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妖精竟是我自己

第23章 舞劍

第023章舞劍

說是冷戰，也并不完全準确。

畢竟是趙溯自個在生自個的氣，他不搭理黎川，搬了個小木凳就那麽坐着，頭微微低着，彎彎的眉頭皺起。

再配上夜明珠柔和的微光，這畫面其實說得上是如夢如幻，分外好看。

但他現在并不開心，喪氣的不行。

黎川本來是抱着趙溯回來的，但趙溯都沒等他落到地上，還有半丈距離時，就直接往下跳了。

他身體得了火靈精後被強化了不少，這點自然不算什麽，可這動作表露出的态度卻很不對勁。

黎川也感覺到趙溯在難過了，畢竟趙溯嘴巴都撅起來了。

可他并沒有什麽哄人的經驗，以前他也曾不小心把那些師弟師妹弄生氣過，但黎川自認他是沒大問題的，就當做是教導的一部分便糊弄過去了。

但趙溯不是他的師弟師妹，趙溯就只是趙溯。

現在他不高興了，那黎川就必須得想想辦法。

“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當那微弱細小的聲音驟然在房間裏響起來的時候，黎川差點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幸好他只是境界跌落，耳朵還很靈光，趕忙蹲下身子：“沒有，你忘了嗎，先前幾次正因為有你的幫助，我才能擺脫痛苦，否則我的神魂會進一步地受損。”

“但你現在還是變成元嬰境了！”趙溯答得極快。

他擡起頭，眼眶通紅，淚水要掉不掉。

“那不是你的問題，那麽多的魔修，他們還做好了準備，更何況最後要不是你站出來，拿着破厄劍，現在我能不能跟你說話都是個問題。”

黎川說到末尾的時候黎川已經反應了過來，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拍，沒能捂得住。

趙溯氣得臉漲紅了，聲音都啞了：“這種不吉利的話你都說得出口，萬一下次就出大事了！”

黎川順勢伸手，将趙溯重新抱進懷裏，他沒拉開趙溯的手，所以說話時吐息都灑在了趙溯的掌心。

“所以我才很慶幸能碰到你。”

趙溯感覺自己被那溫度給燙到了，他趕忙縮回手，同時不敢再看黎川的眼睛：“要不是因為我，你就不需要去找什麽五行靈精，也就不會受傷，更不會被逼着要去參加那個什麽天下大比。”

黎川隐隐約約掌握到了一點竅門，他順着趙溯的話說：“可如果是這樣，那我不會知道落月村的現狀，搞不清還有鳳凰這麽個來自仙界的存在，不知道我們這個世界其實快要到了崩潰的邊緣。”

趙溯怔怔地重新擡起頭。

黎川的手指在他臉上碰了一下，引得那滿溢的淚珠從裏面滾落下來：“因為你我才能看到這些，我應該謝謝你。”

趙溯很想要再說些什麽，來在黎川這兒去證明他确實拖累了對方。

只是黎川的溫柔實在太過明顯，明明兩人并沒有進行神交，他卻好像又一次被抛入了那片寬廣至極的識海當中。

否定他自己就是在否定黎川對他的信任，他不能這麽做。

眼淚控制不住地留下來，趙溯還在心裏面不停地念叨。

要是他再強一點就好了，要是他更有力量就好了。

他也想從黎川身後面站出去，去成為那個保護黎川的人。

“趙溯，給你看個好看的，好嗎？”

就這樣抱了有一會兒，黎川輕輕拉開了距離，低聲問道。

趙溯吸了吸鼻子：“什麽好看的，法器嗎？”

“不是。”黎川搖了搖頭，他将趙溯放到凳子上坐好，接着往外面走。

在他離開時，趙溯下意識抓了下黎川的衣服，可惜并沒能抓住。

他們剛才鬧變扭時趙溯已經走到了宅邸裏面，所以黎川腳下便忽然有一個法陣顯現，直接帶着趙溯瞬移到了外面。

這個峰頭其實很大，外面非常寬敞。

趙溯不知道黎川要幹什麽，睜着眼看。

破厄劍出現在黎川手中。

它一被黎川握住，趙溯就能感覺到有一股力以黎川為中心散了開來。

緊接着黎川便飛快地開始動作，劍上纏繞着的真氣也一波波地向外散開。

趙溯看不懂黎川做出的那些招式，但他感覺到了黎川的心意。

這些年來黎川所學到的種種功法，在這一刻卸去了其中蘊含的所有力量，只單純地在給趙溯表演。

舞出來的這一場劍，無聲無息間就帶走了趙溯臉上所有的淚水。

破厄劍最後淩空一掃，順便還将宅邸旁邊的雜草清理了個幹淨。

趙溯興奮地連連鼓掌。

黎川沒忘了收劍歸鞘，用那“咔”的一聲收尾。

“黎川，黎川！”趙溯直接就往前沖，中途不小心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下也沒停，踉跄着就栽進黎川懷裏。

