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七櫻擡起頭, 淺紫色的機甲就在距她一米不到的上空，龐大身軀帶來的陰影将她整個人兜頭罩下，奇怪的是, 明明露如此巨大的體型會帶來壓迫感, 但七櫻卻莫名從這臺機甲身上感到了一股友善的感覺。
它……想保護她。
這個念頭剛跳入七櫻的腦海，她就一下愣住了。
“……太好了, ”晶石的聲音突然響起, “吓死晶石了, 晶石還以為你要被壓死了呢！那樣可就……”
七櫻反應過來：“你不希望我死？”
“當然，”晶石一副莫名其妙的聲音, “你死了的話，晶石可就沒有說話的對象了。”
聞言, 七櫻眸中閃過思索, 她擡起頭，目光掃過頭頂的淺紫色機甲。
它依舊維持着剛才的姿勢沒有變, 護住她的模樣宛若一個沉默的騎士。
“七櫻！你沒事吧？！”
七櫻側過頭, 路德維希和付清朝她奔了過來，路德維希看着就要沖到她身邊，但被付清謹慎拉住了。
“你先待着別動, ”付清說, “我已經聯系了維修師, 他們馬上會過來！”
但路德維希直接一抽手，掙開付清，迅速跑到七櫻身旁，輕輕将她抱起。
“你沒事吧？”他低聲道。
七櫻愣了下, 道：“……謝謝。”
【攻略目标好感度上漲2%, 目前好感度：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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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維希朝她笑笑, 小心翼翼地抱着七櫻，從淺紫色機甲的手臂內鑽了出來。
七櫻忍不住回頭，淺紫色機甲還停在原地，手臂環成一個徒勞的圓形，看起來空落落的。
她微怔了下，正要說話，一道淺冷的聲音橫插進來：“你們在做什麽？”
三人齊齊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一個身着黑色軍服的男子正站在庫房的門口，他背光而立，欣長的身材被勾勒出一道淺淺的光圈，身上披風還未脫下，下擺沾着細細點點的雪花，加上那微喘的呼吸，一看就是緊急趕過來的模樣。
付清驚訝道：“長官？您回來了？”
她下意識看了眼平板，怎麽回事？是計劃有變動嗎？這可比軍隊預計的時間要早了三四天啊。
久慈沒有回答她，他的視線在庫房內一掃，瞥見被路德維希抱在懷中的七櫻，目光一凝，疾步朝他們走來，低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咦？”007詫異的聲音響起，“怎麽感覺他挺着急的？”
久慈的表情說不上有多好，長眉緊緊蹙起，灰眸中的神色也暗了下來，但與其說他是在發怒，倒更像是……
007想到什麽，愣了下。
久慈走到七櫻面前，直接将她從路德維希的懷裏接過，後者見狀，神色一暗，但什麽都沒有說，後退半步，視線緊緊聚焦在七櫻的身上，專注的表情簡直像只忠心耿耿的拉布拉多。
付清連忙解釋：“他們兩個剛才在進行對戰訓練，但有架A級機甲出了故障，七櫻差點被砸中，萬幸……”她說到一半，意識到不大對，卡殼了一下，“那架淺紫色機甲突然動了，替七櫻擋住了A級機甲。”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對——淺紫色機甲故障已久，又沒有駕駛員操控，怎麽可能會動的起來？
盡管親眼目睹淺紫色機甲是如何護住七櫻，但現在冷靜一想，才發現整件事顯得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而久慈聽到付清的話，忽然道：“什麽淺紫色機甲？”
他的語氣莫名地低沉，付清一愣，下意識擡頭：“就是那個故障的……”
她注意到久慈的神情，突然頓住了。
久慈正盯着那架淺紫色機甲，他的神情怔忡，灰眸中透出許多複雜的情緒，震驚，困惑，不解，難以置信，以及……
付清愣了下。
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麽她感覺自己剛看到長官的眼中有一抹晶瑩飛快劃過。
“長官？”她遲疑道，“有什麽問題嗎？”
久慈沒有立即回答她，他的嘴唇蠕動了下，輕吐出一句話。
“這不可能，”他緊緊凝視着那臺機甲，“它明明已經……”
