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第17章
第 17 章
司顏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那只是個才見過幾面的人而已，她為什麽要為着這“幾面之緣”，就把自己搭進去啊真是豬油蒙了心。
她懊惱地動手捶了捶腦殼，任夫人卻立刻拉住了她的手: “你說的，是真的嗎”
快反悔，快，現在還有回頭的機會。司顏內心掙紮着，別過臉，雖然艱難，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顏顏!”任夫人把她的手攥得緊緊的，誇張地拉到自己的胸口前捧着，那眼神，似乎都快要哭了， “我好高興，就跟在做夢一樣。”
任夫人好像真的哭了，眼睛到鼻頭都是紅通通的，好像只小兔子，司顏忽然就理解了什麽叫作“梨花帶雨”，她心軟得一塌糊塗，站起來就坐到對面去，近距離地安慰着人家: “任姨，您別激動啊，不哭不哭，乖了乖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這還沒結婚，先弄哭了婆婆，司顏感覺自己像個罪人。而一想到這結婚還是假的，她心裏就更加愧疚起來。
任夫人用紙巾擦擦眼角，笑了笑: “不哭了，你別見怪，實在是任白這孩子讓我寵得太厲害，我好擔心他以後會孤獨一輩子。但你放心，他的心不壞，一定會對你好的。顏顏，你肯包容他，我真的很感謝你。”她越說越激動，拿起身邊的手包翻手機， “我得給你媽打個電話，約個日子上門提親。”
“別別，任姨。”司顏急忙制止她， “這事我想跟任白商量一下，我們自己來安排，可以嗎”
“噢……這樣嗎”任夫人一愣過後，欣然表示理解， “好，我聽你的。”兒子的終身大事總算有了譜，眼下司顏就算提一百個要求她怕是都會立刻接受。
任夫人吃完飯，高興地走了，留下司顏自己回到銀行，在員工休息室裏坐着發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這一答應結婚，怕是不好再反口。更何況，任夫人居然會這樣開心，實在是超出了她的預期。
騎虎難下啊——司顏眉頭緊鎖，手握成拳支起了下巴，嚴肅地思考着。
這時， “嗡嗡”一陣振動，手機來了電話，她看清屏幕上的那個號碼，心跳漏了一拍，沒有立刻去接。
現在給她打電話的人，是任燃還是任白呢
“喂”司顏還是出去接了電話，只發出了一個單音節，就惴惴地等着對方開口，想從說話語氣中分辨出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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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秒後，那邊響起了一個甜美的女聲: “司小姐。”
“Jenny啊，”司顏瞬間喪氣，看來，讓她打電話過來的是任白沒錯了， “有什麽指教嗎”
“不敢，您太幽默了。” Jenny客氣地笑了一聲， “您今天下班後有時間嗎任先生想約您見面，談談之前說的那件事。”
哪件事，是指形婚嗎看來，任夫人已經把她的态度轉達給了兒子。
行動倒是挺快，排場也是真大，這個約會毫無誠意，不過，本着友好合作的心态，司顏寬宏大量地首肯道: “行吧，那就來吧。”
沒想到對方又說: “可能要麻煩您過來一趟了，任先生今天事務比較多，到時候我開車去接您可以嗎”
之前可不知道他任大老板有這麽忙，她這才剛答應，他就擺起譜了，司顏忍着不悅道: “好的。”
老板擺譜，秘書自然是兢兢業業地執行， Jenny辦起事來無一不周到，距離司顏下班前二十分鐘，就停在銀行旁邊靜靜等候。司顏換了衣服出來，被她迎上去，屁股剛坐穩，熱的飲料就立刻奉上，無微不至。
“司小姐，我們現在是往任氏的方向開，” Jenny邊操控着方向盤，邊向她彙報， “實在抱歉，任先生一時走不開了。”
司顏大度道: “沒事。”她的位置能看到這位美貌女秘書的半邊後腦勺，大波浪卷的秀發一絲不茍，身上的職業裝也是不見一點多餘的皺褶，她心血來潮問， “Jenny姐，你做這份工作多久了”
“您是指我在任先生手下做了多久嗎時間不長，只有兩年。” Jenny冰雪聰明， “不過在這之前，我為他父親打理過六年的行程表。”
