看着三十來歲，身邊還跟三臺拳頭大小的飛行器，圍着他上上下下地飛舞，占據正面的鏡頭，說明它們是便攜式攝影機。
一起來到的老師介紹：“黎可，這位是0001新聞的記者周一周先生。”
周一伸出手：“你好。”
黎可一邊伸出手，一邊想着他這個名字，學生社畜都不會喜歡，叫周六就人見人愛了。
周一沒有客套，直接開門見山：“我社想争取黎可同學的獨家報道權。”
黎可知道自己有一定新聞價值，畢竟輔助向來被認為是墊底無用的存在，自己異軍突起，打破常規人們的認知，常年陰暗爬行的網民最愛看這種有病新聞。
她問：“你是0001號星本地媒體？”
雖然不知道自己最後能走到哪裏，但肥水不流外人田，能拉一點是一點。
周一面露為難，擔心黎可嫌棄本地媒體規模小，與外面的大媒體合作，這種事發生過許多回，有時甚至他們都已簽下合約，對方還會毀約，被外來媒體搶走機會，報社已經連續虧損七年，全靠地方星府扶持，不然早就倒閉破産，他們急需一個機會。
周一猶豫再三，還是實話實說：“是的。”
他急忙補充：“但請放心，我們雖然規模不大，但人員專業……”
黎可：“好。”
周一又奮力推銷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黎可說了什麽，“你說好？”
黎可看着他小心翼翼中，夾雜着不自信，感到生活的心酸，這種表情她很熟悉，半年前尋找工作時，她也是這樣一家家視頻面試過去。
“對，我說好。”
“我……”周一定定神，“十分感謝，如果沒有問題，我将合同傳送給你。”
黎可終端收到面對面文件，合同她當然是不懂的，不過星際時代什麽都方便，智腦能幫她檢查合同，尋找漏洞和陷阱，周一給的合同不光沒問題，并且條件十分優渥，承諾獲得的利益中，會拿出百分之五十分給她。
她就簽下合同，“合作愉快。”
周一：“合作愉快！你接下來有空嗎，我想幫你做第一份采訪。”
黎可累是累，但還能堅持，就接受周一的采訪，老師本來想帶他們去空教室，周一覺得食堂的氛圍不錯，圈出一個小角落，不受亂入的學生影響就好。
……
臺方方結束考試，從虛拟戰場出來時腰酸背痛，這兩場她贏得比昨天吃力許多，不知道下午兩場還能不能獲勝，她的座位就在黎可後面，望着那個早已空掉的位置，她希望黎可是早早被淘汰才離開的，理智知道這不可能。
黎可是獲勝才走的，看來她贏得很輕松。
臺方方氣悶往食堂走，一路上的大家結伴而行，即使不是同個考場，先出來的那個也會去好友那等着，鮮少有她這樣形單影只。
切，正好，她也不喜歡搭理別人，浪費時間。
可臺方方腦海中閃過黎可的身影，她下意識看向左側，那裏空空蕩蕩，她抿唇加快腳步。
到食堂以後，她明顯感到今天氛圍不對，氣氛隐隐騷動，入眼所見的人交頭接耳，他們臉上十分激動，食堂的一角被圍得水洩不通，是有什麽大明星來學校拍攝？
臺方方往那邊走，想看看是哪個明星來她學校，結果好不容易擠到裏面，看到的卻是黎可，她坐在人群的中央，面容大氣漂亮，即使隔着老遠，也能感受到她的自信，大家都在看她，六個便攜式攝影機繞着她飛舞。
這大概是所有女孩都想象過的美夢。
突然黎可看過來，她們的視線交彙，黎可率先移開眼，臺方方忽然想到，她們不再聯系的那天，黎可很高興地向她跑來，說是找到工作，以後會好起來，而她呢，她是怎麽做的？
啊，想起來了，她很冷漠避開黎可，和錯愕的對方擦肩而過，沒有感情開口，“以後不要來煩我。”
臺方方抓緊衣角，轉身離開食堂，下午兩場考試她過得很艱難，而明天還有四場，她慢慢走回家，打開門的時候臺母正在用3D投屏，主持人激昂說着黎可的名字，3D已發展到極致，一切仿佛真是發生在眼前，她呼吸一滞。
臺母表情古怪：“沒想到黎可這麽争氣，那叫約瑟的是不是真那麽厲害？”
臺方方沒有說話。
臺母着急：“啞巴了？說話啊！”
臺方方：“嗯。”
臺母面色幾經變化，最後定格在驚喜上，她急忙往廚房走：“哎呀，可可這孩子最喜歡我做的糖醋排骨，等會你趁熱給人家端去，鄰裏鄰居的，咱就該多親近。”
臺方方垂眼：“……她不會要的。”
臺母不悅：“你懂什麽，木頭樁子似得，啥事都做不好，看着就來氣，我警告你，這排骨你就是求着，也要給我送出去，不然別叫我媽！”
最後臺方方端着糖醋排骨，在樓梯間坐到天黑，樓下的燈一層層亮起，等亮到自己這一層的時候，她看到了黎可，對方有點詫異，但很快歸位平靜，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平靜從她的身邊走過。
臺方方又一次想起決裂的那天，“黎可。”
後面關門聲沒半點停頓，聲控燈熄滅，臺方方再次陷入黑暗，“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