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那我現在做什麽?”曲钰也不是個沒有主見的人, 但有曲笙在他就會莫名的産生一種依賴感,誰讓他這個妹妹人小鬼大呢。
“等。”曲笙目光如炬。
曲钰的眼睛雖也能夜視,但與曲笙相比, 他眼神差了點。
兩人就在這裏蹲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小姑娘提着食盒出門, 兩人跟了上去。
這附近沒有山也沒有水,小姑娘出了村還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曲钰這會也察覺出了蹊跷, 他小聲對曲笙道:“我跟着她, 你回去搬救兵來。”
“不行。”曲笙直接拒絕, 她是不會讓曲钰一個人在這裏的。
這些人她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怎麽一回事,既然是給她們下鈎子,這會應該也是知道她們在跟着的。若是曲钰走了,他們便會終止。她不确定這個小姑娘帶着她去的,是不是有曲鳴的地方, 她想賭一賭。
若是她們此刻叫了人來,她們可能就見不到曲鳴了。
兩人跟在小姑娘的身後,小姑娘手裏提着一盞燈,走走停停間到了一處獨間的茅屋處。
曲笙四下打量了一眼, 這茅屋上的茅草并不新,已經搭建了有些年頭了。
曲笙和曲钰靠近些, 瞧着地面上還有插着木棍樁子, 想來是外圍的籬笆。
兩人在旁邊等了一會,小姑娘也在進去不久便出來了。
這片地區除了樹木, 并沒有什麽太多遮蔽的地方,曲钰和曲笙看着小姑娘提着燈盞遠去, 幹脆直接現身走了過去。
兩人走到屋內前,聽着裏面許久沒有動靜, 直接踹門而入。
“你,你們找誰啊?”屋內一個老頭子正吃着小姑娘端來的飯菜。
曲钰掃視了一眼屋內,并沒有看到曲鳴或是曲霆的身影,立時尴尬的笑了笑道:“抱歉,我們想打聽一個人。”
老頭開始有些慌張,聽到曲钰說要打聽人放松了警惕問道:“不知道這位公子想打聽什麽人?”
曲钰描述着曲霆的身高,道:“大概和我一樣高,臉型也是相似的,年紀也就差個兩三歲的樣子。”
老頭聞言,思索了一瞬,道:“公子是想尋你兄長吧。”
“對。”
曲钰話才落,她身後的曲笙扯了下他衣袖。
曲钰不解的回頭看曲笙一眼,曲笙朝着屋內的桌上的膳食看了一眼,有酒有肉。
“外面天寒,二位不妨進來坐一會吧。”老頭子這會兒似乎是一點防範都沒有了,還熱情的邀請二人進屋內暖和暖和。
曲钰聞言,行禮道:“那就打擾了。”
曲钰此刻雖然說着客套的話,但他記得曲笙與他說的這些人有問題。既然讓他們進來,那他正好也好好看看這屋內是否有藏人的地方。
兩人進了屋內,老頭讓他們坐下,尋了酒杯放在一處,道:“天寒喝點酒去去寒吧。”
兩人低頭看着老頭忙活着給她們倒酒,但卻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酒就不喝了,今日我兄長與我走散了,若是老爺子見過還望如實告知。”
“欸,着什麽急。”老頭子說着端起了酒杯遞到了曲钰的身前,“陪我老頭子喝一杯。”
曲钰看着這老頭唐突,轉變太大的模樣,立時提防往後退了一步,臉上也沒了方才作假的和善,道:“酒還是留給您自己喝吧。”
老頭見曲钰不喝,哼笑了一聲,道:“年輕人還真是不識擡舉。”
眼看老頭子變了臉,兩人的猜測也都成了真。曲钰謹慎的提防着他道:“不知我兄長如何得罪了老爺子,若是要銀錢,我即刻便能差人去取來,還望不要傷害我兄長。”
