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起死回生
第三十九章 起死回生
中原洛陽。九嘗茶樓，二樓一間客房內，紫袍鬼面人看着少了一條手臂的霍方，而霍方則跪地不起，嘴裏責怪自己沒能保護好鐘離飛雪。紫袍鬼面人讓其起來坐下說話，霍方這才起身坐下，将在秦嶺深山被一群黑衣人圍攻的經過陳述一遍。當紫袍鬼面人提到是丐幫所為時；霍方心中着實難以相信，竟然是被丐幫的濮陽武進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所陷害。
霍方說道：“當時，屬下被斬斷一條手臂，因失血過多漸漸昏迷，之後隐隐約約感覺到鐘離姑娘帶着屬下一起跳入河中；當屬下醒來時，竟然發現自己躺在一條小船上，原來是一位老漁夫将屬下從河裏救了上來，老漁夫将屬下帶到河流下游岸邊的茅草屋；屬下不知道鐘離姑娘是生是死，但老漁夫也不知曉，當時他只在河中看到屬下一人。屬下想要順着河流向下游尋找鐘離姑娘的下落。但老漁夫告訴屬下根本不可能，河流下游是高山峽谷地帶，根本無從尋找，生還的可能性極其渺茫。經過半個月的修養，屬下的身體有所恢複。屬下詢問老漁夫河流下游是通往何處地界？老漁夫說河流下游會注入漢水，繼而會流經秦嶺南麓的漢中府。于是，屬下告別老漁夫，這才一路來到洛陽。”
紫袍鬼面人說道：“此事你不必自責，在此安心休養，之後你便啓程去往蘭州臯蘭寺。”
霍方跪下說道：“館主，是屬下辦事不利，但屬下實在心中不甘，屬下之所以來到洛陽，是想要帶領更多人手，去往秦嶺南麓的漢中一帶尋找鐘離姑娘的蹤跡。還請館主應允！”
紫袍鬼面人厲聲道：“退下！這件事你不用再插手，本館主自會處理！”
雖然霍方極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起身告退。紫袍鬼面人看着窗外，陷入沉思；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漢中谷地，可謂是天府之國，北依秦嶺，南屏巴山，漢水穿流而過，地理位置極其險要，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天臺山莊位于漢中城北的天臺山腳下，山中林木茂密，山水相映，景色宜人。
天臺山莊地域異常之大，足足有九處庭院，每個庭院幾乎都是一個別具匠心的花園。山莊東首處正是錫蘭庭院，裏面奇花異草，亭臺樓榭，流水連湖，嫣然一副山水畫卷般，讓人流連忘返。一個身着淺藍色衣衫的女子坐在湖水長廊的一側，看着碧綠湖水中游來游去的金魚。此時，她好想化作一條自由自在地金魚，這樣就能無憂無慮地在水中游着。這個女子正是鐘離飛雪，她蒼白的臉上顯出病容，劃過一抹憂郁地神情。鐘離飛雪之所以會活着出現在天臺山莊，正是被天臺山莊的諸葛公子所搭救。這諸葛公子正是天臺山莊莊主諸葛隐的大公子諸葛靈龍。
莊主諸葛隐多年身染頑疾，諸葛靈龍為了盡孝，每年入冬之後都會帶人乘船逆流而上，去往秦嶺深山中尋找高山雪參來做藥引。諸葛靈龍帶人乘着一艘大船來到一處高山峽谷中，将大船停靠在一側崖壁相對緩水處，随即派人展開繩索鐵鈎，順之攀岩而上，來到山上尋找高山緩坡上密林中隐藏的雪參，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些人竟然尋到一株珍貴的高山雪參，随即将其挖出帶走。那些人順着繩索而下，在半山腰處時，其中一人失足墜入河流中。諸葛靈龍随即派出船上的幾個家丁下水打撈，那些人極其善水性，很快将那個失足落水的人尋到并救到船上。
