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還愣着做什麽?趴下!”
陳陽心裏苦,剛想問句,“關隊,如今要做什麽?”
就感覺一股外力強行将自己的身子壓了下來,他撲通一聲趴到了白珏的身上。
“小陳,你和白珏都是人類,本就是同源,我方才将一縷陽氣渡給你,這姓白的命可就在你手上了。”
陳陽還沒反應過來關潼話裏的意思,就感覺一股力壓着自己的腦袋,使勁兒往白珏臉上湊。
陳陽費力地扭動着自己的臉,畢竟兩個大老爺們這麽接近的幾乎鼻尖碰鼻尖他還是頭一回。
陳陽心中暗罵臉無數聲“操”,但壓在腦袋上的力度卻依舊沒在減緩。
陳陽在心中吶喊:“關隊,男男授受不親,你這是讓我耍流氓啊?”
腦袋上的力度忽然頓了頓,關潼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了起來:“小陳,我看你們人類電視劇裏渡氣不都是這麽渡的嗎?而且對你這種沒學過術法的,這辦法确實也算行之有效了。”
他愣了足足三秒鐘,在腦袋上的力再次襲來之時,猛然反應過來,敢情關隊不解釋分毫就給他保命的東西,竟然是為了讓他給白珏渡氣?
難不成還是嘴對嘴那種?
陳陽一個機靈,倏然冒出了一身冷汗。
“等等!關隊,關隊,渡氣我會,渡陽祛陰之法,我會,我會!”最後那兩個字陳陽幾乎是吼出來的。
果然,陳陽吼完,腦袋上的力消散了不少。半晌,關潼帶着絲不易察覺的幽怨的語氣從腦海中響了起來:“那你早說呀……”
陳陽:……怪他,他怎麽就沒算清隊長大人非人的腦回路呢?
“關隊,這事兒老風熟啊,你何苦來哉。”
腦海裏的聲音這次回複地倒是很是爽快,就是有點可惜,“沒辦法,他一只雞和你們人類不同源。”
陳陽頓時語塞,瞥了眼作壁上觀的風竹音。那家夥果然一臉看戲的戲谑樣兒,陳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老風啊,你還真是好同事啊!”
風竹音挑挑眉,“哦?其實也還好,看你出醜确實挺有意思。”
陳陽:……他們還能不能是相親相愛的好同事了?
陳陽瞪了半天眼,最終聳聳肩沖風竹音來了個大大的微笑,“真是我的榮幸,逗您一樂嘞!”而後轉身看向白珏。
他擡起雙手,運起渡陽祛陰訣。
先前在不周山颠的時候,他還感覺身體空虛無力,如今再次使用起來,卻感覺如魚得水般順暢絲滑。看來,關隊長果然給了他好東西啊!
幾分鐘後,陳陽睜開了眼,他看了眼白珏,雖然白珏依舊閉着眼,但臉上的灰敗已經蕩然無存。
白老夫人就是在這個時候敲響了門,陳陽頂着一張溫和親切的笑容開了門。
“你們還要多長時間?阿珏醒了沒?”
陳陽剛想說什麽,就聽見了一聲低沉的男聲:“奶奶,我沒事,我還有事和他們商量,咱們一會兒再說,好嗎?”
“哎哎,你聊,我去将那個……小關,我把他也給你請過來。”
白老夫人一臉興奮,對關潼的稱呼已經從那個壞小子變成了小關,陳陽不由笑了笑。
關潼進來的時候,白珏雖然整個人依舊倦倦的,但神色看起來還算不錯,他微微颔首算是給關潼打了招呼。
關潼蹙着眉盯着白珏看了幾眼,又很是意外地看向陳陽。之前通過相通之術也算是了解了陳陽施術的全過程,但親眼看見結果,還是有些震驚。
關潼從褲兜裏抽出一根煙來,剛想點燃突然又想起什麽,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珏,問道:“不介意吧?”
白珏也是微微一滞,看似很是鄭重地想了想,而後說道:“其實還是介意的。”
關潼掐着煙的兩根手指顫了顫,這姓白的果然不是一般人,經歷了這麽一遭,沒有絲毫異樣不說,竟然還能如此坦然地拒絕他,也不知該說這人心大還是無謂。
關潼将煙在指尖繞了個圈塞回了褲兜。
“無妨,既然白同志醒了,那咱們來聊聊正事?”