他們本是來找曲鳴的,可眼下他們追蹤的卻是曲霆的蹤跡,但她們想,曲鳴和曲霆這二人此刻應該在一塊了。
曲钰此刻将手背到了身後,他對着曲笙擺了擺手,想讓她出去快些去尋救兵來。
但還沒等曲笙做出表态,曲钰便覺得一陣頭暈,他蹙起眉看了一眼老頭,又回頭看了一眼曲笙。
曲笙看着曲钰的眼神有些渙散,立時警惕的朝着旁邊的燭燈去看。
那燭燈有問題。
曲钰的身體只那麽一瞬,便開始往後踉跄,曲笙立時伸手扶住他,擡頭看了一眼前面的老頭。
老頭攆着自己的白花花的胡須,眉眼間染着陰鹜的笑意道:“我記得你是個傻子來着。”
曲笙知道他是在說自己,這人認識她。
曲笙扶起目眩的曲钰,帶着她往門口走去,老頭見狀也不阻攔,只是笑着看着她們的身影。
曲笙在攙扶着曲钰走到門外,還未走到殘破的籬笆院牆處,人便和曲钰一起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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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寒風發出嗚嗚的嚎叫,陰暗潮濕的地面躺着一個嬌小的身軀。一身曲侯府深藍色的護衛服飾,讓她躺在地上有些顯眼。
曲笙在茅草屋內扶住曲钰的那一刻,她的身邊便也開始發軟,當時她也想把眼前的威脅殺了,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些人會在燭燈裏下藥,她的嗅覺雖不是很敏銳,但若是有一點不尋常的味道,她也是可以分辨出來的。可茅草屋內的東西,只有燭燈燃燒的一股淡淡的焦味,并無其它的味道,是她輕敵了。
曲笙的意識蘇醒,指尖動了動,卻還是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發軟。這裏不知是何處,但聽着嗚嚎的風聲,應該是在什麽暗道裏面。
曲笙費力的睜開雙眼,擡起頭尋找着曲钰的身影。這裏只有她一人,連個燈都沒有。
曲笙吃力的坐起身,靠在了一旁的岩壁上,她左右打量着這裏,好像是天然形成的地下通道。
枯井。
曲笙腦海裏立時想到了這個可能,唯有地下河道才可能形成這樣的通道,且上面不遠處的村子能在這裏安家,那就證明這裏原先是有充足的水的。
曲笙坐在地上緩解了片刻身體的酸軟,才用手擎住地面想要站起來時,聽到了腳步聲。
随即又有了光源,跟着照昏黃了隧道。
曲笙收回了手,又坐了下來。她将腦袋抵在牆上,目光渙散的看着前面。
“這藥是不是下的猛了點?”來的人提着燈,對着曲笙的臉照了照。
“應該不能,那邊那個都已經醒了。”
最後說話的這人,蹲在了曲笙的身邊,蹙着眉看了看,道:“先帶過去吧。”
曲笙被人提起來,抗在了肩上,前面的人提燈帶路,曲笙擡頭打量着身後。
這隧道拐來拐去,二人便把她帶到了一處亮堂之處。曲笙被扔在了地上。
“大人,人醒了。”
曲笙趴在地上不動,被喚大人的人低頭看了一眼,道:“把她扶起來。”
曲笙被扶起身,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那個人,她沒見過,但看着他的身量與動作像是個當過兵的。
“大人,這麽小的丫頭留着做什麽,還不如直接殺了。”
“你懂什麽,主子想要看好戲,我們只管照着做便是。”
“一個傻子能做什麽?”
