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第二章
第二章
第二章
空氣中有幽冷的香味浮動，是溫柯堯身上一貫的味道。
沈山山撲進他懷裏，雙腿環着他的腰，整個人吊在他身上。
“嘻嘻……”沈山山臉湊進他懷裏蹭了蹭，仰起臉笑嘻嘻，像個小瘋子一樣，“老公我好想你哦，你怎麽才回來啊，我等你好久了，可凍死我了，你摸摸，我是不是冰冰涼涼的。”
她又蹭了蹭，想從他身上吸取點溫度，語氣撒嬌，“快抱抱我。”
溫柯堯面色平靜，神情略顯冷淡，環在她身後的手也是客氣的姿态。
“你喝酒了？”溫柯堯低頭看着她，語氣平板。
“嗯……”沈山山有點心虛，他不太喜歡她喝酒，“就喝了一點點，一丁點……”她比着手勢，半閉着一只眼。
溫柯堯垂頭，目光凝在她臉上兩秒，沉默着沒說話，就着抱着她的姿勢往前走了兩步。
“老公，嘻……，老公，”沈山山滿心歡喜，抱着他的脖子親了兩下他的臉。
女人身上甜蜜的香水味鑽進他鼻尖，一瞬間他呼吸微亂。
“下來。”溫柯堯腳步頓了頓，喉結微微滾了滾，嗓音微沉道。
“不要——”沈山山似乎跟沒察覺似的，抱的更緊，臉貼臉蹭着他的脖子，“你身上暖和，我不要，嘻嘻嘻……”
溫柯堯一向話不多，臉上的神情永遠是冷而淡的，只偶有時候面對沈山山才會露出一種近似于微怒卻又毫無聲息壓下的神态，就像此刻。
跟之前每一次一樣，永遠都是他妥協。
溫柯堯默了默，沒說話，一只手抱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一只手開門。
一聲細微輕響，門開的有些厚重。
溫柯堯單手抱着沈山山進屋，走廊的燈光一瞬被隔絕于外，屋內一片漆黑。
“咦，怎麽不開燈啊？”沈山山好奇的眨眨眼。
溫柯堯沒回答她，就步繼續往裏走。
他視線一向很好，在這種漆黑的情況下也能準确找到要去的地方。
沈山山卻不正經起來，“不開燈……嘻嘻嘻……”她壞笑着，捧着他的臉要吻下去。
溫柯堯別過臉，準确的躲開。
沈山山皺眉，嘴角不高興的撅起，洩氣般的自言自語，“不親就不親，哼。”
溫柯堯腳步不停，推開一扇門。
趁沒注意，沈山山低仰頭又飛快在他嘴角咬了一口，“嘿嘿。”
她滿足的笑笑，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
然而下一秒——
“啊！”
身後突然一空，沈山山感覺整個人被抛到空中，下一秒又跌到軟綿的大床上。
“好痛嗚嗚嗚……”她嬌氣的叫起來，實際上只是酒喝多了頭暈。
溫柯堯立在床頭，反應淡漠。
“老公，”沈山山吭哧幾下爬起來，抱着他的腰繼續撒嬌，“老公我好難受哦……”
她雙手不安分的絞在他腰間，将他的黑色襯衫扯得皺巴巴一片。
溫柯堯沒說話，任她抱了幾分鐘後，伸手掰開她的手。
“不要不要……”沈山山胡亂撒嬌耍橫。
溫柯堯面色冷靜拉開她，轉身去外面倒了一杯蜂蜜溫水，又端進來扶着她耐心喂她喝下去。
“太甜了，難喝好難喝……”喝水的時候沈山山也不安分，雙手揮舞着，就差沒把水杯打到地上。
溫柯堯沉默的看着懷裏鬧騰的女人，喂完蜂蜜水後又把她摁到床上蓋好被子才轉身離開。
結果，剛到門口，身後人又不死心的跟上來。
溫柯堯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拍一部電影，他飾演的是一個近乎偏執的劍客，寡言冷漠，常年背着一把劍走在風沙之中，尋找一個可以讓自己拔劍的對手。導演是林貞，出了名的苛責高要求，哪怕是他，今天一場戲也是反反複複拍了接近上百次。現在，他很累。
