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師兄
第20章 師兄
傅盛錦察覺到身旁人走之後四周看了一遍,除酒樓內的屍體再無活口。
唯一顯得不那麽冷清的便是長山鵲的柏樹下,叽叽喳喳歡快的很。
眼看幼鳥要從古柏跳下用那稀疏的兩根毛起飛,傅盛錦連忙用藤蔓将它勾回去,薄層軟絨浮現淡淡藍色,連翅翼都還未生長,萬一掉下去鐵定會摔死。
傅盛錦用黑藤在巢穴邊多圍了兩圈保證這只調皮的小長山鵲不能跳下去之後,便打算尋一處休息。
“盛錦。”
溫潤如玉的呼喚聲從身後傳來,又好似在耳邊,旖旎的吐息灑落在傅盛錦耳尖。
像是壓抑已久才能呼喊出的陳年心事。
傅盛錦滞了一下,渾身不有自主的顫抖起來,在鼻息間傳來熟悉蓮香時,淚水奪眶而出沿着臉龐線條暈染在對方的青衣上。
“師兄我錯了,我又亂跑了。”
渾身委屈好似在這一刻爆發。
他在梼杌村時留的字條不知師兄是否看見,也不知紅夜是如何解決,又是師兄一人對抗千軍萬馬嗎。
明明對于傅盛錦來說只是過幾日不見,當枝扶風出現時卻好似世界都灰暗下來。一路都倒黴至極的心酸迫不及待的沖破情緒的牢籠想與枝扶風宣洩。
跟在枝扶風身邊傅盛錦向來不會過的如此狼狽,比起道侶,師兄,傅盛錦覺得他更像能準确找到自己缺口的地方縫補的工匠。
細心溫和的在傅盛錦調皮後留下的洞口小心翼翼縫補,似乎永遠有無可奈何的溫柔。
可靠的,讓傅盛錦充滿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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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盛錦轉身回抱,懷裏的軀體也泛着寒意形銷骨立,他似乎比師兄要高一些。
這下他終于看清枝扶風面色是血液流盡的蒼白,墨發褪去顏色宛如冬日白雪,觸碰到枝扶風的臉龐時似乎還帶有殘餘冰渣。
“師兄,你的頭發...”
赤地不算冷,甚至旭日當空烈陽照射下肌膚被燙的灼熱。
“盛錦..”
沒等傅盛錦說完。
枝扶風充滿涼意的手指不可抗的掐住傅盛錦的下巴,将他的臉擡起,桃花眼裏瞳孔似乎也變成了銀白色。
如同吃人的鬼煞般,惡狠狠的啃上來。
不知何時傅盛錦成了下方的位置,被枝扶風掌控,被迫揚起頭露出滿臉淚跡。
感受到對方吐息靠近,傅盛錦下意識閉上雙眼,神經緊繃着,枝扶風在他的眼睑下吻去傅盛錦的淚水。
他不敢睜眼,緋紅的眼尾又流出一滴,被枝扶風把着頭吻住,唇齒間似乎也是蓮花的味道。
原本掙紮的身體被枝扶風吻得頓時洩力。
“不是盛錦的錯...”,枝扶風餍足的盯着被親紅的嘴唇,低聲引誘般道,“和師兄回玄水吧。”
一切宛如夢境般。
再次見到傅盛錦,從前抽絲剝繭般尋找所謂的真相好似沒了意義。
“回玄水你不用做小奴隸,像以前一樣,我照顧你。”
像是害怕被拒絕,枝扶風聲音聽着放軟了些,“可以嗎?”
傅盛錦點點頭。
之前穿錯了時間,現在更正到一百年後,傅盛錦卻感覺枝扶風似乎變得更加體貼入微,溫柔細致,甚至比剛被送回這個世界玄水殿遇到枝扶風更為柔情。
傅盛錦攆起青衣上一朵盛放的紅蓮,放到唇下咬着花瓣,傳入唇齒間的是股青澀的苦味,他皺起眉頭,小臉看着似乎又受了天塌的委屈。
又苦又澀還帶點酸!