“做什麽?自然做該做的事。”
兩人的對話都被曲笙聽到,曲笙之前也是想不通這些人為什麽還要留她性命,但大抵是因為直接殺了不痛快,想要折磨折磨而已。
她此刻和曲钰分開,也不知他被關押在了哪裏。
“把她帶去後面。”被換做大人的人發了話。
曲笙再度被提起抗在了肩上,被送去一處帶着鐵門的石牢處。曲笙被丢進去,立時便有人走過去将她抱了起來。
“笙妹妹。”曲钰早就醒了,他見不得曲笙都快急死了。
曲笙被曲钰抱在懷裏,擡頭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無事。外面的人瞧着裏面這兄妹倆如此,笑着道:“好好快活吧。”
曲钰聞聲惡狠狠剜了一眼身前的人,若不是中了迷藥,以他的武功,這人不出一招便被他打死了。
兩人聽着旁邊沒有動靜後,曲笙便坐起了身。兩人朝着鐵欄杆往外看了一眼,曲钰便道:“這裏都是石壁,只有将這鐵鋸斷我們才可以出去。”
曲笙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身前粗如手臂般的鐵欄杆心沉了沉。
她們沒有兵器,鐵欄杆是打不開的,只能從獄鎖處下手,曲笙伸手撈過了門鎖,艱難的來回翻着看了幾眼後,搖了搖頭,她也打不開。
“那我也不能在這裏等死啊。”曲钰倒是不害怕,但他不想等死。
曲笙垂眸幾瞬,低聲與曲钰說了幾句話。
“要多久?”
曲笙似乎已經尋得了辦法,曲钰想要确定時間。
“再等一會吧,這兩人剛走,不會信的。”曲笙聲音壓低了說道。
曲钰點點頭,将手探進了自己的衣領處,道:“笙妹妹,你有沒有覺得這裏很熱啊?”
曲笙聽着曲钰的話,側目看了他一眼,低聲道:“這裏是地下枯井,冬日地氣上升,悶熱屬正常。”若非通風口,這裏确實會很熱。
曲钰點頭,眉心皺了皺道:“我方才聽他們說話,二哥和三哥是在他們手上的,就是不知道關在哪裏了。”
方才曲钰在這裏聽到這幾個人說,要去處理之前抓來的兩個人,他想應該也不會有別人了。
沒想到他們兄妹幾個全都落到了一個人手裏,可見這個幕後主使有多棘手。
曲笙此刻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只是眼下沒有見到這個人,她心裏還在思索到底是誰。
曲笙思索間,聽到身側的動靜,側目看了一眼,曲钰正在解腰間的皮帶。
“嘿,太熱了。”曲钰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們是兄妹,他脫一件應該沒什麽問題。
曲笙打量着曲钰額間的細汗,垂眸一瞬問道:“有那麽熱嗎?”
她不覺得熱,她的身體要比尋常人都熱一些,連林夕昭在冬日對她都是摟的緊緊的,還說是抱着個小暖爐。
“嗯,方才還沒這麽熱的。”曲钰将外衣脫下後,對着自己扇了扇風。
“還有別的感覺嗎?”曲笙凝眸打量着曲钰的身體。
“有。”曲钰說完又不好意思的笑道:“有點想你四嫂了。”
曲笙沒說話,她低眸晃動着眸光,想到方才那人臨走時說的話。
‘好好快活吧。’
“四哥,你……”曲笙擔憂了起來。
曲钰看着曲笙的神情,将手摸在了自己的心口處,他的心髒跳動的實在太快了,他擡眼望向曲笙,道:“笙妹妹,将我打暈吧。”
曲笙望着曲钰皺着的眉頭,兩人沒有把話攤開了說,但也都心知肚明。
這些人給曲钰下了類似春丨藥的東西。
她們是兄妹,這些人竟然會想這種法子來折磨他們。曲笙眼底閃過了一絲寒意,很快她便問道:“還能堅持多久?”
