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實身份
孟黃河也看出不對勁，将早就調出來打印好的電子檔案拿給江小樓：“你九歲考入本校本科生，一路念下去，十三歲念了博士，我認為你年少輕狂，投機取巧，特意成為你的博士生導師。2008年3月，你寫了篇論文，利用物理、數學、氣象為基礎，通過公式，計算預測中國中南部在當年5到6月會發生5.2到8.0級地震。當年的論文，你另辟蹊徑，見解獨到，我當時為之驚豔，并承諾，如果你預測誤差不超過百分之二十，我就提前讓你博士畢業。距離當年的博士生答辯還有一段時間，我向好友聞泰推薦你去B市跟他學習，你便去了。聞柳笛是聞泰的女兒，你去了好幾個月，不可能不認識她。”
江小樓看着電子檔案上那個十四歲的少年，明媚陽光，朝氣蓬勃，一如既往的清秀隽永，眉眼與自己的确神似。
江小樓入了迷：“然後呢，那個孩子怎麽樣了？”
孟黃河頓住了，又緩緩坐到椅子上，無限惋惜道：“2008年7月底，他參加了B市舉辦的《少年強則國強》交流研讨會，後來發生事故，聽說被炸得屍骨無存。”
江小樓輕輕問道：“既然不幸遇難，為何您會以為我是他？”
“實在是太像了，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當年沒找到他的屍體，他一定沒死。”
孟黃河看着無動于衷地江小樓，心中也是搖擺不定，畢竟是九年前就被判定死亡的人，江小樓似乎不認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就認識聞柳笛，此人到底是不是唐雲簫，他現在卻沒那麽肯定了。或許只是自己一廂情願，不願相信唐雲簫已死，所以有點蛛絲馬跡就疑神疑鬼。
江小樓浏覽了唐雲簫的身份信息，将信息記入腦中。
“孟教授，我不久前出了事故，很多事我記不清了，現在無法給您答案。”
孟黃河精神為之一振：“如果你想起什麽，一定要告訴我。”
“好。孟教授，我先告辭了。”
江小樓走出學校，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想理清思路。
自己到底是誰，江小樓還是唐雲簫？他的記憶似是而非，不像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自己以前就認識聞柳笛？那為何聞柳笛對自己也是一點印象沒有？是因為自己不叫唐雲簫，還是容貌變了，沒認出來？
正在這時，江小樓的手機響了起來，陌生號碼。
“喂，你好，哪位？”
“我是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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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已經極力克制自己的心急如焚。
終于還是找來了，那就說明自己的身份和江小樓脫不開幹系。
“是因為未央的照片嗎？”
譚辰已經顧不上他和葉未央如此熟稔，開門見山：“我現在在W市你家樓下，我想見你。”
看來确實是急不可耐。
“好，我馬上就回去。”
江小樓回到家門口時，看到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一直死死盯着他，氣勢洶洶向他走來，想來應該是譚辰。
沒等江小樓打招呼，譚辰一拳就揮了上來。江小樓練過拳，下意識閃躲，仍然擦到臉頰。譚辰不死心，又是一拳直奔面門。江小樓這次有了準備，将他的拳頭擋了下來，并鎖住他的雙臂。
“譚辰，你做什麽？”
譚辰赤紅着眼睛，怒極：“你該打！”
江小樓沒有記憶，見譚辰怒意滔天，莫不是自己以前真的做過什麽對不起他事，是故鎖住譚辰的胳膊松開了。
譚辰一點沒客氣，趁江小樓沒防備，上去兩拳打得他踉跄後退幾步。
江小樓愠怒：“你先說清楚！你若再動手，我們不必再談了！”
譚辰失控吼道：“這兩拳是為我和我爸打的！你知不知道你消失這麽久，我們有多擔心？特別是我爸，他瘋了！他不管公司對他有敵意的股東，執意動用大唐的力量，找到幾名雇傭兵和一批黑客抓住了陳以默，将他囚禁，天天折磨他，折斷了他十指指骨。我也是一周前才得知這個消息，立即去勸他，可他卻說，如果陳以默再不說出你的下落，說明你兇多吉少，那麽他會在你失蹤一周年的時間，親手殺了陳以默，為你報仇！我爸這次因為你要成為殺人犯了！”
被譚峰抓到的陳以默，理所當然地以為唐雲簫已死，無論遭受何種酷刑，一個字都不說，只因他明白，只要他說了，他就死定了。一直不說，還能暫時保住性命。
“你應該從葉未央那裏聽說了我的情況。十分抱歉，你說的這些我聽不懂。”江小樓不知如何回應。
譚辰像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委頓下來，眼眶泛紅：“對不起，是我心急了。”
