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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一只小手牽住阿姒。

“阿娘, 我們去那邊玩吧!”

阿娘?

阿姒被這從天而降的孩子攪得發懵,第一時刻想到的竟是——

莫非她失憶前已成婚生子?

随即才想起這是阿晟,這孩子口中含着東西,以至于她一時未聽出。

定是某個醋壇子一時走不開, 便派阿晟來做戲, 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阿姒哭笑不得, 摸摸孩子發頂溫柔地笑道:“辛苦小阿晟了,走吧。”

年輕士子一片春心霎時凍住, 理智回歸, 這才留意阿姒梳着婦人髻。他為自己未來得及說出口、但已昭然若揭的唐突和冒犯感到羞愧。見女郎和小孩左顧右盼, 似在等人又似迷了路,忙客套地上前詢問:“娘子和小郎君可需引路?”

阿姒正要開口,有人已先行出聲:“多謝這位郎君,不必勞煩了。”

來人話語溫和, 嗓音如玉石墜溪,和煦中透着疏離, 更襯得從容不迫。

那士子循聲回頭,只見參差竹林間有一白衣青年款款走來。

青年軒然霞舉,溫潤清雅。

氣度不凡, 如溪邊玉竹,崖上孤松。

士子看愣了,數日未來宜城,此地何時出了這般風流人物?

白衣郎君溫雅一笑,朝他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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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眼神未在他面上停留過久, 轉而悉數傾注到那溫婉的女郎身上,女郎雖眼盲, 但二人似乎極有默契。

她朝白衣青年伸出手,柔柔怯怯地喚了聲:“夫君,你來了呀……”

白衣郎君莞爾,快步過去。

他輕攬妻子腰肢,親昵而又自然地俯首低聲道:“讓阿姒等久了。”

二人差了一個頭,白衣郎君溫柔地低頭垂眸看向妻子,女郎則溫順柔怯,依賴地牽住他袖擺,仿佛心裏只有彼此。

檀郎謝女、神仙眷侶。

身邊還跟着個聰慧靈透的孩童。

真是叫人豔羨的一家三口。

那年輕士子帶着歆羨,又黯然錯開目光,不由得悵然想着,這般好的女郎,為何他今日才遇見?

不,不對,他自責地搖頭。

這樣好的女郎,當配這般風姿的郎君。

晏書珩攬着阿姒,放在她腰上的手圈緊,手掌體貼地在阿姒腰後輕揉。

疑心他要當衆親昵,阿姒忙戳了戳他,晏書珩這才收手,對着那年輕士子欠身行禮,誠摯地再次道謝道:“內子眼盲,多有不便,怪我臨時有事走開,幸得這位郎君好心相助,某不勝感激。”

年輕士子暗自贊嘆着此人的好風度,心中對于佳人的怦然心動全化作對這雙神仙眷侶的豔羨:“舉手之勞罷了。”

晏書珩又轉身,揉揉阿晟腦袋:“小家夥玩得瘋,連阿娘都忘了。”

阿晟眨了眨眼:“我錯了。”

阿姒含笑垂眸,掩藏住眼底忍俊不禁的笑,但她很樂意陪他在人前演戲,滿足他孩子般的好勝心,便不糾正,溫順地牽住晏書珩袖擺,依偎在他身側。

落在旁人眼裏真是溫馨的一家三口,連趙壑這大老粗都不由飙出一句文绉绉的話:“佳人在懷,稚子承歡膝下,江郎君可真令人豔羨啊!”

晏書珩回身,含笑道:“彼此彼此,貴夫人豪爽豁達,家中三位小郎君亦是英姿飒爽,江某心向往之。”

明知是客套話,李壑還是忍不住揚起嘴角,他拉過一旁悵然若失的年輕士子,引薦道:“這位是新城顧氏的顧七郎,和江郎君一樣,都是風雅之人!”

