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海豹O和虎鯨A
第38章 海豹O和虎鯨A
第二天, 墨發alpha弄好了一切，第一次在太陽下山前沒有繼續上班，而是帶着小肥豹，出門逛街了。
炊煙袅袅, 人間煙火。
圓滾滾的小肥豹躺在支洋為他制作的小推車中, 身後是心愛的魚魚推着他。
他高興得烏黑的眼眸亮晶晶的, 擡起頭到處張望，對這個炊餅感興趣，對那個發糕吞口水，但是他懂事得一樣都沒要，只是恣意地享受着和魚魚一起逛街的時光。
就在這時, 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嘿，支洋！”
虎鯨停了下來, 煤氣罐也好奇地往那邊投去了視線。
是一個頭發旺盛得像雜草叢生的中年爽朗大叔，歲月在他的臉上布滿了痕跡, 但卻不影響他展露樂觀肆意的笑容，一口白牙即使在朦胧的燈光下也亮得閃眼。
墨發alpha垂首看了一眼煤氣罐, 見他一臉點點頭同意了, 就推着他走到了攤子前擺着裝着各色各樣，散發着熱氣的飯菜的大叔前。
“這個是我平時買飯的大叔，施大叔。”虎鯨介紹道。
“施大叔你好呀, 我叫何圓。”小湯圓乖巧道。
施大叔聞言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你就是支洋藏在家裏的小男朋友？你不知道咧，支洋每天晚上下班不管多晚，都會過來向我讨教生發技巧。”
“真的嗎？”小肥豹圓眼微睜, 擡頭看向了心愛魚魚的下巴。
虎鯨嘴微抿，不言語。
但是煤氣罐就是知道愛魚口是心非, 心裏甜滋滋的。
施大叔看着“小兩口”一臉慈祥的笑容，對着她們道：“你們在這裏等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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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她的手不停地在身上來回摸，确認幹淨後就回到屋子裏。
翻找的聲音連續不斷地傳來，過了一會後，戛然而止，随後施大叔再次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喜慶可愛的獅子帽子。
他走到了小肥豹的小推車前，将可愛的帽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哄小孩一般：“你的毛發一時半會，應該長不出來了，我曾經……有個伴侶。還沒來得及戴上我給她做的這頂帽子就離開了。這頂帽子在我這裏放着也沒用，送給你好不好。”
施大叔在這裏擺了一輩子的攤，曾經，他有一個老實木讷但是愛他的beta妻子，有一個明明是獅子但是虎頭虎腦的寶貝崽崽，但後來，幸福的三口之家只剩下了佝偻的人影抱着一個寶寶，再後來，寶寶也沒有了。
熱氣騰騰的小攤前，只剩下了一個忙忙碌碌、得過且過的滄桑大叔。
人來人往，但是他卻似乎與世間斷了連接，獨自漂泊在塵世之外。
直到有一天，一個愣頭青般的小姑娘闖了進來，她表情冷得像是要殺人，說出的話卻出人意料——
“請問……你的頭發，為什麽這麽茂盛？”
第一次他甚至沒聽清，再問了一遍他才反應過來。
就這樣，他的小攤子前多了一個奇怪的顧客，會買異常昂貴基本沒有人會買的海鮮燴飯，會買超級大份豬都不願意吃的大雜燴糙米飯，還會……冷着臉像是在鑽研什麽東西似的一邊問他護發技巧，一邊認真無比地記筆記。
直到這天，他恍然在朦胧蒸氣中，看到了那個小姑娘的身影，還有她身前東張西望的斑禿海豹後，一切才豁然開朗。
原來，她有一個很愛很愛的愛人呢。
他恍惚間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嫌棄毛發太濃密妨礙做事要剪掉時，那個老實女人布滿繭子拿走了剪刀，梗着脖子道：“我就喜歡你這一頭茂密的鬃毛，多威風好看啊！”
這句話，他記了一輩子。
還親手為她編織了一頂獅子帽子。
可惜了，它再也沒有送出去的機會。
這一刻，看着小姑娘和她的伴侶，他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他和那個女人早已陰陽兩隔，但眼前的這一對，才剛開始。
他最終開口叫住了她們，将帽子送給了該給的人。
