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KN人隊就位。”
鄒哥高亢的聲音在會場回蕩:“上半場沉靜拿到三殺, 現在他們沒負擔,保平就行。”
“SH果然替換了屠夫,垂絲茉莉來到監管席。”女解說口吻善意, “這位新屠夫第一次抗壓吧, KN選圖針對到了,但願他穩住心态。”
鄒哥笑:“茉莉不慌的,看看他歷史戰績,攏共打六場, 三個四殺、三個三殺,100%勝平率,新人怪物啊!”
容茸附和:“其實, 這回參戰升降級賽的人隊實力整體不弱,我敢說聯盟任哪一個屠皇,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證自己能百分百打出100%的勝平……茉莉一個賽場新人, 這樣的成績确實不簡單。”
鄒哥一向快到幾近走火的語速,這時也放緩了:“看他逆境抗壓的表現了,茉莉別太大壓力, Bo1打平,SH劣勢不大,大不了等Bo3拿回主場, 再扳回大分也一樣。”
直播鏡頭對準戴上耳機的卷毛頭。
正當解說積極鼓勵着新人,那雙睜大時顯得圓溜溜的眼睛忽是彎起, 他在笑, 笑眯眼的神态給人一種惬意的、慵懶的錯覺,猶如一只姿态松弛的大貓, 閑庭漫步着,讓獵物放松警惕, 實則蓄勢待發,随時可能發起迅猛的攻擊!
“……看來,我們的擔心有些多餘,這位新秀的心理素質很好!”
閑話完畢。
又到觀賽粉絲們愛看的解說一通分析猛如虎的BP環節。
KN很常規地Ban阿姊。
燕莊Ban俠客。
KN人搶哨兵跟向導:銷金窟是分上下樓的地圖,兩層面積相加近乎是昧谷村的1.5倍,考慮到場景特殊性,救人位選有能量獸的哨兵最周全。
監管再Ban第二個求生者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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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選吟游詩人與書法家:吟游詩人很适合這張圖,而銷金窟節奏慢,也方便書法家打後期。
鄒哥感慨:“就像小藍說的,茉莉的BP每每恰到好處。”
容茸接過話:“迷惑性也很強。我就沒一次猜準過他的選角。”
鄒哥盤點:“筆仙、荷官、伯爵、血滴子……首先排除血滴子,其餘三個都能打。”
容茸笑:“我蠻期待伯爵的,絕活哥一直不上絕活,真吊人胃口。”
鄒哥道:“伯爵可以的,盡管有些怕吟游詩人,可以先逼掉道具跟技能。”
“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茉莉有藏着一手阿姊嗎?”
“還真不知道,他都是Bo2之後上場,人類不給機會上阿姊。”
“妙!哪怕他不會阿姊,人類不得而知,就不敢放……”
“哈哈,被你說得我也好奇了,要不,KN到Bo3放出阿姊試一試?”
“噗,鄒哥你這主意……損了吧,萬一,我說萬一,放阿姊人隊被三殺四殺,回頭不被罵陰間BP才怪!”
兩人一唱一和,牽制着現場和看直播的粉絲。
這是首次,燕莊沒秒選角色。
三十秒過去……
局勢這樣危急(對SH來說),在分秒必争的賽場,每過去一秒,緊張感便增添一分。
有些容易共情的粉絲,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心跳一點點失序。
燕莊斂起笑,神态凝重,黑溜溜的眼睛專注盯着電腦屏幕。
忽地,他手上有了動作——
後方的大屏,畫面發生變化。
雲霧缥缈,隐隐約約浮現着山林溪流的影。
“嗒、嗒、嗒!”
木魚聲聲,是遙遠的、沉靜的。
穿過湍湍河流、勁風松濤,傳到人的心靈深處。
安寧。
而郁郁。
“純……”
“純真上人?!”
“嘶!”
“茉莉……他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不明白!”
