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攻略第13天
第13章 攻略第13天
林荞并不知道蘇正行已經變态到用監控來試探她了,第二天,她美滋滋地看着手機銀行發來的提示消息。
“兩萬?!竟然有兩萬,你不是說五千嗎?”林荞嘴角都差點笑裂開。
“我說的是最低五千。”
“哎呀你早說有兩萬我昨天肯定幫你翻抽屜!”林荞的服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拿到錢就要辦好事,記住你的任務。”蘇正行叮囑她。
“得嘞!”林荞狗腿地應聲。
中午吃飯的時候,林荞邁着歡快的步伐去了佰天的員工食堂,今天她要大吃一斤!
剛到食堂,就遇到個不速之客。
程翎看見林荞,身子頓了頓,權衡一番還是選擇以笑臉來面對她。
“林荞,好巧啊,你也來吃飯?”程翎端着餐盤,狀似親昵地喚道。
林荞停住腳步,程式化地笑了笑,“嗯。”
“正好我也一個人,我們一起吧!”程翎向她提議。
恰好此時先一步到達食堂的餘小小發現了林荞,揮手朝她走過來。
林荞看向前方的餘小小,朝程翎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在等我。”
餘小小走過來剛好聽到這一句,她觀察了下林荞的臉色,立馬挽住她的手臂說:“林荞你怎麽才來啊?我位置都幫你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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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翎見狀也不好再堅持,努力彎出一個體面的笑,“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打飯的時候餘小小問她:“你怎麽了?怎麽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林荞搖搖頭,“沒事。”
“是因為剛才那個女生嗎?林荞,你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可以跟我說哦,雖然我不一定能幫你解決,但我能聽你傾訴,幫你一起罵他們!”餘小小皺着鼻子,裝作“兇狠”的樣子。
她長着一張娃娃臉,即使做這樣的表情也很可愛。
林荞被她逗笑了,端好餐盤找了個位置坐下。
正要開吃,忽聽身後兩個男聲在讨論自己。
“哪個啊?”
“就是那個,長頭發,穿長裙的那個!”
“噢噢噢,看到了,就是她啊?長得也就一般啊,還沒她旁邊那個可愛。”
“你不懂,越是這種長得一般的女的越有手段,越會勾引男人,野着呢!”
“你又知道了?”
“我還真知道,我跟你說我女朋友在人事部,她跟我說這一批的實習生原本是要招三十個的,為了她硬是在計劃外多招了一個,還特意放到總裁辦,這是服務誰還不明顯嗎?”
“難怪來了不到半個月就成貼身助理了,原來是這種貼身啊!”
其實,林荞在聽到“長得一般”的時候是打算裝沒聽見的,不曾想這兩個人的素質實在太差,她不去給他們一點兒教訓都對不起國家的九年義務教育。
林荞“啪”得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說兩位,腦子不用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下次說別人壞話記得找個隐蔽的地方小點兒聲,這麽近是生怕我聽不到嗎?”
那兩個男員工一個胖得像豬,一個眯眯眼還滿臉坑,見林荞正面對剛,剛才造謠時的那點膽子瞬間蒸發,吓得臉都白了。
林荞掏出口袋裏的手機,“趙大明、王軍是吧?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已經錄下來了,放心,你們的意見我會原封不動地轉達給蘇總。”
她說着,微笑着瞧了眼兩人胸前的工牌,“溫馨提示,下次嚼人舌根之前記得把工牌摘了。”
錄音什麽的自然是假的,林荞不過吓唬吓唬他們,她也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蘇正行。
流言是這個世界上最鋒利的武器,也是最無用的東西,當你在乎它時,它就能以最殘忍的方式傷害你,當你不在乎它時,它就是個屁。
在林荞眼裏,它就是個屁。
林荞不知道的是,雖然她沒有告訴蘇正行,但當天下午那兩個人還是被開除了。
員工食堂,多麽人多耳雜的地方啊,即便蘇正行什麽也沒說,也多的是人要讨好他。
臨近下班的時候林荞包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五點一到腳底抹油。
四點五十八分,林荞彎腰開始系鞋帶,才系好,一雙油光锃亮的黑皮鞋出現在視線裏。
林荞緩緩擡頭,蘇正行如高山一般挺拔的身子出現在眼前。
“蘇總?”