這時，那些人正準備上船，卻在水中看到順着急流漂來一個女子的身影。諸葛靈龍立即下令，讓那些人将那女子救上船來。那些人紮進水裏，很快将女子救上船。
諸葛靈龍看着那女子臉色蒼白，他伸手探其氣息，又為其把了脈，立即讓人将那女子擡進艙內屋中。諸葛靈龍讓兩名丫鬟為其更換衣衫，之後又讓随行而來的郭大夫為其診治病情。郭大夫說道：那女子脈象極其微弱，幾乎要奄奄一息，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就算救活，也會落下病根。諸葛靈龍讓郭大夫務必将其救活；郭大夫不敢怠慢，說道必須立即去往就近的鎮上，讓其泡在藥浴之中，但必須利用高山雪參來做藥引，加以服用，方可讓其蘇醒恢複。
諸葛靈龍随即讓人返程，來到下游最近的一個小鎮上，包下鎮上最大的客棧。一間上等客房內，屏風後面是一個大木桶，裏面冒着熱氣，散發着濃濃的中草藥味，一個女子浸泡在裏面，旁邊是兩個寸步不離地丫鬟，在随着水溫的變化而随之添加熱水。這樣，整整泡了一日一夜，直到那女子有了知覺，這才讓丫鬟為那女子穿上衣衫。
諸葛靈龍看着躺在床上的那個女子，她的臉色從蒼白變成微紅，漸漸蘇醒過來。郭大夫再次為其把了脈，讓人将熬好的雪參藥引端過來。諸葛靈龍讓兩名丫鬟将其摻扶坐起來，他親自為其喂藥，那女子慢慢張開嘴唇，一口一口将藥引喝下去，這才躺下。諸葛靈龍讓其好好休養身子，有什麽話等好了以後再說。
到了天黑時，一個丫鬟突然跑到另一間客房，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告知諸葛靈龍那位姑娘突然咳嗽着，吐出許多黑血來。諸葛靈龍放下手中的書籍，随即讓郭大夫一同前去。
郭大夫為其把了脈，拱手道：“公子不必擔憂，這位姑娘已經穩住病情。她之所以會口吐黑血，正是那雪參在其體內起了藥效，将其體內的淤血和毒素清除出來，這才會吐出黑色之血。”
諸葛靈龍臉上露出笑容，此時那女子已經熟睡。他讓那兩個丫鬟定要盡心照顧。諸葛靈龍這才随同郭大夫一同出了屋子，回到旁邊的客房。
諸葛靈龍詢問：“郭叔叔，那位姑娘身上是否還有別的症狀？”
郭大夫說道：“公子，那位姑娘是一個身負武功的江湖中人，或許是被人追殺，才會受重傷，根據那兩個丫鬟所描述，那位姑娘身前有一處黑色的手掌印，依照郭某來判斷，定然是中了江湖中極其毒辣的黑殺掌。這黑殺掌極其厲害，按理來說，那位姑娘中了黑殺掌，又在河流中漂流，在如此兇險的境遇下，她竟然能夠留的一口氣息，斷然是之前服下了護住心脈的靈丹妙藥，否則恐怕她早已無力回天。”
諸葛靈龍看着郭大夫，說道：“那她是否會落下病根在身？有無診治之法？”
郭大夫拱手說道：“公子，郭某只能盡力而為。只是有句話，郭某不知當講不當講？”
諸葛靈龍說道：“郭叔叔，但說無妨？”
