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改變性格
“我不建議他強行恢複這段記憶，只是少年時期的一小部分記憶而已，可以在親友的幫助下，回到當年的場景，慢慢回憶。你要知道，人腦不是面團，他曾兩度失去記憶，代表讓他遭受嚴重傷害至少有兩次，其中有一次還是被催眠，催眠對人的影響是非常大的，轉換記憶和性格需要經歷巨大的痛苦。他算是堅強的患者了，但即使這樣，也抵不過大腦的防禦保護機制。這段記憶遲遲不恢複，我猜測有兩種可能，一是那段記憶實在太過痛苦，二是這段記憶對他很重要，讓他印象很深，他被催眠下的指令主要就是忘記這段記憶，這段強化催眠還在深深影響着他。無論是哪種，強行恢複都不是好事。第一種，他會非常痛苦，精神受到二次創傷，第二種更可怕，強行應對催眠結果，一旦弄不好，會迷失在虛幻和真實裏。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他承受不住，希望你能勸勸他。”
譚辰心情沉重地回到了病房，看到唐雲簫已經錄制完畢，在休息。
譚辰陰沉着臉：“唐雲簫，你說實話，你到底恢複到什麽程度了？”
唐雲簫如實回答：“跟我去年在醫院一樣，只是不記得2008年我失蹤那時候的事。”
這倒是譚辰沒想到的，好快的速度。
“既然大部分記憶都已找回，就別再勉強自己了，牟醫生的勸告你該考慮一下。”
唐雲簫一本正經道：“考慮過了，我想再試最後一次。我不害怕承受痛苦，我已經做好準備。如果是第二種情況，我也提前錄了視頻。”
譚辰紅了眼睛，怒道：“唐雲簫，你說實話，你是為了恢複記憶，還是為了聞柳笛？”
唐雲簫垂下眼眸：“找回自己完整的人生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譚辰怒極反笑：“是沒什麽不對，但前提是必須保證自身安全。你為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明白，你無非就是想知道自己和聞柳笛是什麽關系，可你怎麽确定你和她确實有關系？”
唐雲簫認真道：“有三件事你不知道。第一件事，陳以默曾經黑了方落的電腦，那裏有我被催眠的視頻，我親口承認，我喜歡的人是聞柳笛。第二件事，2008年我失蹤之前，被孟黃河教授推薦，去了聞柳笛父親聞泰家求學，聽孟教授推測，我認識聞柳笛。第三件事也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我是通過什麽契機恢複的記憶。是有一天我到萬淩公司找方落簽字，索性将那天的工作在公司完成。我工作忘了時間，我的秘書一起陪我加班到很晚，結束時我看到她已經睡着了，電腦上還在播放一部當時的偶像劇。從不看電視劇的我移不開眼睛，我自己都感到驚奇，所以一直循環播放。秘書醒了，特別驚訝，萬年石頭江小樓居然會喜歡偶像劇，還欣喜地告訴我，她也很喜歡這部劇裏的蕭芊。回家後，我在網上下載了那部片子，從頭看到尾，只看蕭芊的戲。也是從那時開始，我的記憶開始出現松動。我現在才明白，我在看的，是蕭芊的扮演者，聞柳笛。”
“而且你不覺得奇怪嗎？陳以默給我的視頻中，我沒被催眠以前，居然說自己喜歡廚藝、健身和學魔術。這怎麽可能？以前學習就夠累的，怎麽會有閑情學做飯？何況我當唐家少爺懶習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連健身都是在監督下完成，能不多走，絕不多走一步。學魔術就更詭異了，我什麽時候對魔術感興趣了？這些我都解釋不了，這一定和我忘記的事有關。除了聞柳笛，當年我被綁架之外的那些屍體也是我關心的事，當年的事大有蹊跷，也許關系到我以後的安全問題，我認為我有必要想起來。”
譚辰內心震撼已不可比拟，但仍然不能理解：“既然你已經知道你們的關系，為何還要冒險？我看現在的聞柳笛對你也不是沒有好感，你就當重新開始不就行了嗎？至于興趣愛好，随時可以改變，這種小事有什麽可在意的。說什麽其他事需要記起來，無非是沒有記憶沒有安全感罷了。這麽多借口，我看八成還是因為聞柳笛！”
“我卻有不甘心，因為她不記得我。我原本以為是否是我暗戀她，她并不知情，或是我們接觸甚少才導致她對我的名字沒有印象。可孟教授說當年聞泰和他通過電話，說我經常去聞泰家，我和聞泰一家關系十分親近。我從葉未央那裏幫敲側擊過，葉未央說若論異常，唯有她初二之前的暑假發生過一場車禍。這就很耐人尋味了，和我一樣的時間出了事故，這其中必有古怪，我的直覺告訴我，我被綁架和她的車禍是有聯系的。還有，那枚戒指，若真不相熟，我不會冒然訂做，我們是認識的，而且關系很親近。我推斷，她或許是因為車禍忘記了一些事情。既如此，我們之間的故事，總要有一個人來銘記。我現在是現身說法，因為創傷，恢複記憶有多痛苦，所以我希望記得這一切的人是我。”