這時，路德維希忽然叫了起來。
“七櫻？！”他的聲音急促，“你怎麽了？！”
兩人回過神，才發現七櫻的狀态莫名不對，她的面色慘白，眼簾微微顫抖，嘴唇也帶着一股不正常的青白，她悶哼一聲：“……頭痛。”
說話間，鼻間一直萦繞着一股腥甜，七櫻下意識擡手，摸到滿手指的猩紅。
“你怎麽流鼻血了？！”付清愣住了，“是哪裏受傷了嗎？”
聞言，路德維希的眉頭深深皺起。
不可能，他救七櫻出來時候特意仔細檢查過，确認她身上毫發無損。
“抱歉，”七櫻即使被久慈抱着，也感到一陣頭痛難忍，她強忍下嘔吐的欲|望，低聲道，“能放我下來嗎？我想去醫務室。”
“別傻了，”久慈說，“我帶你去。”
以她目前的狀态，只怕人剛落地，就要暈過去了。
久慈不等七櫻反應，直徑朝庫房出口走去，但在經過那架故障的A級機甲時，卻見原本一直垂着腦袋的七櫻忽然擡頭，做了個伸手的動作。
久慈一愣：“怎麽了？”
七櫻的表情有點怔忡，她像是也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似的，頓了幾秒，才道：“……你看不到嗎？”
久慈：“？”
七櫻瞥見他的神色，不似作假，不禁愣住了。
在她的視野中，從A級機甲的胸口緩緩飄出幾縷光絲，晃悠悠地繞着她的身體，它伸出幾根觸須，輕輕觸碰了下七櫻的臉頰，小心翼翼的模樣好似在安慰，亦或是道歉。
“它說對不起啊，”晶石的聲音響起，它哼哼唧唧道，“現在說有什麽用，剛才真是吓死人了。”
七櫻愣了下，下意識伸手，光絲遲疑了下，停在她的指尖。
莫名的，她感到一股暖流湧過手指。
“道歉？”她喃喃道，“為什麽？”
光絲猶豫了下，觸手轉向A級機甲。
七櫻才反應過來——它是為了剛才差點壓到她而道歉。
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感覺，她抿了下唇，低聲道：“沒什麽，你不用在意。”
光絲小心翼翼地探過來，輕輕将觸須貼在七櫻的臉頰上。
那股溫暖又順着觸須傳遞了過來，七櫻一愣，唇角無意識地勾起。
她把手縮了回來，低聲對久慈道：“沒事了，我們走吧。”
久慈沉默地走向庫房出口，但七櫻沒察覺的是，他一直盯着她看，那雙雪灰色的眼眸中含着晦暗的光。
***
七櫻被送去醫務室後，護士給她打了一劑鎮定劑，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卻是被一陣人聲吵醒的。
那聲音很好聽，是個清冽的男聲，溫溫和和，莫名和拉斐爾有些接近，但比他更溫和，帶了點年長者般的沉穩。
【血氧正常，心跳正常，體溫36.8°……】
在一連串的數據播報中，七櫻倏地坐起，貓似的琥珀眼中閃過警惕。
“你醒了？”那個聲音響起，“感覺如何？”
七櫻下意識尋找起他，但整個病房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唯有桌前的光腦閃爍着藍光，她下意識望過去，只見屏幕上有個白色絨球在跳動。
“你好，”它說道，“我是智能護理AI，編號9364。”
“護理AI？”七櫻下意識重複了一遍。
“屬于人工智能的一種，能夠自動測量人類的各種身體數值，幫助醫生更好的對患者進行判斷與治療。”9364道。
它在屏幕上跳動了下，用溫和的音調道：“目前您的身體已經無礙，請問還有覺得哪裏不适的嗎？”
七櫻摸了下臉，鼻血已經止住了，頭痛感也已暫停，便搖頭道：“沒事了。”
“出院後會有一個月左右的觀察期，”9364繼續道，“到時候我會申請您光腦的出入權，煩請幫忙确認下。”
它的意思是将會栖息于七櫻的光腦，相當于多出一個随身助手，七櫻倒是無所謂，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
“可以進來嗎？”
門口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七櫻擡頭，久慈正站在病房外。
他來做什麽？
七櫻愣了下，點頭：“嗯。”
久慈進入病房，視線在病房內一掃，在光腦上停頓片刻：“你需要用光腦嗎？”
七櫻回頭，發現9364不知何時消失了，只剩下一個空白的屏幕散發出瑩瑩亮光，她搖頭：“剛才在測身體數據。”
久慈微颔首，表示他理解了。
房間裏陷入沉默。
兩人都不是多言的性格，誰都不開口，就等着對方，結果逐漸形成大眼瞪小眼的局勢。