流霧淡去。
衣衫褴褛的老和尚,端坐于崖邊奇石上,一手捏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魚。
他形容憔悴,但神态慈悲。
雙目緊閉,口唇微動,念念有詞。
任誰第一眼看到,便會猜測:這應當是一位德行高尚的苦行僧。
唯一跟他僧人身份不契合的是挂在其胸前的“項鏈”。
細看,項鏈穿着四枚勾玉。
勾玉色彩各異,一樣的是都很搶眼。
早說了,閃雷野心很大,打造“無限”不滿足于只收攬國內游戲玩家,更是在最初時,就劍指海外市場;
為此在推廣時,反複強調“民族性、世界性、多元性”!
盡管,由于1V4受衆的小衆性,至今不過是個中小破游,但經過幾年的經營與積累,“無限”在海外各洲也擁有了數目穩固的大批擁趸。
尤其在R國、H國,及東南洲各國、地區,火熱程度甚至超過其在國內的影響力。
自然,在設計游戲角色時,時常加入/魔改別國的文化元素。
純真上人,設定來自古老時的扶桑。
有“一靈四魂”;
本靈與幸魂、荒魂、奇魂、和魂,五位一體。
“挺久沒看到純真上人的局了……”
容茸說:“我記得聯盟也有純真上人絕活屠夫吧?”
“有,但一般不是Bo1上,知道是絕活,就被Ban啦,沒得表現。”
“純真上人上限很高,別的屠夫1v4單挑,他是五打四群毆……可,事情沒那麽簡單。”
鄒哥說:“太吃操作了,技術難度堪比血滴子……血滴子也只用一個腦子,純真上人得四核,哦不止,得有五個CPU!”
容茸贊同:“容錯率太低!”
“難怪茉莉選角用了這麽長時間……估計很猶豫!”
“他敢上純真上人,應該有把握的?”
“看他操作。操作得好,純真上人在銷金窟也有得打!”
“說得我好緊張啊……”
“我也很期待!”
伴着解說音落,直播畫面轉場——
純真上人出生在銷金窟堪稱監管者最爛刷點。
一層東樓梯口。
不管是到一層中場,抑或想上樓到二層,距離堪稱最遠。
說是樓梯,銷金窟建在地底,走樓道則是一條漫長的、盤旋上升的路徑,到二樓入口,也是離中場最遠的位置。
無論監管者或求生者,上樓下樓,走樓梯絕對效率最低。
二樓到一樓有直達“電梯”。
即,在二樓地面、一樓“天花板”,散布三個不規則的洞口。
挂着三個吊籃。
玩家上樓走“電梯”,花費比繞樓道少上十到二十秒(不算從出發位置到樓梯口的時間)。
下樓坐吊籃,圖快也可直接從洞口往下跳,跳落的話,人類3秒僵直、屠夫是1.5秒……
可謂事故多發地!
人類在吊籃裏,萬一被屠夫在“電梯門”堵個正着,一刀便是會心一擊!
好在,吊籃一次只能坐一個人,同一個吊籃有2秒的CD,人類博弈得當,靠着吊籃也能牽制半天。
“诶,屠夫不排點嗎?毫不猶豫走樓道……”
容茸語氣遲疑:“這,是我太久沒看過純真上人局嗎?搞不懂是什麽套路。”
“嘿,茉莉這是預謀已久!”
鄒哥一進入解說狀态,話語密集、語速飛快,堪比藍風跟軒牧二合一體——
“純真上人玩家最煩的是啥?追擊、殺人無法上本靈!
“四魂放出,想同步控制所有分魂太難,一旦超過1秒沒操作,就自動向本靈靠攏……屠夫要想玩好這個角色,達到人物設計的理想狀态,5v4群毆,得本靈找準定位、抓好時機。
“像放風筝一樣,利用本靈跟四魂之間的牽引,加快對人類的追擊、幹擾節奏!
