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個紐扣（7）
半個紐扣（7）
這個院子一共住着四戶人家。東邊屋住着的是一位年輕的小學教師，西邊屋住着一位退休老工人，老伴和兩個孫子，北排房左邊住着姓張的修理工及其家族，右邊一間小屋住着一個叫做鐘士傑的單身漢。其中張姓家族中的老太太是街道治安積極分子，她向專案組提供了一個重要情況：大約三八節前後的一天，鐘士傑回到家裏突然大喊大叫你，說是家裏來了小偷，鄰居聞聲趕來問他丢了什麽，他卻一反常态，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老太太讓他去派出所報案，他說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不必麻煩警察同志了。這個單身漢，性格古怪不合群，從來不和鄰居來往，也沒什麽人來找他。快40歲的人了，還不肯找媳婦，誰要好心給他介紹對象，他就發火。
老陳問：“他一直沒結婚？”
老太太說：“好像以前結過一次，聽說沒多久就離了。具體原因不知道。”
為了進一步證實那件紅上衣是從鐘家偷的，偵查員埋伏下來，乘着鐘士傑出門上班的空隙，帶着史某某和席某某跑進鐘家。他們看見屋裏的擺設，馬上肯定地說衣服就是在這裏偷的。于是所有的偵查視線都集中到鐘士傑身上———經查，此人今年38歲，是雲溪鎮煤氣公司的職工。平時沒有劣跡，性格孤僻，沈默寡言，喜怒無常，別人都不敢和他開玩笑。社會關系簡單，不僅沒有和女性發生糾葛反而看見女性就腼腆，工作表現一般般。
偵查員在煤氣公司調查2月28日的出勤記錄，發現他請假沒上班，去向不明。一位職工說鐘士傑3月1日回到公司，聲稱是去市裏看望表親，但實際上他在市裏根本沒有任何親戚。趙宛韻從辦公室主任處拿到鐘士傑的照片一看，呵呵，太巧了。下巴有一大把胡須，腦門很窄，居然和曹瑛丈夫邱華略非常相像。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鐘士傑就是殺害曹瑛的兇手。
第三次案情分析會展開，有人提出鐘士傑是一個單身漢，如果察覺到我們現在正在偵查他的犯罪行為，很可能會潛逃，是否馬上逮捕？但是老陳認為應該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現在我們手裏的證據還不夠充分，第一，雖然呂大嫂和飯館服務員都見過鐘士傑，衛鵬濤也聽到過他的聲音，但畢竟時間間隔得太長，加上又受到邱華略辨認的影響，難道确認的效果不太理想，第二，雖然我們手上有紅上衣為物證，可也不是我們直接從他家裏搜的，如果在法庭上他一口咬定沒見過衣服，這很難辦。第三。作案兇器也沒有找到。“我的意見是馬上對鐘士傑居所進行搜查，進一步獲取罪證，為了防止嫌疑人逃跑，對他實施24小時秘密監控。”
“小李子和海子馬上去申請搜查令！”
祁順海和李建軍乘着鐘士傑不在家時，潛入其住所進行密搜。李建軍在洗臉池旁邊發現了一個折疊帶柄的老舊剃須刀，他小心地拿起放在密封袋裏。祁順海注意到床上枕頭有點軟，打開一翻，好家夥，裏面調出女人的文胸，褲衩和長筒襪等等，他把衣服拿到床下黑暗處，掏出紫光鑒定手電一照，隐約發現有些疑似血跡的斑點。他把它們收了起來，帶回局裏送到刑事技術科做分析化驗，幾個小時以後，韋主任去電說：“經過分析化驗，這些女人衣物上沾有血跡。血型和被害者相同，但因為時間過得太久無法進一步分析，不過也足夠了。剃須刀的折疊處夾縫裏夾有血痕和細碎的Y毛。血型也和被害人相同。”老陳放下電話，對各位偵查員說：“馬逮捕鐘士傑！！”
鐘士傑被逮捕以後，專案組并沒有馬上審訊，因為大家都被一個問題困擾着，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他的犯罪動機？經過調查，他和曹瑛根本不認識，更談不上什麽恩怨糾葛，因此不存在報複殺人的可能。鐘士傑社會關系單一，生活平靜，對工作比較滿意，從未流露出對社會不滿的表現，曹瑛死時是L體，衣服被鐘拿走，會不會是謀財？可鐘獨身生活，每月幾千元工資又沒有負擔，手頭還算是寬綽，況且幾件衣服也不值什麽錢，說謀財也不合邏輯。那會不會是見色起意？
你看，曹瑛長得挺俊俏，身材也不錯，鐘長期獨身，看見漂亮女人自然會心生歹念，可現場屍體沒有被QJ的痕跡，難道是遭到抵抗而QJ未遂麽？.....正當偵查員推斷鐘的犯罪動機的時候，其居住地轄區派出所的同志打來電話說嫌疑人被帶走不久，有一個人過來找他，形跡可疑，被扣在派出所裏。老陳說把這個人送過來。
“同志，我是鎮人民醫院的毛醫生。誤會，誤會。”毛樂一邊向偵查員解釋，一邊拿出自己的工作證：“鐘士傑曾經是我的病人。今天正好是我出診，路過他家便想進去看看他的情況。”“原來是這樣。”趙宛韻問：“請坐。”“你們怎麽認得的？”
“我和他認得都快3年了。那時他挂號來找我看病，說自己經常頭痛，腦子裏經常有一個小人命令他幹這個幹那個，真是還看得到那小人的模樣，我看他言語混亂，癡癡呆呆的，懷疑他患有躁狂抑郁性精神病，給他開藥治療，還讓他每過一個療程就過來醫院檢查。他後來來過兩次，病症更加嚴重。我叫他住院治療，他不願意，後來他也不來找我了。所以我今天出診路過他家就想進門去看看沒想到.....被派出所同志當成嫌疑人扣留了。”
“呵呵，真不好意思，毛醫生。”
“嗨，其實沒什麽，派出所同志也是職責所在嘛，可以理解。”
“毛醫生，你對鐘士傑的病情最了解，”趙宛韻主動問起各位最關心的那個問題：“.....到底是不是和X有關。”“X？”毛樂一臉疑惑，老陳于是把案情簡單介紹一下：“我們懷疑他是QJ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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