可沈山山卻只是固執的抱住他，像沉默的小獸，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溫柯堯轉身摁住她的肩膀，語調清冷，“山山，聽話，回去睡覺。”
沈山山擡起頭，略有些迷茫的看着他，最終什麽話也沒說乖乖轉身回去躺下，醉酒的臉上有一種頹敗的神色。
……
沈山山第二天一早被宿醉後的頭疼折磨致清醒，睜開眼看見所在何處之後第一反應是又給自己腦袋拍了一巴掌。
她怎麽又跑到棕榈泉這邊了。
昨天晚上的記憶模模糊糊不太清楚，沈山山起床拉開窗簾，陽光立刻灑了一地，刺得她眼睛微眯。
她沒穿鞋子，輕手輕腳走到門邊，耳朵貼着門去聽外面的聲音，她不确定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候走出去，會不會正好碰到溫柯堯。
此時此刻，清醒狀态下，她不太想見到他。
“嗡嗡嗡……”手機振鈴打破她的計劃，聲音破出，沈山山懊惱的爬回床上翻出手機，是俞越打過來的電話。
現在上午十一點，七八個未接來電，全是來自于她的經紀人。
沈山山不悅的皺眉，接起電話走到房間門口，想了想故意用很大很亮的聲音開門，客廳空蕩蕩沒有一個人。
像是有什麽氣球一下子被戳了一個小破洞洩氣一般，就如她之前四年在他們的婚姻中最多的感受一樣。
沈山山在沙發上坐下，這才懶懶的把電話放到耳邊。
“沈山山，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你現在在哪兒呢？”
“你是不是又把手機放一邊兒去做其他事了？沈山山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這個經紀人啊！”
“給你兩分鐘，兩分鐘內再不說話我直接給溫柯堯打電話！”
“沈山山你……”
“越越……”沈山山一大早上被她吵得腦袋裏邊都有噪音了，聲音有氣無力，“我在棕榈泉這邊。”
那邊沉默了一瞬，很快利落吩咐，“靜怡你去準備一下衣服，再去買點早餐，我們馬上過去接你山山姐。”
沈山山一刻受傷的心瞬間回溫，還記得她沒吃早餐，“嗚嗚嗚，越越，我愛你……”
那邊俞越毫不留情撕開溫情，“你現在馬上去給我拉好窗簾，我半小時後過來。”
俞越一向很準時，說好的半個小時實際上只用了二十七分鐘。
二十七分鐘後，門鈴響起。
沈山山剛換下自己昨天那套縛身的劇組衣服，又去浴室沖了個澡，從溫柯堯衣櫃翻出自己之前去巴黎看秀時給他買的他一次也沒穿過的酒紅色襯衫。
開門時俞越臉色凝重，看見她這打扮神情一愣。
沈山山接過她手裏的早餐抱進懷裏沖她眨眨眼，“謝謝親愛的，趕緊進來呀。”
俞越進屋，靜怡在後面好奇的望了望，她這是第一次來溫柯堯和沈山山的婚房，不免有些激動，“山山姐，你和溫老師的婚房好漂亮啊！比你自己住的那個房子漂亮多了！”
沈山山已經自己放好碗筷在桌上坐下了，一聽這話側眸看向靜怡，伸手敲了敲小丫頭的腦袋，“臭丫頭，會不會說話呢？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組織語言，哪個房子更漂亮？”
“你的房子最漂亮！”靜怡信誓旦旦，但其實這個房子不也是她的嗎。
俞越在她對面坐着，臉上是一貫的嚴肅，她總是這樣，沈山山說她無數次，要放松要放松要不然老的快，可習慣至此早已經沒辦法改。
“山山，你這是跟溫老師和好了？”俞越打量着她的神情。
沈山山舀了一口粥，白粥，眼角神色缥缈滿不在意，“沒有啊。”
“那你……”
“越越，”沈山山放下碗，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純真又狡黠，“成年男女，就算我們兩個是陌生人昨天晚上睡了一覺也算不上什麽，更何況，”她起身擦擦嘴，語調漫不經心卻又早已蓄意撕開這段時間的假象，“作為他的前妻，我只是喝醉了借宿一晚而已。”