曲钰搖頭,道:“不知道。”此刻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熱的過分,額間的大顆大顆的汗珠都開始順着額葉往下落去。
“再堅持一會。”曲笙倒是不擔心,她此刻的身體雖然疲軟,但相較醒來之前,制服曲钰是沒有大問題的。
但問題就出在她們待會還要配合。
曲笙垂眸思索了幾瞬後,忽然又改變了想法,她對着曲钰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笙妹妹,得罪了。”
曲笙躺在牆角處,臉紅着将腦袋歪在了一側。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沒有任何的動作,直到她們聽到腳步聲時,曲钰才開始說出一些對不起曲笙的話。
“對不起妹妹,哥哥以後會對你好的……”讓人遐想異常的話語在這牢獄內響起,旁邊提着燈過來的兩人,偷笑聲也是沒能忍住。
曲钰起身将上身衣物穿上,擡頭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眼底猩紅,眼神躲躲閃閃。
“你還真是禽獸啊,連你親妹妹都下得了手。”
曲钰站在一旁,身體緊繃,外面的人譏諷的話語此起彼伏。
“什麽勳貴侯府人家,我看是一門的畜生,哈哈……”
“你要不要再來一次,我們剛提了酒肉來,也好當下酒菜,哈哈……”這人說着将酒菜放在了一旁,将兩只碗擺在了上面。
曲钰聽着外面的人話,回頭看了一眼牆角處的曲笙。那裏離着這些人有些距離,這裏漆黑,若非上前查看是看不清的。
曲笙躺在那裏不動,與曲钰對視一眼後,看向了一旁的石壁。
曲钰會意,回頭看了一眼牢外的兩個人,下一刻便猛的朝着牆壁撞了過去。緊接着曲钰倒地,撲通一聲。
其中一人看到曲钰撞壁自殺,也是懵住了一瞬,他提着燈籠上前照了照,瞧着曲钰躺在地上,額間沁出了血漬後,立馬掏起了腰間的鑰匙,快速的将門打開後,去查看曲钰的身體。
曲钰的額間還在流血,那人在他鼻間試探了一眼,俨然沒了呼吸。
可當那人正想要起身去通禀的時候,他的後頸處多了一根發釵,将他喉嚨穿透了。
外面那個人原本是不在乎,只顧得自己倒酒吃喝,在外面瞥看着這處時,曲笙已經從裏面出來了,手裏還拿着方才那人腰間的佩刀。
曲笙将人殺了,回了牢中去叫曲钰,卻怎麽也都叫不醒。
曲笙看着曲钰額間的血,伸手在他鼻間試探了一瞬,沒有呼吸了……曲笙雙眸怔住,但很快她便又低頭将耳朵貼在了曲钰的心髒處。
當她聽到曲钰心髒跳動的聲音時,心裏舒了口氣,還活着。可能是方才撞石壁,導致身體太過虛弱,呼吸微弱而已。
曲笙方才只是讓曲钰假裝撞一下,他怎麽是個實心眼,真撞呢。
曲钰此刻雖然活着,但也急需要醫治,她不會醫術,她得盡快将曲钰帶離這裏。
曲笙将曲钰架起來,想要扶着他往前走,但曲钰卻已經無法行走。無奈之下,曲笙只好将曲钰背起來了。
曲笙來的時候,記下了路徑,她現在只需要按照原來的路徑回去便可,至于曲鳴和曲霆等她将曲钰送上去,再來尋找他們。
曲笙背着曲钰快速在隧道內行走,很快便尋到了之前風嚎處。曲笙站在原地辨別着聲音,朝着風灌入之處走去。
很快,曲笙看到了枯井口,她擡頭仰望,外面只飄着烏雲。
曲笙打量着周圍的滑壁,瞧見了幾處凹槽處後,将曲钰往上背了背,抿了抿雙唇,原地運力跳起,用腳尖快速的觸碰那幾處凹槽,來回的這麽左右踢踩後,兩人上去了。
曲笙上去,将曲钰放下,再次将耳朵附在了他的心口處聽了聽。跳動依舊有力,胸口起伏的呼吸也漸漸的明顯了。
曲笙臉上露出一瞬的喜色,方要将曲钰背起來,便隐約聽到了被風刮來的聲音。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那個傻子堂妹和親弟弟,一個是以後與你争奪勳爵之位的堂哥。看你怎麽選,只能二選其一。”
曲笙聽到聲音,朝着遠處望去。那裏有人提着燈盞,正對着一個被綁着的人說話。
“哦對了,你若是不選的話,他們都得死。”
“你真卑鄙!”