與剛剛枝扶風口腔裏的蓮香完全不同。
咬上那一刻苦味直沖大腦,沒聽見枝扶風剛剛說了些什麽,馬馬虎虎的将蓮花插進對方領口。
本以為會得枝扶風的疼惜,可預料到的親吻并沒有如臆想般到來。
枝扶風面色嚴肅看向他,但耳尖卻暈紅一片。
傅盛錦看不透他的神情,如雪的白絲随着沙風揚起,銀色瞳孔緊盯着自己。
“不認真聽,該罰。”枝扶風咬着他的嘴皮,冰涼的手指往下探,指尖在他滾燙的胸膛前畫圈,似勾引般。
傅盛錦臉上突然爆紅,連忙伸手去阻止。
腦海裏不斷出現提示音。
【怨氣值-10】
【怨氣值-10】
......
連着響了八下後停止。
此刻傅盛錦被枝扶風弄的氣喘連連,圓眼紅通通的,他羞恥的拉住對方轉動的指尖,沒拉動。
像是真的在罰他。
那只手不斷游走,像是一條魚黏膩的劃過發癢的腰肢在軟肉上挑動。
【宿主就差二十了!】
怨氣值突然驟降,系統回流了部分能量,解除了休眠狀态。
剛醒就見傅盛錦被枝扶風弄的面目緋紅,渾身僵硬,以為宿主在被枝扶風欺負。
在傅盛錦腦海裏大聲呵斥着:
【快去找其他的野男人氣死他!他居然打你...】
吵鬧的聲音在腦海裏中道而止,換成冰冷的提示音響起。
【系統已進入強制下線。】
相處這麽久傅盛錦從來不會在系統面前做這種事,每次都會讓系統提前下線,避免看到些什麽。
這麽防不勝防的暴露。
傅盛錦尴尬的不行,不斷掙紮的模樣取悅到了枝扶風,他用力推開鉗制,輕松脫離,只是身上衣襟淩亂白皙的軀體被玩的浮現出緋色。
“光天化日之下,師兄我們不能這麽做...”,傅盛錦面目羞赫,起伏的胸膛上點點紅斑引人遐想。
枝扶風靠近幾步,傅盛錦警鈴大作的模樣忍得他發笑,“方圓百裏皆無活人。”
哪知。
傅盛錦指着一旁的古柏上,黑藤累高的巢穴裏,一雙綠豆大的眼睛透過縫隙與枝扶風對視。
“還有小孩在。”
似乎聽懂了他們的對話,幼鳥歪頭眨了眨眼睛,像是再說。
你們是在說我嗎。
如此直白的感受到這只長山鵲通人意,傅盛錦立刻炸毛,滿臉通紅的拉着枝扶風讓他帶自己回去。
枝扶風還盯着幼鳥看。
萬物生靈的皆有機遇,如今舊軀腐化新生忘去前事甚好。
一根綠藤沿着古柏攀爬上,進入巢穴,小巧玲珑的果子從枝幹生長出來。
幼鳥喙部啄掉一顆,幾瞬胸口前的絨毛便褪去,翎毛生長覆蓋一層。
枝扶風取出件鬥篷蓋到傅盛錦頭上。
輕柔的打理他被弄淩亂的衣裳,傅盛錦還緊張的拉扯着他的袖子不放,“別緊張,它還未通人智。”
“化形之前是不會記得的。”
傅盛錦這才松開手,“那就行。”
他臉皮薄,如若真教壞了幼兒他恨不得現在立馬馬上強制脫離世界。
枝扶風很厲害,說話也從來都很靠譜。
傅盛錦沒有懷疑的将臉埋進他的胸膛,聲音發有些哽咽,“那師兄的頭發,眼睛還有冰塊一樣的體溫是怎麽回事。”
指尖勾着白發,連他自己都沒發現流露出的難過,眼眶才蓄的淚又被枝扶風吻去。
“靈力修為損耗太大,并不影響。”,枝扶風拿出一枚枝字玉佩給他,“我的本命玉,如若你出事了,他會保你一命。”
“是一命換一命嗎。”
“我不要這種。”
枝扶風低頭無奈嘆氣,拇指抹去又掉落的淚水,“怎麽這麽愛哭,不是一命換一命,是沒有盛錦人間也如同地獄。”
他甘願為了盛世散去修為讓偏僻之地也能修習法術。
傅盛錦失蹤的一百年裏,除了解決大亂,他便任由修為散去在玄水殿的冰棺內沉睡,好似這樣才能減輕那像是要将心髒撕碎的痛楚。
對于枝扶風來說,只要有傅盛錦的地方他會竭盡全力去營造出他希望的模樣,所有源頭不在于生死
——在于傅盛錦是否會為他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