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高冷的江小樓
王輕揚的話讓聞柳笛受到震動，原來自己并不是那麽了解自己，不論是自己的性格還是情感，反而是旁觀者清。原來，她是個薄情人。
誠然，自己要彌補藝校專業課的差距，每天起早貪黑地練習，沒有時間去交朋友交心，班上的人她畢業了都沒認全。可她現在終于明白，不是沒有時間，只是無心。她給自己畫了條線，沒有人可以越過那條線，走進她的心裏。葉未央不行，連她自己都不行。原來，這是薄情。
那江小樓呢，他可以嗎，他可以越過那條線嗎？
聞柳笛的思緒被程傳合的聲音打斷：“柳笛，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在外面遇到什麽麻煩，可以來找我，我随時歡迎你。”
聞柳笛感到一陣惡心，不屑地瞪着程傳合：“不必了，你照顧好該照顧的人就好，我的事自有解決辦法。”
被人再三駁面子，程傳合假裝的修養立即蕩然無存：“聞柳笛，我告訴你，這個圈子比你想象的小，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聞柳笛嗤笑，帶着王輕揚徑直掠過程傳合。
“聞柳笛，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好看！”
聞柳笛慶幸是王輕揚陪着自己而不是江小樓，江小樓若是看到她被這個自大的無恥之徒糾纏，說不定會動手也未可知，江小樓心中可沒什麽不敢得罪的人，但聞柳笛有，她不願這個人渣盯上江小樓。
不過想想，動手的江小樓一定更帥了吧？
聞柳笛和王輕揚走近包房，就聽到張友佳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出來：“不就是個小助理，拽什麽拽，裝給誰看！”
江小樓慢條細理地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根本不理會張友佳說了什麽。
“你不怕我爆出聞柳笛的什麽負|面|消|息？”
江小樓聞言擡眼，終于正視張友佳，看着得意的張友佳，覺得可笑：“一個人無法讨好所有人，對于你這樣的人，聰明的做法是放棄。藝人哪有沒有緋|聞的，你距離能用一句話殺死人的位置還太遠，或許一輩子都達不到。不過我還是奉勸你謹言慎行，論緋|聞，你金主和你之間的故事有趣多了。”
張友佳氣得臉色青紫，看江小樓悠然自得的樣子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江小樓，這樣的臉去做助理也不單純吧？是想被包養，還是想通過聞柳笛這個踏板認識更多這個圈子裏的人，得到機會？這些我也可以給你，我自問不比她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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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樓淡淡笑了，不辯其意。
張友佳被這笑一時迷了眼，心中升起希望。
“好歹你與柳笛同寝室也算緣分，既如此，我就給你句忠告。人，要有自知之明，無論從哪一點相比，你都比柳笛差遠了。”
“你！”張友佳氣得發抖，“你一個靠出賣身體的小白臉，竟敢這麽對我！”
江小樓好整以暇：“果然是以己度人。”
張友佳拿起手中酒杯就要向江小樓砸去，被推門而入的聞柳笛和王輕揚制止。
“小樓，還不走，等着被砸嗎？”
江小樓很紳士地站起，不失風度地走向二人，半點都沒将要發瘋的潑婦張友佳放在眼裏。
王輕揚頓住腳步，猶豫道：“友佳，你多保重。”
走出飯店，聞柳笛和王輕揚也告了別，和江小樓坐車回學校收拾東西，不日進組。
一直到寝室，聞柳笛都悶悶不樂。
“你還在為剛剛的事不開心？”
聞柳笛苦悶道歉：“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受氣。”
江小樓淺笑：“你覺得我被氣到了？”
聞柳笛一愣：“呃，好像沒有，看着張友佳快被你氣死了。”
“這些無所謂的人不管做什麽都不會影響到我，所以，別再悶悶不樂了。”
“嗯。”聞柳笛陰霾瞬間驅散。
有一句聞柳笛想問卻不敢問出口：我呢，能不能影響到你？
2017年5月中旬，聞柳笛和江小樓進入H市影視城《開元紀事》劇組。
經過開機儀式，接下來的一周時間，劇組人員尚在熟悉磨合階段，前幾場戲都是主演的獨角戲，介紹人物鋪墊用。
江小樓給聞柳笛租了車，供她平時休息用，帶了折疊躺椅、遮陽傘等用具。
