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師兄
第7章 師兄
枝扶風身上有傷,半邊身軀的皮肉褪去,依稀可見其中白骨模樣,他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處,只眼神灼灼的盯着傅盛錦的面龐。
體驗過絕境般的痛徹心扉,身體上的傷痕反而顯得不足挂齒。
昏天黑地的氛圍萌生出黏膩濕熱的暗昧。
傅盛錦不敢去看枝扶風那半邊白骨身軀,心痛使然大腦突生出一股沖動,低頭吻住他柔軟殷紅的唇。
突然生出的勇氣在覆蓋上唇間便驟然洩氣,渾身都在躁動卻又手足無措。
枝扶風怔愣住,随後翻身将傅盛錦壓在身下,彼此緊緊貼着,他身上的骨頭都要被傅盛錦的體溫燙化掉,唇齒青澀迅猛的動作将傅盛錦嘴角磕出血絲,交換彼此的吐息。
空氣都稀薄的,讓人産生近乎愉悅的窒息感,發熱發昏。
不知怎得傅盛錦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溺水的魚,唇焦口燥得抱緊枝扶風寒骨般沁涼的身軀,他太熱了,需要水來止渴降溫,想終止這場引得渾身躁動不堪的吻。
“可以呼吸了。”枝扶風先一步退開,憐愛的撫摸他那雙濕潤的眼眸。
或許是結為道侶後他從未與枝扶風親密接觸過的原因,在親吻的那瞬他癡癡望着枝扶風,愛他眉目此刻充滿缱绻旖旎看的傅盛錦血脈偾張。
傅盛錦被枝扶風撈起抱在懷裏,腰部特意沒用白骨那只手,怕膈着,他心思一動欲壑難填的用雙手摟住枝扶風的脖頸,貼着對方的耳垂啞聲道,“師兄帶我回玄水吧。”
燥熱難耐的不止傅盛錦一個。
夜色暗湧,霁月被流雲遮住暗淡無光,偶爾吹來的晚風将枝扶風的心思吹亂,像是書案上的宣紙被狂風吹的雜亂無章留一地紛亂。
蓮花也在悄無聲息間盤上枝扶風的脖頸處,詭異的開滿全身。
枝扶風常穿的青衣下此刻空蕩蕩的随風飄着,禁術反噬似有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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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盛錦身死脫離世界後,屍身被枝扶風放置在玄水山靈眼處,設下陣法保屍身不腐,以心頭真血換靈魂不滅。
但逆萬物之禁法哪怕是先天仙骨也不可逆行為之,枝扶風一半身軀都泯滅在三百年日複一日用真血喂養傅盛錦的身魂中。
見傅盛錦與那妖族親熱本就無法控制的情緒瞬間崩潰,一時之間禁術反噬無法壓制。這戰靈氣更是消耗掉大半無力支撐陣法抑制這該死的反噬。
從鎖骨開始到頭骨血肉盡數消退,黑洞般的眼眶與懷中那雙圓眼對視。看着他陡然驚悚的神情,心頭一顫,将懷裏掙紮的人牢牢地鎖住,暧昧氣氛驟然全無。
饒是楚箭在此見枝扶風的模樣都會認為他已然堕仙。
傅盛錦仰視他那顆頭顱,下意識想要掙脫開卻被抱得更緊,那一排肋骨膈的他肩部生痛。
枝扶風聲音微弱帶着幾分破碎: “別看。”
動作慌亂而倉促換了只手抱傅盛錦,用空出的手去遮住這道目光,夜色昏暗袖袍中那只手也化作長短不一的指骨,附在傅盛錦面頰上。
“別怕我。”
一股靈力由指骨注入傅盛錦體內,懷裏的人即刻昏睡過去。
他腳下重新開出各色靈植,一個陣法凝結而成,二人身影頃刻消失。
腐敗的植株上一根青翎透玉似的泛着寒光,黑色嫩芽重新生長出來将其卷起,遁入土裏。
良久,枝扶風将傅盛錦抱入寒潭。
寒水被他用靈力催熱了些,傅盛錦眉頭緊鎖着,像是陷入了噩夢,原本開在枝扶風身上的蓮花此刻在傅盛錦的肩頭緩緩盛開。
枝扶風狠狠抑制住的情愫能被對方輕易挑動,五洲之下也只有他一人能讓他甘願付出所有。
三百年間枝扶風無數次對月神卑憫的祈告,希望終有一天能從這雙眸子裏望見愛意,感受對方強勁有力的心跳,似乎就能從中感受到一絲。
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沒關系。
可是為什麽那人總是不開竅,總是将他如同糟粕般棄之不顧。
......