原來是大任總的人，本來還想從她嘴裏套點話的，司顏打消了這個念頭。細想起來，任白身邊不止Jenny，連那個心理醫生都好像是大任總安排的。看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父母的掌控下，難怪他自己也急于要脫離這個家。
司顏第一次來傳說中的任氏集團大樓，見識到了資本的無限可能。跟着Jenny刷卡過的閘，她走過天井時仰起頭，一眼望上去，看不到頂，只見各層走廊上，穿着黑西裝的男女員工步伐匆匆地出入交接，宛如分工明确的工蟻。
觀光電梯一路上了高層，司顏還因為恐高而雙腿打起了顫， Jenny笑着帶領她進了任白的會客廳: “您随便坐，我去看看任先生那邊怎麽樣了。”端來茶點後，就推門進了裏面的辦公室。
司顏便喝了點水，刷着微博等人來，只是上班的時候忘了給手機充電，沒一會兒，手機便發出了低電量警告。她只能把它收回包裏，等得煩躁，站起來踱着步子走了幾圈。
這會客廳倒是擺了些雜志報紙供人閱讀解悶，只是，這裏多半是為生意上的朋友準備的，全是些金融投資類的期刊，司顏枉為銀行職員，随手翻了幾本，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無聊爆了。她抓了抓頭發，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辦公室的門上。
任白就在裏面嗎，他在忙什麽司顏走過去，觀摩了半天，把耳朵貼上了門板，想聽聽裏面的動靜。
有人在說話，聽聲音是Jenny: “我認為您這樣做不太合适。”
“怎麽不合适了”回答她的是任白滿不在乎的聲音，司顏豎起了耳朵。
Jenny說: “追女孩子需要誠心誠意，您不應該故意讓司小姐等這麽久。”
司顏眼睛都瞪圓了，原來說工作多是假的，就是要讓她等嗎
就聽見任白道: “誰讓她拒絕我來着，我就是看不慣她不把我放在眼裏的樣子。”
Jenny “噗嗤”一聲笑: “您應該是小學時會拽喜歡的女孩的辮子的那種類型吧”
任白聽了很生氣: “誰喜歡她了。”
“對不起，我說錯了。” Jenny的聲音裏還是隐着笑， “但是您再不出去，司小姐可就等不及要走了。”
“知道了。”任白依舊很生氣。
司顏聽到腳步聲，趕緊快步挪回原位，裝作什麽也沒發生一樣。不一會兒，辦公室門從裏面被擰動開，任白和Jenny一前一後，出現在她的面前。
“抱歉，今天有點忙。”任白見了她，聲音淡淡的。要不是司顏剛才偷聽到他們的對話，險些就信了。
他今天依然穿得清爽斯文，煙灰色的高檔面料被他穿出一種慵懶卻禁欲的調調，不了解他的人，一定會為他這副漂亮的皮囊所迷惑，看不穿他是人模狗樣。
司顏忍不住說風涼話: “沒關系，您百忙之中能抽空見我，是我的榮幸。”
任白卻完全沒聽出來，對她話裏的諷刺渾然不覺，愣了愣後說: “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司顏送了他一句“呵呵”，站在一旁的Jenny幹咳兩聲: “任先生，訂的餐廳時間快到了，先走吧。”
這回的餐廳總算不是那種不接地氣的奢侈消費地，就在任氏大樓內的某層，環境還不錯的普通商務餐廳，坐在窗邊能眺望到遠處滾滾的江水。Jenny把他們送到，便告了辭。
“聽我母親說，”菜很快上齊，任白開門見山， “你改了态度。”
“嗯。”司顏有些走神，她發現了一件事，任白和任燃也不是那麽不容易分辨。
任白的五官深邃，目光淩厲，漂亮得咄咄逼人。而任燃會把他奪目的光芒變成和煦的暖陽，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天然無害的氣息。
奇怪，真奇怪。
怎麽相同的一張臉，既可以這麽讨厭，也可以這麽可愛
她疑惑的同時，任白贊許地點了點頭: “恭喜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選擇。”
司顏也點了點頭: “謝謝任先生給我選擇的機會，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任白這時也格外慷慨，做好了滿足她一切願望的準備。司顏看着他如此好說話的樣子，心裏也就有了底。
“那我就說啦，我們結婚，但是不要辦任何儀式，只是去領證，好嗎”她放心大膽地表達出了意願，卻不曾想，對面的男人陡然變了臉色。
是面色陰沉。對于事事風輕雲淡的任先生，這樣的表情在他臉上可不多見。
“為什麽”他蹙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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