聞柳笛最開始幾場和最後一場戲是戎裝戲，得益于之前的健身鍛煉和騎馬訓練，NG幾條便順利過了。
江小樓給滿身厚重铠甲，喘着粗氣的聞柳笛扇扇子：“怎麽樣，還好嗎，需要補妝嗎？”
聞柳笛搖頭：“還好我耐熱，戎裝戲在前面拍，要不然等到盛夏，還真是吃不消。”
江小樓指了指聞柳笛的腰：“我問的是你的腰還好嗎？剛剛威亞放下來時好像閃了一下。”
果真心細如塵。
聞柳笛擺手：“我哪有那麽嬌弱，古裝打戲都這樣。放心，有事我就說了，我分得清輕重。不過，我剛剛怎麽看到你在幫武行拉威亞？”
江小樓點頭：“你是新人，這劇拍攝時間不短，和劇組搞好關系很有必要。”
聞柳笛啧啧稱奇：“你沒拿你的冰塊臉和公式臉對着他們，我已經很驚訝了，會不會讓你很為難啊？”
“不會，這是我的工作範疇，我一定會盡心盡責。”
進入劇組後，江小樓跟平時的疏離冷漠完全不一樣，他禮貌得體，非常積極主動地和主演的助理、制片、導演、動作指導、道具服化組、場務等人聯系交流，不顯熱切谄媚，一直不卑不亢，謙遜有禮。
兩周時間，主演的對手戲也拍了些，劇組氣氛也沒那麽嚴肅，大家便漸漸熟悉起來。
飾演安解語的劉萌是新晉流量小花旦，演技雖一般，但勝在清新活潑，很會搞氣氛，沒有距離感。飾演李浚的孫舟木也是當紅演技小生，自信陽光，自我表現欲強。飾演寧杭的張昭行走的是安靜文藝範兒，名氣小，也就腼腆了些。聞柳笛跟張昭行一樣，因為是新人，不願冒進，比較游離。
大家整體氣氛還不錯。
聞柳笛休息的空擋，江小樓在身邊照顧着，順便問問拍攝情況。
聞柳笛怒目而視：“江小樓，剛剛道具砸下多危險，有專業人士在，你幹嘛要去救張昭行？你是不是被道具砸到了，有沒有受傷？”
江小樓示意聞柳笛小點聲，并适當示弱：“擦到而已，別緊張，我以後會注意的。張昭行和你的對手戲最多，今天我要是不推他一把，他恐怕會傷的不輕。我聽說他有背景，受傷也不會被換掉，到時候拍攝進度被耽誤，導演又不讓随意離組，你開學恐怕就遲了。”
聞柳笛怔了怔，江小樓，永遠都是考慮最多的一個。自己何德何能，除了偶然間的救助，真擔得上他的照拂嗎？
聞柳笛情緒瞬間低落。
江小樓以為她在擔心開學時間，細心開解。
聞柳笛重新振作起來，自己一定要努力，配得上他的照拂。
“要說耽誤拍攝進度，劉萌才是問題。我的重頭戲多數是和張昭行的，但因為是刑部破案的戲碼，我平時負責抓人，還要和他們探讨案情，腦子雖不夠用，但人肉背景可不少當。劉萌的演技是真一般，常常NG，我們都要重來。”
“進度問題劇組會盯着的，你不用操心，用心演戲就好。你反過來想，女一演技不夠，你古裝造型驚豔，演技在線，角色讨喜，可以蓋過女一的光芒。我觀察過，他們不是有城府的人，你們都是年輕人，沒有特別紅的，都是上升期，各自沒有利害關系，少了勾心鬥角，環境相對簡單，你們要勤溝通，保持良好氣氛，讓這部劇順利完成。”
聞柳笛沒有接話，江小樓的思維太超前，自己還是将眼前的事做好再說吧，畢竟一心不能二用。
拍攝期間，如果問劇組工作人員，誰給人的印象最深，大家會說，劉萌人好，孫舟木情商高，張昭行努力，聞柳笛敬業，可最神奇的當屬柳笛的“冤大頭”助理。
江小樓頂着張帥臉天生就有優勢，他整天在劇組裏積極奔走，每天最早起床，第一個到現場幫忙。平時除了陪聞柳笛對臺詞外，還在聞柳笛拍攝重場戲時提前和對手戲演員的助理溝通，并且很會找時機在導演、制片面前謙虛請教，變相推銷聞柳笛。道具服化組、場務忙不過來時，主動幫忙，在拍攝中還幫武術指導拉威亞，統籌調度等雜七雜八的活讓他幹得井井有條，從未出錯。最厲害的是，随着拍攝深入，天氣進入盛夏，江小樓幾乎每天都為劇組的人買冷飲降溫，而且能記住別人喜歡喝什麽。
“柳笛助理，幫忙訂個餐，種類和份數發到你手機上了，謝謝。”
“不客氣。”
“柳笛助理，有沒有時間，過來幫忙拉威亞？”
“稍等，馬上過來。”
“柳笛助理，這是拍攝時間安排表，麻煩你幫它交給調度和監制。”
“好。”
“柳笛助理，轉場了，快過來搬道具。”
“抱歉，柳笛有重場戲，我必須跟着，這場戲結束，我就去幫忙。”
“你有沒有看到柳笛助理？”
“你有事找他？如果手機不接大概在忙，等等吧。”
“差不多到時間了，今天我看過柳笛戲的安排，這個時間應該休息了，她助理該給我們送冷飲了。”
“他是怎麽記住我們要的飲料種類，這麽多人？就算錄音了，也要忙好久吧。”
“這就是‘有心人’，學着點吧。”
“管他有心無心，免費的，大家都在用他，我們為何不用，為何不喝？”
“也是，有這麽個冤大頭，工作也輕松了，福利也有了，真希望能多和柳笛合作幾次。”
……
作者有話要說： 能夠在高冷和不高冷切換自如的江小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