黎川開口本是想讓趙溯別太激動，結果話出了喉嚨，卻變成了另外一句話：“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好看好看！黎川，你果然就是最厲害的！就算是去那個什麽垃圾天下大比，也絕對沒有任何人是你的對手！”趙溯聲音響亮，現在他是兩眼都在放光。

說完這麽一大段他還仍嫌不夠，繼續輸出：“還有那個顧什麽什麽的，趾高氣昂的還以為怎麽了，他也絕對不是你的對手，論起天下第一劍修你排第一，他連前十都進不去！”

“哼！”

黎川被趙溯這一連串話直接給震住了，他本來就是想讓趙溯稍微轉移下注意力，看看別的有意思的東西，卻沒想到能産生這麽好的效果。

早知這樣，他應該早點行動起來，白白讓趙溯等了這麽久。

可趙溯有點太嚣張了，還是得注意下。

“顧道友脾氣不錯，雖然他聽得到你講話但應該不會介意，但他其實關系和我真的還可以，這次他也是給了我們金靈精的線索。”

黎川提醒了一下，顧長風真得是身子都在渡劫境，就差半個腳跟不願意邁進去，神魂還不像黎川這樣受了傷，耳聰目明。

趙溯又哼哼兩聲，狡辯道：“那他都這麽厲害了，為什麽不幹脆大方點把東西直接送給我們，既然都是你朋友了。”

金靈精這種東西送出去的人情可不是簡簡單單能還上的。

這事趙溯也清楚，講完就開始擔心萬一那顧某某聽見後真改主意，準備用靈精來挾持黎川做事，趕忙又問道：“不過你怎麽就跟他成為朋友的？”

黎川淡淡道：“我和他曾經有過幾次交手，算是以劍會友，我能感覺到顧道友是個很純粹的人。”

趙溯眨眨眼，不滿皺眉：“這什麽，聽不懂。”

有那麽一點過分玄學，到達了趙溯沒辦法理解的領域。

“總而言之，我們沒有惹到他，所以他也不會故意招惹我們。”黎川簡短總結。

趙溯敵意十足：“那萬一我們在不知情的時候不小心惹到他了呢？”

黎川右手朝旁邊一抓，原本被他收起來的破厄劍再次出現：“那就只能以劍相問了。”

聊到這裏，趙溯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人這次又一起往宅邸裏走，但趙溯心情大變樣，充滿了自信。

“雖然我境界确實再次跌落了，不過鳳凰也在離開前幫了我一下，只要穩紮穩打，我還是能再次突破，屆時實力恐怕會比過去要更上一籌。”黎川語氣平靜地給趙溯畫大餅。

趙溯給面子的繼續鼓掌：“你絕對沒問題，我相信你！”

黎川再接再厲：“所以接下來半個月我需要閉關修煉，穩固下如今的修為，天下大比再過一個月就會開展，到時候我們還要提前出發去問劍宗。”

好家夥，先揚後抑，原來在這等着呢！

趙溯頓時不開心道：“可現在家裏連木三都沒有了，你閉關之後，我就只能在外面幹等着。”

黎川沒說話。

趙溯雙手抱胸，繼續說：“而且你別忘了，我要是長時間不能跟你黏糊在一起，晚上就必須很早就睡覺，也不能幹別的事。”

他委委屈屈，想着自己即将要過的苦日子，很不高興。

黎川無奈地伸出手，掌心裏一個圓潤潤的水球凝聚了出來，再然後它還多出了雙腳和雙腿，但還是矮矮胖胖，相當可愛。

“我沒辦法分出神魂，所以只能做個這東西陪你，它有我的一抹神識，姑且能當一個會動的玩偶。”

黎川捏着那個小人，趙溯伸出雙手給接住了。

小人光着渾身上下都藍藍的，眼睛則是兩個會晃動的水泡，蹭了蹭趙溯的掌紋。

“趙溯，天下大比事關金靈精，盡管免了前面的輪換賽，可能闖進擂臺賽的都不會是凡俗之輩。”黎川認真道，“我不能輸。”

“……好吧。”趙溯将小人卡在了虎口處，壓着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心髒正咚咚咚地加速跳動。

黎川擡起手來摸了下趙溯的頭發：“等我回來，不會很慢。”

趙溯點點頭。

黎川用了功法轉眼便回到了閉關的房間，接着趙溯就看到了熟悉的屏障再一次出現。

只不過這次和上次也不一樣。

趙溯捏了捏小人的臉頰，分明是水做的，但卻有一股彈性，并且還會眨巴眼睛賣萌，怎麽都看不出來上面有黎川的神識。

“在你沒有回來前，就只能先用你來陪陪我了。”趙溯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個小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