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羊咲臉瞬間紅了,他感覺到停在他腰上的手指按壓力度漸漸加大,沒忍住“嘶”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麽接話。
其實他不想聊政語,和政宗實獨處的時間本身就很珍貴。
政宗實也不再說下去,像是認認真真給人按摩,羊咲嘟哝了一句“好舒服”,聲音很小,又悶在枕頭裏,不過政宗實還是聽見了,房間很安靜。
“教練跟我說你的腰還沒好全,要多做一些按摩理療。”
藥膏已經抹得差不多了,羊咲感到腰部發熱發燙,僵硬感舒緩不少,他翻了個身,起床拿片裝膏藥,小聲嘟囔,“但是俱樂部裏的醫療隊做按摩很疼,下手太重,往死裏捏……不過叔叔揉得很舒服。”他伸手把膏藥給政宗實,腆着臉請求,“叔叔再幫我貼一下吧。”
“好。”政宗實沒有拒絕,他也沒什麽好拒絕的,“以前小語常受傷,所以我學了按摩,力度會控制得好一點。”
“政語現在可強壯了。”羊咲言語裏帶着孩子氣般的不滿。
羊咲在政宗實面前,大多數時候都是極為拘謹的,很少有現在這樣放松的時刻。政宗實聽見羊咲接二連三的抱怨,心中卻感到很欣慰,有一種養了好一段時間的熱帶魚終于會朝他吐泡泡的成就感。
政宗實嗤嗤笑出來,展開膏藥,仔細着位置貼上去,“否則也不會把你撞成這樣了……以後還覺得疼,可以來小語家,叔叔多幫你按一按。”
“不疼也可以來。”政宗實補充道,“你筋骨不夠軟,要多按摩放松。”說完,他拍了拍羊咲的下腰,“好了,起來吧。”
羊咲穿好棉外套,兩個人準備離開,政宗實看了一眼時間,騰躍應該比完了,他打算送羊咲回到球場,自己也差不多開車回公司。
敲門聲在這時候響了起來。“咚咚”兩下,不緊不慢。
“咩咩,你是在這間嘛?何栎他媽媽跟我說是這裏。”政語的聲音清澈爽朗,“我們贏了,教練喊你回去,你拿了本場最佳……你在裏面嗎?”
政宗實看了看羊咲,目光流露出歉意,壓低聲音說:“抱歉,叔叔沒有替你守好秘密,以後小語可能會經常來這裏找你了。”
“沒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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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實在感到麻煩,可以和叔叔說。”政宗實沒有摸清楚他的沒關系是指哪方面,是他沒有守好秘密,還是政語會來。
不過這個問題聽起來刨根問底,政宗實沒有問,朝他眨眨眼,把門打開了。
“咩咩!”一聲歡快的呼喚破門而入。
門甫一打開一個縫,政語就迅速用手扒開了門,探出身子,不料撞在了一個挺括的胸膛上。
政語擡眼,和他爹互相對視,政宗實覺察到政語神色微微一頓,兩個人互相看了兩秒,政宗實挪開視線,讓出位置給政語進來,問他:“贏了?”
“……嗯,贏了。”政語不露聲色地蹙眉,政語隐隐約約感覺到他爹或許和羊咲在一塊兒,正如他早晨突然想去食堂,一種莫名的直覺。
走到公寓樓下時,政語又覺得他爹不至于跟羊咲回宿舍。
然而事實是,政宗實就是在這兒。
政語心中的怪異感始終揮之不去,分神之際,沒注意到羊咲正看着他,視線從他的臉,一路往下,看向政語紅腫的膝蓋。
“政語。”羊咲拍拍他,指了指他的膝蓋,“你要不要包一下?”
“流血了。”政宗實也低頭看去,他人比較高,第一時間很難發現兒子膝蓋突然流着血,不多,留下一道紅痕。
政語回過神,或許是方才賽場上跑動比較激烈,傷口撕裂。
比賽時候不方便在膝蓋綁繃帶,比完賽,他急着找羊咲,也給忘了這回事。
羊咲找到方才用過的藥箱,取出紗布剪子,說,“沒有碘伏了,只有雙氧水,會很痛,你忍一忍。”
“咩咩,你的意思是要給我上藥嗎?”政語其實沒有感覺到多痛,不過還是很高興地配合他坐下,坐在椅子上,大剌剌伸出膝蓋。
疑慮煙消雲散,這會兒懶得管他爹是不是也在一旁,滿眼期待望着羊咲,聽羊咲“嗯”了一聲,他就俏皮地說:“你真好,咩咩。”
“從來沒有人給我上過藥,除了醫療隊,但是他們好粗暴,剛剛比賽場都把我弄疼死了。”
政語扯謊是張口就來,政宗實站在一邊兒,靠着牆,咳了咳,政語聞聲望過去,他适時給了兒子一記眼刀,政語毫不在乎,趁羊咲剪紗布不注意,對他爸挑了挑眉。
像某種志在必得的挑釁,政宗實不太明白,政語此舉意欲何為。
他只是覺得挺幼稚的,雙手環胸,默默等待羊咲給政語塗藥。
當然政宗實也可以現在離開去公司,不打攪他兒子孔雀開屏,留出他們獨處的時間。
但是政宗實的兩條腿并不受他主觀意志控制,而是很有想法地選擇留在屋內,仿佛政語會趁他離開做什麽出格的事——但,政宗實其實知道政語無非就是說一些讨人樂的話、可能肢體上會占一下便宜。
要說多出格,他兒子還不至于這麽不讓他放心。
政宗實依舊沒走。
他陡然發現,好像确實管得有些寬了,也難怪政語這兩天對他這般不爽,以前政語帶那些莺莺燕燕回家,政宗實不會多說一句話,私底下的交流更是不會有。
知道歸知道,政宗實依然不認為自身的行為有任何不妥。
并且,心情從一開始的支持兒子追求羊咲,到現在慢慢變了質,他希望兒子早日放棄,羊咲這個小孩不能是政語拿來下飯的菜。
他卻不能張口明說,畢竟兒子的性格屬于越挫越勇的一類,昨晚他教訓政語的話想必只能激起政語的鬥志,他不能再說。
但政宗實暫時不知道要怎麽做,唯一的方式,不過是留個心眼,以免羊咲受到任何傷害,也是保護兒子不要一時腦熱做出偏激、傷害他人的事。
情理之中——政宗實客觀地評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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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宗實,一款很會為自己電燈泡行為開脫的客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