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計謀之外
第四十五章 計謀之外
西域天山，一望無盡；風雪連天，寒氣彌漫。正派聯盟的大隊人馬，在李寒秋李盟主的帶領下，經過一路長途跋涉，穿越茫茫無盡沙海，趕到沙海邊緣的洛樓城，安頓在回龍客棧。一間西域風格的客房內，菜肴擺滿桌面，美酒散發着特有的香味。李寒秋端起酒杯，圍坐在桌前的人，舉杯同飲。
李寒秋看着大家，說道：“天山派近在咫尺，待派出去的探子調查清楚情況之後，我們即刻行動。務必在大雪封山前，攻進天山派，奪取化龍神劍。”
濮陽武進說道：“李盟主所言極是。此時的天山派可謂是群龍無首，我們一鼓作氣，拿下天山派，簡直易如反掌。”
馬如飛放下酒杯，說道：“李盟主，馬某認為此事還需再行商議，那天山派的副掌門章招義也不是吃素的，天山派地形地勢絕非輕易能夠攻進去；萬一那紫袍鬼面人龍劍山趕赴過來，那我們豈不兩面受敵，陷入危險境地！”
完顏丹素盯着馬如飛，說道：“馬掌門也太過小心。天山派的副掌門再厲害，難道我們幾個人聯手，還抵不過？至于那紫袍鬼面人龍劍山，馬掌門可以放心，他一時半會兒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馬如飛冷冷的說道：“朱夫人，馬某愚鈍，不知此話怎講？”
完顏丹素冷言說道：“若說我已經安排一股強大的勢力暗中阻擋紫袍鬼面人龍劍山向西來的話，不知馬掌門是否會相信此話？”
馬如飛似乎猜到什麽，厲聲道：“李盟主，既然大家一起共事，若有什麽事還一直隐瞞馬某的話，那何必讓我祁連派同來？看來，馬某去不去天山派行事，都已無關緊要？”
李寒秋說道：“馬掌門還請稍安勿躁。此事絕非李某有意隐瞞馬掌門，只是那紫袍鬼面人實在難以對付，才不得不請朱夫人請來幫手，在路上設下埋伏陷阱阻擋紫袍鬼面人的去路。”
完顏丹素說道：“馬掌門，李盟主是擔心貴派和天山派之間的關系非同尋常，有些事才沒有全盤告知；若馬掌門不忍心下手對付天山派的話，那馬掌門可以帶領貴派弟子在此等候，待我們凱旋歸來，也好為我們接風慶祝一番！”
馬如飛心中大為惱怒，厲聲道：“說來說去，還是不相信馬某。李盟主，看來我祁連派根本不該一同前來！”
李寒秋說道：“朱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若馬掌門無心前來的話，怎會答應此事？再說此次天山之行，還需仰仗祁連派的馬掌門；若是朱夫人非要如此的話，那李某恐怕也難以共事！”
完顏丹素沒想到李寒秋竟然話鋒一轉，幫馬如飛說話，她頓時心頭不悅，正想要說些什麽。旁邊的濮陽武進竟然踢了她一下，用眼神告訴她千萬不要再說，以免事情陷入僵局。
濮陽武進拱手笑道：“李盟主，馬掌門，還請二位諒解。朱夫人一向快人快語，絕非有意如此。大家既然坐在一起商議此事，定然是相互信任，即便提出異議，也實屬正常。我們可以一起分析排除，也好共同商議出萬全之策。剛才若有得罪之處，我濮陽武進代朱夫人向二位賠罪！”
濮陽武進連喝三杯；繼而，李寒秋舉杯，示意大家同心共事，大家再次舉杯共飲。
五天後，李寒秋派出去的數十名探子，陸續回來四五名，向李寒秋禀告所探情況：從青岚寺打探到一則重要的消息，不久前，天山派的化龍神劍被盜，天山派副掌門章招義帶領衆多門派弟子下山追尋鎮派神劍的下落，此時他們一衆人馬聚集在青岚寺商讨此事，而且他們已探明化龍神劍被盜，正是天山北麓的魔教殘餘勢力暗中所為。
李寒秋思來想去，說道：“化龍神劍被天山北麓的魔教殘餘勢力盜取，不知大家對此事有何見解？”
濮陽武進拱手說道：“李盟主，此事實在蹊跷，疑點重重。我們正派聯盟的人剛趕來西域沒多久，天山派的化龍神劍就被魔教殘餘勢力盜走，這分明是天山派副掌門章招義的緩兵之計，想要以此來拖延時間。”
完顏丹素說道：“李盟主，濮陽幫主所言極是。這定然是天山派副掌門章招義的陰謀詭計，想要以此來迷惑我們的視線。無論化龍神劍是否被盜，我們都應該帶領大隊人馬前往青岚寺，一探究竟。”
李寒秋看着馬如飛，問道：“不知馬掌門對此事有何高見？”
馬如飛拱手說道：“李盟主，馬某認為此事多半屬實，卻是有意為之。既然我們正派聯盟的大隊人馬趕到了這沙海邊緣的洛樓城，那消息早已被城內的天山派探子傳送到天山派，那天山派的副掌門章招義足智多謀，怎會不作出對策？故而，馬某認為那化龍神劍早已不在天山派。”