譚辰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你覺得當情聖很了不起是不是！唐雲簫，你別傻了，有健康在，才能談及其他。你若再執迷不悟，我就将有關聞柳笛的一切告訴譚總，讓他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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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雲簫無奈嘆氣：“你不必如此，我本也打算再過幾天，如果身體反應還是這麽大，記憶也沒有絲毫恢複可能，就先放棄。”
譚辰半信半疑：“你說真的？”
“真的，我還沒到喪失理智的地步，再說，我的身體也到了極限。我盡了全力，如果還是不行，我也沒辦法，我不會拿命去賭。”
“好，那你休息吧，等你身體恢複元氣就出院。”
經歷了十一黃金周的聞柳笛窮極無聊，一直憋在家裏學習。
聞柳笛覺得，分開這麽短的時間，她已經開始想念。
聞柳笛終于克制不住自己，給唐雲簫打了電話：“你恢複得怎麽樣了？”
唐雲簫看到來電顯示，還有點小驚訝，聞柳笛因着他治療的緣故，從來只發微信，不打電話的。
在電話接通前，唐雲簫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大體還不錯，尚有小部分記憶沒恢複。柳笛，你是有什麽事嗎？”
聞柳笛不說話了，唐雲簫就這樣聽着。
不知過了多久，聞柳笛忽然鼓起勇氣，大聲道：“我想你了。”
之後，臉色爆紅的聞柳笛，神色慌張地挂了電話。
唐雲簫望着自己的手機，心随意動，情意乍起，深深地笑了。
聞柳笛趴在桌子上胡思亂想一整天，書上的字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又浪費了一天的光陰。
這時，她聽到敲門聲。
“是我。”
聞柳笛以為自己幻聽了，從門鏡中看去，果然是唐雲簫回來了！
唐雲簫背着登山包，一身運動裝趕了回來。
聞柳笛将他迎進門，激動道：“你怎麽回來了？”
唐雲簫笑得別有深意：“我覺得你那句話的潛臺詞就是讓我回來的意思。”
被說中了心事，聞柳笛的臉又不争氣的紅了起來：“我怎麽覺得你變了？”
江小樓是淡漠的，不會開玩笑的，也不會常常露着笑意，看着都孤單清冷。而現在的他，似乎有了很大的不一樣，說不上來原因。
聞柳笛反而覺得，現在很不錯，更有人情味，她看着他變得溫暖心裏也不那麽難受了。
“也許是因為我找回了過去的自己。怎麽，你覺得以前的江小樓比較好？”
聞柳笛奇怪道：“為什麽這麽說？”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以前的我比較好嗎？”
聞柳笛更加奇怪：“自己和自己比什麽？你就是你，怎樣都好，平安回來就好。”
唐雲簫十分固執地要答案，甚至有點撒嬌的意味。
聞柳笛被磨得受不了了道：“真心的，現在好，給人感覺很開朗很溫暖，看着就開心。”
唐雲簫笑了，重重點頭：“以後的我都會是這樣的，這才是真正的我。”
大病初愈大抵都是這樣的吧，聞柳笛想。
唐雲簫放下背包，準備洗手給聞柳笛做晚飯。
聞柳笛仔細觀察，才發覺唐雲簫臉色很差，憂心道：“你臉色怎麽是這麽樣子，你治療結束了嗎？你休息一會兒，我去做飯。”
“我治療基本已經結束了，醫生說小部分沒恢複的記憶不能強求，要慢慢來。”
唐雲簫倒是不逞能，讓聞柳笛去做飯。他的身體也确實到了極限，現在還發着低燒。
二人在溫馨的氣氛中|共進晚餐。
用餐用到一半時，唐雲簫忽覺身體不适，借口上洗手間離開。
聞柳笛等他回來吃飯等了頗久的時間，直到唐雲簫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小辰。
小辰？女的？恢複記憶後發現關系很好的女人？
這樣的聯想聞柳笛心中十分不舒服。
電話第二次打進來時，聞柳笛喊了唐雲簫，但未有人應，她接了電話，還未等她解釋自己接唐雲簫電話時，對方就如同炮仗一般，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
“唐雲簫你居然從醫院逃跑！我查到你的航班了，你去了W市，你肯定是去見聞柳笛了。你是不是瘋了！你現在是什麽身體狀态？接受治療後本就會加劇你的痛苦，你還在發燒，而且你現在的顱壓是多少，你居然敢坐飛機！唐雲簫你找死就直說，我去替你收屍！你在W市給我等着，我立即過去找你！”
說完，電話就挂了。
聞柳笛聽得心堵得慌，她不知道唐雲簫是在這種情況下回來的。她立即到衛生間給他送手機，并想了解他的身體到底怎麽了。
聞柳笛敲門，裏面還是沒人應。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性格中有了更多的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