顧家是宜城周邊大郡新城郡中的第一大族,頗有根基,眼下這位顧家七郎便是晏書珩和李壑設宴要釣的魚。

晏書珩今日是以與晏家沾親帶故的士族子弟的身份來赴宴,他極符合身份地謙遜道:“江某出身寒微,不敢與顧七郎作比,且顧郎君是真名士,在下原是個武人,更實在談不上風雅。”

他自稱江月臣,乃建康人士。

顧七郎頗欣賞他潇灑俊逸的氣度,二人随即閑談起來。

李壑旁觀着,暗道他可真是狐貍變的,把末流士族面對大族子弟時的謙卑和隐隐的局促展現得淋漓盡致!

.

日頭漸起,竹林中晨霧散去。

城主府的仆從在空地上布好幾案草席和軟墊,擺上酒水點心。

赴宴的士族們到了竹林。

宜城的世家豪族不多,算下來游玩路過的顧七竟是其中身份最顯貴的。

晏書珩自稱身份低微,和阿姒坐在後方。顧七不欲聲張,便也在後方落席,但他還是輕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當地的年輕世家子弟既豔羨于顧氏權勢,又不滿他喧賓奪主。

待李壑與押運貢品的官員搬出早已商定好的說辭時,起先各家都裝聾作啞,稱自家已數度開糧赈災,實在力有不逮。

晏書珩默然聽着,将當地士族對那顧七的态度猜了大半,剛想挑撥一二。

他身側的阿姒忽而嘆息。

聲音不大,但坐在他們左側的顧七郎還是聽到了,他循聲看了過來,見到阿姒身側的晏書珩,頓時記起她已嫁了人。

他黯然收回目光。

晏書珩餘光将顧七的動作看得真切,低垂下眸,淡聲問阿姒:“為何嘆息。”

阿姒輕笑:“早已料到罷了。”

她雖未明說,但失望都透過這含糊其辭的一句話盡數流露,顧七郎雖不再心存绮念,但少年人總有些好勝心,尤其他還是這其中出身最高的世家子弟。

女郎的嘆息,讓他深受諷刺。

他享盡榮華富貴,卻連一口粥飯都不願輕易施舍給百姓,說出去實在枉讀聖賢書,便道:“顧某常來宜城游玩,也算小半個宜城人,願借花獻佛,借陳妃娘娘千秋,為百姓盡綿薄之力。”

阿姒沒想到顧七郎這般爽快。

她贊許地朝他“望”去。

手心卻猝不及防地被人重重捏了捏,阿姒手一抖,惱怒地回頭。

彼此都知道這是在借顧七郎刺激別的士族,這時候他吃哪門子飛醋?阿姒借袖擺遮掩,回敬地掐他手心。

晏書珩神色淡淡,廣袖之下的手順勢攥住阿姒指'尖,不放她離去。

空餘的那只手則端起酒杯,朝着顧七郎遙遙舉杯:“顧七郎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高義,不愧是真名士!”

李壑及那押運貢品的官員亦附和,皆贊顧七有名士之風。

當地士族豪紳有些坐不住了,雖說顧氏勢大,但若真讓個外來士族搶去風頭,傳到建康,旁人豈不是要笑他們宜城士族小器?外來士族聲望大過本郡士族,實在不是件有益于他們的事。

更何況,顧七是世家子弟,如此主動定是因為有利可圖。

這利大概就是他所說的“借花獻佛”,獻些銀糧,既能讓貢品順利上路,還能順道成全宮裏陛下和娘娘的好名聲。

衆人正搖擺時,那官員趁機道:“諸位高義,某回京後定會上奏陛下,讓諸位今日嘉行為朝廷乃至天下士人所知!來年遴選有才之士時,中正官想必也會對諸位族中子弟多有青睐。”

此話一出,那些士族豪紳更有了數,他們家族還遠不如祁、晏那般強大到足以幹涉朝政甚至對皇權不屑一顧,眼下借捐糧便可讓家族的姓名被陛下看到,對他們而言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時機,遂紛紛出面,稱願為百姓盡綿薄之力。

籌集錢糧之事在顧七出頭後尤其順利。阿姒只覺不可思議,今日顧七來得也太巧,正好讓他們可尋隙挑撥。

大概,是上天保佑。

宴畢,李壑看着手中單子喜出望外。這撥錢糧少說能撐上三個月,若所謀之事能成,屆時過半流民也有了去處。

他這才明白為何晏書珩得知顧氏郎君在宜城時,要他設宴游說衆士族捐糧,并務必邀顧七前來赴宴。

李壑再次感慨:這小子真狡詐!

