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談清隽等她收拾好心情，兩人來到訓練場。
黎可很快适應新的力量，談清隽帶她做到第二組測試，她就迅速控制自如。
拿杯子時不會再将捏碎它，更不會用力過度踩碎地板，神奇的夢幻的早晨就這樣結束，世界清晰得在她面前仿佛沒有秘密，但一切和以前似乎沒什麽不同。
但她的同學不這麽認為，他們認為黎可變化之大，瞎子都看得出來。
最為直觀的是外貌，黎可之前就好看，可這段時間簡直是打上柔光，皮膚光滑富有光澤，頭發濃密順滑，最重要的是眼睛，亮得驚人，裏面藏着一片星海，她像缺光許久的植物，受到日光滋潤舒展開，整個人透出龐大而驚人的生機來。
是這樣嗎，她照着鏡子，着重看眼睛，好像是有點亮，自從使用優質的開發液後，黑色的瞳孔外圈變為金色，而金色還在點點往內瞳滲透，晶狀體透出一股神性的冷淡。
她揉揉眼睛，森冷的金色不僅沒褪去，反而變得更加明顯。
有時候她只是盯着同學發呆，對方卻會被吓到，說她這雙金瞳盯着，就像是被無情無欲的神注視，血液都冷了，他們情願做兩百個俯卧撐，也不願意被她盯着瞧。
下個星期五就是大考日，這周只上到周三，進行大考前最後一次訓練，之後直到考前都是放假，給他們調整心态。
他們學校的虛拟頭盔真實率只有96%，但創造出的世界已逼真到可怕，幾乎與現實無異，在這樣的情況下死亡，足以迷惑大腦，有一部分人在虛拟世界受傷，真實世界的身體會産生同樣傷口，乃至腦死亡，所以使用虛拟頭盔是有潛在風險。
談清隽注視着他的學生，目光掃過黎可時微頓，他嚴肅開口：“虛拟訓練很危險，我希望你們思考清楚，面對危險及時止步，同樣是明智的做法。”
聽他這樣說，一些還在猶豫的幹脆退出，最後只剩下三十來號人，和隔壁四個班組成三百五十四人的大隊，跟随老師進入虛拟戰場。
虛拟頭盔很像摩托車頭盔，将整個腦袋包裹在其中，眉心的位置有一顆紅寶石，黎可視線暗去，重新亮起時她出現在荒漠中，毫無遮擋的烈日烤着大地，空氣悶熱無比。
她擦去額頭的汗水，無論進來幾次，她都會為這鬼斧神工的技術感到驚嘆。
教導主任沉聲宣讀規則：“一天內穿越荒漠就算通過訓練，前二十會有獎勵，而前三名能拿學校準備的大獎，你們可以期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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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大獎，被熱得發焉的學生立刻精神起來，不由追問：“什麽大獎啊老師，發開液嗎？”
教導主任哼了句：“出息。”
聽出他言下之意，有比開發液更好的東西，大家更加期待了。
“這次第一肯定是老子！”
說話的是A班的趙乾坤，是他們學校唯二的D級，之前的訓練大多是他拿第一，要不是B班的王思琪，剩下排名靠前的，也都是A班B班的人，反正和他們E班沒關系，黎可的同學們重在參與。
“放屁！第一名是我們琪姐！你不要太自戀，說兩句好聽的，等琪姐拿到獎品，還能給你開開眼。”
“可是上次模拟考，你家琪姐好像比我家乾坤低了兩分哦。”
E班坐看A班B班撕逼，這種話題他們向來不參與，也參與不了，安靜如雞當背景，但戰火還是燒到他們身上。
不知是誰話鋒一轉：“我們吵這個幹嘛，成績出來不就知道啦，就是委屈E班，每次都陪跑，卻連個參與獎都拿不到，就眼巴巴看着。”
“還真是，至少C班D班偶爾能進前五十，E班上次最好成績是多少，前一百有沒有哦？”
“哎呀，你說話太難聽啦，怎麽可以把實話說出來呀。”
A班B班的人聽到這發出奚笑，聽在E班的耳朵裏尤其刺耳，但他們偏偏反駁不了，畢竟這群嘴碎的家夥說的都是事實，就讓人很憋屈。
E班人想說，等着，這次他們就拿好成績，讓這兩個班閉嘴，可掃過自己雞零狗碎的同學……頹然地縮回去，當做沒聽見嘲笑，誰叫他們确實沒有那個實力呢。
教導主任沒管學生之間的摩擦，在真正見過血的人眼裏，這算什麽，“出發——”
A班B班的人如箭般射出，E班速度就沒有那麽快。
黎可沒跟那兩個班級争。
這個世界受到卡牌的影響，即使是等級最低的E級，身體素質也比普通人強悍，學校卻給出一天的通行時間，說明荒漠的範圍很大，需要長途跋涉，搶開頭幾分鐘的優勢沒必要，不如保持好體力。
荒漠除去自身的危險，訓練中會投放虛拟蟲族進行對抗，還有一點最重要，也最容易被忽略，那就是方向，荒漠由于地形單一，缺少參照物，非常容易迷失方向。
黎可眯着眼望天，出色的視力以及記憶力，讓她輕而易舉記住太陽的方位，只要掌握絕對正确的參照物，即使荒漠再大十倍，也休想叫她迷路，只是……
她看向身後的二十來人，對上她的視線，這群人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還有若無其事吹起口哨的，她只好先開口：“你們幹嘛？”
那二十來人：“嘿嘿嘿……”
黎可：“……”