“前妻”兩個人她咬的又硬又亮。
“沈山山！”俞越聲音有點大，頗為氣急敗壞。
“怎麽了嘛，”沈山山嘴角笑容漫漫，帶着她一貫的任性和自我，“我說的不對嗎？三個月前我就告訴過你了，我跟溫柯堯已經協議離婚了。”
靜怡僵在原地，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山山姐跟溫老師已經離婚了？可是昨天晚上升溫夫婦超話裏，她還跟一群小姐妹們取着他們寶寶的名字……
沈山山看出靜怡的幻滅，拿手摸摸她的頭發，語調哀婉，“寶貝兒，相信我，我也不想傷你們的心的。”
她嘴角遺憾的下撇，下一秒又輕哼着歌去卧室換衣服。
……
繁榮假象被揭開，回去的車上，氣氛沉重，俞越看着車窗一路沉默，靜怡則是魂不守舍。
只有沈山山感覺一身輕松，甚至還五音不全的哼着歌，偶爾低頭打兩把游戲，司機李叔看不懂身後三個女人這詭異的情形，也沉默着沒開口。
今天下午要拍一個雜志封面，這還是三個月前剛宣布複出時接的，算是目前手頭比較好的資源。
到了拍攝地點，俞越又打起精神開始規劃指揮。
哪怕是懶散廢柴如沈山山，她也不得不承認，俞越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經紀人，如果帶的藝人不是她的話。
“山山，你先去化妝間化妝，靜怡跟你一起，我去品牌處拿衣服。”
“好的，”沈山山這會兒又恢複乖巧的模樣，笑容甜甜。
俞越沒搭理她，冷着臉轉身離開。
靜怡跟沈山山相顧一眼。
兩個人在化妝間坐了好一會兒也沒安排的人過來，沈山山倒是心大，游戲一盤接着一盤的打，靜怡卻在一邊坐立不安。
“山山姐，我們都等了快一個小時了，他們怎麽一個人都沒來啊？”
“幾點了？”沈山山從手機屏幕前擡頭。
“三點十二。”
“那沒事，我們等越越回來再說。”
“……還是我去問問吧。”靜怡走到門口，剛開門就有一個雜志社的小編輯特別不好意思的進來，一進門就彎腰連聲道歉，“沈老師，真是抱歉，對不起。”
靜怡一臉懵，“怎麽了？”
“我們主編上周就告訴我取消了您這期的封面拍攝，推遲到下一期了，可是因為我工作疏忽，忘記通知您了，剛剛才想起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小編輯一個勁兒的彎腰道歉，那架勢只恨不得直接跪倒在沈山山跟前。
什麽推遲到下一期，靜怡憋着一口氣，她剛才來的時候明明聽見外面攝影棚正在拍，分明就是臨時換人，故意的！
她不忿的看了眼沈山山，沈山山倒是很大度的樣子，直接拿起東西準備走人，“沒關系，”
她模樣笑眯眯的，跟網上艹的天仙人設一樣，“下次再說吧。”
靜怡滿臉不高興。
沈山山笑着攬過她的肩膀，兩個人出門回到車上。
回去時俞越也在，看她樣子也是一臉暴躁的模樣，正不斷跟誰打着電話，看見他們倆出來愣了愣，用口型問怎麽回事。
靜怡氣呼呼回答，“簡直太欺負人了，雜志社派了個小編輯告訴我們說雜志延期到下周了，讓我們走。”
俞越臉色沉下來，挂了電話。
沈山山滿不在意上車。
“簡直太過分了！太欺負人了！”靜怡還在抱怨。
俞越看着沈山山過分沉靜美豔的側臉，神色沉了沉之後開口，
“山山，你跟我說實話，你跟溫柯堯究竟是為什麽離婚？是不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情了？”
聞言，沈山山疏忽一下睜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