這廂衆人三三兩兩散去,顧七深深看了眼晏書珩。

這位江公子自稱只在建康有份不大不小的差事,然而李城主看他的眼神卻十分恭敬,他到底是何來頭?

顧七搜遍腦中見聞,想起大周有個颍川姜氏,心中有了數。

雖有心結交,可惜還有要事,只能遺憾道別:“在下甚是欣賞江郎君風姿,可惜今日還有要事,不知二位如今在何處落腳?待稍後有機會再登門拜訪。”

晏書珩仍牽着阿姒的手,他把落腳的客棧告訴顧七,繼而不吝盛贊:“七郎為流民慷慨解囊,令江某敬佩。”

阿姒亦是贊許,更為自己适才刻意利用顧七挑撥其餘士族的事內疚。

在顧七與他們道別時,她真心實意地朝他投去友善的笑容。身邊人并未有任何反應,阿姒心想他的醋勁兒大概過去了。

誰料顧七郎剛過轉身,他就已旁若無人,把阿姒攬入懷中,仔細替她将鬓發梳理,在她額上落下缱绻一吻。

“早先與李城主商議募捐之事忽略了夫人,是我不周全。”

換在別的時候,阿姒也許會因他的溫柔而羞赧,此刻她只覺好笑。

這人醋勁兒比她想象的要大。

她起了壞心思,裝着魂不守舍般嘆道:“無礙,募到了錢糧,我心裏也高興。顧郎君果真是名門子弟,心懷天下,為人還謙和,适才我縛眼緞帶掉落時,也是他主動替我拾起。”

晏書珩靜聽着,長指輕點膝頭。

同是世家子弟,她對“晏長公子”成見頗深,對只一面之緣的顧七卻格外寬容:“是啊,我真恨自己出身寒門,不能一擲千金,盡綿薄之力。”

他把顧七自謙時的那句“綿薄之力”咬得尤其重,阿姒竊笑着,好聲好氣地哄道:“夫君莫妄自菲薄,是你說服城主設宴,也是你想出的法子。”

晏書珩笑睨她一眼。

這人慣會監守自盜,刻意挑起他的醋意後又故作體貼地安慰。

倒顯得是他無理取鬧了。

“辦法是受夫人啓發才想出的,錢糧亦是‘顧郎君’捐的,為夫只承了個虛名,連你我的孩子都是弄虛作假的。”

他的嘆息輕飄飄的。

那聲“顧郎君”卻意味深長。

阿姒暗道不妙,又開始擔心他總提孩子,怕不是真想要孩子。

她忙摟住他,下巴抵在他胸前,嗔道:“再胡說,我可就真生氣了。”

正好阿晟過來,阿姒笑道:“夫君要喜歡孩子,不如将阿晟收養作義子吧?還不必我辛苦懷胎十月,多劃算啊。”

晏書珩亦半開玩笑地問:“阿晟可願意和我們一道生活?”

阿晟雖早慧,但畢竟是個孩子。

他哽咽道:“我願意的,阿兄待我恩重,可我若叫阿兄作父親,就會忘記阿爹,我……我不舍得爹爹。”

阿姒心頭一陣酸。

想必這孩子方才叫她阿娘時高高興興是因對生母沒有印象,但因對生父有記憶,故而不願改喚他人為父。

這孩子不僅聰慧,還重情重義。

晏書珩溫柔地摸了摸小郎君頭頂,便蹲下來哄道,溫和道:“那便喊阿兄,好孩子別哭了,阿兄給你買糖。”

一聽說有糖,阿晟止住了淚,沖晏書珩誠懇地喚了聲:“阿兄!”

晏書珩笑着應了聲。

阿晟喜笑顏開,拉着阿姒:“阿娘!我有阿兄了!”