“可以嗎？”小肥豹葡萄般烏亮的眼眸中看得出來對這頂帽子的喜愛，但是似乎又覺得太過珍貴而有所猶豫。
“當然。”施大叔溫柔地将這頂可愛的獅子帽子戴在了煤氣罐的頭上，三兩下在豹豹的下巴将繩子系了個完美的蝴蝶結——他雖然手糙，但幹活卻實在精細。
“系好了，很适合你。”施大叔誇獎道。
煤氣罐聞言有些欣喜，他回過頭，看着心愛的魚魚。
墨發alpha見狀嘴角揚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幅度，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但卻多了幾分溫度：“很好看。”
聽到了心愛魚魚的誇獎，豹豹一瞬間心花怒放，高興地晃了晃腦袋，帽子上吊着的兩顆白色球球随着他的動作也調皮地搖來搖去，活潑而又生動，讓虎鯨一時半會甚至無法移開視線。
過了一會，她才回過神，問道：“這個……多少錢？”
“哈哈哈，今天是建國日，就該穿得喜慶一些，這頂帽子就送給小豹豹的，不用錢。”施大叔擺擺手，拒絕了。
最終再寒暄了幾句後，虎鯨就推着煤氣罐準備離開了，臨走前，豹豹爪子指着一個盒飯，聲音嬌氣而稚嫩：“施大叔，這個盒飯，要多少錢一盒呀。”
施大叔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回道：“一百五。”
煤氣罐的動作一頓，爪子偏移，指向了末端最不起眼的另外一個：“那那個咧。”
“兩毛。”
“這樣啊，謝謝施大叔。”煤氣罐乖巧地道謝。
等虎鯨推着煤氣罐回到主街後，她低身問道：“還想去哪裏逛逛嗎？”
小肥豹低着頭搖了搖腦袋。
墨發alpha一頓，接着問道：“還有什麽東西想要的嗎？”
小肥豹依舊搖頭不語。
“我帶你去兜兜風？”alpha再次提議道，她還記得這個是omega最喜歡做的事情排行第二的。
煤氣罐低着頭，沒有任何表示。
漸漸的，伴随着小肥豹微微顫抖的身體，幾不可聞的抽泣聲傳來。
墨發alpha聞言将小推車轉了個圈，半跪下來，擡頭望着低頭不願意說話的小湯圓，伸手拂去他滾燙晶瑩的淚珠，輕聲道：“怎麽了，豹豹霸王。”
剛剛不還因為得到了一頂小獅子帽子而高興嗎？怎麽這會就哭鼻子了。
被心愛的魚魚一安慰，小湯圓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像不要錢一眼不停地滑落，打濕了他白色柔軟的毛發，壓抑的哭泣聲讓alpha的心微微抽痛，他抽噎道——
“洋洋，我是不是很壞？”
虎鯨神色怔愣，似乎不明白小湯圓怎麽會問出這個問題：“怎麽會呢？豹豹霸王明明是世間最善良可愛的豹豹。”
因為善良，所以豁出性命救她。因為善良，所以收留了果凍球。無論如何，小湯圓都和壞都沾染不上一點關系。
“可我、可我就是很壞。”似乎過于愧疚，小湯圓哭得話都說不連貫了，“你明明上班很辛苦了，賺的、賺的錢都給我買好吃的了，我還不知好歹，昨晚還對你那麽兇，還指責你不想我，今天還讓你陪我逛街，我是一只壞豹豹。”
魚魚寧可自己吃兩毛一份的飯，也要給他買一百五的飯。
他明明每天什麽都沒做，衣來張手飯來張口，就這樣，還要對回家一身疲憊的魚魚發脾氣，他想一想，就覺得自己的行為很窒息，很可恨。
她的魚魚怎麽可能不愛他、不想他呢，他怎麽可以這麽對她呢。
墨發alpha的眼神微軟，将手伸進小推車，夾着小肥翅把整只小湯圓抱了起來，抱進了懷裏：“但是，這不沖突圓圓。我希望你在我的身邊，可以是肆無忌憚，肆意妄為的。圓圓，如果你覺得難過了，那必然是我的問題。”
“不要為我找借口，也不要因為我別的行為而隐忍。一份飯而已，怎麽能因此冷落豹豹霸王，讓他委屈到哭泣呢。”
墨發alpha輕聲道。
她不懂愛情，但是她卻明白，她只想要一個健康快樂，無憂無慮的小肥豹——從始至終都沒變過。
“洋洋！”煤氣罐将自己埋在alpha的胸前，嚎啕大哭。
此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在人群中抱着的一人一豹。
回到家時，夜已漸深。
被推着回家的小肥豹高興地晃了晃獅子球球，他的身邊擺滿了今天所購買的各種小玩意——有給洋洋買的小黃花發圈，有給自己遮背背的小披風，還買了一個小風鈴，準備挂在陽臺上，增加點情趣。
等煤氣罐将所有的東西都哼哧哼哧地擺放好後，就發現魚魚和銀霜在漆黑的陽臺上不知道在鼓搗什麽。