七櫻：“……”
久慈：“……”
“……你們兩個，”007一言難盡道，“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七櫻：沉默.jpg。
她不懂，如果久慈過來只是為了看下她的情況的話，直接走了不就好了嗎？為什麽像腳下生根了似的站在原地不動？
他很閑嗎？付清不是說最近久慈為蟲獸的事正忙得焦頭爛額嗎？
萬幸的是，僵持了幾分鐘後，久慈終于開口了。
“明天起我們将正式進攻阿德拉堡壘，軍區将會出動三分之二的兵力，”頓了頓，“估計要一個月後才回來。”
說這話時他直直盯着光腦，仿佛上面有什麽吸引他的東西。
“明白，将軍，”七櫻立即道，“護理AI說我的身體沒問題了，應該能随軍……”
久慈打斷她：“你留在基地。”
七櫻：“……”
她對久慈怒目而視，但後者視線還在光腦上，七櫻與他失之交臂。
“可以問下原因嗎？”七櫻深吸一口氣，“我不明白到底是出于什麽理由，您要将一個身體狀态良好的士兵留在後方。”尤其還在他們兵力不足的情況下。
聞言，久慈略動彈了下，七櫻感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并不是身體良好，”他說，“你的精神力提升過快，其實已經對身體造成了負擔，這幾天三番兩次出鼻血，其實就是身體奔潰的信號。”
七櫻一愣。
她隐隐覺得不大對，護理AI不是說她的身體沒問題嗎？但一時又找不出理由反駁：“我……”
“這是命令，”久慈說，“七櫻下士，請遵守軍規。”
七櫻瞪着久慈，良久，才憋出一句：“……明白，将軍。”
“路德維希會留下來陪你，”久慈說，“你們留在基地裏，不許亂跑，付清會替我看好你們。”
他沒有掩飾語氣裏警告的意味，七櫻有些氣悶：“是。”
久慈不再吭聲，房間裏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七櫻正在氣頭上，看着他就戳氣，恨恨道：“将軍怎麽還呆在這裏？您不需要為明天做點準備工作嗎？”
久慈：“……”
他略動彈了下，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罕見露出些許遲疑，在七櫻狐疑的目光中，他忽然垂下眼簾，低聲道：“那架機甲，以後就歸你了。”
七櫻：“？”
什麽機甲？
許是看出她眼中的困惑，久慈停頓了下，道：“星辰……你不是沒有高階機甲嗎？那架救了你的SS級機甲以後就配給你，它的名字叫星辰。”
七櫻有點吃驚：“真的嗎？那它原來的主人呢？”
“主人是……”久慈突然可疑地停頓了下，但随即道，“主人是我，它現在歸你了。”
七櫻困惑地看着他。
是錯覺嗎？在說出這句話時，久慈的表情很奇怪，眼中壓着許多複雜的情感。
“……我知道了，謝謝您，”她想了想，還是道，“請問您為什麽要将這麽珍貴的機甲給我？”
這畢竟是一架SS級機甲，不可與普通階級的機甲相提并論，七櫻曾和付清打聽過，由于物資匮乏，目前整個軍區的SS級機甲不會超過十臺。
即便星辰有故障，但七櫻還是不理解久慈将這樣一架精良機甲交給自己的理由。
聞言，久慈忽然擡眸，迅速瞥了她一眼。
“聖誕節要到了。”他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七櫻：“……？”
“……啊！”007冒了出來，驚訝道，“難道久慈的意思是——這是送給宿主的聖誕禮物嗎？！”
七櫻想也不想：“不可能。”
她不是沒收到過小弟進獻的禮物，但久慈現在的征服值都沒超過10%，好感度更是降到31%，這種情況下還送她貢品就有鬼了。
但007忽然一聲驚呼：“卧槽！宿主快看你的屬性！”
七櫻：“？”
她依言打開系統面板，看到上面的數據，瞳孔微縮。
不知何時，久慈的征服值竟已上漲到了16%，但與此相對應的，他的好感度也直接跌破50%，停在61%這個匪夷所思的位置。
007快崩潰了：“宿主你做了什麽啊？！為什麽他的好感度突然變得這麽低了？！”
宿主……她不會是趁久慈不注意的時候把鼻血抹他身上了吧？！
“別吵，”七櫻被它的高音飙得頭疼，“但他的征服值上漲了。”
007：“你覺得我在乎那個嗎？？？！”
七櫻：“……”
“完了，”007語帶哭腔，“一切都完了。”
61%？！這已經完全是殺親仇人的階段了吧？！