“恭喜阿晟啊。”

阿姒剛說完,才發現不對。

阿晟大抵是将她适才說的收養和喚晏書珩義父當成了兩碼事。

可喚夫君阿兄,卻喚她阿娘。

這像什麽話?

但阿姒偏不糾正。晏書珩捕捉到她嘴角笑意,依舊在阿晟跟前半蹲着,擡手去拉阿姒垂在裙邊的手,同阿晟道:“這是阿兄的妻子,阿晟既叫了我阿兄,就不能再叫她阿娘了,該叫阿嫂才是。”

“妻子”從他口中經他溫潤的嗓音說出,阿姒的心陡地一跳。

奇怪,從前為何沒有這般感受?

阿晟卻不解:“是阿兄讓我喊阿娘呀,夫子說,君子不可随意變卦。”

晏書珩笑着刮了刮小孩子的鼻梁:“可阿兄并非君子啊。”

見小孩一臉錯愕,他不再逗弄:“喊阿嫂就有兩份糖豆。”

阿晟想了想,乖巧點頭,朝阿姒甜甜地喚“嫂嫂”,待晏書珩轉身後,他又小聲道:“待我拿到糖豆還喊阿娘。”

阿姒無奈,縱容笑道:“都可。”

幾人回了客棧,剛回到房中,晏書珩反手阖上門。阿姒走在前頭,忽地被他拉了過去,轉眼人被抵'在門板上。

他不說話,整個身子壓了過來。

身上沾着淡淡的酒氣,混着竹香,給人以清雅又放縱的感覺。

溫柔呼吸拂過她耳邊,阿姒感到不大妙,偏過臉去。眼上綢帶被扯下,冰涼長指似狼毫筆,在她眉上描摹。

不論是他指腹的觸感,還是緊緊相貼的身軀,都有些不尋常。

好似有羽毛在心尖輕撓。

阿姒有意剪斷這藕斷絲連般的暧昧,她正色道:“阿晟執意要喚我阿娘、喚你阿兄,如今你也算我名義上的兒了。”

晏書珩低低地笑了。

他在阿姒耳垂上捏了捏,低聲道:“你是誰的妻子,誰的阿娘,不都是我的人?若你真是我名義上的小娘,倒也錦上添花了,我不介意為你罔顧人倫。”

阿姒臉飛快燒起來。

她微微長大了嘴,平日看不出來,這人竟有如此危險的念頭!

什麽叫錦上添花!

錦上添花是這麽用的麽?

她為之震驚。

難道那句老話是真的,面上越是正經的人,越不正經。

緊壓在她身上的人低低笑了:“你腦子裏都裝着些什麽呢?”

分明是他先胡言亂語。

阿姒嗤諷地輕哼一聲扭過頭。

不料卻給他留了個別處的空檔,耳垂上忽地一陣溫熱刺癢,阿姒禁不住低'吟一聲,這人怎還咬她耳尖!

不,也不是咬,是含。

太癢了……

她怕癢。受不住這樣的親昵,伸手要推開他,卻被抓住了手腕,他把她緊緊按在門板上:“阿姒……”

纏綿的一聲“阿姒”讓她一陣走神,青年的唇趁機移到另一處,這是阿姒的死穴,她用氣聲勸道:“夫君,外面是廊道,會有人經過的。”

那人離開她頸側,唇貼着她的,停下親近,卻不言語。

阿姒覺得他今日有些怪。

可顧七郎只同她說了兩句話,他便如此醋勁大發,想不到這人不僅愛吃醋,占有欲也很強。幸虧顧七不知道。

否則得笑話了去。

但……怕什麽來什麽。

廊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繼而一個略顯耳熟的聲音說話了。

“這不是姜郎君家的小郎君麽?”

阿姒徹底僵住了。

這、這是……顧七郎!

廊道上,顧七郎彎下腰與阿晟說話,在竹林時,他尚未有心思去留意這個小郎君,此時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小孩容貌雖出衆,但稍顯昳麗冶頑。

與姜郎君和那位女郎,都不大像。

但姜郎君與女郎情投意合,這也不是他該管的事,顧七郎壓下心中時不時死灰複燃的希望,問小孩:“你阿爹呢?”

