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乞丐
劉氏的後事，丞相府辦的很是隆重，連皇帝都驚動了，于是體恤丞相，封了劉氏一個一品诰命夫人。丞相這次沒有再拒絕，安安靜靜地接了旨，心說這算是對劉氏的彌補吧。
李妍兒自從劉氏離世以後就變得安安分分，以前那股子傲慢的性格好像是收斂了起來，整日呆在閨房裏不出來，丞相吩咐人不要打擾她，怕她心煩意亂。
鳳熙收了那個小丫鬟以後，給她改了名字，喚作凝彤。凝彤對于鳳熙的舉動很是感激，自此便安心跟了鳳熙，什麽事都以她為主了。鳳熙也很滿意，有一個丫鬟容易，但是有一個忠心的丫鬟可不容易。
這幾天，莫茹芝和李昭冉母女兩個一直心裏不安分。因為大夫人死了，丞相勢必是要再立正室的，那就只剩下她和三夫人阮畫。按理來說，應該是她這個二夫人上位做正室，但是阮畫更得丞相的心，丞相要是頭一發熱，不顧了規矩，提了她做正室也未可知。所以莫茹芝心裏總是不安，心裏想着該做些什麽讓丞相對阮畫失了興趣才行，便和女兒李昭冉一起商量了。
而這邊鳳熙也想到了莫茹芝母女會對母親下手，便告訴母親什麽都提防着點，不要讓那莫茹芝母女占了便宜去。阮畫自然也知道，便點頭稱是。
此時差不多已經初月底了，鳳熙聽了丞相的話，帶着凝彤一起出門去。
“鳳熙啊，如今劉氏不在，你娘也不方便出門，你便問問你娘你進宮所需的衣物，然後帶着丫鬟去相宜坊定做些衣裳。我們家鳳熙可不能寒酸了。”
想起了父親的話，鳳熙心頭一陣暖，雖然十二年來從沒享受過父親的愛，不過如今才知道，父親對她是真的很關心，這份關心，差點動搖了她進宮的念頭，但思及母親，她還是搖搖頭，專心挑選衣服了。
相宜坊的老板本來看見鳳熙雖長得好看但穿着不甚華貴，便想要怠慢，但鳳熙身邊的凝彤說了一句話讓他不敢怠慢了。
“老板，我們家小姐可是丞相府的四小姐，今日來你們這裏挑選入宮穿的服飾，你了莫要怠慢了！”凝彤語氣中頗有不滿，這老板真是狗眼看人低。
鳳熙沒有阻止凝彤，畢竟老板的确是想怠慢了，從那眼神和面色中就可看出，凝彤這話說得對。見凝彤這麽理直氣壯，鳳熙心中到不再擔心她随她入了宮後更加膽小了。
老板此時是真的不敢怠慢了，忙認真地招呼着。丞相的女兒哪是他能得罪的，不說丞相府的女眷一直是他們這裏的常客，就算不是，也不敢怠慢了。
“不知小姐想要什麽樣的？小的給您拿。”老板的語氣變得谄媚起來。
鳳熙心中反感，但明面上未表示出來。自古哪個商人不重利，雖不喜歡，但也不能大驚小怪。
“要中等的料子，摸着柔軟，顏色淡些，樣子正式便可。共要五件，一件曲裾，兩件襦裙，一件鳳尾裙，一件百折裙。老板可記清楚了？”鳳熙徐徐說出。
老板連忙認真寫在紙上，“都記住了，小姐。小姐請到內間量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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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熙點點頭，進了內間。老板的內人早就準備好了，小心翼翼地給這位量身。
量完之後，鳳熙便和老板定下一個月後來取，并付了定金。這才出了相宜坊。
街上很是熱鬧，鳳熙心思一熱，便決定先逛逛再回去，凝彤也支持她，以後入了宮，恐怕想出來一次是不容易了，倒不如現在好好逛逛。
好玩的東西多，鳳熙各處都想看，此時她小孩子心性才顯露出來，先前在丞相府總是顯得不符合年齡。分明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孩，不對，已經十三歲了，但是卻像是已經經歷了很多的感覺，做事比阮畫還要周密。凝彤看着自家小姐玩的開心，她也開心，畢竟以後她要仰仗着小姐，還要時時刻刻照顧着小姐，自然希望她開心。想起三夫人交待了她許多，都是說要替她照顧好小姐，不要讓小姐在宮中不自在。雖然夫人那麽說，可是在宮裏哪裏能自在，終歸是希望小姐能得寵，才有的開心。這麽想想，凝彤又是滿腹心事。
鳳熙注意到凝彤的神色，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凝彤，幹嘛呢，今日好容易出來，要好好地玩兒才行呢！快，跟我去那邊看看！”說着便拉着凝彤開始跑。
凝彤禁不住也跑了起來，暫時放下了心中思慮，還是好好陪着小姐玩兒吧，這樣的日子也只剩六個月了呢。