“待會在清大附近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蘇正行向她發號施令。
“可是我……”
不待拒絕,他已經轉身離開了,林荞看向辦公桌上剛好跳到五點的時鐘,心如死灰。
資本家什麽時候才能明白,打工人的下班時間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黃琴卻仿佛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消息,趕忙湊過來,“蘇總肯帶你去飯局是器重你啊!”
這話但凡上過幾年班的人都知道必然是鬼話,當一個小姑娘出現在不屬于她身份地位的場合,十有八九是被人當成餐盤裏的菜了。
但林荞沒上過班,黃琴賭的就是她不知道。
張樹倒臺後黃琴沒必要再給他當眼線,小秦總不在,現在佰天是蘇正行當家,她自然要想辦法給自己找新靠山。
蘇正行對林荞格外照顧,不但把她調到身邊當助理還要帶她去飯局,這麽明顯,瞎子也看出來了。
要是林荞真能攀上蘇正行這跟高枝,她作為林荞半個“師父”,自然也能跟着沾點光。
林荞耷拉着臉,“我寧願他不要器重我。”
黃琴一副“你這個傻孩子”的表情,然後拉着她給她講了一堆飯局上的注意事項,總結一下就是:她得時時刻刻當好蘇正行的狗腿子。
今天外面的天氣不太好,天空灰蒙蒙的,淺灰色的雲厚厚地堆積在頭頂上,分分鐘要下雨的節奏。
林荞生無可戀地靠坐在蘇正行的副駕駛上,眼神呆滞地看向車窗外。
又要下雨,好煩,她剛洗的頭。
汽車在清大附近的一間食府前停下,他們剛下車,天空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林荞穿着一件白色的牛角扣大衣,腳上是一雙黑色的牛津鞋,烏黑的頭發盤在頭頂,紮成了丸子。
下車後,她伸出兩只手擋在頭頂。
食府的停車場離飯店的大門還有一段距離,蘇正行從車的後備箱抽出一把長傘,“嘭”得一聲展開。
林荞記住黃琴的話,狗腿地準備接過來給領導打,手剛伸出來,蘇正行卻将傘舉到了高處。
“走吧。”
他關上後備箱,發號施令。
“傘,我幫您……”
林荞又伸出雙手想将傘接過來,他卻說“不用”,擡步向前,将她一并籠罩在傘的陰影下。
林荞只好誠惶誠恐地跟在旁邊。
蘇正行今天照例穿了一套修剪合度的西裝,是他常穿的黑灰色,不過他這次的襯衫沒有外翻的領子,所以沒打領帶,領口的扣子開了一顆,恰到好處地露出脖頸處的凹陷。
他的身高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七,足足比林荞高出大半個頭,寬肩窄腰,四肢修長,骨節分明,這樣的身材放在漫畫裏,至少也得是S級的。
啧啧啧,這麽一張好臉,怎麽偏偏是個該死的資本家!
意識裏,不受控制讀到她想法的蘇正行:“……”
蘇正行的步速很快,林荞一開始有點跟不上,走着走着才漸漸慢下來。
水泥路上的雨點越來越大,蘇正行舉着傘走在她旁邊,他們靠的很近,近到蘇正行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椰子香味。
蘇正行有些不自在,冷冷道:“下次不要噴香水了。”
說完便收起傘走進食府大門。
林荞停在原地,擡手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無語了,“我沒噴啊。”
蘇正行到時現場的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他走進包廂,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順手遞給林荞。
林荞趕忙接過,卻在拿到他外套的瞬間摸到了口袋裏的手機。
她想起自己的任務,正要伸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手機掏出來,忽聽有人問,“蘇總,這位是?”
林荞剛才的小動作沒能逃過蘇正行的眼睛,但他沒有拆穿,裝作一無所知地向衆人介紹:“這位是我的新助理,林荞。”
“哦!原來是林總,幸會幸會!”說話的中年男人熱情地要跟她握手。
林荞瞪大了眼睛,有那麽一瞬都懷疑自己的耳朵,面對着中年男人伸過來的手,林荞惶恐道:“不不不,您叫我小林就行!”