“銷金窟對大多監管都不友好,卻正适合純真上人‘放風筝’……
“你看,一樓二樓設定是間隔二十米厚的土層。
“東西樓道盤桓穿過土層,中間有交叉。
“純真上人在樓道移動,将四魂分散一樓二樓,相當于本靈在分魂的頭上或者底下,分魂受到的牽引主要在平面移動,只要不是十幾幾十秒不操作、完全放任四魂亂跑,監管者通過本靈走位,比起單層地圖,相對好控制分魂的活動範圍。”
容茸說:“慚愧,我沒怎麽玩過純真上人,聽你說也迷迷糊糊的。”
鄒哥緩了口氣:“沒什麽,‘無限’人物那麽多,誰也不能專精到每一個角色……看下去你就明白了。”
在觀衆看來,這位SH新屠一改之前的雷厲風行。
操控着屠夫不緊不慢,在空無一人的樓道裏“散步”。
整整20秒!
他什麽都沒做——除在“散步”時不忘切拉視角觀察一下密碼機的動向——也沒在第一時間釋放天賦,解除四魂封印。
屠夫沒動作,人類可不會等他。
二樓2號機第一個搖晃;
一樓5號、6號機先後有動靜;
意味着,連書法家至少都觀摩好一臺機了!
第30秒!
純真上人在交叉的東西盤旋樓道間逛了快一圈。
不見動作。
觀戰鎖定監管視角,看得人急得呀——這位SH新屠,面臨第一次抗壓的重擔,是太怕、太慌了嗎,連游戲也不會玩了?
第33秒。
刷點很好的書法家不但跑完圖、順利觀摩兩臺機,這時找了最安全的7號機,上手修了!
現場跟看直播的觀衆&粉絲快瘋了:
SH屠夫在幹!什!麽!
擺爛?!
解說在開局20秒後已經“不敢”說話了。
第34秒。
容茸忍無可忍:“茉……”
一聲“茉莉”沒喊出來,直播鏡頭對準的慢悠悠摁着WASD的細長五指,在一秒間動作突兀快到飛起,重影了都!
主屏畫面裏,純真上人雙手合十,繼而展開雙手。
四枚勾玉如流星劃過,朝不同的方向飛出!
水藍勾玉落地在一樓中場,距離6號機不足30米,化作一個四五歲的可愛稚童,是“和魂”,天賦為“親”;
橙黃勾玉精準落點7號機前,變身青年,看其裝束,像是出身貴族的文人,是“奇魂”,天賦“智”;
殷紅勾玉在二樓中場,是一濃豔禦姐,紅衣飛揚、熱烈大膽,是“幸魂”,天賦“愛”;
灰黑勾玉落地在2號機不太遠,鋼盔鐵甲沾着血色,其身材高大勇武,手持斷矛,殺氣四溢,是“荒魂”,天賦“勇”。
KN人類很敏銳;
四魂落地的瞬間,拉點的拉點、防備的防備。
尤其只身在一樓的向導,第一時間松開修機的手,直朝最近的場景“曲水流觞”轉點。
燕莊不在意人類行動。
在四魂化人的剎那,唰唰唰,是一連插三個眼!
是不同的分魂,前後或許不足一秒,分別在一樓中場、7號機跟2號機插眼。
符文有效範圍內,插眼削弱人類移動/交互速度(包括修機)。
同時——準确說,從求生者角度看起來像是同時的——幸魂跟荒魂從兩個方向逼近“曲水流觞”,對向導形成圍堵;
和魂貼去6號機,試圖靠近哨兵;
奇魂徑直朝當他面修機的書法家擡手,揮出“慧光”。
為什麽書法家敢當着監管者面修機?
只因,除荒魂外,其餘分魂無法直接拿刀。
奇魂之“智”落在人類身上,0階段,不過是連續兩個QTE;
除非人類校準失誤,被迫沉默,無法交互或用技能;
可知,奇魂主打幹擾。
書法家試圖躲“智”,倒不是怕校準出錯,而是在修機時,QTE很容易引發炸機;
無奈奇魂就貼着機,“慧光”技能範圍1米長、0.5米寬,近距離幾乎躲不掉。
書法家這一耽擱,約2秒沒法修機;
別輕視這短短2秒。
鄒哥說的純真上人上限高,可不止因為操作難,更在于分魂天賦CD奇短,哪怕是0階段,3秒一個“慧光”,理論上,屠夫操作達到完美,可幹擾到人類一臺機修個幾分鐘也修不滿!