小孩忽地哽咽:“阿爹不在了……”

這是如何一回事?

顧七郎滿臉不解,再度問道:“姜郎君為何……不在了?”

也許是臨時有事離開,而非他誤以為的那般,又問:“那你阿娘呢?”

小孩收起難過,指向前邊的一間房:“阿娘正和阿兄一起玩。”

顧七郎愕然望去。

格扇門上影影綽綽,映出一道高挑的人影,不,應當是兩個人,之所以看成一人,是因他們正重疊着。

看着那一雙暧昧交疊的人影,顧七郎回想小孩的話,頓如五雷轟頂!

房內,聽到對話的兩人亦始料未及。

阿姒的臉蹭一下紅透了。

比過路的人撞見他們在門上親熱更難堪的是,那人是顧七郎!

比來人是顧七郎更叫人羞恥的是,他還誤會她和夫君是繼母與繼子!

阿姒簡直無法形容這種感覺,窘迫要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反被他壓制得更死了,她用氣聲道:“顧七……唔……”

唇被堵上了,說不出話來,晏書珩貼得更為緊密,将門板抵出一聲響動。

這般聲響落在廊道上的顧七郎眼中,卻是另一種理解,他噌地紅了臉,逃也似地離去了,頭都沒好意思回。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雖說時下民風開放,士族尤其以縱情聲色為風度,但想不到以超塵脫俗聞名于世的姜氏子弟,私下裏竟也如此狂浪!

顧七郎是大族子弟,不僅知道朝中風向,還知道各大名門一些燕聞轶事,比如已故姜氏家主是個風流人,姬妾衆多,可惜也因此才不惑之年便把身子掏空,英年早逝。聽聞其獨子姜珣文武雙全,貌若潘安,正與這位姜郎君相符。

此刻結合小郎君的話,顧七猜測,這位娘子年紀輕輕,想必是姜氏家主的那位繼室,在夫主死後為繼子占有了。

簡直是……颠倒人倫!

顧七郎本是在半道上發覺不妙,明白自己是被這姜氏郎君用了激将法,但他本身也悲天憫人,也只能認了。

與其計較這些蠅頭小利,不如攤開了說,并且表示自己看出來他的激将法,但為了順利讓貢品運到建康故意配合着上鈎,如此也能有個結交的由頭。

此刻撞見這敗德一幕,再也沒了結交的心思,紅着臉匆匆離去。

在他身後廊道上,那早慧冷靜的小郎君暴露出孩童本性,悄悄吐了個舌頭。

小孩聳聳肩,回到自己房中。

而裏側那間房的門板上,依舊映着交疊親昵的人影。

阿姒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腰腿酸軟,幾度要癱坐在地,又被青年撈起,她惱羞成怒,故技重施要狠狠咬他一口,最好把他那總是吐露狂言的舌頭咬斷!可那狡猾郎君察覺她的意圖,掐轉時機退了出來,薄唇貼在阿姒頸窩呢喃:“這回倒坐實了,該怎麽辦呢……小娘?”

這個混賬東西!

阿姒壓下惱火:“橫豎我平時出門都蒙眼,倒是你,我的兒,恭賀你落了個染指繼母的好名聲。”

晏書珩低笑出聲,肩膀一抖一抖的,坦然道:“兒不在意名聲。”

阿姒不願再和這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說話,奮力推開他。

怕他再把她抓回去,她猛地轉身快步往內間走,不料卻忘了自個眼瞎的事,一個趔趄往地上倒去。

眼看就要臉貼地,晏書珩眼疾手快撈住她腰肢,将人抱至榻上,自己亦壓了上來:“是我孟浪,阿姒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回吧。”

說話時手還探入阿姒袖擺,順着她腕子往上,蛇般游移。

阿姒佯作嗔怒推開他,身子滾到裏側:“托你的福,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阿娘和阿兄,在我淡忘此事前,你別再想上我的榻,更別想像從前那般碰我。”

青年目光一沉。

語氣溫柔卻深意十足。

“哪個從前?

“我如何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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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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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