曲笙這次聽清了,是曲霆的聲音。
曲笙跪在曲钰的身邊想要起身,卻又想這裏随時都會有人過來,她得将曲钰尋一個能遮掩的位置。
曲笙思索了一瞬,背起曲钰,往別處走了些許距離将他放了下來。這裏還有一層薄雪,曲笙将下面的枯枝葉翻了出來,蓋在了曲钰的身上。
她來時身上帶着訊號煙霧,但她昏迷之後已經被人收走了。
曲笙藏好曲钰,朝着曲霆的方向走去。
“話已經說的夠多的了,要麽就讓你那個傻堂妹和你弟弟做些茍且之事,要麽就看着你這個堂哥死。”那人說着陰笑起來,“哦,對了,你說你堂妹以後生下來的孩子,要叫你伯父,還是舅舅呢?”
“你!”曲霆的身體此刻顫抖了起來。
在黑夜的掩護下,曲笙悄然的走到了那幾個人的不遠處。她站在漆黑的夜裏,與曲霆對視。
曲霆此刻看到她了,可他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
曲家的人都是有夜視能力的。
這些人挑着燈籠站在原地,曲笙看着這四五個人都是練家子,目光朝着別處望去。
“快點,沒有時間了。”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曲霆聞言,朝着關押曲鳴的茅草屋看去。
曲笙也順着曲霆的目光看了一眼,少頃,她低頭尋看找到兩塊石子,在手中颠了一瞬,直接扔了出去。
曲笙沒有打人,而是将那幾個人提着的兩盞燈打滅了。
沒了光源,這些人臉上都慌亂了一瞬,很快便有人拿出了火折子想要将燈重新點燃,但只下一刻,曲笙便抵達了這幾人的身前。
曲笙手中的刀劃過,一股濃厚的血噴灑而出,緊接着便是刀劍的碰撞聲。這些人看不到,便開始揮砍,他們隐約可以看到黑影,可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曲笙的刀已經落下了。
眼前四個人被解決,曲笙撿起了地上的弓箭對準了混亂中逃跑的那人。
這個人是在枯井裏被喚做大人的人,曲笙的瞄準後,瞧着那人跑的速度極快,唇角扯出一抹笑。
曲笙的箭松了弦,箭竄出的聲音呼嘯着像曲笙此刻內心的嘲笑。
又是一箭封喉,前後貫穿。
“笙妹妹,你四哥呢?”曲霆的身體好像也是被下過藥的,不過還能行走。
曲笙收回看着那人倒地後掙紮的身影,看向了曲霆道:“被我藏起來了,不過他現下狀況十分不好,三哥哥先帶他回去,我去救二哥哥。”
“好,二哥就在茅草屋內,你小心點。”曲霆點頭,他真沒有想到他的小妹妹有一天會能救他們。
曲笙颔首,将手裏的刀遞給了曲霆道:“帶上它。”
她不知道枯井下面還有沒有人會上來,總之小心為上。
曲霆接過,順着曲笙方才指的方向走去。曲笙将弓箭背在了身後,腳踢了一把刀柄,提在了手裏。
曲笙快速朝着茅草屋跑去,她邊跑邊打量着周圍,茅草屋的旁邊似乎沒有人。
曲笙心中雖有疑惑,但救人心切讓她想要快些抵達進入,她用了輕功。
曲笙躍起,踩着旁邊的樹木飛過去,在茅草屋前不遠處落了地。
曲笙再次尋看周圍後朝着茅草屋跑去,可當她接近廢棄的籬笆外院時,曲笙看到了茅草屋內燃起了大火。
火勢蔓延好似一瞬間的事情,曲笙雙眼瞪大一瞬,急忙跑過去想要進去救人,可當她邁步時,一股強大的沖擊将她整個人都沖飛了起來。
“小姐!”