“我們進屋再談。”
江小樓帶着譚辰回到自己租的房子，給他倒了杯水。
“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
“葉未央沒同你講嗎？”
譚辰咬牙切齒道：“那個死丫頭，防我跟防賊似的。只說特別巧，她的朋友救了受傷昏迷的你，從而她認出了你，說你失去記憶，暫時留在她朋友身邊當助理。”
“我過得很好。譚辰，你來找我，意味着我是萬淩公司的江小樓嗎？”
譚辰搖頭又點頭：“不完全對。”
“還有什麽不對？”
譚辰直視江小樓：“你看過新聞就該知道，江小樓是方落收養的，江小樓在被收養之前的名字是，唐雲簫。”
江小樓恍惚道：“你的意思是我既是江小樓，也是唐雲簫？十四歲以前是地質學博士唐雲簫，十四歲以後是金融精英江小樓？”
只有這樣解釋，一切才說得通。原來自己百思不解的地方在于糾結自己到底是江小樓還是唐雲簫，他從沒想過自己兩者都是，才走進了死胡同。
譚辰大喜：“你都想起來啦？”
江小樓深深嘆氣：“不是，是按照你們給的信息和時間線推出來的。我今天遇到了W地質大學的的孟黃河教授，他認出我是唐雲簫。”
譚辰先是失望，而後恍然：“對呀，你一直就在W地質大學念的書。不過九年了，他還能認出你，真是厲害。”
“不是通過容貌，而是所學知識和E.T.的簽名，他說這是唐雲簫的專屬簽名。”
譚辰目光飄遠：“是啊，這還是我給你起的，Evil Tang。當時認為Evil本身就是有震懾力的名字，加上你的姓，就是厲害出了天際的外星人。”
“我們的關系是？”
譚辰目光堅定：“好兄弟。”
譚辰簡略給唐雲簫講了他的身世，以及2008年忽然失蹤，幾年後，被推定為死亡。消失多年，成為江小樓，直到去年恢複記憶被救回。在醫院被陳以默威脅，再次消失。
譚辰見唐雲簫驚疑不定，急道：“你以為我騙你？放心，Evil Tang是誰，怎麽可能随随便便找人冒充。你父母這種超級有錢人為了公司和家族的利益，都會提前立遺囑，還會将自己的DNA貯存，只要你前去驗DNA，就知道我所言非虛。”
唐雲簫并非不信，誰會拿身價上千億這種事騙人。只是饒是自己心理素質再好，也要消化一陣。他震驚自己命運多舛，歷經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而且自己不僅是福布斯青年榜上第二位的江小樓，還是榜首的Evil Tang。天降橫財，不外如是。
“我們去驗DNA，如證實你所言，我們先回去找你父親，解決你說的那個麻煩，再安撫公司其他股東，然後我要去醫院接受治療。我沒恢複記憶的根本原因還是心理因素，我滿意現狀，沒有恢複記憶的決心，那些記憶每經歷一遍，對我來說都很痛苦。”
譚辰認為事不宜遲，準備拉着唐雲簫直接走：“我有‘江小樓’的一切證件，我已經訂了最早的班機。等驗完DNA，你先到N市以江小樓的身份出個庭，之後我将你的身份信息變更回唐雲簫。”
“什麽時候出發？”
“我們現在就得走。”
唐雲簫皺眉：“稍等，我先打個電話。”
“好，我幫你收拾東西。”
唐雲簫醞釀了一會兒，才撥通了聞柳笛的電話。
“小樓，怎麽樣，孟教授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他找我是覺得我像他以前的一個學生，找我探讨學術問題。”
聞柳笛放下心後，轉而想念起自己已經離不開的廚藝，撒嬌道：“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我餓了。”
唐雲簫沉默許久，緩緩開口：“柳笛，對不起，我要請一段時間假，我要暫時離開W市。”
那邊的聞柳笛聽後，心猛然一沉，楞在當場，也是沉默了許久，盡量穩住自己的聲音：“發生什麽事了？”
“一個認識我的朋友來找我，要幫我找回身份。”
這個消息對于聞柳笛來說突然了些，怎麽會有人忽然找到江小樓了呢？是通過什麽渠道，明明連警察都找不到？
“那你很快就要恢複江小樓的身份了？”
唐雲簫認真道：“柳笛，我不是江小樓，記住，我叫唐雲簫。”
聞柳笛咦了一聲：“怎麽會？”
“我的記憶出了點問題，誤以為自己是江小樓，這次回去就是準備接受專業治療的。”
聞柳笛擔心道：“需要多久時間，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不會有危險。至于多久，我不敢保證，不過我會盡量在你放寒假拍戲前回來。”
聞柳笛心一顫，要那麽久？
聞柳笛這才發覺，她已經開始舍不得了，她已經如此依戀他了。
聞柳笛故作輕松道：“那你注意身體，不用擔心我，盡快處理好事情，回來看我。”
“嗯，再見。”
“再見。”
空氣凝滞，萬籁俱寂。
聞柳笛呆呆看着電話，心情低落至極，喃喃道：“面都不見就這麽走了，真是冷酷無情！”
作者有話要說： 确實有學生在畢業論文預測出那年的地震，不知是否是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