可難就難在一個“完美”。
屠夫的終極目标是殺人!
……
直播猶如出現網絡故障般,觀戰畫面一閃一閃的,閃動得頻次極高、肉眼近乎無法捕捉,如果能一幀一幀地慢放,可以看到,監管者畫面是在本靈跟四魂五個視角不間斷地閃切!
此時,游戲開局過去38秒了。
鄒哥激情吶喊:“才短短4秒!!從放出四魂、三連插眼、‘慧光’幹擾書法家、荒魂幸魂圍堵向導、和魂跟蹤哨兵……整一個行雲流水,茉莉對空間、時間的把握簡直精準到極致,這麽多操作,他竟是盲打出來的!你敢信?”
容茸捧哏:“什麽叫盲打?”
鄒哥緩了緩氣息,解釋:“單說技能,純真上人怎麽看怎麽牛逼,為什麽很難打出戰績來?得在本靈跟四魂間來回切啊,非絕活玩家,腦海裏沒概念,得長按Tap鍵,1、2、3、4、5看準分魂再摁鍵、再進行操作,這一耽擱,夠人類拉點或者上技能啦……可茉莉秒切,哦,說‘秒’都是看不起他,我估摸着得一秒摁五六七鍵吧,才能保證四魂跟本靈看起來幾乎同步在行動。”
“這麽誇張!”
容茸驚嘆:“我看觀戰畫面一閃一閃的,跟視頻快進很多倍一樣,乍一看畫面全雜糅在一起……就是在切分魂視角吧?”
鄒哥回:“屠夫摁鍵太快,我們上帝視角都看不清……動态視力到這地步,根本就特異功能好吧!比起特異功能,我更相信茉莉對地圖、對分魂走位了如指掌,所以才說他是盲打!”
他語氣堅定:“我敢打賭,茉莉絕對投入超多的心力,專門在這張圖上練過純真上人。”
燕莊聽不到解說的話。
否則,大概會忍不住點頭的。
想當初,他大概太過拉仇恨了,以至于後來被諸多戰隊“狙擊”。
有支實力本就強悍的人隊,費很大心思,專門練銷金窟這張圖……在某大平臺辦的杯賽決賽上,當作殺手锏針對他。
最終被三跑……雖在開門戰挽尊,靠着一刀斬強留一人,可在整一個對局,他打得非常憋屈。
也罷了。
那支人隊不知因為什麽看他不順眼,在貼吧論壇WB超話等拿那一場對局的剪輯各種嘲諷。
甚至牽扯到三次元,一些下作的謠言傳到學校,沸沸揚揚的;
險些沒被老師同學當成法制咖。
燕莊不是個記仇的人。
他有仇第一時間就報複回去!
既然“仇人”那般在意賽場上的得失……
便認真研究了很久,怎樣在銷金窟打贏那個人隊。
可玩的監管者角色其實有很多;
想贏于他也不算困難;
難在于,怎麽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怎樣将對方打到防線崩潰!
于是燕莊瞄準純真上人。
純真上人跟銷金窟的契合程度,恰如血滴子在枯骨城。
原本只在娛樂局偶爾玩玩這個角色,為能“一雪前恥”,愣是将純真上人——僅限在這張圖——練到堪稱絕活的水準!
或許,他跟“無限”也是契合無比的。
但凡真正投入心血,想練的角色沒一個沒練出他要達到的效果。
其間付出的時間、精力,辛苦程度不足為外人道也。
“無限”玩家只看到,在官方終于籌備全球性賽事HIM的小組賽上,燕莊用一手銷金窟+純真上人,五臺機(表面)絕殺那支人隊!