李寒秋繼而說道：“那馬掌門的意思是，此事并非魔教殘餘勢力所為？”
馬如飛分析說道：“李盟主，馬某認為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化龍神劍确實是被魔教殘餘勢力盜走，但那魔教殘餘勢力卻并非是真的魔教殘餘勢力；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化龍神劍是被那副掌門章招義自己盜取，但卻只有章招義自己知曉此事，天山派的其弟子卻并不知曉此事。但無論是被何人盜取，化龍神劍确實已被盜取，絕對不在天山派。”
李寒秋笑道：“呵呵！馬掌門分析的不無道理！看來這天山派的副掌門章招義确實智謀過人，想要以此來迷惑我們，來達到化龍神劍不被奪取的目的。看來我們還真的要好好制定計劃，來應對這天山派的副掌門章招義。”
完顏丹素冷言說道：“李盟主，天山派副掌門章招義這樣的雕蟲小技，怎能迷惑得了我們？我們直接帶領大隊人馬北上，踏平青岚寺，逼問章招義，看他的嘴巴到底有多硬？”
李寒秋說道：“朱夫人，此事不可魯莽。萬一青岚寺一帶布滿機關陷阱，我們豈不中計？到時候，我們就會陷入被動局面，被天山派打個措手不及。”
濮陽武進擔憂着，說道：“李盟主，若我們在此一再拖延的話，時間一長，萬一那紫袍鬼面人龍劍山突然趕赴而來，那我們豈不是滿盤皆輸？”
馬如飛說道：“李盟主，此事決不能操之過急。我們只能暫且按兵不動，繼續派探子搜索有用消息。到時候，我們再制定可行計劃，攻破天山派的防線，奪取化龍神劍是早晚的事。”
李寒秋心中猶豫不決，但還是決定讓再等等，待時機成熟，再行商議。
三日後，洛樓城內陸續出現許多西域中小門派的江湖中人。與此同時，正派聯盟派出去的探子再次将探查到的重要消息傳到回龍客棧。青岚寺內的天山派弟子，這兩日曾遭到一股黑衣蒙面的魔教殘餘勢力夜襲，雖然天山派損失不大，但天山派副掌門章招義已經受傷在身；而魔教殘餘勢力曾揚言，要剿滅青岚寺的天山派弟子。
濮陽武進拱手說道：“李盟主，真是天賜良機！現在天山派的副掌門受傷在身，而城內聚集而來的幾個西域江湖門派，正在商議合力圍攻青岚寺，想要趁一舉機搗毀天山派。”
完顏丹素直言說道：“李盟主，機不可失！若是我們正派聯盟還是按兵不動的話，那化龍神劍恐怕就要落入旁人手中了！”
李寒秋心中有所疑惑，說道：“那些西域江湖門派，為何要選擇此時趁機合力圍攻天山派？”
濮陽武進說道：“李盟主，城內的探子不是已經探明清楚此事，當年天山派前掌門人南榮昆侖執掌門派時，為了能夠操控這些西域中小江湖門派，曾将他們各派的掌門或首領人物全都抓到了天山派，暗中關押；這些西域江湖門派鬥不過天山派，只能選擇忍氣吞聲，任由擺布。自南榮昆侖死後，雖然天山派早已不再操控這些西域江湖門派，但這些江湖門派怎會錯過這樣的機會？若能搗毀天山派的話，不僅可以洗刷當年的恥辱，還能一舉揚名江湖武林！”
李寒秋還是看向馬如飛，想要看看他有何不同看法。
馬如飛拱手說道：“李盟主，這段時間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總覺得來的太過蹊跷。當年西域江湖許多中小門派被天山派前掌門南榮昆侖強行掌控之事，确實在江湖武林中有所傳聞。現在，這些突然出現在城內的西域江湖門派，想要趁機合力圍攻青岚寺，與夜襲青岚寺的魔教殘餘勢力形成兩面夾擊之勢，确實是難得的機會。而我們正派聯盟只需坐山觀虎鬥，最後出手就能得到漁翁之利！李盟主，此事馬某沒有異議，或許是馬某想的太多了！”
完顏丹素犀利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寒光，說道：“李盟主，我們正派聯盟可以與城內的那些西域江湖門派的首領接頭，達成共識，一同行事；然後，讓那些西域江湖門派在前面做我們正派聯盟的排頭兵，待他們雙方打成兩敗俱傷的局面時，我們正派聯盟再出手，一舉拿下天山派的副掌門章招義，繼而逼問化龍神劍的下落。”
濮陽武進陰險地笑道：“呵呵！朱夫人所言極是！李盟主，那我們就依次行事，就算那些西域江湖門派聯合起來不是天山派的對手，那我們正派聯盟再出手的話，諒那天山派也是插翅難飛！”
