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夫人
到了晚上，老夫人上香回來了，她還不知道阮畫被打的事，但還未到房中，就見自己的兒子丞相滿臉怒氣地來了，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兒子自從做了丞相之後就很少發脾氣，不知這次又是為何？
“平軒，怎麽了？為娘很少看見你這麽生氣，是誰惹你了？”老夫人慈祥地看着丞相，這個兒子是她唯一的孩子，早些年丈夫去世的早，不然兒子也不會要借着大将軍的勢力才能做丞相，更不用被那劉辰蕊限制着，想納阮畫為妾都不行，兒子喜歡阮畫不是一時的事，阮畫當年本是老爺撿來的丫頭，恰好兩人年紀差不多，就讓他們做了伴，一起讀書，多年下來，兩人感情頗深。可是沒想到那年老爺突然去世，家裏沒了勢力，只能依靠別人，還好阮畫知書達理，曉大義，還幫着她勸兒子，不然兒子那個倔脾氣哪裏會娶那個劉辰蕊。
“娘，你知道今天劉氏對畫兒做了什麽事嗎？！”丞相滿腔的怒氣不知道該往何處發。
老夫人心裏咯噔一下，劉辰蕊啊，你到底還是發現了阮畫和平軒之間的感情，可你太傻了，怎麽能去招惹阮畫，她不求名分心甘情願跟着平軒，平軒已将她視為一生最重要的人，你這麽做是自己刨坑自己跳啊！
“她把畫兒怎麽了？”老夫人表面還是很平靜，畢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對于這些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
“她對畫兒動了私刑，還将她關進思過房，娘，畫兒傷的多重你知道麽？大夫說要調理百天！娘，畫兒這麽多年任勞任怨，又無名無分，她十四年前又失去了我們的孩子。可是劉氏太過分了，作為一家主母，怎能嫉妒成性！”
老夫人聽後也覺得劉辰蕊太過分了，其實她一直不喜歡劉辰蕊，她太過驕橫，雖然自己是平軒的母親，但這個劉辰蕊似乎就沒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裏，每日的晨省都來的晚，總是找各種借口。她知道，劉辰蕊就是因着她那個大哥才能在丞相府耀武揚威，這麽多年了，平軒從當年的一個小官升作丞相，其中也不只是她劉家的勢力，還有平軒自己的努力。但是劉辰蕊不但不知道收斂，還愈發地厲害，現在倒好，平軒終于被她激怒了，她滿意了？
“平軒，為娘知道你對畫兒一直心有愧意，以往是顧着劉大将軍的面子不能動劉氏，可現在劉家不同以往了，你願意怎麽處置劉氏就由着你吧，量他劉家也不敢說什麽！”老夫人這麽說是有原因的，以前的劉大将軍去年因為受了重傷不能再戰，只得在家養着，算是徹底退出了官場，雖然兒子也算有才華，但畢竟年紀太小，皇上自然不會委以重任，劉家的勢力也就慢慢地弱了，所以老夫人才敢這麽有底氣地說出這句話。
丞相一聽老夫人這麽說，便知道老夫人也被劉氏惹怒了，老夫人怎麽能不重視畫兒呢，畫兒服侍她多年，老夫人早已将畫兒當做親生女兒看待。
“謝謝娘，平軒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不會太莽撞的，娘放心。”
老夫人笑了笑，兒子果然還是知道她的心思的，雖然劉氏很過分，但畢竟是主母，此事鬧大只會讓外人譏笑丞相是個妻管嚴，對丞相府沒什麽好處，最好就是能大化小小化了。
“為娘知道了，快讓為娘去看看畫兒的情況吧，可憐的畫兒。”老夫人這句倒是出自真心。
丞相會意地點了點頭。
“畫兒在我房間，我們這便走吧。”
房間裏靜靜地，阿笑看着還未醒來的阮畫，眼眶有些濕潤。
“娘，你這算是因禍得福了嗎？以後再也不用受委屈了，你放心，笑兒會好好照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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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阮畫不知道阿笑說了什麽，眼睛仍舊緊閉着，可見她受的傷有多重。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阿笑忙站起身，垂手立在床頭。
門打開了，原來是老夫人和丞相，阿笑往前走了幾步，行了禮。
“這個丫頭是誰，怎麽我沒見過？”老夫人好奇地看着阿笑，這丫頭也太瘦了。
“原是三丫頭的丫鬟，不過今天多虧了她我才能知道畫兒的事，及時趕回來，她又自動請纓說要照顧畫兒，我見她對畫兒關心，便留下了，想來現在也沒別的适合的人選。”丞相向老夫人解釋。
老夫人不禁多看了幾眼阿笑，這丫頭看上去倒是很穩重，沒想到是她救了畫兒，怪不得平軒對她另眼相看。
“哎，不多說了，快讓我看看畫兒！”老夫人轉眼想起阮畫受重傷的事，忙向床邊走去。
看着床上的阮畫虛弱昏迷，身上的衣服被阿笑換了新的，但是臉上的傷很明顯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巴掌所致，沒想到劉氏下手真這麽狠，以前是教訓些小丫鬟倒也無事，可現在是阮畫被打了，無論是她老夫人還是丞相都不能善罷甘休。
“畫兒啊，這些年你不容易，如今該是時候讓你脫離苦海了。”老夫人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從右手取下了一個翠玉镯子，那镯子一看就不是平常物件，想是傳了好幾代人了。
“娘，你這是。。”丞相見老夫人的舉動，有些激動地說。
老夫人沒有說話，幫昏迷的阮畫把镯子帶上，動作很是輕緩，生怕傷了阮畫。
“畫兒啊，帶上這個镯子，你就是我李家的兒媳了，平軒，這麽多年，娘一直不敢把這個镯子送給畫兒，但其實很早以前，娘就想能親手把這镯子給畫兒帶上，如今終于遂願了。你以後要更加珍惜畫兒啊！”老夫人語重心長地說，這是她的真實想法，只不過礙于劉氏，一直沒有這麽做，今天劉氏既然已經這樣做了，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畫兒跟劉氏比，除了出身，其他都比她劉氏強，做個主母完全夠資格，但還是只能做小妾，所以她将這只镯子傳給畫兒，也算是心裏承認她才是李家真正的兒媳。
“娘，我替畫兒謝謝您，我想畫兒醒來一定會高興的。娘，明日，我就納畫兒為三夫人，并命劉氏禁足一個月，這懲罰不為過吧。”丞相握着老夫人的手，他對劉氏的懲罰在劉氏對畫兒做的事面前不過是大巫見小巫，不過這樣一來，劉家也找不到什麽說辭。難道堂堂一個大丞相納妾還要經過夫人的同意？
老夫人點了點頭，這樣處理她就放心了，這樣雖然對阮畫有些不公，但阮畫會明白的，她一向通曉禮義。
一旁的阿笑一直沒有出聲，但是心裏卻也在為阮畫高興，阮畫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