對方被打崩,心态失衡,被斬落在小組賽裏。
燕莊也沒能參加HIM線下賽。
他所在戰隊披荊斬棘闖入十六強;
自己卻在緊要關頭生病……
嗐!
往事休提。
遺憾終究不會再遺憾。
燕莊這會兒在銷金窟拿出純真上人,可沒什麽要打得對手崩潰的心态……得多大仇?也未免太自我感覺良好。
單純想拿回優勢。
除純真上人,別的角色在這張圖,他不敢保證能打出最佳效果。
比賽嘛,自當全力以赴。
·
導播或許聽到解說的話了,考慮到觀戰效果,視角轉移到向導身上。
手執斷矛、殺意凜然的荒魂已經貼臉!
幸魂卡在“曲水流觞”最适合轉點的位置。
監管者視角調到小屏——
「歡迎客官加入“曲水流觞”。」
「請支付10個籌碼。」
銷金窟最讓屠夫心累的場景事件來了。
銷金窟,顧名思義,在這裏,有多少錢都不夠花。
除散落的少許廢棄建築、花園免費的假山樹木,求生者想轉點,就不得不利用/出入/經過的場景有:二樓“勾欄院”、“曲水流觞”、“奇貨店”、“藥店”,一樓“賭場”、“典當行”、“拍賣行”、“黑市”……出入/經過得交“買路錢”。
錢,即籌碼,籌碼通過積分兌換。
積分來自玩家行為,譬如修機、遛鬼等,1個籌碼需10點積分。
人類合作,可贈與籌碼給隊友。
屠夫就慘了。
确實,追擊、拿刀等,積分累加的速度比單個求生者快得多。
可另有一些加積分的行為得先付籌碼。
譬如踹板吧,積分計60一個板子,需付籌碼10個(相當于100積分)。
——毀壞東西得賠償,天經地義嘛!
一不小心,就入不敷出。
更頭痛的在于,雙方皆能花錢買道具:
“拍賣行”有金縷衣,求生者穿了免除0.5血傷害,監管者得到相當于多了個金身;
“奇貨店”有火铳,人類得之可擊暈監管3.5秒,屠夫用它能打掉人類0.25血;
“黑市”賣迷魂散,人類給屠夫用,2秒迷惑,屠夫用在人類身上可令其罰站2秒;
“藥店”賣十全大補丸,人類服用回0.5血,屠夫食用則在時限內一刀滿血傷害。
銷金窟的機制看着對人屠很公平。
站在監管者角度,其一個人的“掙錢”效率哪裏比得上對面四個人?
好在,屠夫強權在身,哪怕身無分文,無非沒錢交過路費,不可穿過各個場景走近道、不能踹板等,繞路費時費事;
求生者勢弱,籌碼一旦歸零(開局30秒後),會被賣到“典當行”,“打工”滿30秒或隊友交錢才能贖身。
人類被賣到“典當行”,屠夫如果趕在其贖身前抵達,可将人從“典當行”買出來……判定對面倒地,可直接拖着上挂了!
可只要有交互行為,賬面便有積分收入,即可兌換籌碼,怎麽可能沒一分錢呢?
只因銷金窟的核心是賭場機制。
競猜才是重頭戲!
甭管你經過不經過賭場,每隔60秒,強制所有人參與投骰子。
賭大或賭小,純看系統随機。
因此,監管者在殺人時、求生者在逃命時,時而不得不參與個賭`博。
如果戰局拖得太久,臉黑的把籌碼輸光……也不是不可能。
由于賭場的存在,以及轉點必須經過各個場景,實際上無論人類或監管,少有人花錢賣道具。
尤其人類,花個10籌碼翻箱子,翻到的東西,譬如鷹眼的手`弩,不一定比1000籌碼一個的火铳差!
銷金窟的場景機制,對打快節奏的屠夫,顯然非常斷節奏。
因此解說才認為,這是KN針對燕莊精挑細選的圖。
畢竟,當前燕莊的風格,在大衆看來,最突出便是一個“快”!