曲笙在最後進入昏迷的時候,耳邊響起了嗡嗡的好似風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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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侯府這個年,年前和年後一個天一個地。年前才為小輩半了婚事,年後便又為另一個小輩辦起了喪事。
曲家二房的大公子曲鳴,在前幾日的一場大火中,被燒的屍骨無存。
曲家的傻子小姐,此刻跪在靈堂內,目光呆怔的接着嫂嫂為她遞過來的紙錢,點燃後扔進火盆裏。
“笙妹妹,這裏有我們,你身上還有傷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曲家三嫂錢霜莺,語氣裏滿是心疼。曲笙自蘇醒便一直跪在這裏,她身上皮外傷是小,可另外的傷,讓旁邊的趙嘉虞都心疼的掩面不知哭了多少回。
“不用。”曲笙淡淡的回着話,伸手又接過了趙嘉虞遞過來的紙錢。
“林府相國之女,林夕昭前來祭拜。”外面的下人喊着前來祭拜人的名單,讓屋內跪着的趙嘉虞跪不住了。
林夕昭一身素衣,在進來時便已經披麻戴孝。她得到消息,在梁連晖的護送下一刻也沒有停歇的趕回來的。
林夕昭上前,由曲侯府的下人為其點燃了三根香,行了跪拜禮。她是曲侯府的義女,也就是曲侯府的一份子,那也是她的哥哥。
林夕昭跪拜之後,眸子盛滿的水珠滾落了出來。林夕昭被下人攙扶着起身,側目看向了趙嘉虞她們。
曲笙此刻還沉浸在自己想的事情中,外面的一群老和尚在念着超度的法經,她方才也沒有聽到林夕昭的名字。
“夕昭。”趙嘉虞帶着哭腔的聲音,喚了一聲眼前人。
曲笙手中拿着已經燃燒了的紙錢一怔,火越發往上燒,她卻攥着怎麽也不肯松開。
“快松開呀!”錢霜莺急忙攥住了曲笙的手,将燃燒到了她手上的紙錢甩開了。
曲笙始終低着頭看着一處,而此時的林夕昭已經看了她好幾眼了。
趙嘉虞此刻也緊張了起來,去查看曲笙的手指,林夕昭緊張的站在一側望着,始終沒有開口與她說話。
她很想上前查看,可卻又不敢。
趙嘉虞看着曲笙的手被燒的通紅,勸着她道:“小笙兒,你先回去上點藥再回來好不好?”
曲笙跪在那裏不說話,趙嘉虞心疼的直接哭了出來,她望向林夕昭,帶着哭腔道:“夕昭,你快勸勸她呀。”
林夕昭咬着輕顫的唇瓣,道:“笙兒……”
曲笙聽到林夕昭喚她的名字,雙手攥的更緊了。
趙嘉虞見曲笙犯倔,連林夕昭都勸不動時,剛好下人端來了一盆冰水。趙嘉虞接過,伸手攥住了曲笙的手,放進了冰水中。
林夕昭站在曲笙的身前,看着曲笙一直低着頭皺着眉,好像很疼的樣子,她忍不住上前了。
“我來吧。”林夕昭的聲音輕柔,可才伸手,曲笙的手便從水盆裏抽了出來,弄的滿地都是水漬。
曲笙起身,踉跄的想要出去,卻差點撞動一旁的柱子。
林夕昭看着曲笙這麽大的反應,衆人也都急忙上前時,發現了端倪。
“笙兒怎麽了?”
趙嘉虞去抱曲笙,想控制她讓她不要這樣莽撞,聽到林夕昭的話時看向她,眼裏又湧出了淚水,顫抖着嗓音哭道:“小笙兒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