被這麽一打岔,林荞連摸手機都忘了,幫蘇正行把衣服挂在屏風旁後就趕緊落座了。
這場飯局似乎是清大一個學術會議的延申,在場的也都是清大金融學院的領導和請來的外校教授們,白天蘇正行沒時間參加會議,只能晚上過來露個面。
他既然殺了雞,就算再忙,也要送過來給那只猴看看不是?
飯桌上,坐在主位的是清大金融學院的金院長,這位院長頭發已經花白,看樣子應該很快就要到退休的年紀了。
蘇正行坐在他左手側,兩人看似在閑聊,實際上暗流湧動。
“我記得《孫子兵法》裏有這樣一句:所謂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至今想來仍覺受益匪淺。我們做學術也好,做事業也罷,不僅要立身為正,有的時候還要審時度勢,量力而行……”蘇正行說到這裏,看了眼林荞後轉向金院長,“都說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一葉障目,誰又知道有多少人在盼着看牆塌?”
“你在說什麽?”林荞聽得雲裏霧裏,在心裏問。
蘇正行所說的是《孫子兵法》開篇第一句,講的是“慎戰”,他是在用林荞提醒金院長佰天的水很深,即便是他也免不了被人算計,安上眼線,張樹雖然是你的學生,但切忌一葉障目,把自己卷入不必要的紛争裏。
“你不用管。”意識裏的蘇正行沒有解釋。
金院長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退一步道,“确實,投資就像打仗,需要慎之又慎,不僅要周密地觀察、分析、研究,還得時時關注最新動态。我老了,終究是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了啊。”
在場有其他不知內情的,起身恭維,“金院長慧眼如炬都如此謙虛,那不是叫我等自慚形穢?”
正話被說成反話,金院長面皮抽了一下,扯着笑道,“不說這些了,正行啊,我們喝一杯。”
蘇正行端起面前玻璃杯裏斟滿的白酒,一飲而盡,“金院長客氣了,我敬您一杯。”
蘇正行幹了,金院長也只好硬着頭皮幹掉。
酒喝起來,菜就不是主角了,像所有應酬一樣,飯桌上的山珍海味被當成擺設,沒幾個人下筷子。
那幫領導們一連開了幾瓶茅臺,讓服務員挨個的倒。
茅臺是好東西林荞知道,但她更知道茅臺是高度白酒,她小時候有一次不小心把她爸灌在礦泉水瓶子裏的燒刀子當水喝了一口後差點沒把嗓子咳出血來,自那以後她就對白酒有陰影了。
倒到林荞的時候,她捧着杯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一個眼尖的老教授注意到了她的窘迫,忙制止道,“哎,小姑娘就別讓她喝白的了,倒點紅的吧。”
倒酒的服務員正要換紅酒要給林荞倒,蘇正行出聲,“她要開車,給她倒果汁吧。”
“對對對!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違法的事情咱們不能做!”領導教授們應和之聲此起彼伏。
林荞原本還挺感激他的,一聽等下可能要她開車,整個人都不好了。
酒桌上的內容無非就是那些,拍拍馬屁吹吹牛,你恭維我我恭維你,交杯換盞又是一輪。
不過相較于普通人的酒桌,這些知識分子們還聊了很多專業內容、時政內容和行業分析,林荞聽不懂,更不感興趣,只能化悲憤為食欲,專心幹飯。
既然你們不吃菜,那我幫你們都吃了!
林荞伸手轉動桌子上的轉盤夾了一口海參吃,茅臺沒嘗到,就吃點海參吧,好歹貴!
蘇正行剛準備擡起筷子夾一點面前的油麥菜壓壓酒,林荞就把他的油麥菜轉走了,他轉而想夾茄盒,又被林荞轉走了。
他順勢看過去,發現林荞從上桌到現在嘴一刻也沒停過。
蘇正行:“……”
她是真當自己來吃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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