“可那樣的話，”七櫻想到什麽，“他為什麽要把機甲給我？”
這不是很自相矛盾的事嗎？
但007并沒有聽到七櫻的問題，只喃喃道：“好不容易過了這麽多劇情，就要在這裏夭折了嗎……”
七櫻眨眨眼，正欲喊它，卻突然一頓。
不知何時，久慈來到她面前，他彎下腰，戴着皮手套的手伸向七櫻。
七櫻下意識朝後退去，但她忘記了身上還插着各種輸液管，結果沒能躲開，眼睜睜看着久慈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條件反射地閉上眼，身體擺出防禦姿勢，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但下一秒——
一股冰涼的溫度落在她的頭頂。
七櫻詫異睜眼，對上久慈雪灰色的眼眸，後者擡着手，正輕輕按在她的頭上。
“……好好休息，”他停頓了很久，才說出一句話，“我走了。”
他低頭望着七櫻，覆蓋着冰霜的眼中罕見露出一絲柔色。
七櫻怔忡地望着他，直到久慈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後，也沒來得及回一句話。
“……這這這……”007震驚了，“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七櫻沒有搭理它，她猶豫了下，擡手摸向自己的頭頂。
她的發絲軟軟的，上面似乎還殘留着久慈的溫度。
光腦突然亮了起來，9364的聲音響起：“您好，檢測到您的心跳頻率有些過快，請問是否有哪裏不适？”
七櫻：“……”
“沒有。”她憋出一句話，迅速将光腦的屏幕合上。
007：“……”
***
久慈在離去前曾下令七櫻需要再修養一段時間，後者迫不得已，被迫又在醫院住了一周，才獲得自由。
路德維希陪着她回了一趟久慈的家，他替七櫻提起行李：“你的管家機器人呢？”
“他說今天有事，讓我自己回來，”七櫻看了他一眼，“你很關心他？”
路德維希：“……”
他迅速撇開視線：“沒有。”
七櫻：“？”
不過說來也奇怪，她都走到家門口了，也不見拉斐爾出來，以往這時候他早該出現了……
七櫻莫名覺得心裏不大舒服，但她不想在小弟面前表露出來，只沉默着掏出電子卡，将房門刷開。
“嘭——！”
結果剛開門，就聽到幾聲脆響，拉斐爾和克勞德站在門口，兩人頭上都戴着一頂尖尖的紙帽，拉斐爾手中還捧着一個巨大的巧克力奶油蛋糕，上面用精致的花體字寫了一行話：“歡迎回家！”
七櫻有些發愣。
“歡迎！七櫻小姐！還有路德維希少爺！”克勞德說，“快把行李放下，一路回來很累了吧？”
而拉斐爾則眯起漂亮的藍眼，上下打量了下七櫻：“瘦了。”
七櫻：“……”
放屁，她在醫院快被喂成豬了。
她的目光從他們身後的各種彩色裝飾，再到兩人頭頂傻兮兮的帽子，最後落到拉斐爾手中的蛋糕，頓了頓：“這是幹什麽？”
“為了慶祝主人回來嘛，”拉斐爾溫聲道，“而且今天是除夕夜。”
“聖誕節？”
“啊，真的，”路德維希看了眼個人終端，道，“今天是24號。”
七櫻眨眨眼，她不是不知道聖誕節的含義，只是……活了這麽久，她還沒有過聖誕節的經歷。
像是看出她的猶豫，拉斐爾輕笑了下，輕輕接過七櫻手中的行李，又傾下|身，替她關上身後的門。
他靠過來時，七櫻聞到一股清冽的香氣，是拉斐爾身上獨有的味道。
她有些怔忡，視線不自主地随拉斐爾一動，但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嗨！好久不見！”
七櫻：“……”
她有些無語地看着一根白色光絲從拉斐爾的衣襟中鑽出，跳舞似地在空中扭了扭：“晶石？你在這裏幹什麽？”
“你好冷漠啊，”晶石充滿委屈道，“這個蛋糕還是我指導拉斐爾做的呢？”
七櫻扭頭看向拉斐爾，後者勉強道：“市面上有關巧克力蛋糕的食譜太少了。”算是變相承認了。
七櫻不禁有些好奇，問晶石道：“那你為什麽會知道做法？”
“因為晶石無所不能嘛，”晶石得意道，“晶石在料理這方面可是天才！”
七櫻：“……哦。”
她忽然想起手藝稀爛但又酷愛料理的久慈……這一人一石倒真是奇妙的組合。
“您怎麽了？”拉斐爾敏銳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大對，輕聲道，“是哪裏還不舒服嗎？”
七櫻回過神，忙道：“沒有……”停頓了下，“挺好的。”