他立馬悄悄地顧湧過去，想要吓魚魚一跳，沒想到還沒踏出陽臺門，就被魚魚發現了，她擡起眼眸，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一瞬間，煤氣罐好像在魚魚的瞳孔中看到了鎏金閃過，但是等他仔細看時，卻發現沒有了。
墨發alpha慵懶的朝他招招手：“圓圓，過來。”
明明只是簡單的動作，小肥豹恍然間感受到了天地都為之驚變的壓迫感。
“嗯？”虎鯨發出了輕輕的尾音。
小湯圓立馬回過神來，duangduang往前彈去，一把躍進了魚魚的懷中。
alpha蒼白的手指輕撫懷中omega的絨毛，垂首道：“圓圓看過煙花嗎？”
“煙花？”小湯圓好奇道。
“嗯，夜空的如花一般的煙火。”
煤氣罐誠實地搖了搖頭——他聽說過，但沒看過。
墨發alpha輕笑一聲，“那今晚，我們一起看吧。”
萬流淵海伯爵府。
慶祝國慶宴會後，軍裝alpha醉醺醺地上了上了飛船，打了酒個嗝，對着一頭金發的奧迪絲伯爵道：“嘿嘿，謝謝伯爵款待，我回去會跟殿下美言幾句的，嗝，那我先走了。”
奧迪絲伯爵皮笑肉不笑道：“那就謝謝中将了。”
朱中将走進了飛船，凱撒軍團巡邏艦隊同時啓航。
今晚的夜色格外地黑，星空無一點亮光，隐隐只能看見軍艦偶爾掃過艦身的流光。
看着軍艦逐漸遠去，奧迪絲轉過身扯了扯胸前的大氅帶子，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總算把這頭蠢豬送走了，希望以後別再回來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她的腳步一停，愣愣地回頭望去。
只見漆黑的夜空，此刻卻如白晝一般明亮。
伴随着一道道爆裂的聲音，璀璨又奪目的煙火在一望無際的夜空中宛如花朵般綻放，仿佛星星一般璀璨奪目。
軍艦，炸了。
一向運籌帷幄的奧迪絲臉上一片空白——她讓蠢豬別回來了，可不是這種別回來啊！
就這麽個炸法，灰都不會剩。
一時之間，她都沒空欣賞天空的美景，大腦高速運轉，瘋狂搜索着挽救之法。
她臉色不可抑制地變得蒼白。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對方怎麽可能坐以待斃！
這不，立馬讓這頭蠢豬變成了烤乳豬。
但問題是這頭蠢豬死在了她的管轄星！新殿下可不是個講道理的alpha！
就在這時，一旁一向淡定沉着的管家此刻竟然出現了驚恐的表情，他咽了咽口水，顫抖着聲音叫道——
“主、主人……”
“怎麽了？”
“死了……全死了……剛剛帝國發出了一級緊急通知。陛下，皇夫，還有太女……包括在帝都的的朱将軍等人，全都死了……”管家的表情仿佛是見了鬼一般難以置信。
奧迪絲腿一軟。
死了，全死了。
好狠。
此時，龍門懸崖。
煤氣罐葡萄一般的瞳孔倒映着天空中絢爛美麗的煙火。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他完全被美輪美奂的煙火吸引了眼球。
而他身後的墨發alpha，卻滿心滿眼都是眼前圓潤可愛的湯圓，眼神微暗。
A03號垃圾廠，所生産的材料輸送至全星際。
她只要将自己的精神力悄無聲息地融入材料中。
一級加工，二級加工，三級加工，層層加工。
一次運轉，二次運轉，三次運轉，級級流轉。
曾經的氨稀材料，經過漫長的運輸和加工，在托拜厄斯星球變成了所謂的切邊工具，精神力再附着到被切割的防禦羽片，被輸送至理查茲流星二次加工，再運轉到彭斯星域組裝成甲，最終傳到帝都，送于皇家護衛手中。
然後。
在舉國歡慶的日子中，一群妨礙她和小肥豹的雜碎，同聚一堂，共赴黃泉——
真好。
墨發alpha将溫熱的煤氣罐攬入懷中，輕聲道：“圓圓，你什麽時候能變成人？”
“啊，人嗎？”小肥豹低下頭看着手中破破爛爛的爪爪，略微自卑：“等我好了以後好不好。”
“好。”alpha紫灰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寵溺，“有個水愈星，那裏能治好你的傷。”
她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順着小湯圓的絨毛，聲音如清泉般冷冽，“明天過後，我就不去上班了。我們離開這裏，去更好的星球，好不好。”
嗯？
小湯圓驚喜地回過身，每一根毛發都散發着期待——
“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