李寒秋最後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我們正派聯盟就制定計劃，準備行事！”
寒風淩冽，雪花紛飛。正派聯盟上下近四十餘人，在李寒秋的帶領下離開洛樓城，向北進發。前面正是那幾個西域江湖門派的衆派弟子，加起來有三十餘人。濮陽武進和完顏丹素略施小計，就說服了西域江湖門派的那幾位首領，他們很快同意下來，達成共識。那些西域江湖門派正愁群龍無首，這下心中頓時來了底氣，決定立即動身，踏平青岚寺，攻進天山派，一雪前恥！
雖然，馬如飛懷疑過這些西域江湖門派別有用心，但始終找不出可疑的破綻。那些西域江湖門派對這一帶的地形地勢較為熟悉，而李盟主已經采納了他們的提議。加上正派聯盟已經開始按計劃行事，此時，若馬如飛再提及此事，定然會遭到完顏丹素和濮陽武進的強烈反對，且李寒秋李盟主恐怕也會開始懷疑他的用心。
那些西域江湖門派的幾個首領曾向李寒秋提議：從正面進攻青岚寺較為不宜，這樣定然會遭到天山派的強烈反擊，畢竟天山派早有防備，說不定沿路還設下許多機關陷阱；若是從青岚寺後山側面的一片雲杉雪松林中穿過，從側面偷襲進攻的話，定然會給天山派打個措手不及，這樣一舉端掉青岚寺，簡直易如反掌。
此次行事，正派聯盟盟主李寒秋似乎志在必得，完顏丹素和丐幫幫主濮陽武進也沉浸在即将勝利的喜悅之中；只有祁連派掌門人馬如飛心裏始終覺得事情似乎太過順暢。西域江湖中小門派竟然合力圍攻青岚寺內天山派的弟子，難道真的是天山派的氣數已盡，到了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地步？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挺進青岚寺後山一帶，只要順着山坡下去，穿越那片雲杉雪松林，斜插繞道過去，就能直逼青岚寺。寒風依然呼嘯而過，雪花漫天飛舞不斷。西域江湖門派衆人在各個首領的帶領下，順着山坡緩緩而下，穿越成片雲杉雪松；而正派聯盟衆人在後面随之跟了過去，漸漸與前面的西域江湖門派的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雲杉和雪松矗立在緩緩的山坡上，白雪裹上厚厚一層，地上的積雪很快覆蓋了前面留下的腳印。有些雲杉和雪松的長勢可以說是奇形怪狀，但被白雪覆蓋之後，卻又顯得平淡無奇。
當西域江湖門派衆人漸漸消失在正派聯盟的視線之內，李寒秋揮手讓大家停下，頓時內心狐疑起來。按計劃，西域江湖門派的人應該與正派聯盟的人一前一後，一直保持一定的距離而行；為何此時西域江湖門派的人卻全都沒了蹤影？
馬如飛頓時後怕起來，心中産生一個念頭：難道那些西域江湖門派的人和天山派是一夥的？
正在此時，正派聯盟的各派弟子慘叫不已，被兩側飛來的無數白色銀羽箭支刺中。李寒秋眼見中計，拔劍厲聲大喊：大家趕快趴下！濮陽武進和完顏丹素心中大怒不已，竟然中了小人的奸計！
濮陽武進心中急切，厲聲道：“李盟主，我們中了賊人的埋伏。現在該如何應對？”
李寒秋臨危不亂，厲聲道：“馬掌門，濮陽幫主，你們二位在前面，趕快帶領衆人向山上去！”
雖然正派聯盟各派弟子拔劍拼命抵擋箭雨來襲，但還是死傷不少弟子。畢竟那些白色銀羽箭支，極其細長，又是銀白色，加上白茫茫的雪色和飛舞的雪花，那些弟子還未分辨清楚，就被箭支刺中。馬如飛和濮陽武進在前面帶領衆人向山上突圍，李寒秋和完顏丹素在後面抵擋。
這時，從山上滾落下來數十個巨大的雪球，沖向正在上山的正派聯盟各派弟子。馬如飛和濮陽武進眼疾手快，側身飛起向兩側躲避開來，躲藏在兩側的雲杉和雪松後面。那些來不及躲避的正派聯盟各派弟子，被巨大的石頭雪球直接撞擊過去。在後面的李寒秋和完顏丹素，眼見那些巨大的雪球沖過來，碾壓了前面的人群，二人向兩側飛身而起，躲藏在巨大的雪松之上。
雖然，李寒秋在躲避之前，曾極力大喊讓衆人向兩側躲避雪球，但已然不及。巨大的雪球過後，李寒秋看到雪地上的各派弟子已是一片狼藉，死傷慘重，而活着的加上受傷的弟子只剩下不及一半；那些弟子全都膽戰心驚，趴在兩側的雪地上，而不少受傷的弟子發出疼痛之聲，卻瞬間淹沒在寒風雪花之中！李寒秋牙咬切齒，大怒不已，心中卻無比沉痛！
此時，箭雨停了下來！巨大的石頭雪球不再滾落！只有寒風和雪花依然在肆虐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