·
“屠夫錢掙得飛快,這一會兒,100多籌碼了!”女解說詫然。
“那是自然,別的監管是一個人,純真上人相當于四個人……本靈一直在樓道逛街就不算了。”
燕莊摁鍵頻次過高,每一個分魂始終沒脫離他的操控,跟緊各自的目标,判定在“追擊”中,又時不時一個技能,積分可不漲得嗖嗖快!
“曲水流觞”有溪流隔斷,形成大小大三塊板區。
向導一面拉開與荒魂的距離、一面也不敢跟幸魂離得太近。
荒魂一刀0.5血不算離奇;
幸魂雖不能直接拿刀,可“愛”的天賦,真的……惡心巴拉的。
一旦被“愛火”——除顏色跟“慧光”不同,技能表現形式跟有效範圍是一樣的——擊中,“愛”讓人沉迷、忘卻所以。
便是2秒罰站。
最離譜在于,“愛”是可以傳遞的,所以聯動角色,技能會一起沉默!
譬如向導這頭被“愛”,另一頭哨兵想跟他“共情”都不行!
哨兵聯動很強,可對時機的把握也非常高。
幸魂“愛”得不離不棄,讓向導躲得很狼狽;
哨兵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怕被傳染了“愛”,聯動技能沒用好反被吃;
二是,和魂貼臉了,與其建立“親緣”。
一旦跟某個人類建立“親緣”,屠夫可暫時不用管和魂了。
和魂沒花裏胡哨的技能,不過是自動跟随“親緣”對象。
可哨兵不得不忌憚!
荒魂平靜,轉成和魂;反之和魂也能變成荒魂。
是純真上人最BUG的天賦。
只需和魂鎖定目标,荒魂切換過去,相當于貼臉傳送,猶如筆仙二階标記“響應”,但純真上人更強勢,筆仙一刀才0.25血,荒魂一刀0.5血,“響應”有硬直,分魂切換則無前後搖;
因此,和荒換位也被嚴格限制,0階段初始60秒才可換位,其後CD90秒,1階/2階後CD縮到75秒。
本局已過60秒了。
哨兵時刻提防,怕屠夫假意追殺向導,趁着他放松警惕,秒切荒魂給一刀!
在銷金窟這樣的圖,擊倒哨兵的收益遠大于向導。
鄒哥開口:“茉莉老謀深算啊,第一時間Ban俠客,引導對面人類選哨向組合。”
容茸道:“我知道,有攻擊技的人類主動攻擊和魂,能讓和魂被迫轉變荒魂,是吧?”
“對,”鄒哥說,“如果哨兵是俠客,他完全可以在監管者攻擊隊友時,用劍罡,将荒魂逼到自己這頭,他有輕功,不怕被追。監管者相當于被迫浪費一個和荒交換的技能。”
容茸嘆:“Ban刺客也是這個理……茉莉細節把控得太好了,現在場上人類,沒一個對他有威脅,雖然開局浪費30秒,可才剛過一分鐘,他就完成整個控場。”
二魂圍堵向導;
哨兵被和魂跟随,修機修得不安生,一點兒風吹草動,怕被突如其來的一個暴擊打死,便立馬松手;
書法家……修個一兩秒機,吃兩秒的“慧光”,到現在沒修到半臺機;
吟游詩人不得不趕進度,管不了遠在二樓、面臨危險的向導。
似乎,燕莊打得輕輕松松;
可看到鏡頭裏,手指化作無影指,可知這樣的掌控是絕非輕易而舉能做到的。
“六個眼!人類修機修到天荒地老吧!”