玄水峰竹林深處的屋舍內。
傅盛錦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迷糊的從床榻爬起,這一覺睡得十分甘甜。
自從被明燃帶走的那一個月他都在睡桐木床板,硬得渾身酸痛,更別說昨日經歷在天上飛了兩個時辰,本就虛弱的身體在這一覺後舒服許多。
他睡眼惺忪地打量周遭環境,在看清那張金竹凳時瞬間瞪大瞳孔,想起昨日看到的情景。
才緩過來了的臉色又蒼白起來。
大晚上前一秒還纏綿的道侶突然全身變成一架白骨,一雙黝黑空洞得眼眶凝視着他。
太他媽恐怖了!
雖然不知道枝扶風為何會變成那副模樣但傅盛錦冷靜下來後決定去找他。
昨日的枝扶風似乎很脆弱...
傅盛錦剛起身,床榻邊被褥拉動下一個東西落地的聲音吸引住他的視線。
木地板上躺着的正是昨日那根被枝扶風替換掉的青翎。
他将青翎撿起,屬于他的氣息瞬間被隔絕,枝扶風定然不會将明燃的東西帶回來。
雖不知還有誰能悄然無聲的闖入玄水峰,但有這根青翎隔絕掉他的氣息,枝扶風察覺到說不定就會來找他。
傅盛錦将青翎捏在手裏,路過水鏡前的那具身體渾身上下竟然都是駭人的青紫色,一朵蓮花樣式的圖案印在肩頭,他下意識用手摸去摸,連着搓了好幾下,肩頭都搓破了一層皮那朵蓮花都沒被擦掉半點。
只好将衣物穿好不去管浮于表面的異樣,他這具身體太弱了。
......
玄水殿修煉的枝扶風面容恢複,眉眼間盡是冰冷,他捏了個法訣即刻出現在竹林屋舍外。
推開門。
便見傅盛錦将那個臭鳥的羽翼小心放進布匹塞入裏衣。
不知想到了什麽,枝扶風低頭向床榻旁的地下看去,眼底閃過一絲晦暗。昨夜丢下塌的布匹與裏面包裹的數十只螞蚱消失蹤影,那臭鳥的味道在傅盛錦身上尤為濃烈。
對情郎如此不舍麽
“你身上一股鳥臭味。”
“師兄,你怎麽樣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傅盛錦反應過來後在身上各處嗅了個遍,身上的白衣也都是才換了,最終得出自己才不臭,是枝扶風呷醋這個結論。
他勾了勾唇,向枝扶風走去,低頭将人圈入懷中,清瘦的身體似乎還是骨骼,很薄很瘦。
“師兄,對不起。”
枝扶風埋在他肩胛上,屬于他的蓮香幾乎寥寥無幾,鼻息裏全是臭鳥氣息,他垂下眼睑,手腕骨的小朵蓮花有些蔫巴。
......
古柏樹內修煉的明燃五髒六腑被一根藤曼收緊,喉頭只覺腥甜,一口鮮血從嗓子眼噴出。
本就嚴重的傷勢愈發加重。
他幾乎将烏木桌捏碎,滿是血跡的口腔咬牙切齒的喊着。
“枝扶風,等我恢複定将盛錦搶回來。”
他話音剛落,又吐出一口鮮血,那根藤蔓像是聽得見報複似又生出副枝攪得他好似肝腸寸斷。
幾乎不能呼吸,劇烈疼痛下眀燃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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