她只是……有點沒反應過來。
七櫻度過的世界不是末日就是戰争，就算偶爾有休息的時候，為了維持首領的威嚴，她一般也不會跟手下們聚在一起，所以像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一時竟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拉斐爾端詳着她的表情，輕輕笑了笑。
“嗯，”他像是猜出了七櫻的想法，輕聲道，“沒關系，只要主人在就夠了。”
七櫻一愣。
“……哎呀！”克勞德忽然喊了一聲，“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衆人：“？”
“請稍等下，”克勞德說，“我馬上回來。”
他急急忙忙将手裏的一大籃聖誕餅幹塞給路德維希，自己則匆匆上了二樓，不一會，又一路小跑回來了。
“咦咦咦？！”晶石叫了起來，“他為什麽把晶石的身體拿了過來！”
克勞德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塊光華流轉的藍色石頭——正是晶石。
“七櫻小姐，”克勞德走到七櫻面前，将晶石謹慎遞給她，“請拿着。”
七櫻困惑地看着他：“這是？”
“久慈少爺吩咐的，”克勞德說，“聽說您新獲得了一架機甲，他特意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聞言，七櫻的眼中閃過驚訝，不禁看向晶石。
一個念頭忽然從她心中閃過。
“我有事回一趟軍區，”七櫻忽然道，“你們先吃飯吧。”
說罷，也不等衆人反應，徑直帶着晶石離去。
“唉……這這這？”克勞德愣住了，詫異看向七櫻的背影，“為什麽走的這麽急……”
路德維希也是一副困惑的表情，唯有拉斐爾似乎發現了什麽，清澈的藍眸中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七櫻迅速來到軍區，由于三分之二的士兵去了前線，加上節日的緣故，整個軍區顯得空蕩蕩的，她直接往庫房跑去，猛地拉開大門：“……！”
那架淺紫色的機甲仍舊屹立在原地，銀灰色雙眸在庫房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溫潤的光。
七櫻遲疑了下，走向機甲。
“晶石，”她輕聲道，“我覺得我可能知道你是什麽了？”
“？”晶石詫異道，“什麽？真的嗎？”
七櫻沒有回答它，她走到機甲面前，剛伸出手，只聽頭頂“嘭！”的一聲，駕駛艙竟自動打開了。
七櫻微愣了下，但沒有絲毫遲疑，迅速爬上機甲，進入駕駛艙。”
明明是故障已久的機甲，駕駛艙內部卻很幹淨，整個控制臺上一塵不染，像是經常有人來打掃的模樣。
七櫻的目光迅速掠過駕駛艙，停在能源臺上，那裏有個小小的凹槽，是用來放星石的。
“喂喂喂，”晶石還在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怎麽會知道晶石的身份？連晶石都不知道……”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
七櫻松開手，将它放在能源臺上，只聽“咔嚓”一聲，晶石的底部與凹槽重合，不偏不倚，一絲縫隙都沒有。
“嗡——！”
下一秒，整個機甲陡然一震，随即，駕駛艙內部一下亮了起來——機甲被啓動了。
見狀，七櫻才松了口氣。
“果然沒錯，”她喃喃道，“你是這臺機甲的能源核心。”
說完，卻又心存困惑。
既然這臺機甲沒有問題，為什麽久慈卻要謊稱它有故障，還把能源核心的星石放在家中？每一架機甲都有特制的星石，他不知道這樣做的話，機甲就完全沒法啓動了嗎？
七櫻忽然頓住。
難道……這其實才是久慈的真正目的，他不想使用、也不想讓別人使用這臺機甲？
即使這個想法很詭異，但目前七櫻只能想得到這個可能性。
她沉思地望向操控臺，目光掠過一處，忽然頓住了。
在金屬制的臺面上似乎刻了什麽東西，但光線太暗了，她只能勉強看到那似乎是個名字。
七櫻猶豫了下，彎下腰，小心翼翼打開個人終端的手電筒，将光線仔細地照在那一處角落上：
“寧恩上校。”
她盯着這個陌生的名字，一下愣住了。
這個人……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