郭大夫拱手說道：“公子一向宅心仁厚，救下那位姑娘自然是好。但那位姑娘是江湖中人，我們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更不知曉她是邪是正，究竟是被何人追殺才會重傷落入河中？萬一她出自邪門歪道，我們這樣将其救下，難免引火燒身；就算她是名門正派中人，那追殺她的人定然就是江湖中的邪惡勢力，到時候我們難免會受到牽連。這對于我們天臺山莊來說都是不利。所以，郭某鬥膽，請公子萬萬不可将其帶回天臺山莊，以免日後埋下禍端。還請公子三思！”
諸葛靈龍并未想這麽多，但郭大夫這樣一說，他更加要将那位姑娘帶回天臺山莊，否則就算她能夠獨自離開，也難免日後會受到那些追殺她的人所迫害。諸葛靈龍讓郭大夫回去休息，他會好好想一想。
郭大夫又說道：“公子，我們好不容易尋到一株高山雪參，現在又沒了。卻不知莊主那裏該如何回禀？”
諸葛靈龍這才想起來，當時郭大夫提醒過他，這高山雪參極其難尋，一旦為那位姑娘服用了，那就沒了。諸葛靈龍急着救治那位姑娘的性命，也就沒有多想。
諸葛靈龍說道：“郭叔叔，明日我會派人乘船去往那處高山峽谷，試着再尋找一株高山雪參。”
郭大夫拱手說道：“公子，明日郭某願意一同前往，這樣或許尋到的機會更大些。”
諸葛靈龍說道：“郭叔叔，那倒不必。那裏太過危險，郭叔叔還是留在客棧中較為妥當。”
郭大夫只得同意，拱手告退。他知道諸葛公子是擔心那位姑娘會發生異常，才不讓他同去；他也猜到諸葛公子定然會将那位姑娘帶回天臺山莊，但他還是會去極力阻擋這件事。
幾日之後，那位女子的身子漸漸恢複，雖然已能下床行走，但身子依然虛弱。那女子換上一身雪白的衣衫，被兩個丫鬟梳妝打扮之後，整個人看上去如同從畫中走出來一般！諸葛靈龍眼中含情，內心歡喜，試着詢問她的芳名，以及為何受此重傷，又是被何人追殺？那女子卻什麽也記不起來，只依稀記得自己叫飛雪。諸葛靈龍不再多問，認為她定然是重傷之後導致失憶，忘記了曾經的事情。
鐘離飛雪用虛弱地聲息，拱手說道：“小女子還是要感謝諸葛公子的救命之恩。但小女子不想這樣一直勞煩公子，三日之後，小女子自當告別公子。”
諸葛靈龍臉上急切着，說道：“飛雪姑娘，萬萬不可。你的身子還未痊愈，怎能獨自一人離開？再說，飛雪姑娘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獨自一人離開的話，萬一遇到江湖惡人或仇家，豈不更加危險重重！我諸葛靈龍既然救了姑娘，就絕不會眼睜睜看着姑娘再去拿性命冒險。如果飛雪姑娘不嫌棄的話，可以先随在下一同去往漢中的天臺山莊，待飛雪姑娘的傷勢徹底恢複如常之後，再行離開也不遲。”
鐘離飛雪猶疑着，繼而淺淺說道：“諸葛公子，像小女子這樣落魄的江湖中人，根本不值得公子如此擡愛，小女子實在承受不起。”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諸葛靈龍讓其進來。郭大夫推門而入，原來他在門外偷聽多時，擔心諸葛公子執意要讓這飛雪姑娘一同回到天臺山莊，這才敲門而入。諸葛靈龍看到是郭大夫進來，用眼神看着他詢問何事而來？
郭大夫拱手說道：“公子，莊主傳來書信，讓公子速回山莊。”
諸葛靈龍點頭，說道：“郭叔叔，我知道了。派出去的那些家丁可有尋到高山雪參？”
郭大夫拱手道：“回公子，暫無傳來消息。他們依然在高山峽谷的山坡上尋找着，但尋到的機率顯然很小。”
諸葛靈龍說道：“郭叔叔，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尋到一株高山雪參帶回山莊。”