“理論上确實能同時存在六個眼,關鍵在于怎樣有效插眼。茉莉這六個眼,插得位置都很妙。”
“畢竟純真上人他不是一個人。”
“哈,他本來也不是人了。”
書法家機子旁,奇魂死守,卡CD刷“慧光”,插了兩個眼……符文重疊,插眼效果不累加,但這樣就防止人類拔眼,拔掉兩個眼浪費的時間,跟一個眼的debuff效果大差不差。
——15秒生成一個眼,等人類吭哧吭哧好不容易拔了眼,守着機的奇魂又能再插新的眼。
哨兵機子一左一右,插着兩個眼;
“曲水流觞”外圍跟內部,各插一只眼,削弱向導板窗/移動速度,遛鬼更難。
全場唯一有效率的人類,只有遠在拍賣行5號機的吟游詩人。
隊友全被屠夫幹擾、牽制,他越發不敢松懈,化作無情修機工具人!
終于,“曲水流觞”三板區,板子耗盡!
向導逃無可逃。
可根本不敢請求哨兵聯動!
一旦哨兵發起“共情”,萬一正在使用技能的剎那,和魂變荒魂,一刀打個正着,聯動技判定為互動,便是一個暴擊!
KN人類不敢賭!
燕莊知道對面不敢賭。
他很放心地出刀!
荒魂斷矛精準刺中向導;
幾乎在同一秒,切到幸魂是一道“愛火”;
趁着向導2秒罰站,瞬切适才他出刀的間隙、失去控制的奇魂,往書法家的機子貼近一步,秒發“慧光”;
看也沒看技能是否落到對面人身上,再切回荒魂,荒魂自動朝向導走近了一步——本靈對應地面的方位,在荒魂之東南,而荒魂處在板區,南有障礙阻擋、正東往前是罰站的向導——向導“清醒”,來不及了,斷矛又是一個前刺!
或許考慮到屠夫不可能在極短的一秒內打出太多操作,哨兵精準預判,發起“共情”,試圖分擔向導的傷害。
不料,荒魂出刀是個假動作!
電光火石間,燕莊選擇和荒換位!
插眼的存在,讓哨兵技能的硬直延長15%左右,恰恰給燕莊抓準這點點的時間差!
換位成功的荒魂,火速拉近一個半身位。
出刀!
刀掉哨兵0.5血,還不止!
6號機立在拍賣行外的走廊,走廊另一側是臺階。
哨兵過度提防和魂,就怕荒魂猝不及防貼臉給一刀,繞着密碼機一直拉開身距。
被和魂有意或無意的,逼到臺階邊緣。
燕莊走位很巧。
荒魂迫近出刀的同時,腳底踩空,從走廊落到臺階。
是幾乎可以忽略的僵直。
落地取消擦刀!
哨兵受傷想轉點,不敢直接跳臺階,只能繞着密碼機走。
極短一耽擱,足夠沒擦刀、抽刀也快的荒魂再出一刀……
——斷矛刀氣極窄、但偏長,或許考慮到兵器的特點,其可以怼着很刁鑽的角度,在別的屠夫不好拿刀的位置,打出有效殺傷。
便将将擦過哨兵的腳尖!
人類被修腳!
倒地!
“落地刀!”
竭力想表現得淑女一點的容茸,被鄒哥傳染一般嘶聲吶喊:“大氣層博弈啊茉莉,不但騙掉哨向一個聯動,故意用和魂給哨兵壓力,對方光防着會心一擊了,卻一不留神被帶進監管者的節奏,被巧妙卡在一個可以适合打落地刀的位置!”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可惜了,哨兵向導刷點離得太遠,沒第一時間碰頭‘撫慰’。”
“‘撫慰’多拖個30秒不上挂,勉強彌補牽制時長,還是監管者優勢。純真上人只要有人類在手上,就強無敵,奇魂幹擾書法家修機,幸魂拉脫堵吟游詩人,人類無效勞動,機子推不掉,相當于送屠夫節奏……當然了,說這些都是假設。賽場上有很多假設,結果卻只有一種。”
“只能說,茉莉很細,也是敢賭!”
鄒哥繞口令似的——
“第一波,屠夫賭人類不敢賭;
“這波,屠夫賭人類賭屠夫不敢賭!
“贏麻了啊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