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容時去江市參加畢業典禮,回南城的路上把腦袋撞了。
宋愉辰活了二十幾年。
少女漫裏常見的“強制愛”,是他從容時那體驗過的。
同樣的。
像這種戲劇性失憶的情節,居然也是這個人給他帶來的。
容時失憶了,暫時的。
據主治醫生說,這人的記憶停留在了三年前。
而當宋愉辰去了病房找人,親自體會了一把。
才明确了這人,記憶停留在了三年前,還沒試圖報複容晉,企圖接近欺騙他的階段。
私人病房裏。
宋愉辰被丢在了病床上,床墊将他整個人颠起的一瞬間。
面前緊跟着俯身下來一道身影。
攥緊了他的手腕舉過頭頂,用力摁在了床上。
成年人的身體,高中生記憶的容時。
如同一頭随時會把人咬斷脖子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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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他們在一起時的溫柔和小心翼翼。
額頭纏着白色繃帶,捏着他的下巴微擡起,眯眼打量了一陣。
“容晉的人,來我病房裏做什麽?”
擡着下巴的宋愉辰:“……”
這個和人解釋了幾百遍的謠言,他真的已經解釋累了。
宋愉辰忍着手腕上的生疼說:“看你的左手。”
容時聞言,朝自己的左手看了眼,看到了一枚銀色的男士戒指,他微怔住。
宋愉辰把能活動的左手手指給他看:“看我左手上。”
看過去的容時:“……”
銀色戒指。
明顯是一對的。
宋愉辰說:“我們在國外結過婚了,你說我來你病房裏做什麽?”
容時頓時如遭雷擊,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對勁。
猛地忪掉他的手,從他身前直起身。
“我……和你?”
“嗯。”
宋愉辰揉了揉手腕,撐坐起來。
容時嘴裏又擠出兩個字:“結婚!?”
宋愉辰好脾氣地道:“要看結婚證麽?我可以回家拿給你看。”
他說得一本正經,跟真的有這麽一回事似的。
而且容時居然真的莫名其妙有點信了。
關于失憶期間,得知自己結了婚。
結婚對象還是他記憶裏容晉的男朋友這件事。
他簡直覺得像是在一碗白粥裏,喝出了一只蒼蠅一樣難受和荒謬。
但蒼蠅僅限于容晉。
被蒼蠅玷污了的白粥,是他面前的青年。
愣神在白粥裏的容時,忽然就被面前湊上來的青年,輕輕吻了下唇角。
宋愉辰問:“發什麽呆呢?不信我說的嗎?”
容時一陣心驚肉跳,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人已經從床上,跌落到了地上。
然後手忙腳亂的從地上起來。
他瞪着床上的人,兇巴巴地恐吓道:“少給我耍流氓,信不信我揍你!”
要不是宋愉辰看見了這人紅透的耳朵,和慌亂的神色。
真該信了他是真兇的邪。
坐在病床上的宋愉辰哼笑:“這麽兇呢。”
大概快有四年了,他太久沒有見過這人,沒被磨去棱角時候的肆意模樣。
容時仿佛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沉着張臉問他:“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別耍心思。”
宋愉辰挑眉:“你問。”
“你不是很喜歡容晉,不喜歡他了?”容時問。
宋愉辰:“……”
真是逃不過這個謠言。
“我沒喜歡過他。”他無奈再度解釋,“我和他只是朋友,要說喜歡……”
他故意頓了頓,眼神和人拉絲地說:“只喜歡你。”
容時:“……!”
少年記憶,青澀懵懂沒有飽嘗過情愛滋味的少年人。
一句“只喜歡你”,就能将人砸得心跳過速,分不清東南西北。
“輕浮。”他半天,黑着臉憋出兩個字。
“輕浮?”宋愉辰氣笑了,也不知道是誰這麽愛聽這種話。
他手指勾下衣領:“對于結婚對象輕浮,我還能直接輕薄了。”
容時:“!!!”
宋愉辰做出要下床的姿勢。
容時陡然後退兩步:“沒讓你亂動,坐那!安分點!我話還沒問完!”
這個年紀的容時實在是太嫩了,宋愉辰調戲的心動不動就能被激起。
可比流氓小狗似的容時,要容易欺負多了。
宋愉辰怕把人逼急了,安分下來:“你繼續問吧。”
容時禁不住朝他恢複的衣領處看了眼,察覺自己在看什麽,險些給自己一巴掌。
連忙移開目光。
“我們怎麽在一起的?什麽時候結的婚?”
宋愉辰想着,面前的人當初先追的他。
不妨趁着失憶,當做重新開始,由他主動一次。
“我追的你。”宋愉辰的話半真半假,“在你們容家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勾去了。”
“然後沒多久,你就被我追到手了。”
“婚是今年年初結的。”
容時看着他的眼睛裏,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閃爍着柔光。
像是真的喜歡自己,喜歡得不行。
剛想繼續問。
宋愉辰又說:“我們還有個兒子。”
容時:“???”