她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別嘿了，直接說。”
于是這群人就說：“無敵的可啊，你帶領我們通關吧。”
“是啊是啊，由你帶隊，我們肯定能獲得好成績的！”
黎可納悶，“我都沒那麽自信，你們咋比我還自信啊？”
“嘿嘿嘿……咱們好歹也算是朝夕相處，日日相伴嘛，死鬼，我還能不了解你。”
黎可停下腳步，捧着那姑娘的臉使勁搓起來，“日日相伴是吧，死鬼是吧，就你長了一張嘴，會說是吧。”
姑娘含糊求饒：“錯了姐，針得姿到錯啦！”
黎可松開她，後者揉着發紅的腮幫：“可，太兇殘啦，要不這幾天看你上課表現優異，我才不跟着你。”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剩下那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什麽可可湊巧，運氣好，誰能湊巧破學校記錄哦，我就在終點，等着他們哭。”
“哈哈哈你好壞，我好喜歡哦，自信點，說不定我們把前二十包圓了呢。”
“那敢情好！”
“卧槽，真要做到，我請大家吃燒烤。”
“真的假的，你個鐵公雞還願意出這個錢？”
“包圓請客，沒包圓就不能怪我，誰叫花錢都沒這個機會呢。”
大家明白啦，這人就是篤定拿不到前二十，才說大話，打心底裏就沒準備花錢，雖他們是這麽認為，但不妨礙聲讨這個鬼精，算盤珠子都蹦到臉上來啦。
黎可注意到什麽：“噓。”
大家驟然靜音，荒漠的環境很寂靜，什麽都聽不見，偶爾刮過風聲，而此刻風裏似乎夾雜着什麽，他們側耳去聽，又感覺是自己的錯覺。
有人忍不住開口：“可可，你發現……”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沙地塌陷，鑽出一只比人還高的沙蠍，寬大的身體仿佛一堵牆擋住日光，高高翹起的尾針，狠狠向他刺來。
完犢子！
比小臂都長的尾針紮進身體，痛先不說，他被淘汰不光是訓練失敗，還要接受心理治療，結果卻連終點長什麽樣都不知道，而且這次訓練結束，就都沒機會和A班B班那群鳥人比賽，以後的同學會，豈不是一直被那群牲口嘲笑？
這種事不要啊。
他特別不甘心，卻沒任何辦法。
就在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覺得死定的時候，一道光盾護在他身前，盾上兩道龍紋轉動，尾刺劃過龍鱗發出尖銳的摩擦聲，聽得人心驚肉跳，但光盾紋絲不動，比他們的心髒強韌得多。
随後一道身影靈巧翻上蠍尾，是黎可！
她以肉眼難見的速度上跑，沖到蠍尾最高處，突然後仰躍而下，把所有注視着她的人吓了一跳，就在心髒被提起之際，黎可修長的身影翻轉，素白的手拍在沙蠍腦後。
看着很輕，卻有氣流瞬間炸開，黎可身影輕盈飛起，大家伸手護在面前，等大風散去，空氣中還浮着黃沙，弄得人眼睛難受，他們卻強忍着，迫切看向黎可，想要知道是誰贏了，那掌到底有沒有奏效？
黃沙散去，黎可就站在沙蠍面前，對比那個龐然大物，少女的身影越發纖細，似乎注意到大家的視線，黎可側過臉，眼尾如刀，他們重重咽着唾沫，震撼又疑惑，不是說輔助沒有殺傷性，卡牌更廢，怎麽黎可不動用卡牌，純靠肉.體就能戰勝沙蠍呢。
他們不懂，可沙蠍确實死了，腦袋軟似泥，死得不能再死。
衆人鴉雀無聲，尤其是那個差點被殺死的男同學，作為直面沙蠍的人，那種壓倒性的沖擊非常巨大，但就是這樣可怕的怪物，被黎可一個大比兜拍死了？
他面皮一抖，眼睜睜瞅着那只兇殘的手落在自個肩上，并伴随着一句‘沒事了’，腿軟得不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黎可：“……”
這位同學：“我……就是站着累了，跪着玩玩。”
黎可遲疑：“那你先玩？”
他一哽：“好、好的。”
黎可走後，其他同學安慰他：“沒事，道理我懂，我真懂！”
“兄弟別在意，拍死沙蠍的手，沒把你拍死，你已經贏在蟲族的終點線啦。”
之後大家繼續出發，半路還看到A班的趙乾坤走錯路，作為善良熱情樂于助人的好心人，他們屏住呼吸，壓低腳步，只為默默從A班的全世界路過，絕不驚擾對方轉圈圈，今天也是做好事的一天呢。
之前包圓前二十還是個玩笑話，而現在嘛……玩笑要照進現實啦！
E班的大家興奮搓着手手，乖乖跟在黎可身後，讓往東不往西，叫站着不動當誘餌，絕不吹彈唱跳，誰要是不聽黎可的，大家反應比黎可還要大。
前二十啊，這可是年級前二十！一輩子可能就這一次！
誰要壞了他們的好事，他們跟誰急！
所以趙乾坤好不容易趕到終點，唯恐迷路耽誤時間，被王思琪搶走第一，沒見到對方時他正要笑，忽然烏泱泱一群壯漢，從沙丘後面跳出來。
“surprise——”
趙乾坤不笑了，趙乾坤臉青了，救命，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別說是第一，他擔心自己連前二十都進不了，此刻獎勵已經不重要，他班和B班都被E班剃光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