郭大夫拱手說道：“公子所言極是。郭某一定知會那些家丁加大搜索範圍。畢竟高山雪參藥效奇特，世間罕見。正如飛雪姑娘在重傷之下，服用了高山雪參之後，身子已漸漸恢複如常。郭某再次恭喜飛雪姑娘康複。”
諸葛靈龍用少有的眼神看着郭大夫，說道：“雖然飛雪姑娘已經有所恢複，但身子依然虛弱，還需調理靜養。否則，豈不前功盡棄，落下難以恢複的病根。故而，我決定暫時将飛雪姑娘帶回山莊，這樣飛雪姑娘才能恢複的更快些。”
郭大夫拱手說道：“公子，飛雪姑娘的身子确實虛弱，需要調理修養。只是公子冒然将飛雪姑娘帶回山莊的話，若莊主怪罪下來的話，該如何是好？”
鐘離飛雪淺聲說道：“公子，小女子心中早已決定三日後離開，還望公子不要為了這件事而傷了和氣！這樣小女子心裏就更加過意不去。”
郭大夫說道：“飛雪姑娘，郭某不是有意要為難，只是山莊有山莊的規矩。我們家公子宅心仁厚，不忍心看着飛雪姑娘在身子未能痊愈之下，讓飛雪姑娘獨自孤身離開。但是江湖險惡·······”
諸葛靈龍瞪着他，怒道：“郭叔叔，住口！不可對飛雪姑娘如此無禮！”
鐘離飛雪深情地看着諸葛靈龍，突然咳嗽着，用手捂住嘴，手掌竟然染上了黑血。
諸葛靈龍上前摻扶着她，急切地喊着：“飛雪姑娘，你沒事吧？郭叔叔，快來為她醫治。”
鐘離飛雪虛弱地拉着諸葛靈龍，嘴角流着血，說道：“公子，我沒事，只是你對我這般好，我真的無以回報·······”
諸葛靈龍着急萬分，說道：“飛雪姑娘，你不要再說話。我讓郭大夫為你醫治病情。”
諸葛靈龍随即抱起她，走到內屋，将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郭大夫上前為其把了脈，脈象似乎變得虛弱了不少，這就着實奇怪了。鐘離飛雪漸漸熟睡下來。諸葛靈龍和郭大夫來到外屋，諸葛靈龍詢問他，飛雪姑娘的病情究竟如何？
郭大夫冷靜下來，說道：“公子，飛雪姑娘的脈象突然虛弱了許多，變得錯亂不堪。依郭某來推斷，定然是她體內黑殺掌的毒素早已蔓延潛伏，餘毒開始漸漸侵蝕她的身子，這樣下去的話，她終将性命難保。郭某只能為她備些延緩病情惡化的草藥，但根本無法祛除病根所在。”
諸葛靈龍大吃一驚，急着說道：“怎會如此？她明明已經有所好轉，又怎會突然病的如此厲害？郭叔叔，那究竟有無醫治的方法？”
郭大夫還是說道：“公子，飛雪姑娘現在是內傷發作，那黑殺掌極其厲害無比，除非尋得一位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為其運功療傷，徹底逼出飛雪姑娘體內的黑殺掌餘毒，方可保住她的性命。”
諸葛靈龍說道：“三日後啓程。我要将飛雪姑娘一同帶回山莊，然後再想辦法救治她。若我爹怪罪下來的話，此事我一人來承擔！”
郭大夫知道無法轉變諸葛公子的決定，只好拱手同意，退出房間。一日後，那些家丁竟然再次尋到一株高山雪參，只是這株雪參比先前尋到的那株小了許多。諸葛靈龍決定重重賞賜大家，以來慰勞衆人。
兩日之後，諸葛靈龍帶領所有人上船，啓程返回，那艘大船順着水流極速前進，向着下游而去。
鐘離飛雪就這樣被諸葛靈龍帶到天臺山莊，她的病情似乎在漸漸加重；雖然諸葛靈龍每日都讓郭大夫為其煎服草藥服下，雖然諸葛靈龍依然暗中在派人尋找內功高深的江湖高手，但鐘離飛雪早已将生死置之身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