他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或者腦袋一撞,把自己撞去了其他平行時空。
他先瞧了眼自己的肚子,接着驚恐得去瞧宋愉辰的肚子。
宋愉辰被他可愛的模樣逗笑了,把後面的話補充完:“一只小狗,名字叫絨絨。”
容時:“……”
他發現自己被耍了,氣得轉身就要走。
宋愉辰立馬下床,伸手抓他手臂扯回來。
他甩開。
宋愉辰沒辦法,抱住了他的腰:“好了,不和你鬧了,快回床上去躺着。”
剛才嘴邊輕輕的一碰,差點就讓容時精神體裂開。
這會兒是被人整個人貼上,還圈住了他的腰身。
即便他站着一動不動,也沒抱住人。
依然能感受到,他身前的人,沒有和他硬邦邦的肌肉一樣。
軟就算了,還帶着股好聞的味道。
容時別說精神體裂開,都快要直接炸了。
“你、你放開我!”
宋愉辰:“放開你之後,回不回病床?”
容時呼吸不暢:“……回。”
宋愉辰把人放開了:“快去躺着。”
容時渾身僵硬的躺回了床上。
宋愉辰拖了把椅子到床邊。
還沒坐下,床裏的人彈起來了。
“你還不走!?”
宋愉辰坐下,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我的伴侶住院,我哪有不陪床的道理?”
容時莫名很怕他會再做出點什麽,擰眉趕人:“我不需要人陪床,你趕緊走。”
宋愉辰強調:“我們結婚了。”
容時登時炸毛:”我失憶了!記憶裏沒有你!”
宋愉辰沉默了,漸漸變得沒了表情,瞳仁的顏色也淺了下來。
容時心頭一跳。
第一反應是覺得這人生氣了。
第二反應是,這人生氣了,關他什麽事!?
可他語氣還是氣勢弱了下去:“我、我說的不是事實?”
确實是事實。
宋愉辰倒不是生氣了。
而是清楚了一回,被喜歡的人推遠,原來是這種胸悶的感覺。
他平靜地說:“你的意思是,現在的你,和我是離婚狀态?”
容時不敢吭聲。
“不對。”宋愉辰改口,“離婚狀态,還有個分手狀态,也就是說毫無關系。”
容時心髒怦怦跳,手抓緊了被子,脊背莫名發涼。
“那我現在是容晉那邊,和你敵對的關系。”宋愉辰從椅子上站起來。
容時心慌得拉住他的手:“我就說了個記憶裏沒有你,你怎麽能撇的這麽一幹二淨!”
“你不能是容晉的人!”
宋愉辰反問:“我能是誰的人?”
容時沒有意識到要放開他的手,反而抓得更緊了些。
但肌肉記憶,比不過他嘴硬。
“你就不能是你自己的?”
“一個大男人非要和人捆綁在一起?”
“自由不是很好麽?”
宋愉辰甩掉他的手:“這自由你自己好去。”
容時急急忙忙抓回來:“我的!你是我的!我的行了吧!你別去找容晉!”
宋愉辰要到了答案,低頭對着人的臉頰,就是蜻蜓點水的一吻。
“早這麽說不就完事了。”他重新坐下,“真乖。”
容時:“……”
拳頭硬了。
-
宋愉辰詢問過容時的主治醫生。
容時單純的皮外傷,和撞失憶了,其他并沒有什麽大礙。
如果想回家,可以出院回去,定期檢查即可。
醫院裏肯定比不上家裏。
于是,宋愉辰把失憶的容時接回了家,順便給人看了眼真實的結婚證。
主治醫生還說了。
可以在允許的範圍內,給予失憶者一定的刺激,來刺激回丢失的記憶。
宋愉辰當然希望能幫容時找回記憶。
他可受不了自己喜歡的人,一直都是這副不喜歡的樣子。
與此同時。
他壞心思的,少不了欺負人的想法。
臨睡覺前。
宋愉辰去浴室洗漱好,穿着好脫的浴袍,松松垮垮的回到卧室。
床上的容時一擡眼,手裏的書掉在了被子上。
他雖然已經對自己結婚這件事,接受良好了起來。
但他沒想過要和宋愉辰同床共枕。
更沒有想過,會在睡前打發時間的時候,看到這樣心跳加速的一幕。
“你……”
宋愉辰慢吞吞朝床邊走:“結婚證也看了,澡也洗了。”
容時朝床的另一側,後退了些:“所、所以呢?”
宋愉辰扯動腰際浴袍的繩子,一邊跪爬上床,一邊幽幽地說:“所以……”
“是不是要履行一下……”
懷裏坐進了人,面對面,容時咽了抹口水。
青年唇瓣貼到他的耳邊。
“夫夫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