白珏微不可察的擰了擰眉,說道:“先看一下證件吧。”
關潼一口氣沒吐出來,差點兒一個沒忍住就要說出髒話來。
陳陽見狀很是有眼色的開了口:“哎,白哥,證件有,吶,就在這裏。這位啊,是我們領導,脾氣有點急,你見諒啊。”
白珏從陳陽手裏接過證件,很是認真地一頁頁看了過去。
陳陽不知為何突然有種被老師檢查作業的緊張感,雖然那也是幾十年前他為了學習生活的基本法則,不得不報考了學院,初為學生,自然心中多有忐忑。
但這種感覺已經許多年未曾出現過。
陳陽默默咽了口口水,房間裏的老式鐘表滴答滴答地轉了好幾圈,白珏才終于放下了手中的證件。
“我能問個問題嗎?你們海市的警察為什麽突然來我們肅市做調查,而且,我從來都是誠信經營,也從來沒做過任何作奸犯科的違法之事。”
陳陽不由在內心為白珏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這個木頭竟思維竟然如此敏捷。
風竹音坐在關潼邊上的八仙椅上,觑了眼額角突突猛跳的關潼,又看了眼一臉認真嚴肅的白珏,眯了眯眼,反問道:“白先生,是怕什麽呢?”
白珏的身子微微一僵,本能地看了眼說話的人。
風竹音一雙鳳眼微眯,即使坐在一張不新不舊的八仙椅上,神情懶散,依舊讓他心裏微微一悸。
這個人沒怎麽開口,但一開口就讓他無從回答。
風竹音也沒為難他,轉移話題道:“白先生,我們是什麽人,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可知道你為何被盯上?”
白珏還沒開口,關潼倒是瞪了風竹音一眼,“小風。”界管局辦案從來不能威逼平民,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風竹音實在太過着急了。
風竹音微微一笑,道:“關隊,白先生可不是普通人,特例特辦,總有先例吧。”
關潼一愣,就見風竹音看向白珏,說道:“白民後裔,我說的沒錯吧,白先生。”
白珏苦笑一聲,從這人第一次開口,他就知道,這人比起那個所謂的隊長來說更是難纏,但對方能一眼看破他的身份,着實不簡單。
“風公子是吧,恕在下冒昧,不知風公子如何看出在下的血脈的?”
陳陽聞言也一臉好奇寶寶般将視線轉向了風竹音。
關潼更是一臉不可思議。
風竹音攤攤手,手裏出現了一張符箓,“實不相瞞,本人沒其他的愛好,這些雜七雜八的符箓倒是不少,方才陳同志為白先生渡陽祛陰之時,我随手拿了張明目符。”
白珏沒見過什麽明目符,只是微微一愣後,也釋然了。
關潼恍然大悟,越發覺得風竹音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是哪些老怪物手下的關門弟子也未可知。
陳陽一臉生無可戀,看到這玩意兒,他就想到了一百萬。明明這家夥這玩意兒多的是,竟然也好意思收他一百萬,那可是一百萬啊!
陳陽咬牙切齒地瞪着風竹音,風竹音權當沒看見他那氣憤的樣子,說道: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白先生可以回答我們隊長的話了吧。”
白珏深深地看了風竹音一眼,而後對着關潼笑了笑,說道:“關隊長有什麽問題,只管問吧,若是不涉及族中機密,在下定當知無不言。”
關潼點了點頭,手習慣性地摸了摸褲子口袋,頓了頓,說道:
“白先生可知與你一同旅行的八人除了你和小陳之外,已全部遇害?”
白珏微微一愣,看向陳陽,帶着不解,眼中的懵懂絲毫不似作假:“什麽時候的事?”
關潼回道:“半日前。如今網上已經鬧的沸沸揚揚了。”
白珏神色微不可察的一頓,随後問道:“這麽說來,關隊長之前是懷疑在下?”
關潼沒有否認,畢竟小陳已經是他們內部人員,若是有問題,上頭也不可能答應人進他們界管局。
而白珏就是那一行人中唯二的意外。
白珏讪笑一聲,房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陳陽适時開口道:“白哥放心,如今除了你我,還有王哥,王哥也活着呢。”
關潼聞言頓時擡起了頭,“你成功了?不可能啊?”
不是他不想相信陳陽,從接到王壯壯的電話,他就讓界管局在不周山周圍的兄弟查探過了,不周山陰氣攢動,明顯是有東西在作祟,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可以解決的,他雖然已經請示了那位,但到如今也沒得到回複。
他的車上有那位親手繪制的符箓,想要安全離開倒是可以,但若是想将那些被陰氣侵蝕的人救回來可就不是一個難度了。
若說白珏的狀況他尚能幫襯一二,那對于不周山上那幾位他卻是無能為力的。
如今一個他一直不放在心上的平民竟然告訴他,他救了那些人,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關潼的眼神讓陳陽頓時有種被鄙視了的感覺,他嘴角抽了抽,義正言辭地說道:
“關隊,風同志親眼所見,我将人都活生生帶出來了,如今就安排在不周山腳下的青年旅社。”
關潼回味了好半天,才将這句話嚼碎了咽回了肚子裏。
“也罷,小陳同志在本次出勤中功不可沒,我先給你記着。”
陳陽心滿意足地彎了彎嘴角,就算他是平民,那也是平民中的天才。
關潼輕咳一聲,說道:
“行了,言歸正傳,之前我是懷疑過白先生,不過如今白先生也被陰氣侵蝕,想來此事白先生也是受害者。只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白先生在陽氣消散前,可發現了什麽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