一路上鳳熙買了許多小玩意兒，還給丞相和阮畫買了一對挂墜，雖然看上去不是那麽名貴，卻代表着夫妻二人白頭偕老，永年好合之意。給老夫人買了一尊佛像，知道老夫人喜愛念佛。而她和凝彤，卻是各自買了一副面具。
“喂！說你呢！跑什麽跑！偷了老子的東西還想跑！”
兩人正玩的起勁，卻聽一人大喊。于是扭頭去看，原是被偷了，那小偷似乎是個小乞丐，身材瘦小，大概也十多歲吧。
鳳熙和凝彤本不想管，但沒想到那小乞丐竟然沖着她們二人跑了過來，一下子好像跑得太快竟然将二人撲倒在地。
此時後面的那人追了過來，一把拎着小乞丐。
“哼！敢偷爺的東西！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說着便要動手。
鳳熙連忙掙紮着站起身，然後拉起凝彤。
“住手！”
一聲清脆的喊聲，讓大漢硬生生地住了手。
“你是誰！敢管老子的事？”大漢也不知道他怎麽了，一個小姑娘就讓他住了手，雖說這小姑娘長得很是俊俏，但是她的眼神更讓人害怕，為了給自己壯膽，大漢毫不示弱的回了。
鳳熙皺了皺眉，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己的身份，想了想還是不透露了，免得給爹爹增加負面的影響。
“不知道您怎麽稱呼？”鳳熙還是很客氣的問了句。
大漢見鳳熙很是有禮，也不好再發怒，“我姓王。”
“王大哥，今日這個小乞丐不懂事，沖撞了您，我這邊讓他把你的東西還給你，還請您放過了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鳳熙不緊不慢地說着。
周圍的百姓見狀也紛紛贊同，不過是個小乞丐，東西還了便饒了吧，也算是積點德，人活着都不容易。
大漢本來心裏還不願意，但此刻周圍人的勸說也讓他動搖了，何況這小乞丐也只是偷了他幾錢銀子，眼前的小姑娘也給足了他面子。
“那我今日便饒了他吧，希望他以後不要再這麽做了。”大漢說完就放開了小乞丐。
鳳熙走上前，溫聲細語地對小乞丐說，“你把東西還給這位大哥吧。”
小乞丐擡起了頭，眼神清澈地看着鳳熙，看了幾秒後，緩緩掏出大漢的錢包，雙手遞了過去。
大漢拿了錢包，大步離開了，周圍百姓也散開了。
鳳熙溫柔地笑着，“嘿，你這小子，其實挺乖的嘛，以後可願跟着我？”
小乞丐盯着鳳熙，見她眼中真誠，毫無玩笑之意，遂即點了點頭。
鳳熙更加開心了，拉着小乞丐的手便要回府，身邊的凝彤此時終于忍不住了。
“小姐，你..”
鳳熙疑問，“怎麽了？”
“小姐，按禮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是..”
鳳熙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有道理，于是換成了拉袖子，凝彤便放心了，小姐還未入宮呢，入了宮更加不能親近除了皇上之外別的男人了，盡管只是個小男孩。
近了黃昏，三人才回到了丞相府，丞相還未回來。鳳熙便先帶着小乞丐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吩咐凝彤給他洗個熱水澡，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凝彤應了吩咐，找了府裏的家丁，囑咐其細心給小乞丐洗澡。
過了半個時辰，那個家丁給小乞丐換完了衣服，一陣驚訝，這孩子長得真是如玉般，小姐這是撿到寶了啊。
凝彤見了也是驚訝，先前倒是沒想到這小乞丐如此出色，若是個女子，怕是要禍國了。
凝彤給了家丁賞，心中喜悅，帶着小乞丐去見鳳熙。
“小姐，您看，這位小公子是誰？”凝彤一臉的笑意，看着鳳熙。
鳳熙到沒有凝彤那麽驚訝，之前看他眼睛便知，長相一定不差，只是沒想到會比她還要好看，真是有些嫉妒了。
“凝彤，你加小姐我可是不笨的，這是小乞丐。”
凝彤捂嘴笑了，小姐還真是不好騙。
鳳熙看着小乞丐，輕輕地說，“你可有名字？”
小乞丐并未開口，只是搖了搖頭，那粉雕玉琢的臉讓鳳熙差點忍不住想親上去。
鳳熙思慮着，該給他起個名字。思慮了一會兒，便開口道。
“既然如此，你便随了我們李府的姓吧，喚作李奕飛可好？”鳳熙想着，他就如同星星一樣明亮，便取了奕字，而飛便是想他以後能夠飛黃騰達。
小乞丐眼神突然亮了，看着鳳熙，定定地點了點頭。
鳳熙開心，“凝彤，父親什麽時候回來？”
凝彤回到，“老爺再過半個時辰就要回來了，小姐是想..”
鳳熙點頭，她想把李奕飛介紹給父親，直覺告訴她，這個小乞丐以後一定會是人中之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